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非我族類
何欣告訴方澈，他已經入了世界聯合基地高層的眼。
所以，對來自世界聯合基地高層的主動接觸，他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是，現實的發展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
針對走廊事件的數次例行問詢后，這件事彷彿就被所有人共同遺忘，好似從未發生過。
所有的檢測者都被分開，在隨後的時間，方澈再沒見過那些人中的任何一個，只有何欣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他的生活變得枯燥而又單調，毫無情趣可言。
每天醒來，不是做康復訓練，就是做各種各樣的檢測。
世界聯合基地派來的護士每次給他遞來遊戲頭箍，他都拒絕。
他聲稱受到走廊刺殺事件刺激，他急切於恢復身體的康健，以免再次遇到類似事件依舊束手無策。
為了這個目的，他要投入全部的精力，所以他決定在身體康健之前，不再玩遊戲，以免分心。
他的理由充分，合情合理，無人對此懷疑。
畢竟，走廊刺殺發生時，所有人都知道他身體是個什麼樣的狀態。
如果不是何欣拚死守護，入侵者要弄死他，估計不會比捏死一隻螞蟻難多少。
世界聯合基地的檢測細緻到令人髮指。
他從頭到腳，從內到外，從精神到肉體，從智商到情商，從三觀到科學，從幻想到客觀，除了沒有將他解剖開，想到的，想不到的，莫名其妙的，變態的，難以啟齒的，基本沒有任何一個地方遺漏。
這顯然與他在國內時被告知的檢測有很大不同。
起初何欣沒覺得這有問題。
隨著時間流逝，方澈接受的檢測越來越超出她的理解，她漸漸再笑不出來。
兩個人開始疑神疑鬼。
直到一個多月後，在他們即將離開世界聯合基地返國的前一天，事情再次有了進展。
這一天，方澈受邀參加一個會議，何欣不被允許同行。
去參加會議的時候，方澈是鎮定的。
回國的專機都已經準備好，他可以順利回國的事已經板上釘釘，只要被允許離開，他覺得其他小節都不是事。
憑他的能力和智慧，不想做終極反派BOSS的話，他絕對能苟到最後。
網上一句格言，他很是認同。
要想活得久，一定要會苟。
真是我輩座右銘啊，實在是太特么有道理！
··············
會議室很大，很黑，也很亮。
寬敞的會議室里，迴響著方澈的腳步聲。
巨大的長長橢圓形會議桌上方，天花板有稀疏的暗淡星光，方澈藉此隱約的看到桌邊坐有很多人，卻看不太清。
在百米外，橢圓形會議桌一頭，亮著的巨大液晶屏前，一束光柱投下，將那裡一個身穿軍裝的東方面孔男子滿頭黑髮幾乎盡數映照成了銀髮。
他笑望著陰暗中漸漸走近的方澈，遙指他對面，百米外，橢圓形會議桌的另一頭：「方澈同學，請坐。」
無言，方澈走到那裡，入座。
「咔！」
頭頂一聲輕響，一束與軍裝男子頭頂一樣的光柱從方澈頭頂落下，將他籠罩在內。
光明亮，卻並不刺眼。
方澈看到近處的幾個帶有明顯西方面孔和發色的人，有男有女，有胖有瘦，耳朵帶著耳麥，他猜測那是同步翻譯。
軍裝男子將兩個黑色的東西放在會議桌上，有清脆的響聲。
「咔。」
天花板投下一束人頭粗的光柱，將那兩樣物事照亮，一個黑色頭箍和一個黑色手柄。
方澈認得，這是世界聯合基地內《創世紀》遊戲的連接設備。
他表情不動聲色，一副不明就裡的樣子，心下卻已暗生擔憂。
軍裝男子讓開身位，讓身後的投影屏正對著方澈，他頭上的光柱一直跟隨著他。
「在正式開始今天的會議之前，我們先來看一段視頻。」
液晶顯示屏上的空白開始變化，出現一個房間內監控畫面。
畫面中有兩張床，一張床上躺著一個短髮女人，頭上帶著頭箍，一動不動。
另一個張床上躺著一個年輕人，頭上也有一個頭箍，一動不動。
方澈置於桌下的手不由攥緊，只一眼，他就認出這是他和何欣在隔離房的監控畫面。
這些人把他叫來這裡參加會議，一上來什麼都不說，先給他看這個監控畫面是什麼意思？
方澈心中生出不好預感，但他依舊神色不變。
三秒后，畫面中的年輕人醒來。
他睜眼，不久又閉眼。
數秒后，他又睜眼，然後又閉眼。
數秒后，他再次睜眼，歪頭瞅了瞅什麼。
繼而慢騰騰用無力的手摘下頭箍打量，一個沒拿穩，頭箍掉在了地上。
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頭箍撿起來。
畫面跳轉。
還是那個年輕人，頭上沒帶頭箍。
他正在做奇怪的事。
他又一次不停的閉眼、睜眼。
重複著上一段畫面中的事，不同的是這次頻率更快。
畫面最後停頓，然後放大，年輕人圓睜、久久沒有閉合的眼眸佔據了整個顯示屏。
眼眸明明很空洞，瞳孔發散。
卻又彷彿給人它在注視什麼的感覺。
方澈心中嘆息：「無處不在的科技力量。」
經過一個月不間斷的康復訓練，以及那些層出不窮的測試，初拿到進化鑰匙時他自己的反應，此時他已經快要忘記。
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在這樣的時刻，再次重溫。
所以，他已經得到進化鑰匙成功開啟進化的秘密，應該透露給他人知道嗎？
這個問題，他想了一個多月，一直猶豫不決。
他本能的選擇了隱藏，卻又隱約感覺不妥。
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此時，在這會議室內，他終於做下了最終的決定。
這些人追根究底的執著讓他感覺到心悸。
三天隔離期，也就是259200秒，如果算上頭尾，還要超出不少。
便是如此，他們也注意到了這樣兩段只有十來秒的監控畫面，看出了不尋常。
大海撈針，他們真的撈到了針。
方澈抬眸，看著對面光柱里那黑色的頭箍和黑色的手柄，他直覺，那就是他弄壞的那對遊戲設備。
公布他已經得到進化鑰匙，絕對可以讓他立即獲得無上的權勢和無盡財富，他會成為全人類的英雄。
作為第一個進化者，就是那個邪惡的拯救組織，恐怕也不會願意傷害他，更不用說這些大國。
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