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裂變（3）

思想聚變——第二重。

藍色冰霧瀰漫之際，極致的寒冷降臨，就連子彈都無法承受住這樣的冰凍，在一瞬間變成了冰藍色。

「噼里啪啦」一陣響，被冰凍過的子彈在命中姚羿羽之前，就已經變得十分脆弱，再經受撞擊后瞬間便化作了糜粉。

儘管是這樣，勁氣還是在姚羿羽周身開了數個血洞，未危及性命，卻鮮血長流。

逃過了一劫，姚羿羽不可能再給槍手瞄準他的機會，轉身便沖入了一間倉庫之中。

在他後面，有幾名應效者緊追不捨，各個都是近身戰中的好手，因為他們思想聚現的能力已經決定了他們將走上近身戰這一條路。

有三人追在最前面，當他們剛剛踏進倉庫的一瞬，驚恐瞬息瀰漫了他們身心的所有。

血紅色的霧氣中，刻滿了無數血色紋路的月刃向著他們斬來，攻擊伶俐至極，就好像他們只是一根根立著的木材，即將被開天闢地的利刃所斬斷。

思想聚變——第三重。

在最後關頭，月刃垂下，僅僅是將他們拍飛了出去，並未傷及性命，不過月刃與血霧所挾帶的極致寒意也足夠他們喝上一壺。

擊退第一波追擊，姚羿羽毫不停留，從庫房的窗戶翻出，繼續保持高速移動的狀態，絕不給對方有合圍他的機會。

期間，也會射出幾支后羿穿雲箭，全都只是命中手臂等非要害處，以此來緩解壓力。

並非姚羿羽不能殺死他們，只是組織有規定，應效者管理組織當以管理為優先，只有當管理不住時，才會進行滅殺。

聽起來很殘酷，必須要己方生命受到威脅時，才能執行滅殺，但這其實是必然的結果。

應效者管理組織的創立根在在維持社會的平衡上，排除應效者會對這個社會所造成的超常理干擾，如果沒有依法執行，無組織無紀律，那就不是在維持秩序，而是破壞。

對於這一點，就算是向來將規矩當成一句空白話的余成吉都嚴格遵守，更何況是姚羿羽。

此刻他尚且能自保，自然不能毫無保留的出手對付這些人。

快速移動中，姚羿羽已經深入到了倉庫區最中心的位置，這裡的庫房數量更多，情況更複雜，對於目標較小，較為靈活的他來說，優勢大於劣勢，至少不會再有狙擊手在遠點時刻瞄準他的要害準備狙殺。

身後已經有敵手追近了上來，姚羿羽抬手射出兩箭以作阻擋后，繼續選擇逃離。

只有將對方的部署完全攪亂，他才有成功突圍的機會，否則他就是活靶子，一旦走出隱蔽區，隨時有可能會有子彈降臨在他的頭部。

當然，如果最終證明此事無法兵不血刃的解決，他會下重手，屆時，死傷就再難避免。

幾番轉折，姚羿羽又繞回到了最初的位置，只不過這一次不是暴露在槍眼之下，而是槍手的背後，在對方發現想要反抗的前一秒，果斷出手將其打暈過去。

身後依舊有人追擊，姚羿羽並不理會，說到底，對他威脅最大的還是暗處的槍手，但也是他的突破點。

槍手幾乎都是普通人，沒有應效者的存在，他連續打暈的幾個人幾乎都毫無懸念。

又一次繞到一名槍手身後，就準備發動突襲，但這一次卻出現了意外，對方像是事先預知了一般，頭也不曾回一下便拔槍射擊。

雖然沒有瞄準，但近距離之下，又是突襲，就算是姚羿羽也要遭創。

在最後一瞬，血紅冰霧自他的皮膚下冒出，依靠思想聚變的第三重強行將子彈冰凍抗下，避免了重創，但依舊無法避免身上再開一個血洞。

應效者，一名擅長遠距離作戰的應效者，而且本身也足夠的優秀，通過效應靈視預知到了他的到來。

僅這一個人甚至比後面追擊的幾人加起來還要麻煩，有他的存在，姚羿羽原本想要清除槍手的威脅，再伺機撤退的計劃終究是落空。

因為他沒辦法迅速的制服對方，除非他狠下心來下殺手，以後羿穿雲箭將其滅殺，但那樣做他也會付出不小的代價，後續的戰鬥必然也會走向敗亡。

一個人的出現，幾乎將姚羿羽逼到了絕境，就算是現在起下重手也不一定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沒想到吧！」

對方第一次有人開口與他對話，毫無疑問，這個人不僅是對方的最強者，還是絕對的首腦。

「你現在心裡在想什麼？讓我來推算看看。」

對方絲毫不著急，彷彿姚羿羽已經成為了瓮中之鱉，抬手便可擒殺。

「你在害怕？我不會推算錯了吧？赫赫有名的特級專員竟然也會害怕？」

對方似乎是吃了一驚，而姚羿羽更加的驚訝，眼前之人的思想聚現能力極為特殊，竟然能推算到他心裡的一些想法，那些都早已是被他埋葬在心底多少年不曾表現出來的「真實」，甚至他自己都一度將其遺忘。

「原來如此！」

過了少許，面前之人才胸有成竹的說道，好像姚羿羽心中的一切都已經被他推算得知了一般。

「你竟然在害怕！」

對方在嘲笑，姚羿羽習慣性的保持沉默與冷淡，並未因為對方的話而有所動搖。

或者說，他在懷疑，對方是否真的能推算到他心底深處的秘密。

「看你的表情，似乎並不相信，也好，那我就將你的秘密與所有人分享一下。」

首腦看向已經追來的同伴，輕蔑一笑。

「你害怕自己的力量不夠強大，余家大少爺已經尋回了祖傳的蘇魯錠，害怕自己再難與之爭鋒，我說的對不對？」

首腦的聲音像一柄巨錘打在姚羿羽的胸口，表面依舊平靜，心裡卻已經是翻江倒海。

首腦的聲音還在繼續。

「你害怕不能夠保護那名名叫月月的女孩兒，害怕你們兩族的宿命再次降臨，她會為你而死，對不對？」

藍色的箭矢突然向首腦發難，幾乎是貼著頭皮飛過。

「果然被我說中了！」

首腦絲毫不慌亂，反而有些變態的興奮，這樣將他人的秘密公之於眾，是他最大的樂趣，看著對方逐漸的被心魔壓倒，瀕臨崩潰。

「你——」

姚羿羽只一瞬間便宛如猛獸脫籠，聲音變得冰寒無比，後面的幾人聽到后，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眼前這個青年，箭是冷的，刀是冷的，連聲音都可以如此的冷，雖然只有簡單的一個字，但給他們的衝擊卻是巨大的。

首腦卻不管那麼多，向著幾名同伴暗中示意了一下。

得到暗示的幾人都知道是時候了，老大的能力無往不利，是攻心的頂尖能力。

幾件利器悄無聲息的高舉，又瞬息落下，同時攻向姚羿羽周身的不同要害。

月刃在關鍵時刻上舉抵擋，姚羿羽從始至終都在留意情況，並未完全喪失警覺。

但數倍於他的力量還是一瞬間將他壓制的單膝下跪。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亂了，被首腦尋到了破綻，將之無限的放大了出來，這種狀態下，無論是反應還是對戰狀態，他都不處在巔峰狀態。

正面，首領一腳猛踹，直接將姚羿羽踹的飛起，撞倒了後方堆積的廢棄塑料桶。

人還未站起，已經再一次被包圍，周圍的冷笑聲清晰的傳入姚羿羽的耳中，儘管它們是那麼的微弱，微弱到它們的主人自認為掩飾的很好，不會被其他人所發現。

這一刻，他的心彷彿重新安靜了下來，好像死亡前的寧靜。

有一種說法，人在死去的前一刻，能看清一切，但就是無法改變什麼，無論怎樣拚命的吶喊還是咆哮，世界都是安靜的。

他要死了嗎？

其實在進入組織之後便一直想象過這一刻，早已經沒了畏懼，有的只是平靜下的瘋狂。

遠在南方的一座城市，這裡鄰近海岸，海浪呼嘯間，會帶來一絲海腥的氣息。

月月漫步在金色的沙灘上，一身比基尼將她的身材與長腿更加完美的展現了出來。

忽然，她感覺心口一陣劇作痛，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可本身身為應效者，如果真的會有大事情發生，甚至影響大到身體的本能會有所感應，那應該會產生效應靈視才對，可是她什麼也沒有看到。

「怎麼會這樣，我怎麼突然想流淚？」

月月有疑惑，但她還是一瞬間想到了姚羿羽，如果有什麼人會讓她如此的話，那毫無疑問只有可能是姚羿羽。

想到姚羿羽可能遭遇到了危機，她再沒有了散步的心思，毫不猶豫的選擇折返，去尋找姚羿羽。

「玄女，我需要立刻知道羿羽的位置！」

她對著手機屏幕喝道。

姚羿羽此時正在發生一種劇烈的變化，那種感覺，就好像你明明站在他面前，但卻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最後，又好像他是無處不在的。

此刻，就連首腦都忍不住直皺眉，喃喃的說了一句「果然」。

聲音極其的凝重。

突然，最中心位置的姚羿羽抬起了頭，一雙瞳孔不再淡漠，而是變得冰冷無比。

手中經過三重聚變的月刃像是活了過來，發出清脆的回鳴。

姚羿羽從未感覺過如此強大的力量，思想力量不受控制的瘋狂增長，它們打破了常規，存在的時間也極速的縮減，每時每刻都在散溢。

這是——裂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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