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意欲歸去

第四百七十九章 意欲歸去

第四百七十九章意欲歸去

趙長洲又怎麼會與一個宮女計較,他立馬掉頭趕去皇帝平日住的寢殿。

御醫已經替皇帝把過了脈,正在外頭殿上開方子,瞧見趙長洲來了,都嚇得趴在地上,卻不敢稱呼他。

「英嘉郡主在裏面?」趙長洲問道。

「在,在裏頭。」

「長嘉。」趙長洲直接沖了進去,看見妹妹跪在床前,對着皇帝垂淚,似乎沒有聽見自己喊她,他又輕聲喊道:「長嘉,是我啊。」

趙長嘉回過頭來,眼中竟然是幽怨的神色,她想說什麼,又咬了咬嘴唇,終是沒有說。

趙長洲輕輕過去,將手放在趙長嘉的肩上,「咱們以後不用骨肉分離了,哥哥可以一直呆在你的身邊了。」

趙長嘉起身,「哥哥的心我懂。可是你不懂我的心。」

「你的心,難道你不想我們兄妹團圓嗎?難道你不想我為父親和母親報仇嗎?你知道他們因何而死嗎,是誰害得我們年幼時便失去了依靠,是誰將你留在這裏當做質女!」趙長洲說着說着,雙眼圓睜,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他恨不能立刻親自解決了躺在床上的皇帝。

他不直接死於自己的雙手都是便宜了他。

「夠了。」趙長嘉緊閉雙眼,「你不用提醒我這些,我都記得。」

趙長洲忽然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妹妹年紀正是情竇初開,又與皇帝朝夕相處,難道她?

想到這裏他怒不可遏,更是恨不得親手掐死了病榻上的皇帝。

可是他一靠近皇帝,趙長嘉就攔在前面,「哥哥,你要做什麼!」

趙長洲沉着臉問道:「你,這是做什麼?他是你的仇人,你別讓兒女私情蒙蔽雙眼。」

趙長嘉想不到哥哥一語中的,將自己的心事就這麼撕開說了出來,她顧不得害羞,此時保住自己唯一所傾慕之人的命是最重要的。

她哭着央求道:「哥哥,我不想瞞你。可是陛下與我如父如兄。在這深宮裏頭,他是唯一不曾欺負我,還竭力保全我的人。只要我笑不出來,他便如臨大敵。若不是他,哥哥不在身邊,我怕是早就熬不住了。」

趙長洲呆若木雞,想一千一萬遍,他不會料到留趙長嘉在宮中會是這個結果。

「你還是一個孩子。」他悵然若失,不知是在跟自己還是跟妹妹說。

「我已經十六歲了。」趙長嘉哭道,「哥哥,你為了我,不要再想過去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太子快要不行了,而大臣們也不敢起來造你的反你什麼都有了。就放過他一條命吧。」

趙長洲只覺得一雙手硬生生揉碎自己的心腸,最親的妹妹跪地請求自己,提淚橫流,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為父母報仇換來的是這樣一幕。

「好,好。你起來吧。」他扶起趙長嘉,「我答應你。」

春日是最短的一個季節,很快天氣便熱了起來。

趙長嘉每日初入太上皇的寢宮,以女兒之名伺候照料無法醒來的太上皇。

新帝從不責備她。

這樣稀奇罕有的事情,惹得宮裏奴才們議論紛紛,似乎哪朝哪代都沒有過這樣的記載。

趙長洲知道那些閑言碎語,不過眼下的他沒有功夫去管,如今他已經將朝中的要臣們來了一個大換血,曾經有恩於他的父母的人都予以了重任,而那些軟骨頭不管再怎麼表示會效忠自己,他也不考慮重用,該流放的,該貶官的,無一能逃。

宮中各樣事務他都要親自審查,一切都要從頭開始,從前面留下的人他一律不用。因此每日都在書房忙至深夜。

白碧水已經住進了宮裏,本來總管太監給她安排了皇后制式的寢宮,可她不敢住,挑了個給宮女住的小房子。

太監勸了半天,她才算了,乾脆搬去趙長嘉那邊住下了。

兵變發生那天,敬王爺就將一切都告訴了她,白碧水笑了半天,以為敬王爺的腦子出了問題。

直到有太監來接她入宮,親眼看見趙長洲坐在書房中接見大臣,她才隱隱覺得可能是真的。

這半月左右,她很少能夠見到趙長洲,每次都被太監告知陛下正忙。

陛下?趙長洲?白碧水每次聽了都要笑話他一番。簡直可笑嘛,他怎麼會是皇帝呢。

回到寢宮卻又忍不住偷偷哭起來,他當了皇帝,自己算什麼呢,本來就低微,現在更是成了皇帝鞋上的泥巴了。

後宮佳麗三千,從此君王不早朝,沒有一個好詞。自己這身子才十七歲,就要成黃臉婆棄婦了。

趙長洲此生不悔再正眼看自己了,這半月來的冷落便是最好的證據。

白碧水在御廚里親手做了甜點送去給他吃,也等不來他到自己這兒來說說心裏話。

越等心越涼,她好像有些明白曠夫和棄婦的心情了。

這日她乾脆自己做一個了斷,派了宮女傳話,說自己要回睦和鎮了。

也是半晌沒有消息。

直到晚上,她睡得迷迷糊糊時才覺得有人在一旁,睜開眼睛是趙長洲。

「公子爺。」從睡夢裏剛醒來,最近的事情她一時全給忘記了。

趙長洲笑着將她按在床上,「別動,睡着吧。」

「公子爺今天不忙了?」白碧水揉着眼睛。

趙長洲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你要回睦和鎮?為什麼?」

白碧水漸漸清醒過來,落寞又重新襲上心頭,趙長洲不是當初的趙長洲了,「我想回去陪着爹娘過活,將小店好好經營下去。」

「你個沒良心的,說走就走,將我放在何處?」趙長洲好像給了她一個錯覺,似乎一切都沒變,可是一切都不同了。

「聽說您這月就要擇吉日登基。我...」白碧水深吸一口氣,「我該回去了。」

趙長洲幽幽看她,「你以為我會將你忘了?你是不是輕看我了?」

「我不敢。」白碧水想到他會是將來名正言順的皇帝,心中便不敢對他親近。硬逼着自己要永遠記着身份不同,便是相隔萬里。

「哼,我看你什麼都敢。」趙長洲故意惱怒給她看,「怎麼不說將你爹娘接來京城呢,不也可以團圓嗎,非要棄我而去。」

白碧水豁出去了,這些話今日說個明白也好,她坐了起來,「公子爺,我還能叫你公子爺嗎?只怕以後不能了吧。我一個地位卑微的民女,即便進宮為仆也不夠格,留在你的身邊,我算什麼呢,我知道宇文皇子一直催你與紅雪公主大婚。這是你今後要娶的女人,不是公主便是大臣的千金。永遠不會是我。」

趙長洲一時語塞,她的話有道理,可是並不全然如此,他皺着眉頭想了想,「依你的意思呢,只管說。妃子?貴妃,還是...皇后?」

白碧水笑道:「皇后,我怕是下輩子也不指望。我也不要當皇后,我沒有那個命。公子爺饒了我吧,我不過是個過平凡日子的小丫頭。這巍峨富麗的地方我不該來的。」

「你真決定了,要離我而去?」趙長洲壓低聲音,雙眸緊緊盯着她,「你告訴我你放得下,我可以讓你離開。」

白碧水想要開口,喉頭卻哽咽起來,「公子爺,又何必要逼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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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貴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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