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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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松陽老師,是害死了老師的虛。」

高杉的臉色十分冷靜,他眉眼低垂,臉側的傷口還流著血,半張臉都被鮮血糊住,看上去有些恐怖。但他的神色卻陡然平靜了下來,連之前顯露出來的那些瘋狂和複雜的冷厲殺意都消失的乾乾淨淨,這反倒讓看到他這副樣子的桂有些不安。

「高杉?」桂微微皺眉看著他,覺得高杉現在的樣子很不對。高杉是個徹頭徹尾的松陽老師控,他比誰都清楚這一點。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一個松陽老師控會對現在的場面不做任何反應?

高杉沒有回答桂,他高高的抬起了手,看著頭頂的太陽,從指縫中泄露的陽光刺的他僅剩的那隻眼一陣酸痛,幾乎要被刺激出生理性的液體。

「這樣也好......」高杉看著同樣沉默著,身上的氣勢卻極其壓抑,彷彿下一刻就要爆發的銀時,嘲笑般的開口「讓伊爾來為這件事做一個終結,恐怕是最適合的吧。」

「要說起來,他比我們更有資格這樣做。」

「那麼,你準備好了嗎?」虛沒有理會別人,他的眼中只有天御川,死死的盯著他,手指不停的在刀柄上摩挲,渾身都幾乎興奮的戰慄起來。

「我不需要準備,隨時可以開始。」天御川嘆息般的看了一眼神色冷靜但是內心卻越發瘋狂執著的高杉和一言不發垂著頭似乎是呆住了的銀時,想了想還是沒有說些什麼。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就好。」天御川揮手散去了全部的火焰,神情沒有半點波動的看著虛,沒有對其他人分出太多注意力。

「不會忘記的,如果你能履行約定的話。」虛這樣說,他收回了手,做出戰鬥的姿態,第一次認真了起來。

虛微微闔眸,身上的斗篷被隨意的扔到地上,和斗笠與面具作伴,露出斗篷下面輕便利於活動的武士服來。淺栗色的長發遮住了他的半張臉,露出來的那半張臉上混雜著興奮又期待的古怪殺意。

「來吧,伊爾,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強。」虛合身撲上,手掌迅捷拔刀,雪亮刀光自腰間閃出,由下而上的逆劈劃出,猶如匹練般鋪天蓋地的向著天御川襲去。

虛在面對天御川的時候毫無保留,半點也沒有之前面對銀時三人時的戲謔和留手,他強大的力量使得刀刃劃過虛空時讓周圍的空間微微扭曲,彷彿發出陣陣哀鳴,像是那刀光連空氣都能夠扭曲一樣。

天御川遠遠的看著這道刀光,眼皮也不抬的嘆了口氣,伸出手掌十分給面子的用火焰凝聚出了一把刀。這把刀的樣子和本丸所有的刀劍付喪神都有所不同,甚至在其他人看來,這把刀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日/本刀。

它通體銀白,皎潔如晴夜月光,刀鞘上卻還嵌著和之前的金焰如出一轍的金色,一顆紅色的勾玉掛在刀柄上,和上面那些質地奇異的無色繩結糾纏在一起,刀鐔上印著一隻奇異的神鳥圖案,看起來十分奇妙。

「用常曦來打敗你,也算是對松陽的一個交代。」天御川看了眼這把許久未曾使用過的刀劍,自從他的火焰再次覺醒之後,月神常曦為他親手打造並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這把刀就融入了他的火焰,沒有被他拿出來過。

吉田松陽……儘管那時他只是孩童的姿態,儘管可以自己告訴自己那只是一段無關緊要的記憶。但是天御川無法否認——降臨到這個世界的是他,遇到銀時的也是他,認松陽當老師的那個人依舊是他,和這個世界的人有了羈絆甚至願意付出代價的……還是他。

雖然那是被他拋棄的過往作怪,才會讓他暫時變成那副模樣,但是他不會否認自己真實的經歷和想法。在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渴望著想要和松陽老師、和銀時、和矮杉假髮……還有三日月他們,一直那樣在松下私塾生活下去的。

那是屬於四歲時候的那個不被父王重視的伊爾小王子的渴望,屬於他作為人的一部分。

四歲的伊爾深深的依賴著銀時,所以天御川的火焰不會傷害銀時。四歲的伊爾喜歡松陽,所以作為天御川的付喪神的三日月會對松陽謹慎禮貌。而十一歲的伊爾害怕會失去眼前的一切,所以天御川付出了代價換來松陽人格不被抹去。

天御川是神明,但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純粹的神。他喜歡自己人性的那部分,喜愛著一切能夠給予他人性觸動的生靈,所以……吉田松陽確實是讓他深深觸動的一個人。

天御川闔眼,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也沒有什麼可怖的場景,但是整個世界卻彷彿在恐懼、在顫抖。在這種顫抖中,一縷極其微弱的無色火焰悄然自天御川的眉心飄飛而出,融入了天御川手中的常曦中。

「如你所願,虛。」天御川闔眼執劍,凜冽的劍意夾雜著強烈的火焰氣勢自他這一劍中洶湧而出,化作一道純白的劍光向虛斬了過去。無色的火焰輕飄飄的圍繞著劍光,所過之處連虛空都被瞬間燒灼出空洞。

虛看著那道劍光,從心底感受到了一種全心全意的興奮和戰慄。興奮是因為對方確實是一個好對手,戰慄也是因為同一個原因。儘管他自己對於死亡的終結有著渴望的情緒,但是他的身體、賦予他這一切的阿爾塔納、甚至是其他曾經被他抹去的人格的殘餘,都在戰慄著。

虛沒有坐以待斃的意思——就算他真的渴望著自己的終結,也絕對是要在一場真正的戰鬥中不敵死去,而不是因為放水而死在沒有他強大的人手中。

劍光幽幽的劃過虛空,很快就觸及到了虛的刀尖,無聲無息又輕描淡寫的將那把在很多人眼中已經是寶刀的刀劍吞沒,連一點漣漪都沒有激起來。

虛臉色巨變,他立刻鬆手疾速後退,情知這一劍自己擋不住。虛毫不猶豫的伸出左手握住了右臂,將之撕了下來遠遠的拋飛了出去,然後自己站在了原地,試圖和襲來的劍光正面碰撞。

「……」一邊觀戰的人驚訝的看著這一幕,不明白為什麼在這種時候,虛竟然還要自斷一臂讓自己受傷。難道是活夠了想要自我了斷不成?

「想要逃脫嗎?這可不行,阿爾塔納……對我而言也是很美味的東西呢。」

天御川眼中流瀉出些許神光,他單手一引,原本凌厲的劍光陡然柔和了下來,沒有直接刺入虛的身體,而是化作一片白光將他整個圈了起來。無色的微弱火焰顫巍巍的從白光中閃現出來,慢吞吞的移動到虛的額頭前,悄悄的鑽了進去。

沒有驚天動地的場景,也沒有血腥可怖的場面,虛被劍光所化的白光束縛住,只能僵在了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那縷火焰降臨到自己身上,眼中第一次出現了一點恐懼的色澤。

然而很快,他就沒有恐懼的意識了,無色的火焰悄然出現在虛的雙眸中,安靜的跳躍著。而這個世界目前來說的最強者——虛的意識,也隨著這縷曾經吞噬過希臘諸神的微弱火焰的無聲跳躍,而徹底的消散了。

天御川沉默了一下,走到虛的身體前,揮手將那片劍光散去。而被無色火焰操縱著的虛一動不動,面色獃滯的看著天御川。

天御川看著他的樣子,有些惆悵,突然就想起了最初的時候。

——因為容貌奇特而在雨夜被所有人拒之門外的小小孩童,在得到那個有著潛力色長發和溫柔笑容的男人接納的時候……其實是非常欣喜的。

無色的火焰蔓延而上,將虛的身體吞沒,在火焰的作用下,虛的臉上似乎也露出了虛幻的笑意,和當年的松陽老師一模一樣。

「歡迎回來,松陽老師。」

高杉、銀時和桂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站在天御川的身邊和他一起看著在火焰中消失的虛的身體,各自都別有一番複雜心思。

「我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你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天御川回頭,看著面前三個他曾經非常熟悉,但現在卻多了陌生和隔閡的昔日同伴,輕聲開口。

「假髮,松陽老師雖然不在,但是繼承了他的意志的你,卻可以一直走下去。」黑長直的漂亮青年眨了眨眼,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要反駁他『不是假髮是桂』,但是卻沒有說出口,只是沉默著點了點頭。

「矮杉,虛已經死了,不會再復活,你也該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了。」天御川伸出手指,居高臨下的在高杉頭上比了比,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所以說現在我確實比你高了一個假髮的假髮那麼多。」

高杉額上青筋跳了跳,他很想跳起來揍這傢伙一頓,但是曾經的那些陰影和現在天御川展現在他眼前的強大卻阻止了他這麼做,只能磨了磨牙,決定下次一定要給銀時那傢伙找點麻煩——誰讓伊爾是和他一起的。

「那麼就這樣吧。」天御川揮了揮手,將無色火焰和被他煉化成一團的阿爾塔納收了起來。他看了眼被拋飛在遠處一動不動裝死的手臂,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也許以後,你們會發現一些驚喜也說不定。」

「喂,小鬼,你就沒發現你忘記了什麼嗎?」銀時有些陰森森的聲音從一邊響起,打斷了天御川準備溜走的動作。

「嗯?忘記了什麼嗎?哦對……想起來了。」天御川疑惑的歪頭,然後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他一臉正經的伸出手指,純白的神聖火焰在指尖燃起,然後迅速的在高杉眼前一劃而過。

伴隨高杉多年的眼罩掉落了下來,高杉臉上的血污也迅速消失,身上的傷口飛快的癒合。高杉下意識的睜大眼睛,那隻失去光明多年的眼中隱隱的映出了眼前人的模樣,讓他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現在沒有什麼事了,我們走吧。」說完這話,天御川迅速的揮袖將所有在場的付喪神外加一個審神者收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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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尾聲,離開這個世界。

好了銀魂卷馬上就結束了

接下來回去,然後是火影卷嗯。

火影卷是最後一卷正文卷。

番外卷是現世+各種你們點的番外。

謝謝螢丸丸的地雷,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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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今天的審神者也很任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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