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第 22 章

「主子,許公公來了。」

薛溯鳶點了點頭,看著許公公帶著奴才進來,行禮道:「薛美人萬安,聖上著奴才請美人去紫宸殿一同用膳。」

薛溯鳶笑了,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勒人:「多謝公公,容我梳妝。」

許公公卻出言阻止:「稟薛主子,聖上吩咐奴才準備了轎攆,紫宸殿已經備下了晚膳,只等主子了。」

薛溯鳶點頭,向戈扶著她起身,竹瀝立馬替薛溯鳶披上披風,薛溯鳶面上有些迫不及待地領著人出了竹蘊閣,只吩咐勒人送一送許嵐。

薛溯鳶坐在鬆軟的坐墊上,轎攆走的四平八穩,走動間的搖晃微不可覺,又有御前二把手許公公領著,可見恩寵。只是薛溯鳶再清楚不過了,這一切的榮華背後,藏著的只有利用。她昨夜裡侍寢,今日鳳儀宮的避子湯還未送來她便被傳召到紫宸殿,只怕這之間的緣由還值得思量。

薛溯鳶掀開窗帘,向戈偏頭看向她:「主子?」

「你先回竹蘊閣候著,今日皇後娘娘的補藥該送來了,我明兒個早上再喝。」薛溯鳶這話說的當真是一派天真,許公公暗自看了眼這位薛美人,但凡長了心眼的誰不知道這鳳儀宮送來的是避子湯,這位薛美人如今好容易這樣得寵,竟然還巴巴的等著鳳儀宮的葯。到底是葯三分毒,這些年的湯湯水水一碗不落的喝下了,這子嗣上恐怕……

這邊竹瀝的眼神頗有些詫異地看向薛溯鳶,低聲喚道:「主子……」

「去吧,莫讓鞠娥姑姑白跑一趟。」薛溯鳶吩咐完便放下了帘子。

薛溯鳶被許公公扶著下了轎攆,才進了紫宸殿的大門,王定從殿里出來,徑直走了過來,薛溯鳶規矩地躬身行禮:「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福。」

王定伸手扶起了她:「朕等你許久了。」

「讓陛下久等實是臣妾的罪過。」

王定笑了:「朕對鳶兒,一日不見,思之如狂。」

薛溯鳶適時地表現出驚喜,這是王定第一次稱她的名諱,往日的愛妃、美人不過敷衍罷了,只是這樣的親近和喜愛卻是令一場算計。她斂眉嬌笑,情意綿綿地看著王定的眼睛:「臣妾亦然……」想著他只怕對皇后和蘇岱左不過也是這樣的稱呼,每一次溫柔背後藏著的都是利用,書中他可是替劉織專門命了字的,尊重和情意可見一斑。

王定拉著薛溯鳶進了膳房,紫宸殿的奴才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見著她行了禮便退了出去。王定笑道:「今日朕下了旨意,將你父親官復原職,又賞了些玩意聊表安撫,鳶兒可歡喜?」

薛溯鳶面上笑著行禮謝恩,心裡覺得這王定著實不要臉,蘇岱都許諾了她父親的事,王定不過順勢而為罷了,他居然轉頭到自己這裡來邀功?聽著王定如今一口一個鳶兒,薛溯鳶沒得生出一股厭惡,卻只能笑道:「陛下美意,臣妾不勝感激。」

「你和朕之間,毋需如此。」王定落座后,薛溯鳶規規矩矩地陪著坐下,看著紫宸殿的宮人服侍著王定用膳,席間,王定一直笑著,看來朝堂上是一帆風順,她本著少說少錯,一句話也不多問,貼心地當著一個花瓶。

王定還興緻勃勃地拉著薛溯鳶喝了好些清酒,這才由著薛溯鳶扶起來交給李尚,由李尚差人伺候著沐浴,王定卻笑著拉著薛溯鳶:「愛妃,伺候朕沐浴。」

在竹蘊閣時,薛溯鳶確是伺候過王定洗浴,只是紫宸殿奴僕成群,自然沒有薛溯鳶再動手的道理,只是王定開口了,奴才們都躬身,薛溯鳶只得扶著王定進了浴室,親自替王定脫衣服。偏生薛溯鳶今日穿的這身又很華貴,動作上難免施展不開,只能去了寬大的廣袖外袍,扶著王定進了浴池。王定雖說由薛溯鳶伺候,旁邊到底是一大群奴才服侍的,薛溯鳶穿著內衫在水裡泡著也難受,只能強忍著不自在,手上輕柔地替王定擦背,王定倒是酒意上來了,放鬆地靠著她,薛溯鳶只能架著他,指使著伺候洗浴的奴才們替王定收拾。在煙霧繚繞的浴池裡,王定伸手摟著薛溯鳶的脖子,頭靠著池邊,愜意地享受這微醺后的放鬆時刻,薛溯鳶小心扶著他,細嫩的臉頰貼著他。王定打量著薛溯鳶被熱氣熏得微紅的臉頰,身上的衣服被沾濕了貼著身體,他雖然少年登基,卻從未有過這樣香艷的情形,難免心猿意馬。

借著醉意,王定微微轉了轉身體,將薛溯鳶壓在浴池壁上,吻便落在了薛溯鳶纖長細嫩的頸上,輕輕舔舐著。薛溯鳶頭都大了,她沒想到王定會這樣不正經,伸手擱在王定的胸膛上,微微推拒著:「陛下?」

紫宸殿的奴才個個都人精一般,見此情景,便迅速退了出去,心裡覺得這個薛美人當真有幾分手段,勾的聖上這樣無狀。

王定低低應了她一聲,吻便落在了她的下巴上,王定輕輕啃咬著薛溯鳶頸上的軟肉,水氣蒸騰,薛溯鳶只能軟了身體伸手摟住王定的脖子。王定的唇一路巡遊,聞著薛溯鳶身上甜膩的香氣,有些醉了。這個女人完完全全屬於自己,全心愛慕著自己,想著不免就有些發狠,有些沒輕沒重,薛溯鳶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微不可覺地撓了王定的肩:「陛下!」

王定這才抬起頭,嘴上不停,對上了薛溯鳶羞惱的眼神,笑了。這才伸手從薛溯鳶的腦後抽出了發簪,長發落入了水中,王定這才壓著她的後腦勺交換了一個纏綿的吻。

一吻方畢,薛溯鳶身體一輕,王定伸手托著她的身體,一個使勁便把她舉出了水面,把她放在池邊上,玉砌的浴池比水涼多了,薛溯鳶凍得一個哆嗦。轉頭就看著王定上岸了,滾燙的大掌便貼了上來,沉悶呼吸聲中,薛溯鳶一直戴著那套手腳環,金玉相撞,在寂靜的夜裡更是清脆動人。

王定身上的汗水滴落在薛溯鳶的身上,隨後兩人便密密實實的貼在了一起,王定有一下沒一下的吻著薛溯鳶的耳垂。

薛溯鳶醒來時,恍惚間有些涼颼颼的,睜眼只覺得身上酸疼難忍,身上十分沉重,王定的腦袋還擱在她的頸側,兩人還在浴池邊,只不過睡在了軟塌上,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撕壞了,王定則還未著寸縷,就這樣兩人相擁著睡了小半宿。她有些晃神,看著搖曳的燭火生出了幾分虛幻,除了識趣,不得不說身體上的契合也是自己的一重砝碼了,只是這樣配合極力取悅旁人的自己卻又是這樣可悲著的。

回過神來,薛溯鳶連忙伸手試探著王定的額頭,並無不妥。這才小心移開了自己的身體,脫下了有些破損的衣裳,取下一旁架子上的寢衣,匆匆套上便替王定蓋上了毛毯,這才繞過屏風,李尚還在門口等著,見到薛溯鳶出來連忙行禮,薛溯鳶啞著聲音道:「陛下已經睡著了,公公快著人進去伺候吧,莫叫陛下著了風。」

李尚便帶人進去了,薛溯鳶想了想還是囑咐紫宸殿的姑姑提前熬好醒酒湯和薑茶,這才返回浴池,哪想到王定已經醒了,臉色很不好,奴才跪了一地。薛溯鳶又累又冷,只能走上前安靜的跪下:「陛下?」

王定見著她,問道:「你去何處了?」

薛溯鳶只能軟軟道:「臣妾疏忽,陛下在這樣陰濕的地方睡了小半宿,便去讓紫宸殿的姑姑替陛下提前預備下醒酒湯和薑茶,陛下一會用一些去去寒氣。」

王定聽她這樣貼心的答覆,臉色稍緩,伸手,薛溯鳶自然地握著他的手起身,關切道:「陛下怎麼也不多穿些衣裳?」說著取過奴才捧著的外袍替王定披上:「陛下既醒了,不如先歇息片刻,待喝過了醒酒湯和薑茶再睡下?」薛溯鳶替王定整理衣襟,王定卻捏著了她的手,有些惱道:「怎麼手這樣涼?」這樣說著,李尚使個眼色,一個宮女膝行上前:「薛美人。」說著把薛溯鳶的衣裳捧過了頭頂。

薛溯鳶抽出手,穿上了衣裳:「臣妾素來如此,沒什麼大礙。」說著,扶著王定去寢殿的坐塌上坐下,替王定蓋好了絨毯,遞上一盞熱茶,這才陪著坐在王定的身旁。薛溯鳶身上還是酸軟的很,支著手撐在小桌上強打起精神和王定閑聊:「陛下現在可暖和了?」

「這樣擔心朕?」王定靠著軟枕,笑道:「倒是你,一會多喝點薑茶,別受了寒氣。」

「臣妾哪裡有什麼打緊的,若是陛下有什麼頭疼腦熱的,臣妾可擔不起!」薛溯鳶嬌嗔道:「陛下今夜沒休息好,明日還要上朝,臣妾一會子伺候陛下就寢便回了。」

王定看著女人溫柔的眉眼,伸手撫摸著薛溯鳶的眉:「夜深了,便不必來回倒騰了。」說著,笑了:「再過兩個月,朕便提了你父親做個六品閑職。」

這倒是出乎她的預料了,薛溯鳶笑著行禮:「臣妾謝過陛下厚愛。」說著她想起她的那個素來沒什麼主見的父親,只能溫言道:「陛下,臣妾父親年事已高,也不曾有什麼功績,恐怕……」

王定喜歡她溫柔小意處處以自己為重,見此,拉著她的手,坐在自己身側,攬著她圓潤的肩膀:「不過一個六品閑職罷了,不必擔心。」

薛溯鳶笑著應下了,軟著身體靠在王定的肩頭,伸手環抱著王定的腰。

「稟聖上,薛美人,湯藥好了。」許公公帶著宮女端著湯湯水水在屏風后躬身請示。薛溯鳶起身:「送進來。」

說著看著奴才們將湯湯水水一一放好,起身一一試探溫度,才親自端著醒酒湯雙手呈給王定:「溫度正好,陛下先用些醒酒湯吧。」

王定懶懶的靠在軟墊上,盯著薛溯鳶染了淺桃紅指甲的纖纖玉手,這雙素白的手端著天青色的瓷碗,纖細的手腕上掛著做工精巧的金鑲玉手環,手環邊緣墜著六角金鈴鐺,此刻因為輕輕晃動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響。薛溯鳶見他不動,便坐在王定身側,輕輕攪動湯藥,舀起一勺,微微吹了兩下,笑著遞到王定唇邊。王定這才喝了一口,薛溯鳶觀察他的臉色,問道:「苦嗎?陛下可要用些蜜餞?」

王定這才笑了,伸手端過薛溯鳶手中的瓷碗,一口飲下。薛溯鳶接過王定喝完的空碗遞給奴才,這邊幫王定擦了擦嘴角,王定才開口:「能有多苦。」這話聽來別有深意,薛溯鳶探出脖子,輕輕舔了王定的嘴唇,只一下便退開了:「不論苦甜,臣妾願與陛下一同。」說著認真地看著王定俊美堅毅的臉龐,再對上王定的眼神后笑著投入了王定的懷抱。

兩人安靜地擁抱著坐了一會兒,殿內服侍的奴才一絲聲音也不敢出,一個個弓著身體,頭也不抬,往後,這竹蘊閣的差事只怕是頂要緊的差事,薛美人果真好心思,難怪能在一眾嬪妃中脫穎而出。

還是薛溯鳶有些困了,微微退出了王定的懷抱,仰頭看向王定:「陛下,夜深了,歇下吧?」

王定點點頭,二人進了寢殿內,薛溯鳶替王定脫去外袍,蓋上錦被,放下帳子這才去水房命人準備熱水,簡單洗了洗身體,一口喝盡了薑湯。一身寒氣也不敢上床,只能裹著外袍在火爐邊烤熱了身體才輕手輕腳的進了被窩。哪想到才躺進去,王定便貼了上來,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薛溯鳶身體已然十分疲憊,只是精神卻緊繃著,腦子裡翻來覆去地猜測著王定的用意,刻意避開鳳儀宮的避子湯,皇帝到底要做什麼?蘇岱已然有孕,待孩子在孫芸手裡出了差錯,兩人必然反目,此時,為何要牽扯上自己?在一片繁雜的思緒中薛溯鳶恍惚間聽見雷雨聲,這才累極了睡過去。

大約是夜裡累極了,薛溯鳶早晨醒來時,王定都在更衣了,嚇得她一個激靈,匆忙起身:「竹瀝好不懂事,怎麼也不叫我?」話雖這麼說,只是眼神卻嗔怪的看中王定,王定笑道:「朕見你累了,便叫你多睡一會,你倒好,不識好人心。」

薛溯鳶有些悶悶的:「陛下還偏幫著他人。」竹瀝正幫薛溯鳶更衣,今日是間新衣,誇張的廣袖,淺桃紅的綾上金線銀線交錯綉著紫薇花,衣襟和袖口是正桃紅的顏色,倒是十分嬌俏的樣式。王定見此興緻勃勃地過來看她更衣:「你呀,還怪朕。」說著看著竹瀝一層層地給她穿衣,想了想開口:「朕見你穿這樣的亮色也好看,一會子叫李尚給你宮裡送些,花房新培育了好些新品種,叫送些到你宮裡,用來染指甲最好不過了。」

薛溯鳶理了理袖口:「謝陛下。」這樣鮮亮的顏色,的確會扎了皇后的眼。說著端坐在梳妝鏡前,竹瀝替她梳了驚鵠髻,佩著桃花頭面倒別有幾分少女的嬌憨可愛,又戴上了扎眼的正紅色芍藥烤瓷耳墜,整個人明艷動人。

薛溯鳶照例服侍王定用早膳,自己匆匆吃了兩口便停了筷子,二人相攜出了紫宸殿,王定去宣政殿上朝,薛溯鳶出宮便直奔鳳儀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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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沒有脖子以下的親密的一夜~

遵紀守法的作者暗中觀察……

(大家的評論我都有看哦,其實寫道這裡劇情已經脫綱了……後面我還需要豐富感情的戲份和其他配角啦~)

有小可愛對感情發展有些疑問,我來解釋一下啦~

就感情方面我的想法不太一樣,因為王定天子的身份,他本身的感情就不夠純粹,他的感情表達也並不單純,他更多的是用其它物質條件去彌補,比如他前期通過滿足皇後去提拔薛溯鳶,給蘇岱等同皇后的賞賜,這都是他的一種權利策略。所以雖然王定作為一個皇帝看來有點弱勢,但是他依然是一個血統高貴的皇帝,目前他單純的感情付出應該只有劉織。

然後就是王定畢竟年輕,他登基以來前三年就只有皇后,後來也就只和這幾個女人有牽扯。皇后和蘇岱都是典型的自持身份型的女人,然而薛溯鳶卻作為一個現代人,她的表達愛的方式不太一樣啦~而且薛溯鳶最大的優勢之一就是她是沒有壓力的類型,她沒有任何需求,她完全按照王定的心意處事,給王定看他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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