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廢材？天才！

華筱羽，清瑤門掌門華清瑤之女，肉身年齡九歲。

之所以強調她的肉身年齡，是因為即便是她本人也說不清楚，如果按照靈魂與記憶的存在時間來算的話，自己究竟活了多久了。

用她自己的話說，她已經活了近乎於永恆的十輩子了。

是的，華筱羽出生的時候，並不像是其他尋常的嬰兒一樣是完全懵懂無知的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她帶着前世的記憶，而且還不止一世，而是整整十世的記憶降臨到這個世間的。

而每每想到自己的神奇遭遇，華筱羽都忍不住苦笑，感嘆那個名叫老天爺的神秘存在還真的是喜歡開玩笑，自己前十世的時候，並沒有哪一世覺醒前世的記憶，卻都是難得的天縱奇才，每一世最終不管得沒得善終，那都是睥睨世間的天驕至尊，結果到了這一世，自己覺醒了往前十輩子的記憶，帶着自己積累了十世的知識、閱歷轉生這個名叫亞玄的世界之後，發現此世的自己，居然是一個萬年難得一遇的——廢材。

當然，有了十輩子大佬生涯閱歷的華筱羽對這個現實表現的非常的淡定，至少，比在爆出自己的廢材無法修鍊的時候，清瑤門的一眾弟子們要淡定的多。

至今為止，她都清楚的記得，五歲那年，測靈大會上，當測試靈根天賦的測靈石的結果顯示她的經脈凝固如磐石，根本無法引靈入體修鍊的時候，清瑤門一眾人等臉上豐富多彩的表情。

當時，當結果出現在測靈石上空的時候，震驚、沮喪、不可置信的情緒當時充斥在整個大殿之中，當然，這其中，還夾雜着一些狂喜、鄙夷和快意的情緒，那是屬於雷岳峰長老博平真人那一脈的弟子們的。

清瑤門除了掌門，也就是她這一世的娘親華清瑤之外，還有六名元嬰期的長老，這六位長老各有所長，而其中與華清瑤一樣同為劍修的博平真人曾經覬覦清瑤門的掌門之位，想要把清瑤門變成博平宗，卻先是遭到了其他四位長老們的一致反對，然後在與華清瑤一對一的決鬥之中輸了，人望實力皆不如人，這才被迫屈居於華清瑤之下。

現在，掌門唯一的血脈後人被確認無法修行，那這未來的掌門是否還能夠出在越天峰門下，那就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了，換句話說，雖然博平真人不太可能在華掌門的手中將掌門之外搶過來，但是之後，雷岳峰作為清瑤門僅次于越天峰的第二大戰力，對於未來的掌門之位，那自然是很有競爭力的。

這樣一來，不說雷岳峰的弟子未來有沒有可能成為清瑤門這烗荒第一道門的掌門人，就說眼見的未來，不管是宗門的資源還是其他各峰的態度只怕都要向他們雷岳峰傾斜了，這對於他們來說，豈不是大大的好事？

至於其他長老和弟子，長老們，包括雷岳峰長老博平真人，全都面色平靜，不知是早已經知曉實情還是覺得烗荒第一道門的掌門之女不能夠引靈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一般。

而他們坐下的弟子們，雖然一開始表現出了驚詫與沮喪，但是測靈石的結果也是絕對不可能出錯的，所以也就很快的接受了現實，看向華筱羽的眼神，也從一開始尊敬與熱切，而變得冷漠了起來。

有華清瑤在，他們自然不會對這個掌門唯一的血脈做出怎麼樣，不過，他們作為修行者，便也不會對一個不能夠修鍊的凡人表現出什麼善意，冷漠，算得上是最正常不過的額態度了。

對此，當時作為風暴中心的華筱羽其實對自己不能修鍊之事並不是十分的在意，因為她在這之前就已經通過各種途徑對現在所處的世界有了一個基本的認識，磐石絕靈脈只是無法引靈能入體修鍊，這至多只是說明她無法成為道修而已，這個世界上的修行流派又不知道家靈修一脈，主修精神的佛宗、引浩然正氣入體修行的儒門、煉體為寶的武道和收集信仰念力修行的耶教可都是修行正道。華筱羽堅信，總有一個流派是自己所適合的。

只不過若是轉修其他流派的功法的話，就意味着自己要放棄自己清瑤門掌門之女的身份了，念及此處，華筱羽便將目光轉向了坐在上首的華清瑤的身上，一眼望去，卻是微微一怔。

華清瑤也正在看着華筱羽，四目相對之間，華筱羽感覺除了華清瑤的視線之中居然出現了一絲疑惑的神情，這讓華筱羽也感到了疑惑了起來。

此時，華清瑤對她表現出驚詫、憤怒、沮喪、失望甚至是恐懼的情緒，華筱羽都是能夠理解的，但是這疑惑不解的神情，又是怎麼回事呢？

想到這裏，華筱羽也跟着疑惑了起來，對於其他人的反應，也就更加的不在意了，連什麼時候測靈大會結束，眾人散場都沒有印象。

當天夜裏，華筱羽便獨自一人被華清瑤擰到了掌門大殿。

之後，又是良久的沉默注視，直到華筱羽被看得頭皮發麻，都想要大喊一聲：「娘啊，你要殺要剮給句痛快話行不行」的時候，華清瑤才終於開口了。

「奇怪，」只聽華清瑤開口說道，「我居然還是看不到你的心中所想。」

華筱羽聽到華清瑤終於捨得開口了，連忙抬起頭來看着她，眼中依舊滿是疑惑，自己這位掌門娘親什麼意思？什麼叫她看不到自己的心中所想？

「我是元嬰修士，而你是一個沒有一點修為的凡人，」華清瑤看懂了華筱羽眼中的疑惑，於是便開口解釋道，「按照一般來說的話，你心中的任何所思所想，我都是可以一眼看穿的，但是現在，我卻是實實在在的無法看到你現在在想什麼，這可太奇怪了。」

這一下，華筱羽總算知道之前華清瑤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所包含的疑惑不解是什麼原因了，一定是因為在測出自己天生磐石絕靈脈，無法引靈入體的時候，自己表現的過於淡定，所以引起了自己這位掌門娘請的注意，於是她便想要窺探自己的心中所想，不想竟然沒有成功，所以才會露出這樣疑惑的表情。

「看來，我的女兒還真的是有着非凡的命格啊，」就在華筱羽思索的時候，華清瑤又開口了，「不僅僅經脈是萬年難得一見的磐石絕靈脈，神識也是異於常人的強大啊，以至於為娘作為元嬰修士居然無法看穿你一個凡人，還只是一個五歲小女孩的心中所想，倒是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要感謝天道的垂青了。」

經脈絕靈一般的萬年難得一見嗎？華筱羽心中苦笑，她可不覺得這是誇獎。

不過，神識嗎？

華筱羽在心中一時之間已經做了千般思量，這所謂的異常強大的神識，應該和自己帶着前十世的記憶轉生有關係的吧？

呵呵，這方世界那名為天道的神秘存在究竟想要玩什麼把戲呢，讓自己有強大的靈魂卻又給了自己一個對於周圍環境來說算得上廢材的肉身，它到底想怎麼樣啊。

「羽兒，只要你想要踏上逍遙長生的大道，那為娘自然是不會耽誤你的，」見華筱羽一直低頭不語，華清瑤以為她在糾結自己之後應該選擇的修行之路，於是直接說道，「你應該已經了解，中洲五大修行流派各有所長，你雖然天生經脈絕靈，但是卻不妨礙修行武道內勁，相反，堅硬如磐石的經脈對於武修來說，卻是難得的天賦。而強大的神識對於修佛或者耶教來說更是優勢，你打算怎麼樣呢？是就在清瑤門，在為娘的庇護之下過一世凡人的生活，還是離開這裏，去闖你自己的天地呢？」

是留在清瑤門，在掌門娘親的庇護之下，以一個凡人身份過一世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的生活，還是離開清瑤門，去闖自己的天下？

元嬰修士的壽元足有千年，而凡人壽元則是七十古稀，再加上華清瑤的地位與實力，華筱羽知道，在華清瑤的庇護之下以凡人身份逍遙一世，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只不過，將自己的命運寄托在別人的庇護之下？這樣的選項，從來就不在華筱羽的選擇範圍之內，即便是自己這一世的母親，她也是絕對不能夠容忍自己成為一個只能夠被別人庇護······不，說的好聽是庇護，說的現實一點就是圈養的寄生蟲。

至於離開這裏嘛······

這原本就是華筱羽原來的打算，不過此時，她猶豫了起來。

在之前，她以華筱羽的身份降臨到這個世界的最初四年之中，對於華清瑤的最直觀的印象就是威嚴、公正、冷峻以及，對待任何人都有一種若有似無的疏離感覺，除了宗門之外，其他任何事物，包括對於她這個在名義上來說，應該是此世最親近的人，都不放在心上。

對此，有着十世大佬生涯經歷的華筱羽自然不感到有什麼孺慕之情落空的失落感，畢竟在此前的好幾世之中，作為上位者的她也是如此這般待自己的近親的，在她看來華清瑤對自己這樣的態度，才屬於一個上位者最合理的做法。

但是，今天，在得知自己經脈凝石，對於身為一介道門掌教而言已經是一個毫無作用的拖累之後，原本她以為華清瑤會很快的捨棄她，卻是沒想到······

而更加讓自己沒有想到的是，華清瑤，居然早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神識的異常，在自己還沒有察覺到的時候。

這樣來說的話，華清瑤所說的，只要自己願意，寧願將自己的天賦讓給別的宗門，也不會耽誤自己。

這種突然的關心，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會不會自己一旦選擇離開，華清瑤就會立即翻臉，抹殺自己呢？

華筱羽抬起頭來，與華清瑤四目相對，華清瑤面上表情平靜，似乎真的看不出華筱羽此時內心的想法，只是靜靜地等待着她的選擇。

華筱羽不知道自己思考了多長時間，總之似乎過了許久，才聽到自己的嘴巴里吐出這樣的聲音：「可以給我一點考慮的時間嗎，母親？」

「可以，」華清瑤的臉上依然很平靜，這讓華筱羽又有了一種華清瑤早就知道她會給出這樣答案的感覺，「你現在才五歲，即便以凡人的標準來說，時間也算是充足的，你就慢慢的考慮吧，等你考慮出了結果之後，在給為娘答案。」

「是，母親，」聽到華清瑤這樣說，華筱羽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不管怎麼說，華清瑤今日是不會對自己有殺心了，「那，女兒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