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放縱

淺墨那邊，卻是從未有過的歌舞昇平，陷入到瘋魔一般的狂歡。說真的，即便是在青樓最紅的日子裡，淺墨也沒有那樣的放開過。他一向是走優雅路線的「不可求」系列，雖說在那樣的環境和世道里，他又是那樣的身份，也不可能真的連與他一夕之歡都求不到，不過是願不願意為此付出代價罷了。當時淺墨在半歸隱狀態時，許多商賈也會為了提高聚會的所謂格調，請他奏琴相陪。就與現代社會中請一位娛樂行業人表演一樣，只要本身願意出大價錢，或是有面子有威望的人，也不會很難得到這樣的機會。可是聚會已畢，若要在闌珊樓留宿，卻會另選新人侍候。只不過是因為淺墨的一夜身價已經被玥老闆有意炒到了一個令人望而卻步的地步，對於那些富翁倒不是付不起，但卻沒有必要非君不可，畢竟那樣驚人的一筆花銷足可買到絕色的處子，也可每夜更換新人流連忘返一月風流。即便淺墨色藝俱佳，入骨魅惑，遠觀欣賞也已足夠，實在好奇也可試一次解解饞，還是少有如同那權勢熏天的一省大員之輩，半是揮金如土，半是威逼脅迫，將他當做禁臠的。

所以，淺墨從來就沒有放縱過自己，人都是這樣，越是被逼，越是無奈。在女尊時代那是迫於時代的道德感，即便是暮雪也算自律，並不借著當時的身份隨意風流，可也因為種種原因，沒能真的唯君而已。淺墨礙於自己的背景，理智上當然是無法對此提出任何不滿，可是他那要求完美的心一直都在強自壓抑。這會兒星星之火漸漸燎原，便如同入魔了一般。

淺墨心中的痛苦鬱悶實在無法宣洩，忽然就自暴自棄起來。說實話，雖然暮雪這人博學智慧，在古時那就是鶴立雞群的存在。可在這現今，女子受高等教育如同男兒，眼界閱歷皆與異性無甚分別，那優秀的女孩子比比皆是，也不難找到容貌才華性情都絕佳的女人，足可堪配地球上任何男子。以淺墨現在的身份成就，如果真心想要尋找良伴，那成功率是相當高的，至少也要比暮雪這三無人員容易多了。一旦決定放開懷抱，又只是尋求慰藉與發泄，對女孩子的品質與目的完全沒有要求，那是比千辰更不挑剔。開始的時候，還只是與幾個送上門來的圈內人過從甚密，到得後面，很多高級交際宴會與飯局他也頻繁參加，雖說記者不敢爆料這種檔次的活動，但同在圈內，也算是這些場合的常客的千辰立刻就聽說了，他一時震驚不已，甚至一度陷入迷茫之中。

買了機票，千辰來到暮雪所在的劇組，找到一個廠務打聽了她的情況，就在一個很小的咖啡店裡看到執著一支筆苦苦思索的暮雪。她瘦了，精神有些萎靡，但看著還算正常。千辰踏前一步，卻良久沒勇氣再靠近。他知道他救不了她，而這一次，他也沒信心能勸回淺墨。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千辰深深蹙眉。之前即便是他們鬧彆扭，淺墨也不會做到這麼絕，他打聽過了，淺墨不是在裝樣子給外面看，他是真的在有意斷掉他們的後路，雖說他明顯賭氣的行為表示了對這感情強烈的反叛與恨意，證明他並沒有放下，但他看起來也沒什麼重拾舊情的意思。

一陣微風襲來，千辰不由地打了個寒顫，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多事，無論他與暮雪和淺墨會不會再生活在一起，甚至再也不會交集都好，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結局。

正手足無措間，暮雪突然抬頭，與他的目光交匯，雖然千辰戴著口罩和鴨舌帽，但兩人怎麼說也曾共榻夜話，抵足而眠，那是一眼就認出了。

暮雪的臉上立刻現出柔和的笑意，就像她第一次在尋芳樓中觀賞他舞劍后誇獎他時一般無二的笑容，純粹而真誠。

千辰卻是心頭一酸，落下淚來，忙借著摘下口罩的一瞬間抹去了，走過去坐在暮雪對面，輕聲問道：「你...還好嗎？」

暮雪笑著點點頭：「這裡工作很充實，千辰...十分謝謝你。」

千辰吸了一口氣，鎮定了一下才道：「我那哥們十分滿意你的工作。暮雪，他想托我請你再寫一部劇。」

暮雪偏頭想了想，才微笑道：「有這個必要嗎？」

千辰勉強笑了笑：「暮雪，你總要生活的啊！我這個好友一向出手十分闊綽，他這次可是請你做正經編劇，已經不是什麼助理寫手。你認認真真的再寫一部大作，就足夠你今後數年吃老本了。」

暮雪定定地看了千辰半晌，突然點點頭：「我明白了。」

千辰有點緊張，手指忍不住不安地摩挲著自己的指尖：「你明白什麼了？」

暮雪瞄了他的手一眼，微笑加深了一些：「沒什麼...我願意留下來寫，不過我有些話要交代。」

千辰意外：「什麼交代？」

暮雪把面前的黑咖啡拿起來喝了一口，才道：「我其實一直想寫出我們的故事，這其實不僅僅是一個愛情故事，也算我的修行日記。雖然是一個失敗的修行故事，可也有很多地方可以借鑒學習。」

暮雪停頓了一下，又喝了一口咖啡才接著道：「讓這個故事就這麼消失，我覺得有點兒可惜。當然，我寫這個故事的時候會用化名，這樣玄幻的小說寫好了大家也會當穿越劇來看，不會有人相信的，也不會影響你們在這個時代的生活。無論這個故事會不會被拍成電視劇，也無所謂會不會出版，我會將它上載在小說網站上，供所有的人免費觀看，能從中得到啟發的人自然不會錯過它，至於你說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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