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針鋒相對
錦繡冷笑兩聲，「怎麼？當丫鬟就要有當丫鬟的覺悟，又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還用的著請大夫嗎？」
桃子嘴笨，終是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說。錦繡有些輕蔑的掃了一眼桃子和碧痕，意有所指的說道，「你們兩個最好認清現在的狀況。別老是想着有的沒的，畢竟想多了，晚上容易睡不着的。好了，我言盡於此，都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侍候小姐呢。」
錦繡關了房門，徑直走向了自己的床鋪，吹滅了蠟燭。桃子和碧痕對視一眼，只有滿滿的都是無奈。
翌日一早，天還蒙蒙亮，廖琴清的房間外面已經站滿了人，暮曉也赫然在列。趙嬤嬤看了一眼在場的眾人，滿意的點點頭，「今天你們表現的還不錯，希望能夠繼續保持下去。」
廖琴清房間的燈也適時的亮了起來，從裏面傳出來她有些慵懶的聲音，「進來吧。」
趙嬤嬤一行人魚貫而入，因着這是第二天，幾個小丫鬟的手腳也特別麻利。不一會兒，廖琴清已經裝扮好了，「趙嬤嬤和暮曉陪我一起去，你們其餘的留下。」
錦繡有些不可置信，明明她現在才是小姐身邊最得力的助手。為什麼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小姐竟然會捨棄她，讓別人去。
似乎是接受到錦繡有些疑惑的眼神，廖琴清面上帶了一副笑容，「錦繡，自從出了這件事後，我心裏也是有些害怕不安的。生怕別人再把這手伸進咱們清音閣里。今日我要去拜師夫子，這清音閣自然是要留一個得體妥當的人，我才放心。思來想去，也就是你最合適了。」
錦繡聞言，面上的憋屈盡數褪去，她福了福身子，「謝過小姐信任，奴婢一定會看顧好咱們清音閣，讓小姐無後顧之憂。」
錦繡臉上的得意之色都快要把她淹沒了，廖琴清滿意的點頭，「我信任你。」
趙嬤嬤則是有些狐疑，她有點不相信廖琴清說的話，總感覺哪裏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
到琳蘭閣的時候，三姐妹幾乎是同時到的，互相見了禮以後，廖琴清有些疑惑，她也並沒有得罪廖華清啊，怎麼今日廖華清看她的目光，似乎是想把她吃了一般。
一旁的廖鳳清心裏暗自得意，看來昨日的那些話確實是對廖華清起了作用。雖說她們姐妹的名聲是同氣連枝，但是若是廖華清沒事能給三妹添添堵，她也是樂見其成的。再說了，只要不是涉及女子閨譽的都沒什麼大問題，就算涉及了，到時候亂棍打死了，也並不會累及她們廖家女的名聲。
伴隨着廖華清的一聲冷哼，服侍王若琳的玉兒出來傳話了，姐妹三人互相整理了衣冠，這才進去。
果不其然，真如廖琴清所想的那般，上首位置王若琳和舒意歡同坐。壓制住心裏的歡喜，三人同時行禮。
「想必你們也知道，坐在我旁邊的正是以後教授你們功課的舒夫子，你們就先行給夫子行拜師禮吧。」王若琳說話的同時，用眼神示意身旁的玉兒下一步動作。
玉兒讓手下的丫鬟把早已準備好的茶水給各個小姐身旁的丫鬟端去，王若琳滿意的點點頭，微笑看向舒意歡，「舒夫子，長幼有序，就先從鳳清開始吧。」
「好。」舒意歡放下手中的茶盞，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無形中氣場都要比剛才強上幾分。
廖琴清是越看越喜歡，前世的她糊塗到一次都沒來聽舒夫子的授課，所以也並未見過舒夫子本人。沒想到真人確實是巾幗不讓鬚眉。
舒夫子這一生其實也是極其坎坷的，自幼父母雙亡，后太后可憐與她，接進宮來悉心教導，所以舒夫子才會與皇家的關係這麼親厚。
舒夫子更是幹了讓所有女人都羨慕的事情，雖然已經年過三十，但是舒夫子卻一直未曾婚配，太后更是揚言想要替舒夫子選一個稱心如意的夫婿，卻被舒夫子給拒絕了，她直接明確表示，今生不願婚嫁，想過閑雲野鶴的生活。太后一向通明事理，后也不再多說什麼。
廖琴清其實是很羨慕舒夫子這樣的生活，活的肆意妄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家庭的束縛，沒有后宅里的勾心鬥角，可以有幾畝薄田，幾家鋪面，就這麼自由自在的過一生，想想都覺得很美好……
廖鳳清從身旁丫鬟手裏接過茶盞，跪了下去，「鳳清今日有幸能拜夫子為師，今後自當尊師重道，專心學問。」
對上廖鳳清那真切的眼神，舒意歡接過茶盞，抿了兩口，「好。」
廖鳳清聽到這單單的一個好字，心裏不免覺得有些失望。她的才名學識在這慶城也是被人津津樂道的，而今天她的行為舉止更是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來，誰知道舒意歡只是回復了一個簡單的「好」字，這心裏的落差未免也太大了些。
雖是如此說，到廖鳳清面上並未表現出來，扯了扯嘴角，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廖華清看到這一幕，心裏也有些忿忿不平，只覺得這夫子也太過冷淡了些。雖然她心裏有些瞧不上舒意歡，但是面上功夫確實做的很足，原因無他，來的時候，自家娘親再三叮囑，不可開罪舒意歡，只要得到舒意歡的認可，那麼就等於她在慶城有個好招牌，以後談及婚事的時候，也就多了一分籌碼。
想到此處，廖華清的臉上難得帶了一絲殷切的笑容，「華清在這裏給夫子奉茶了，今後一定會好好和夫子學習做人做事的道理。若是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夫子能夠海涵。」
「好。」同樣的動作，同樣的話語，同樣的語氣，舒意歡放下手中的茶盞，似乎平靜無波的眼神里激不起半層的浪花。
這讓廖琴清有些頭疼了，今日的拜師禮，其實她們姐妹三個都在互相較勁，想給舒意歡留個好印象。可眼下看來，大姐和二姐都碰了一鼻子的灰，那麼自己又怎麼可能倖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