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闡大道，鴻鈞無情逐三聖

六聖人來到紫霄宮，發現昊天與瑤池已經伴在道祖左右。.

昊天與瑤池二人本就是道祖的小童，只不過巫妖大戰，妖族大聖紛紛隕落，本屬於妖族掌管的天庭無人掌管，道祖便命昊天與瑤池一人為玉帝，一人為王母，執掌天庭，后又頒下封神榜，立三百六十五為正神，為天庭所驅使。自從那時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四百年，昊天與瑤池一直忙於天庭事物，不曾前來拜見，今天卻不知為何，兩人再次化身為小童，伴在道祖左右。

眾聖人覺得奇怪，正準備演算一番好早有準備，卻發現天機混沌無比，完全無法推算因果，當下幾人都端了小心，安坐到預先放好的蒲團之上。

六人坐定，齊聲向道祖問安，道祖才緩緩睜開雙目，看著下方六人，六人微微低首，表現出無比的恭敬。

「爾等可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道祖上來就問了這麼一句，眾人都是沉默不語，似乎都在思考著什麼。道祖見幾人思考，也不催問，只是雙目微閉，魂游天際。

「我知！」過了一小會兒，通天突然答話，道祖再次睜開雙目，望向通天，其他幾位聖人也都是轉向通天，只不過另兩位道人眉頭微微一皺，而准提卻是露出些鄙視之意，顯然他不認為通天能說對道祖問的問題，剩下的兩位則是面無表情，只等著聽通天的解釋。

「師尊，我們現在不就處於三十三天之外，因此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通天一臉嚴肅的解釋。

寂靜！整個紫霄宮突然變得無比寂靜！

幾位聖人都覺得麵皮發緊，眼看就要綳不住笑出聲來，道祖則不置可否，像是沒有聽到通天的回答一般。

「撲哧！」

終於，瑤池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來，另一側的昊天一臉惶恐的瞥了瑤池一眼，瑤池也感覺到自己失態，立即又板起臉來，通天看了看瑤池，遞過去一個怪異的眼神，似乎在說我這聖人說的話你當然聽不懂，竟然還笑，真是愚不可及啊，愚不可及！！！

「師尊，今日我六人碰到三位道友，想必便是來自那天外之天，便是那人外之人。」坐在第一個位置上的道人接上了話，緩解了一下氣氛。

道祖聽了之後微微點頭，表示認可了這個回答，一旁的准提聽了這回答暗罵自己與那通天一樣愚笨，道祖這時候突然叫他們前來定然是與剛才碰到的三人有干係，看來還是那深沉的老子能體會道祖的心意啊！

「師尊，那三位道友法力高深，想必來歷非凡，初次見面竟然就以靈寶相贈，請師尊明示玄機！」這下准提可是不甘人後了，趕緊彙報一下，並且把眼光投向了女媧，似乎女媧接受了人家的靈寶是犯了錯誤一般。

女媧一聽，正要開口向道祖解釋，道祖卻向女媧擺了擺手。

「因果已結，多言無益.」

眾聖一聽道祖的話都是渾身一顫，因果？怎麼可能！他們幾位早已成聖，不沾因果，即使沾了因果也只是應在與他們相關的弟子身上，師尊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爾等不必疑惑，以前與爾等所講乃是小道，所謂因果也只是小因小果，此世界乃是萬千大千世界中之一界，爾等已與此界混沌之氣溝通，自然不沾此界因果，不死不滅，此界混沌之氣不消失，爾等便可永住此界，乃至可以重開此界。」

幾位聖人聽著道祖的話立即感覺有所明悟，方才知道為什麼道祖上來便問他們可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是仍然有些似懂非懂。道祖也不管他們略帶疑惑的樣子，繼續講道：

「我本住世於中央大千世界，厲大道劫數，合元素，時間，寂滅三大大道法則，成混沌聖人境界，傳道萬千，弟子無數。然大道無情，生滅自然，又怎麼會容得永恆存在，故每隔數年便演大道劫數，每逢劫數，天人五衰，休提如爾等天尊，天聖之修為，便是混沌聖人亦可能成了灰飛，歸了寂滅！」

鴻鈞道祖的這短短几句話無疑是幾位聖人幾萬年來聽到的最震撼的話語，他們本以為成聖便是功德圓滿，從此逍遙於世，高高在上，永生不滅，今日方知自己竟然只是井底之蛙，恐怕那真正的永生不滅只是鏡中之花，水中之月。

「師尊，那我等便呆在自己這一界，永世不出，免得成了畫餅啊！」通天再一次語驚四座，弄得眾人搖頭不已，大概都在琢磨通天這榆木腦袋怎麼就能成了聖人？！

「為師本來也有此意，只想凈悟大道，避世於這沒有靈氣的娑婆世界。」道祖淡淡的說道。

通天一聽道祖此言，立即將頭一抬，後背一直，覺得真是揚眉吐氣，原來師尊的想法竟然與自己一樣！

「奈何大道無情，不能盡如所願，莫大的因果終於還是找了過來！」道祖話鋒一轉，略帶嘆息之態。通天緊咬牙關，再次低下身子，顯得垂頭喪氣。

「請師尊細說玄機，吾等當如何應對？」老子再次發問。

「因果一到，避無可避，無需再避，興許也是機緣，今凡界周朝已過365年，其封神有功，當有800年氣運，爾等可再於凡間傳道365年，365年之後，凡間只存凡人凡獸凡物，其餘一切皆離此界，移居中央大千世界。此界只留封神榜中365位正神保持大道運轉，抹去眾神心智，一量劫之後眾神方可脫身封神榜，恢復心智。」道祖也不再多解釋，直接頒下法旨。

「謹遵法旨！」眾聖齊聲應旨，這下幾位聖人明白為什麼昊天與瑤池今天會被道祖喚來了，原來這事情與天庭有莫大幹系，心中更是為那些已經上了封神榜的人感到可惜，本來上了那封神榜雖然修為不進，但總算還有心智，這下道祖竟然下令連他們心智都抹去，成了那行屍走肉。

「師尊，我等離去之後，凡間乃是人族為尊，人性難測，沒有管教如何是好？」老子想到之後的情況，便有些疑問。

「汝等於此界已歷無數歲月，當知天數，此界本就應是人族之凡界，與人族爭氣運者必將損敗，是以才有巫妖大損，仙人大劫。人族當興本是定數，吾等離去正是順天應道，況凡大千世界均會有佛門中人前來教化，此界數年之後將有釋迦佛轉世於此，行一番小乘教化，雖只是杯水車薪，但也功德無量，人族未來，但憑造化，縱使覆滅也與吾等無幹了！」

今日道祖所言可謂是句句驚心，此一番話都是大道，按理說天機不可泄露，但相對於那莫大的因果，這一界的小因小果不值一提，道祖對待自己這幾個徒弟也就不吝賜教了，換做以前，道祖是萬萬不會多加解釋的。

幾位聖人聽后都是各懷心思，准提面露喜色，原來這一界之後的日子中佛教會大出風頭，看來西方大興在望了！三位道人則是露出一些不甘之色，都為道教以後在凡間的發展心憂，尤其是通天，他的截教輸給元始師兄的闡教或者輸給老子大師兄那都還只是麵皮問題，可如果讓佛教壓他一頭，那簡直如剜心割肉一般痛苦！

「准提，接引，女媧」道祖並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喊出了三位聖人的名字。

三聖人一聽道祖喚名，立即站起，向前一步，頷首聆聽道祖教誨。

「吾與你三人師徒緣分將盡，進入中央大千世界之日便是緣斷之時。」

這無疑才是今天最震撼的話語，但道祖依然是一臉淡定。此話一出，就連本應該最高興的通天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心裡暗道准提，接引倒還罷了，為什麼女媧都被「逐」出了師門，難道是因為那佛珠？看來師尊真是不怎麼待見佛門啊，以後定然要與佛門遠著點兒。

「師尊！」

「師尊！」

過了半晌，突然六聖人與昊天，瑤池共同跪下，顯然他們是在求情。

鴻鈞老祖微微一搖頭，手輕輕一揮，一道彩光發出，將眾人扶了起來。

「緣分將盡，不可強求，汝等將來有什麼疑惑大可去尋我，但凡不結大因果，自會相幫。」

「師尊逐我，莫不是與我收的這佛珠有干係？」女媧已經眼中含淚，很是後悔收下了佛珠。

「一切皆是定數，只望你以後引導妖族行那正途，莫要枉費了為師一番教誨。」

眾人依然覺得不能接受，正要繼續詢問，道祖卻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四句傳音。

「大道茫茫殊同歸，萬物總有生一線，

清心定性明因果，機緣自從劫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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