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民心可用

「大人饒命，饒命啊，她……她是胡說！」申榮已經感覺到劉琮身上的殺氣，嚇得幾乎癱倒在地，「請大人明察，下官冤……冤枉啊！」

「大人請為小民申冤啊！」

「大人請為小人申冤啊！」

「大人……」

一下子縣令府中又跪倒了一大片，這些人有縣令府的下人，眷屬，還有房陵城中的一些官員。

劉琮一看，這個縣令申榮當的也太失敗了，連自己的親眷和下屬都不支持。當然也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申榮的確夠貪，夠狠，夠惡，該死！

本想一劍將其斬殺，但劉琮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何不藉助此事，收攏房陵縣的民心呢？

「諸位，快快請起，我自會給大家一個公道，讓大家有冤申冤，有仇報仇！」

「多謝大人……」

「多謝大人……」

劉琮在這些人當中，發現有一名文士與眾不同，雖然眼睛中有驚喜，但卻沒有刻意表現出來，顯得非常沉穩。

「你是何人？任何官職？」

「回大人的話，小人馬濤，以前乃房陵縣的縣丞，如今是白身！」

「何時卸任？」

「今天上午！」馬濤將上午發生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劉琮感覺此人有些意思，於是略一思索，說道：「馬濤，本官令你繼續做房陵縣的縣丞，協助縣尉審理申榮一案，將那些罪大惡極之輩全部繩之以法，你能完成嗎？」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會完成，讓作姦犯科之輩無一漏網！」馬濤的臉上終於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他才三十幾歲，此時告老還鄉，豈能心甘？而且他自認為自己有些才學，只可惜難遇明主，現在的這個太守，比申家兄弟強多了，自己在他手下干，一定會有前途，豈能不興奮啊？

由於申榮不得人心，因此，劉琮麾下的這些兵士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很快接管了縣令府的各項防衛，劉琮立刻下達了一系列任命。

劉琮自領上庸太守，併兼任房陵令，鄧艾為上庸都尉，李虎為房陵縣尉。

母親蔡氏和鄧夫人住進了縣令府，李虎率領三百兵士進入城中，協助縣丞馬濤審理申榮之案，同時，緝拿一些罪大惡極的官員和盜匪。

鄧艾依舊駐紮在城外，除了將兵士整合在一起進行訓練之外，還按照劉琮的命令，準備擴軍，最好能夠將麾下的兵士擴充到三千。

雖然他們暫時封鎖了房陵這裡的消息，但是遲早上庸和西城的申耽申儀會得知，到那時必然有一戰，只有戰勝了申耽申儀，上庸才真正屬於劉琮。

聽說朝廷派來了新的上庸太守，要治申榮的罪，起初房陵城的百姓都不相信，他們看到有兵馬進城，但只有幾百人，雖說城外也駐紮了大軍，可是並沒有打仗，申家勢力雄厚，就憑這點兵馬，怎麼能夠推倒？

後來在縣丞馬濤以及房陵城的許多官員費盡口舌解釋之後，百姓們這才相信，於是整個房陵縣城沸騰了。

大街小巷，酒館茶樓，到處在傳誦著新任太守如何英明神武，剪除貪官污吏的事，到處在議論著一筆一筆的罪行。

很快，申榮和他的那些親信們的罪狀被一條條的翻了出來，馬濤都作了詳細的記載，相關人員也都被李虎關進了大獄。

一直忙到晚上，馬濤才將申榮一份份的案卷送到了劉琮手中。

「真是罪惡滔天啊！就算殺一百次也不為過！」劉琮看完這些案卷之後，非常震怒，小小的一個縣令，竟然如此貪贓枉法，草菅人命，所作所為令人髮指，所犯罪行罄竹難書。

「大人，這些人全都是申榮的親信，每人的身上都有數條命案，證據確鑿，如何處置，還請大人定奪！」

「按照大漢律歷，該當如何？」雖然劉琮很想一刀將其斬殺，一解心頭之恨，可是後世的理智讓他對什麼事情都講究依法處理。

「凌遲處死！」

「好，明日午時，縣令府門口行刑，讓全城的百姓都來觀刑！」

「諾！」

馬濤又從懷中掏出了一本帳薄。

「大人，這是房陵城府庫的錢糧財物，請大人過目！」

「你念一下吧！」劉琮一看是竹簡，這看起來太費勁了，就對馬濤說。

這個時代其實已經有紙了，稱為灞橋紙或者蔡侯紙，但是質量並不高，所以重要的文字不用它來寫。

除此之外，還有寫在錦帛之上的，但那成本太高了，因此，竹簡依然很通用。

「諾！糧食三萬五千石，金三千二百，錢幣兩萬五千，布匹一百二十丈，酒三百壇……」

「為何會有這麼多？」劉琮雖然對其他的錢財沒有多少概念，可是糧草他是清楚的，馬良和霍峻在宜城積攢了一萬石糧草，這已經讓他感到吃驚了，房陵城中竟然有三萬五千石糧食，怎能不讓他感到吃驚？

「回大人，房陵城的賦稅，十取其七，本地商販的利潤十取其八，過往商客則是直接搶劫，故而積攢了這麼多的的財富。」

「十取其七，那百姓如何生活？」漢代的糧食廣種博收，一般是十五稅一。

「上庸的百姓，要麼逃亡，要麼餓死，要麼賣身為奴，給申家去挖礦。」

「挖礦？」

「上庸城外大約七十里，有一座山，當地人稱黑鐵山，山上的岩石中含有鐵，申家將此山據為己有，那裡需要大量的人力去採礦石，煉鐵製作兵器！」

「申家罪惡滔天，我一定要將它們一一剪除。」

「大人，城內外的百姓已經沒有糧食了，他們現在只能依靠野菜和樹根度日，可是到了冬天……」

「原來如此……」劉琮此時明白了，他自從進了房陵城之後，發現城中百姓一個個雙眼木然，一臉菜色，原來已經斷糧了。「馬濤，給你一個任務，將城內外所有百姓登記造冊，然後按人按月發放糧食，以備過冬，不可讓一人餓死，你能辦到嗎？」

「大人仁慈，我替房陵城中的百姓謝過大人！」馬濤聽了琮的話，雙眼含著熱淚，雙膝跪了下來，給劉琮行了一大禮，「屬下即使肝腦塗地，也一定完成大人的任務，若是有一個百姓因屬下辦事不利，沒有及時將糧食送到而餓死，請大人斬下我的頭顱！」

「好，我相信你，你從明天開始就去辦，我讓李虎協助你。」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