第43章 平靜下的暗流
緊張的氣氛在這個不大的龍穴平台之上蔓延開來，林星感覺自己此刻面對的再也不是之前那些曾經談笑風生的豪爽傭兵，而是一群齜著鋒利的牙齒，向他虎視眈眈的野獸！
一陣狂風席捲著數片草葉在平台之上刮過，除了衣襟的獵獵作響，便只剩下十幾個粗重的呼吸聲，戰局一觸即發！
此刻的形式極度危急，雖然別人不了解，但林星卻是再清楚不過，Saber改雖然此刻看上去似乎並無大礙，但這僅僅只是一個表像。雖然經過一夜的休息，但Saber改體內魔核的能量只恢復到了巔峰時期的八成左右，經過剛才的兩次釋放寶具「誓約勝利之劍」，此刻的Saber改體內的能量幾乎消耗殆盡，也僅僅只是能勉強維持著此刻的實體罷了。
現在唯一保持著巔峰戰力的也只有瞬改一人，但按照魔核位階決定最高實力的規則，瞬改只有五階中段左右的實力，在這些全部以三階四階為主的十幾名傭兵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林星的手緩緩伸進了獸皮包中，指尖觸碰著代表著他最高戰力的那本速寫本，雖然L改一再強調，讓他不要再動這本速寫本上的召喚生物，但在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你們都在幹嘛！想砸我們傭兵團的招牌嗎！都給我幹活去！」
大概是聽說了龍墓出現元素之魂的事情，原本已經滑下平台的夜狼傭兵團團長紫夜又沿著繩索返回了平台之上，剛一站穩便立刻沉下臉對他傭兵團的幾個手下大聲吼了起來。
原本這些傭兵所起的貪婪之心也只是一時衝動，此刻被紫夜突然一吼，當即如同被潑了冷水般全身一個冷顫回過神來，儘管大多數人的目光依舊不舍，但卻不約而同的逐一放鬆了身體，解除了備戰狀態。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們良心發現，幡然悔悟了，而是紫夜的打斷讓他們有了足夠的時間去冷靜。能混到三四階的傭兵哪個不是有著十幾年傭兵經歷的老油條，只要冷靜下來，很容易能判斷出事情的可為程度，一百萬金幣固然可觀，但也要有命去花才行。
雖然多隆沒有在平台之上，但猛熊傭兵團的傭兵們見夜狼傭兵團各自散去，也自知無法成事，悻悻的轉身離開了。
一場突如其來的危機就這樣又莫名其妙的被化解掉了。
驅散了平台之上的傭兵后，紫夜轉身向林星走來，因為瞬改的星雲鎖鏈的阻擋，他只能停在林星十米以外，對林星無奈的表示歉意道：「真是抱歉，自從我們夜狼傭兵團建立以來，還沒有發生過類似事件，看來是我平時對他們的管教太少了，還希望你能夠原諒他們的無禮。」
「嗯……這樣一大筆財富擺在眼前，不動心是不可能的，我能理解他們的感受。」雖然星雲鎖鏈沒有對紫夜做出任何防禦舉動，但林星依舊不敢大意，站在瞬改的身邊對紫夜說道：「另外，感謝你的出現解圍，紫夜團長。」
「哪裡的話，這是任何一名有正義感的傭兵都會做的事情，您太客氣了，林星先生。」紫夜微微頷首，優雅的笑了笑，隨即轉身指揮傭兵們搬動材料離開了。
轉眼間平台之上的傭兵已經基本撤空，瞬改也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收起鎖鏈微笑道：「那紫夜團長，看起來倒是個不錯的人呢……」
「不錯？未必吧，他的笑容總讓我覺得哪裡不對勁。」Saber改將劍尖斜垂於地面，皺起眉頭道。
林星點點頭，雖然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但這次他卻很認同Saber改的直覺。
如果單從表面來看，紫夜將一個恪守傭兵守則的傭兵團團長表現得淋漓盡致，但這本身就是一種不正常行為。
傭兵是什麼職業？傭兵是一群為了利益而揮動手中武器，只問金幣不問道義之人，儘管這麼說有些主觀，但不可否認，絕大多數傭兵都是這種亡命之徒。除了接受任務拿傭金以外，傭兵基本和山賊沒多大差別，所謂的正義感更是無稽之談，在傭兵這裡，弱肉強食才是真理。
林星剛才就注意到，自從登上平台以後，紫夜居然沒有對那枚元素之魂看上一眼，很難想象身為一個傭兵會對這麼大一筆財富無動於衷。事有反常即為妖，要嘛是這個紫夜家財萬貫根本看不上區區一枚元素之魂，要嘛便是他在刻意控制自己的情緒。
不過第一種可能瞬間便被林星所排除掉了，就連身為耶尼亞國親王之子的明澤多格提起元素之魂都是一臉肉痛的表情，林星實在想象不出得是何種財力才能將其視為糞土。而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那麼只能說，這個紫夜的心機很深，絕對不能當做普通的傭兵來看待了。
儘管林星此刻都覺得自己不知何時開始變得有些多疑起來，但畢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謹慎一些終歸是沒有錯的。
此刻龍墓之上的元素之魂已經凝結完畢，失去了元素憑托的黑色晶體落在土堆頂端，隨即沿著斜坡滾落，直到撞在瞬改的腳下才停了下來。
瞬改彎腰拾起這枚如黑水晶一般的元素之魂，恭敬的雙手捧給林星，微笑道：「如果不是大人那顆慈悲的心，只怕也不會有這個意外的收穫吧……」
林星微笑不語……慈悲？自己要是真慈悲的話，也就不會到處去殺變異魔獸找晶核了。
所謂的慈悲，也不過就是勝利者在事後祈求心安的一種無聊舉動罷了。
入夜，在夜狼傭兵團的團長營賬中，此刻一名魔法師模樣的人正和紫夜低聲爭論著什麼。
「老大，我不明白！白天在平台上的時候，你為什麼要阻攔我們？當時除了我們夜狼傭兵團之外，還有那個猛熊傭兵團的人也明顯是在打那元素之魂的主意。那魂獸師小子身邊的護衛雖然位階高，但他本身位階卻很低，如果我們放手一搏，擒賊先擒王的話，未必沒有一拼之力！」魔法師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畢竟元素之魂實在是太珍貴了，任何人只要見過都不可能不會動心。
紫夜微微一笑，任由魔法師把話全部說完，才緩緩道：「就算你解決了那三人，之後呢？」
「之後？」魔法師微微一愣，隨即道：「之後當然是再幹掉知情的猛熊傭兵團那群肌肉男，反正我們團的實力明顯在他們之上，即便是付出幾名團員的代價，全滅他們應該不成問題。」
「你說的只是一種可能，但還有兩種可能是：一，在我們動手那一刻，那名七階金髮女戰士將我們一擊全滅，畢竟你也是見識過她那一劍的威力；二，我們成功幹掉包括那名七階女戰士之內的三人，但元氣大傷，隨後被猛熊傭兵團滅口。」紫夜拿出一塊乾淨的細布輕輕擦拭著他的愛劍，語氣極為平淡道：「就算這三種可能各佔三分之一，我們成功的幾率也就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太低了，不值得去冒險。」
「可是老大，我們是傭兵啊！難道富貴不是在險中搏來的？」魔法師不甘心的爭辯道。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紫夜的臉色微微一沉，停下手中動作盯著魔法師，「還記得這個龍穴是怎麼發現的嗎？當時在魔獸位階種類都不甚明了的情況下，你也是極力主張探索洞穴，可結果如何？要不是我當時極力阻止了你的瘋狂舉動，只怕早在半個月前，你就已經是那洞穴門口滋養野草的一灘肥料了！」
紫夜一語說中了魔法師的痛處，這名魔法師立刻低頭不再言語了。
「富貴險中求，那只是魯莽人的做法，而我要做的是，在安穩的情況下求富貴。傭兵這一行危機四伏，你看多少比我們有實力的傭兵團都一個個銷聲匿跡了？因為他們不懂得什麼是該爭取的，什麼是該捨棄的！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如果退下來，我們至少還平白有四千多的金幣可以拿，但如果衝上去，就很有可能什麼都沒有了，甚至還要搭上性命！」
「可是……老大，說實話，那可是元素之魂，價值百萬的東西，你就這樣放棄，真的甘心嗎？」魔法師依舊不舍的喃喃低語道、
「當然不甘心。」紫夜放下手中的劍，起身走到窗口深吸了一口氣，輕笑道：「但我不會傻到去打那枚誰拿誰燙手的元素之魂的主意，百萬金幣，能獲得十分之一就是很可觀的一筆數目了，不是嗎？」
由於返回的路程不必繞行，隊伍的行進速度很快，僅僅只在中途紮營一次，便在第二日中午時分趕回了格萊姆城。
一路上並沒有再發生什麼類似前日平台之上的暴動，除了大多數傭兵看林星的眼神有種赤裸裸的饑渴外，倒也算是平安無事，這倒是讓林星略感意外。
林星本來想在紮營的時候便將這枚元素之魂做了魂獸合成，造成個既定事實，也免得夜長夢多，老有人惦記著。但這畢竟是一枚可以幾乎是無限制升階的珍貴魂核材料，不同於以往那些確定位階的魔獸魔核，很可能短時間之內都無法再獲得第二顆，所以選擇的人物更要慎重考慮。
畢竟，這很有可能將是未來林星手中第一個到達聖階的王牌。
如果之前沒有召喚出賽菲羅斯改的話，那麼此刻他絕對是這枚元素之魂的首選對象，有境界、有實力、有經驗，還有著足夠的冷靜和責任感，除了喜歡自由行動這點讓人有些頭疼外，幾乎找不到任何的缺點。
可惜，這也只能是在林星腦中想想，順便感嘆一下而已，已經召喚出的元素精靈是無法進行魂獸合成的，單憑這一點來說，賽菲羅斯改已經永遠的失去這個機會了。
剩餘的強力人物雖然夠多，但大多都是些性格乖張的反派頭目級人物，林星實在不敢保證會不會弄出一個不聽命令的大爺出來，那這枚元素之魂也就基本算是廢了。而其他相對性格較好的人物又大多潛力不夠，林星又不願浪費這個難得的名額，於是一時間也難以拿出個準確的主意。
既然這些傭兵看起來沒有再打這枚元素之魂的主意，林星也就暫時先將這件事放在一邊，等到回去后見到L改再一起商量個確切結果。
回城的路上雖然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但林星一行人在進城之後卻造成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騷動。
儘管兩隊傭兵和以往一樣低調入城，但放在馱馱獸上的黑甲飛龍身上的材料卻不能作假。龍皮和龍血還好說，至少都打包封好，除非揭下包裝，不然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東西，但龍骨這東西可是相當巨大的，本身又不可能折迭壓縮，一根兩根或許還不起眼，但四十多根肋骨捆成兩大捆，在馱馱獸上摞得跟小山一樣，這就由不得周圍行人不去關注了。
更何況，還有那盤成一盤的脊椎骨和兩根就要使用一隻馱馱獸的腿骨。因此，林星這一行人立刻成了黑夜中的螢火蟲一般，是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
「乖乖，那是龍骨吧？還真是個大傢伙啊……恐怕這隻龍生前至少有五階吧？」
「你是白痴啊！算了，你這種連三階都不到的人怎麼可能知道五階的龍才有多大？你見過帝國的王牌軍隊?炎龍騎士團嗎？他們所騎乘的那種五階亞種紅火龍的長度也不過才十幾米！你看看這頭龍光是肋骨就有多長？我估計全長大概得三十多米！實力至少是七階！」
「七階？天啊，要是人類的話，都夠在帝國當一名鎮守一地的將軍了……」
屠龍，這在無數小說中都被列為英雄之舉的一幕此刻就在格萊姆城中真實的上演了。
雖然在這片大陸上，龍只是一種普通的魔獸，屠龍之人也不會被追加英雄之類的光榮稱號，但敢於屠龍者，無一不是位階極高的職業者，因此屠龍也是間接彰顯自身實力的表現。
龍這種生物的實力基本上都是和體積成正比的，如果林星等人運回來的只是十米左右的亞龍種骨架，倒也不至於引起多大關注。可單從那肋骨的長度計算，就可以知道，他們所屠的龍至少長度在三十米，這樣的大型龍類就不是普通的傭兵團可以捕殺的了。
在格龍帝國境內，有這個實力的傭兵團可能還不到一百個，而且基本都是百人以上的大型傭兵團。
隨著周圍圍觀者的議論紛紛，看向林星一行人的目光也漸漸轉為了謙卑和恭敬，畢竟在這個大陸上，實力是比爵位更彰顯身份的象徵。
雖然這頭龍並不是他們所殺，但猛熊和夜狼傭兵團的傭兵還是很享受這種恭維的注視和議論，紛紛昂起頭，神情得意得就像凱旋而歸接受檢閱的士兵。
只要沒有人說破事情的真相，這兩個傭兵團在格萊姆城的地位相信絕對會再上一個台階。
在傭兵公會交接過了任務，兩個傭兵團順利的得到了應得的任務積分，因為傭金支付方式的更改，林星也同時在傭兵公會領回了之前的押金。
按照慣例，完成了任務的傭兵都要在第一時間出去慶祝，儘管多隆和紫夜都分別向林星發出了邀請，但最終還是被林星婉言謝絕。
出了傭兵公會的大門，林星第一時間趕回了旅館。
儘管出去了幾天，旅館內基本一切如常。之前所救的卡楠和雪菲兩兄妹身體已經完全康復，因為得知夏蓮也要前往海拉姆國的緣故，兩人便沒有當即離開，而是決定與夏蓮同路前往海拉姆，一方面是感謝夏蓮多日來的照顧，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路上有個照應。
烏米和小君改兩人也沒什麼大的變化，依舊每天過著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就這一點而言，林星可是相當羨慕。
L改算是這段時間變化最大的一個，不知是不是林星的錯覺，他的黑眼圈似乎更重了。林星留下的錢基本已經被他花光，所換來的是半個房間的書籍，可以說格萊姆城能夠在市面上找到的書在這裡都有收存，簡直可以開一個小型的圖書館了。
更讓林星難以想象的是，這些書看痕迹居然都被閱讀過，雖然不知道L改究竟記住了多少，但就算只記得十分之一，那也是相當恐怖的知識量了。
因為奔波了數日身體早已疲倦的關係，林星回到旅館當天也沒怎麼出門，幾乎都是在房間中補眠，就連晚飯都是烏米給他端上來解決的。
大概是太過勞累，直到第二天中午林星才算正式起床，洗漱過後正要出門去找L改，卻意外的遇到了夏蓮和目前與她形影不離的雪菲。
儘管雪菲的命算是林星救下的，但她對林星卻沒什麼感恩戴德的意思，甚至態度還有些冷淡，見夏蓮似乎有話要對林星說，雪菲便先行一步下樓去了。
「這次出去似乎收穫不小？」夏蓮笑吟吟的站在林星面前，轉頭看了不遠處正逗弄著手上一隻小鳥的瞬改，語氣古怪道：「我發現你召喚的元素精靈似乎一個比一個漂亮，能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合成的魂獸都是女人嗎？」
「呃……公主殿下，我想妳真的誤會了，瞬改其實是男的，只是長著一張美女臉而已。」林星很想笑，但還是強忍住了，「其實不論男女，都只是個表像，最關鍵是要有用才行……對了，不說這個了，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雪菲和卡楠兩人如何？」
「你逃避話題的本事還真是一流。」夏蓮似乎依舊無法相信瞬改是個男人，目光在他身上停了許久才勉強轉過頭來，說道：「兩人都是土生土長的海拉姆國人，對國家的忠誠度很高。我曾經用幾個問題旁敲側擊的試探了一下他們的政治傾向，發現他們並沒有明確的想法和主見，有的只是年輕人對國家的一腔熱血……呃，我單指雪菲的，卡楠這個人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有種未老先衰的感覺。」
夏蓮難得表現出對某一人如此感興趣，顯然這個雪菲讓她相當滿意。林星笑道：「這麼說，你是決意招攬她了？」
「你不在的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的母親即將退位，一旦讓我那激進派的大姐掌握了權利，只怕等待海拉姆的將是一場滅頂之災。起初我本不想參與王位的爭奪，但為了海拉姆的未來，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去做了。
和我大姐現有的勢力比起來，我對她的威脅簡直就是微乎其微，現在雖然我還算有個和她平等的公主頭銜，但一旦母親退位，那就是全憑實力說話的時候，光靠我一個人的力量肯定是遠遠不夠的，這才是我急於到處尋求支持的根本原因。
經過耶尼亞之行，我算是徹底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實力終歸都是虛的，就算可以獲得暫時的支持，也不能長久，總有一天還是會化為美麗的泡影破滅掉。
雪菲是這屆皇家魔武學院新生中的前十名，是個很有潛力的戰士，而且難得有著一腔報國的熱血，這種人才我不招募，還能招募誰呢？」
人總是要在經歷磨難后才能成長，經過了飛空艇的事件后，夏蓮也似乎成熟了許多，終於沒有了之前的那種不諧世事的天真，開始真正有作為一國公主的覺悟了。
「看來妳已經想得很透徹了，我還本想找個機會給妳上上課呢，看來是沒這個必要了。」林星摸著鼻子笑了笑，忽然半開玩笑似的說道：「不過，我的公主殿下，妳也說，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實力才是可靠的，難道妳一直認為我在妳的掌握之中嗎？」
「不，你一直都不在我的掌握之中……也可以換個說法，我根本不可能掌握住你。」夏蓮嘆了一口氣，淡淡一笑，「但對於你，我卻比對於雪菲還要放心。」
「為什麼？」對於夏蓮近乎於盲目的信任，林星感到相當意外和詫異。
夏蓮輕輕一笑，盯著林星認真道：「因為……我在你的眼中看不到野心。」
林星錯愕了片刻，隨即釋然的笑了，他對個世界本就沒有什麼歸屬感，自然也不會嚮往所謂的權利，他唯一想做的，也只是在這個紛亂的大陸上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安身之所罷了。
「妳還真是了解我呢……」
「呵呵，或許是因為我出生在皇家吧，對野心這種東西很敏感的。」夏蓮優雅的翹起手指將鬢角的長發撥於耳後，淡淡道：「貴族之中，最不缺乏的就是野心家了，無論是他們是出於何種目的想掌握權力，但最終都會演變成各種紛亂的根源……有時我在想，要是世界上多一些像你這樣的人該有多好，也就不會再有那麼多的戰爭發生了。」
「或許只有處在你的位置才會這樣認為吧？在我的家鄉，沒有野心的男人是會被女人看不起的……」林星輕嘆一聲無奈笑道。
「哦？你的家鄉？你的家鄉在哪裡？」夏蓮還是第一次聽林星說起家鄉，見他滿腹的惆悵，不禁多了幾分好奇。
「呃……沒什麼，我的家鄉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林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立刻含糊了過去。
夏蓮也看出林星不想提起這件事，很知趣的轉移了話題，問道：「我們已經在這座城中停留幾天了，什麼時候出發回海拉姆？」
「現在開始準備，兩天內出發。」
和夏蓮交代了一些出發前的注意事項之後，林星在瞬改的陪同下，轉道去了L改的房間。
L改此刻正在房中捧著一本《大陸魔獸地理分佈》的書苦讀，聽到有人進門也沒有抬頭，只是隨意的揮揮手。
反正林星也是無事，便安靜的坐下來等待。
大約一刻鐘后，L改總算翻完了最後一頁，隨手將書往後面的完全由讀過的書組成的「垃圾堆」中一丟，直接蹲在凳子上轉過身，忽然睜大眼睛意外道：「林，又添了一名美麗的護衛嗎？你這樣就不怕夏蓮公主吃醋？」
「別開玩笑，我和夏蓮之間的關係沒那麼複雜，不要亂說……再說，瞬改又不是女人，是男的。」L改雖然平時一副神叨叨的模樣，但事實上還是個很隨和並且喜歡開玩笑的人。
「男人……」L改無法置信的儘力睜大眼睛，咬著手指好一會兒，忽然盯著瞬改道：「真羨慕……」
林星頓時囧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L改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他羨慕什麼？難道L改理想中自己的模樣就是這種偽娘？
見瞬改被L改那根本不眨的死魚眼神盯得神情不太自然，林星輕咳一聲，用手指輕敲桌沿道：「L改，我這次過來是想找你商量一下關於下一個召喚人選的問題……你覺得，我們的第一個最高戰力應該是個什麼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