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四章 :如果，我選擇。

飯能吃就行，能吃得飽就行，這是玖月一直信奉的信條沒有之一。對她而言飯菜可口與否、精緻與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吃飽補充體力，對自己身體造不成什麼傷害這兩點。只要能達到這兩點要求的飯菜玖月都不會有意見，哪怕是做的再難吃也是一樣，更何況艾克做的菜就只是稍微有一點瑕疵而已，玖月就更沒什麼意見可以提了，最多就提點改進的建議。

玖月她並不經常做飯，但是她對做飯這事研究的卻很透徹，她看的書多，料理書看的也不少，有少些時候她還會親自上手去試一試，每次試她做出來的菜都是特別好吃的，因為她靈敏的聽覺能夠清楚的聽出來肉質到了一個什麼火候，她敏銳的嗅覺告訴她還需要什麼調味劑加入，她精準的味覺能告訴她這鍋里的菜是否已經完成。

「沒想到貴族家的女孩子居然還有會做飯的啊，這種下人做的事情，你這貴族女孩子這麼懂合適嗎？」艾克淡淡的說道，「玖月你作為貴族家的女孩子難道不應該每天高雅的生活，看看書、聚聚會、沒事喝個下午茶什麼的嗎？」

「艾克先生您說笑了，看看書平時我是經常做的，畢竟我的眼睛看不到什麼漂亮的景色，所以平時我唯一的樂趣就是隨便找幾本書摸索一下消磨時間。」玖月偏偏頭微笑著說道，「至於聚聚會和下午茶，我幾乎從來沒有過這兩件事的經歷，因為我天生失明的緣故，我從來都沒有朋友，不算上文佳這個妹妹的話不多不少一個都沒有。」

「沒有朋友的情況下艾克先生您剛才說的后兩點就不可能實現了，因為我不可能光和文佳兩個人就開個聚會出來，也不可能光合文佳兩個人面對面的喝下午茶。這兩樣都是需要多人一起才有趣的，兩個人做只會是無聊至極。更別說文佳那個丫頭根本閑不住，讓她和我一起喝個下午茶安安靜靜的，比罰她抄書還要讓她接受不了。」

說著玖月微笑著把頭轉向了文佳，文佳心虛的把頭低了下去不看自己玖月姐的臉默默的大口大口扒著飯。她玖月姐說的一點沒錯，如果她真的拉著文佳和下午茶在花園裡一坐一下午的話，那文佳真的能被悶瘋給她看。

但是女孩子閑不住這事在外人那裡也應該是小秘密類型的事情，文佳野但是她並沒有不要臉，自己不安分喜歡沒事亂竄的習慣她也是會覺得丟人的。要是艾克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性格也就罷了，可這會艾克一開始是不知道的而現在他知道了，這樣一來文佳也是會多少有些害羞的。

「看來眼睛看不見對你的生活影響還是蠻大的，之前在你的社交方面，幾乎是毀滅性的特大影響。」艾克看了一眼玖月緊閉著的雙瞳，略微想了一想，「如果以後你的眼睛能看見了的話，你會怎麼樣呢？或者我換一個問題來問一下你，如果讓你拿出東西來交換，你願意拿什麼東西來交換你的眼睛恢復光明？當然很可能只會是一隻眼恢復光明能夠看到，不過只要能看到就總比瞎子好吧，大概。」

艾克的這一個貌似隨口問出來問題彷彿是晴天霹靂一般，讓在場所有人除了艾爾和柚的筷子都停了下來，文佳甚至是渾身一顫筷子沒拿住掉到了地上。她知道艾克問出這個問題意味著什麼，她也知道這個問題對於自己的玖月姐來說意味著什麼。

「艾克先生您的意思是……」玖月又何嘗不知道艾克剛才問的問題對自己而言代表著什麼呢，但是她並沒有被激動沖昏了頭腦而胡言亂語，她的思維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的清晰，「如果艾克先生這樣問，那我可以用我的人格起誓來回答您的問題:我願意為我可以重見光明而付出我能夠付出的一切，只要是我所擁有的東西，都可以拿來當做籌碼使用，來換取我可以看到這個世界的模樣。」

看一眼這個世界的樣子，看看自己爸媽還有文佳這個搗蛋鬼的樣子是玖月小時候最最渴望的事情。她曾經連續好幾年的生日都許的是讓自己能夠看見這個願望，但是每次第二天醒來都是沒有實現讓她躲在被子里哭泣過好幾次。

可以說能看見是清淡寡慾的玖月為數不多想要實現的願望並沒有之一，要讓玖月為這個願望的實現開價的話，玖月能給出的價格是她現在所能拿出的所有東西都可以算在價格之內。

「先別著急的回答我，我所說的拿來交換的東西，可不是指錢什麼的。」艾克依舊淡淡的說道，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是語氣卻透漏出微微的沉重感，「所以先別著急回答我這個突然的問題，把你所想的答案放在自己的心裡，等到真的有那個機會的時候再看看自己舍不捨得付出那代價。我這裡從來沒有強買強賣的買賣，只有你情我願的公平交易，所以到時候再做決定吧。」

「連天生失明眼睛都能修復的嗎？艾克你如果不是在吹牛，那就只能說明艾克你的能量也太誇張了一點吧。」尤米娜很是誇張的望著艾克，像是在看一座驚世駭俗的精美雕塑，「雖然我從來沒關注過艾克你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單就現在看來，艾克你該不會是下凡來體驗生活的神仙大人吧？什麼事情都難不著你。」

「如果我是神仙的話你早就死翹翹，在你威脅我的那一次，你就已經該被我把天靈蓋崩飛了。」艾克白了尤米娜一眼，「光看你現在還活著，你就應該猜到我不是萬能的神。我只是稍微會一點，大部分人都不怎麼懂的事情罷了。」

「這就足夠讓你鶴立雞群了，如果艾克你把你真正的實力和手段全暴露出來，估計我們這些你的學生們都還被你的強大和萬能給嚇一大跳吧。」尤米娜一邊吃著飯一邊自信的說道，「我猜現在我們所看到的艾克你的實力只是冰山一角，艾爾姐和柚姐的實力也是，你們的實力絕對比我們所想象的還要強的多……也說不定，你們的實力甚至已經超過了三年前那位強大的勇者。」

「三年前沒有什麼強大的勇者，三年前就只有一個迷茫的男孩和一個幾乎什麼都懂但又什麼都不懂得女孩而已。大戰的最終結束，也不過是他們這兩個大笨蛋之間發生了讓人意想不到的化學反應而已。不過誰又能想得到呢，他們兩個大笨蛋能在那種地方相遇，誰能想得到呢。」艾克嘴角微揚著搖了搖頭，緩緩起身，「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陰暗不定讓人琢磨不透，沒人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沒有人會知道自己未來會遇到什麼，所有人都必須走一步看一步，走了一步后再考慮下一步，因為她們也看不到自己腳下的路會延伸到各處去。」

「就跟你們幾個小丫頭一樣，你們有誰猜到了呢？我會在這個時候安排你們，誰最後吃完誰就去刷碗呢。你們是不是都沒有猜到，我會給你們這樣突然的安排。是不是很驚喜，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覺得這個世界充滿著未知呢。如果是的話你們幾個小丫頭就趕緊的繼續吃飯吧，最後吃完的可要刷碗的，全部人的碗都要刷。」

……

營地附近的一處高聳入雲的石柱上，艾克默默的俯視著嘻嘻鬧鬧著吃飯的尤米娜她們輕笑著搖了搖頭。她們身上的傷在兩種葯的混合作用下已經差不多完全恢復，只需要今天晚上再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再次進行訓練了。

「就她們今天的訓練情況來看，她們對某些剛剛出現的生物並不能馬上找到對付的辦法，所以明天的訓練還是稍微朝著這方面展開一下吧。」艾克自言自語的說道，然後緩緩的回過頭來望了眼身後，「艾爾和柚你們兩個覺得怎麼樣能訓練到她們的對敵快速分析的能力呢？明天我給她們安排點什麼東西比較好？」

「什麼東西都一樣，魔界的生物現在隨便弄出兩個來都是尤米娜她們沒法解決的超級難題，所以你安排什麼實際上都肯定會是一樣的結果啦。不過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會關心那個女孩子的事情，雖然她失去了看到東西的能力沒錯，但是她所擁有的魔力實一般人的幾倍還要多不少，也算是有得有失了吧。」艾爾坐到了艾克的身邊淡淡的說道，「如果得失相抵的話在我看來她也並不虧，是以前的艾克你的話肯定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會說，可是現在的你卻直接……果然是尤米娜她們幾個小丫頭改變了你嗎？讓你的心越來越軟了。」

「講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那個問題只不過是脫口而出，我並沒有經過詳細的考慮，就直接問了出來。」艾克輕輕的揉了揉緊緊抱住了自己胳膊的柚，淡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可能真的是尤米娜她們這幾個小丫頭帶給我的改變吧，讓我的腦子開始考慮更多不同的東西。不過這種感覺也並不怎麼壞，畢竟我並沒感覺到麻煩。」

「其次還有一點就是，其實我覺得實力強一些就可以和看不見東西相抵，兩者根本就不在一個量級上。如果讓我選擇，我會義無反顧的直接選擇視力，而不會選擇實力這東西，視力對我來說要重要太多，我還想看得見這不怎麼美麗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