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邰陰山的妖怪

「爺爺，我父親母親哪裡去了？」在村口，幾個四五歲的小孩手裡抓著泥巴把玩著，其中一個向著一個坐在一塊石頭上曬太陽、頭髮已經花白的老漢問道。WENXUEMI.CoM

「你媽種地，你爸則去那山上打獵去了」老漢回答著，年紀大了，在這個本該勞作的時候，他只能陪著村裡的小孩聊天來打發下時間，隨著微風輕輕飄起的幾縷白須似乎在訴說著老漢的無奈。想當年，不管種田還是打獵，他可都是村裡的一把好手。

「爺爺，打獵好玩嘛？」另一個小孩問道。

「好玩啊，當然好玩了，那山上有兔子，山雞，野豬等好多動物呢」老漢盯著遠處的山上說道。

「爺爺，兔子我知道，前幾天我父親就帶回來兩隻，現在還活著呢，野豬是什麼東西啊？」說話的小花。

「野豬嘛，就是二崽子他父親昨天獵回來的那隻，跟你家那頭大公豬差不多大，就是黑點、壯點」老漢仍然慈祥的回答著，對於這樣的無聊的問答老漢顯然已經習慣，一點也沒有覺得不耐煩。

「哇，野豬有那麼大，那可比我家兔子大多了！」通過談話，小花已經知道野豬比兔子大很多了，但具體大多少她可就不清楚了。

「當然了，昨天我叔叔大伯等好多人可都誇我父親了呢」二崽子說的得意洋洋！

「獵了頭大野豬就讓全村人羨慕了，想當年，邰陰山那頭禍害村裡多年的老黑熊還不是讓自己一人給放倒了？足有一千好幾百斤重呢，村裡可是組織了好幾次人馬去都沒得手，村頭李大膽還因此瘸了條腿，連同著李大膽這名字都有點名不副實了，嚇破了膽的李大膽還能再大膽嗎？」想到這裡，老漢的目光飄到了探陰山那個方向，記憶也似乎回到了那時的輕狂歲月。

看著老漢沒有接話，二崽子幾人都向老漢望去，卻看見老漢雙眼緊盯著邰陰山，幾人以為那裡有什麼好看的東西，也都把眼光跟隨了過去。一個個的都沒有說話，雙眼盯著邰陰山，似乎那山裡真有什麼好看的東西。

可是看了一會，發現除了山還是山，好像沒什麼好看的，幾人正待問老漢在看什麼。

突然，遠處出現一片紅色的雲彩，血液似的紅，紅得發亮，嬌艷欲滴。緊接著一聲尖叫伴隨著幾條人影進入他們的視線。

「妖怪，啊！」

老漢和幾個小孩剛聽見叫聲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那片紅雲已經追上了剛尖叫的幾人，只見那紅雲分出一小部分襲向奔跑中的幾人，就像一陣風刮過。只是那風刮過之後，奔跑和尖叫的幾人已經消失不見，老漢幾人只看見天空下起了一陣血雨，伴隨著的還有一些大點的紅點子，看那形狀，好像是剛才幾人的肢體碎片。

老漢和幾個小孩被這個怪異的事情給嚇傻了，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不過，他們也沒疑惑多久。

因為不過瞬間，那片紅雲已經飄到了他們頭頂，剛才那怪異的一幕已經在他們身上開始重演。

這樣的事情在半小時內，在楓林村所有有人的地方上演著。

紅雲過處，人畜不留，血流成河，殘肢遍地。

楓林村所屬的二三十里範圍，再無一個活口，活脫脫的一個人間地獄。

幾個月後，一群戰戰兢兢的官差來到這裡，開始調查這一切。

然而，除了知道血案是從邰陰山那個方向最先開始發生的之外，就再無一點頭緒。

沒有人知道這個村莊的人都是怎麼死的，到底是誰、是什麼怪物製造了這一切？

於是一個關於邰陰山有吃人妖怪的傳說開始流傳下來，生活環境上等的楓林村沒人敢來此居住。

五十年後，全國發生大規模的瘟疫，無數人開始舉家遷移。有錢的人往別國、沒有發生瘟疫的地方的遷移，沒錢的老百姓只能往山區、盡量往人少的地方轉移。

五十年的歲月，足以讓一些事情變得模糊；瘟疫那追命的腳步，足以讓一些人拋開邰陰山那飄渺的傳說。

於是，楓林村又開始有了屬於她的居民。

經過幾十年的發展，楓林村很快又恢復了生氣。一排排的房屋，一片片的良田，還有村口那愛講故事的老漢和一群三四歲的小孩，一切都跟以前一樣。村裡的居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他們那平淡而又安穩的生活，只是茶前飯後村裡人的嘴裡多了個邰陰山有吃人妖怪的故事。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兩百年已過，當那個故事已經被村裡人淡忘乃至變成傳說的時候。

那片紅雲又從邰陰山飛出，飄向了楓林村的每一個角落。

紅雲捲走了村口那愛講故事的老漢，捲走了那些還有無數問題沒來得及問的小孩。

一樣的血雨漫天，一樣的雞犬不留，一樣的無一活口造就了邰陰山兩百年前一樣的傳說。

只是，這一次傳說的範圍變得更廣，因為與楓林村相鄰的牛耳村也遭受了同樣的災難。

一樣的官差調查，得到的是兩百年前一樣的結果，只是當時再也沒有人還認為那僅僅是個遙遠的傳說。

災難的加深，地域性的擴大，當傳說變成現實，別說楓林村和牛耳村還敢有人來居住，就是楓林村牛耳村附近村落所有有能力遷移的人都開始了遷移，雖然官府已經宣布免去了那幾個村莊的所有稅務。

沒有人在有退路的情況下還有勇氣繼續在這個地方居住下去，這一次是從楓林村延伸到了牛耳村，那麼下一次呢？是不是就要到他們那裡了？

此後十年，原先因為實在太窮或由於各種原因而無奈留下的居民已經憑藉著大戶遷移而留下的巨量良田而生活無憂，遷出的人有點後悔和羨慕，但是卻沒人願意和敢再回去，因為他們付不起那賭注。

一百年，留下的那些人的子孫都已經傳了兩三代了，而且生活一代比一代過的好。資源那麼多，就那麼幾個人，又沒有稅務，能不生活好嗎？

於是，一些乞丐，還有一些不相信妖怪和傳說的外省人已經開始陸續住進去，原先留下的那些人漸漸當起了地主老財。楓林村和牛耳村也慢慢有了人口，那裡的土地誰先進就是誰的，對於一些已經快要餓死或一心想要土地的窮人來說，那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兩百年後，邰陰山的妖怪沒有出現，居住在那裡的居民放心不少。

世人只相信自己見到的，以前的教訓再深刻也是別人的，於是，邰陰山有吃人妖怪的事再一次成為了傳說。

再經過兩百年的發展，這些地方已經發展的與別的地區沒什麼兩樣，村頭又有了老漢和小孩。

四百年，都不知道傳了多少代了，昔日的傳說也變得極淺極淡。小村落識字的人不多，對於這個傳說也沒什麼記載，就算有識字的，也早就跑了，何況已經經過了四百年？早不知道被時光遺忘在了哪個角落。

一代代的口耳相傳，傳說也變得若有若無，除了一些老人，已經很少有人談起。四百年的光陰，足以磨滅掉很多東西。

十年前，江晨的父親一路輾轉到了這裡，他當然也打聽到了這個傳說，只是他也像村子的其他人一樣沒有放在心上。

卻沒想到，這個傳說是真的，只是這一次的時間推遲了兩百年而已。

「不知道，這一次又有多少個村莊會遭此橫禍？」聽完父親對這個傳說的講述，江晨心裡暗道。「第一次是一個村莊，第二次是兩個村莊，那麼這次呢？是三個還是四個？又或者更多？」

在看到楓林村那副場景后，江晨一家人反應過來后馬上就選擇了離開去陌城，當江心蒲把這個故事講完后，他們已經離開楓林村十里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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