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最長的一天

此話落到申元等人的耳中，彷彿跌入冰窖，可是劉琮麾下的這些兵士卻都感動不已，從古至今，誰把他們這些人的命當一回事呀？唯有主公！主公把他們當兄弟呀！為主公戰死，死而無憾！

「不……太守大人，都是我的錯，我的罪，你放過申家吧！」

「我給過你們機會，可你們不知珍惜，晚了！」

「大人，我們都是受申元的蠱惑呀！」

「是啊，都是申元……」

「不關我們的事呀！」

其他幾人磕頭如搗蒜。

「哈……」申元突然笑了，「你們別求這小子了，他本就要拔除我等，我等不除，他在上庸難安呀，只可惜我們卻給了他這麼一個充足的理由，申家的列祖列宗，我申元有罪呀！」

「飛羽營，將他們全部射殺！」

劉琮讓兵士們停下來並不是不忍心看他們殺人，這些人都該死，只是他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兵士再受一點點傷亡。

「等一等！」

「申元，你還有何話說？」

「你到底是什麼來頭？我申元死也要死個明白！」

「漢室宗親，劉琮！」

「什麼？你是劉景升的二公子，劉琮？你沒死？」

「想要我死的人很多，但我活著！」

「也罷，也罷，如此說來，我敗的不冤，連曹丞相都被你騙了！」申元似乎有些釋然，「不過你也在上庸呆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已向曹丞相遞了降書順表，用不了多久，曹丞相的大軍便會來到上庸，到那時，你肯定難逃一死！」

「我的命由我不由天，放箭！」

「啊……」一陣慘叫聲傳來，片刻之間，這些人都變成了一隻只刺蝟，身上擦滿了箭矢。

「李虎！」

「末將在！」郎中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李虎並沒有休息。

「還能戰否？」

「鐵槍在手，依然能戰！」李虎將手中大槍一揮，高聲答道。

「好！李虎，令你率領飛天營所有能戰之兵，連夜對上庸城進行清洗，但凡參與叛亂者，家中男子不管老幼，一律誅殺，女子全部為奴，家中財物收入府庫！」

劉琮下達了一道冷血的命令，他現在有些理解古人為什麼那麼好殺，因為許多都是迫不得已！

「諾！」李虎聲音響亮。

劉琮此時表現出的那種冷血，無情，讓他都有些發悚，但是李虎很高興，這才是一個上位者應有的霸氣。

亂世爭鋒，豈能有婦人之仁！

這一天註定是上庸城的百姓永遠都銘記在心底的一天，令他們最擔驚受怕，無比恐懼的一天。

白天城池易手，大戰不斷，晚上又是山賊襲城，殺聲震耳。好不容易喊殺聲停了，但慘叫聲卻是此起彼伏，尋常百姓都緊閉著家門，在屋內也都戰戰兢兢，小孩連哭都不敢了。

直到天亮的時候，一切才停了下來，上庸城中，以申家為首的四大世家，一夜之間已經完全消失了。

初冬的太陽露出了臉，然後將光芒灑在了上庸這座古老的城中，預示著新的一天到來了。

一切都已經恢復了正常，所有的屍體都已清理，掩埋，血跡也經過了沖洗，只是隱約可見。唯有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告訴人們，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

上庸城的百姓，終於度過了生命中最長的一天，這一天永遠刻在了他們的心中。

許多年之後，人們在回想這一天時，都有些心驚膽顫。不過他們都很興奮，因為從這一天之後，上庸的天變了，那些為非做歹，魚肉百姓的申家消失了，為虎作倀的那些申家走狗也消失了，百姓們有糧食了，第一次過了一個沒有忍飢挨餓的冬天。

太守府中，飛天營，飛羽營的兵士整齊列隊，現在只剩一千二百人了，上庸城的降兵也只有三百多，昨夜平亂，損失慘重。

「主公，此人叫馬忠，末將能提前得知申元和獨眼龍叛亂之事，多虧了他。」李虎指著旁邊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說道。

「馬忠參見主公！」馬忠急忙過來，向劉琮行大禮。

「你叫馬忠？」劉琮盯著對方，只見此人臉上帶著牽強的笑容，兩隻眼睛滴溜溜亂轉，既有一種精明能幹，又有一種狡黠。

三國時期有兩個馬忠，都很有名，其中一個是蜀漢後期的重臣，顯然不是此人，因為年齡相差甚遠。

那麼他便有可能是另一個馬忠！

那個馬忠被稱為陰險之人，他的本事不大，卻幹了兩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一是擒住了關羽，一是射殺了黃忠。

呂蒙白衣渡江，巧取了荊州，關羽敗走麥城，大家都知道是被潘璋給抓住了。其實真正抓住關羽的，是潘璋手下的馬忠。

劉備為關羽張飛報仇，率大軍攻打荊州，潘璋被黃忠，關興和張苞殺得大敗，結果還是軍司馬馬忠，設計包圍了蜀軍，射殺了蜀漢五虎上將之一黃忠。

「主公……」馬忠讓劉琮看得心中有些發悚，這種感覺還是他第一次遇到。

「你為何要給我們報信？」能夠得知申元叛亂的消息，馬忠顯然不是普通百姓。

「主公，馬濤是我堂兄，前不久我前來上庸，太守……哦不，申耽封我為小吏，可是獨眼龍看到我的小妾有些姿色，便搶了去，我去找申耽評理，誰知他不但不給我做主，還將我亂棍轟出，我對他們早已恨之入骨！」

「你是哪裡人氏？」

「東萊黃縣！」

現在已經錯不了了，此人正是蜀漢五虎剋星馬忠。

馬忠本是太史慈麾下一小兵，劉鰩敗了之後，投奔孫策。

不管是孫策還是後來的孫權，手下有才能的年輕將領太多了，加上馬忠本事不大，又愛耍小聰明，因此一直不被重用。

在以前的歷史中，太史慈率軍攻打長沙時，馬忠受了傷，離開了吳軍，直到赤壁大戰後，才又重新回到吳軍，在潘璋麾下。

看來那段時間馬忠得知自己的堂兄馬濤在上庸，想來碰碰運氣，可仍然沒被重用。

此人雖然有些奸詐，還善於投機，但卻是有用處的，怎麼用，劉琮心裡已經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