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眠梟的生日
因為蓋亞被急召去準備下一場戰鬥，醫藥箱是雷伊親自去還的。
因為時間是很不合時宜的接近深夜的時間，在大燈下比武，所以觀戰的精靈寥寥無幾，除了技能碰撞的聲音和淡淡的風鈴聲，整個戰場寂靜得很。
眠梟的對手是英卡洛斯，賽爾號的戰神賈斯汀站長的愛將。
僵持了很久之後，在新起的艾迪星朝陽下，面對嫻熟的老將，作為新銳的眠梟還是因體力問題敗下陣來，宣布被淘汰。
「還是很不錯的。」
正心情不爽時，一句鼓勵的話撞上了耳膜，眠梟抬頭看到面前戰聯的隊長正朝著自己微笑並示意她接下他手裡的東西，「吶，謝謝你的醫藥箱。」
眠梟雙手接過，「不謝。你傷口怎麼樣啊就到處亂跑？」
「哦沒什麼大礙，話說醫藥箱的提手上印的可是裂空文字『殷』和英文OBI啊。」
眠梟一愣。
「還有，你的通訊器上也有一個裂空文字『殷』字。」雷伊借著剛起的陽光看著她。
「通訊器？」眠梟戳了戳右鬢上的小儀器，「你說這個？它是瞄準鏡，不是通訊器。」
「噢我不是很懂這些……」雷伊撓了撓頭，「不過這些字元……你是殷殤組織成員么？」
「你還真是眼尖？我要不要現在殺靈滅口啊？」說著，眠梟手裡已經出現了一把小手槍，她咔吧一聲上好膛將手槍對準了雷伊的腦門。
「你不會這麼做的。」雷伊聳了聳肩，「還有，不要鬧得這麼不愉快，今天是你生日吧？」
「……？誰告訴你的。」眠梟半闔了眸子看著他。
「噢，昨天繆斯剛好碰上你和柏林藍在談話什麼的，就有聽到一句『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吧可憐的小東西』之類的，不過繆斯沒有那個閑工夫仔細聽你們幹什麼，很快就繞開了。」雷伊側過身拍了下姑娘的肩膀，「那就祝你生日快樂，今天先不要管那麼多不愉快的事啦。」
眠梟收了小手槍，「你是故意拖延時間讓我轉移注意力對不對？」
「我可沒有，」雷伊聳了聳肩，「既然是過生日就要開心一點嘛！——我也沒有那種小心思給女孩子準備生日禮物啦，就口頭祝福一下吧。熬夜作戰需要補充體力，先去找地方休息吧。回見！」
「回見…。」眠梟抬起手對著向自己招手的精靈揮了揮手。
都知道我是殷殤組織成員，是敵人了，怎麼完全不放在心上還是老樣子……眠梟不解地撓了撓頭，莫非正像柏林藍司令說的那樣，戰聯都是一群怪物？
不過小姑娘沒經歷過那些事情，還沒有看清所謂「怪物」的內心有著什麼樣的強大力量使之在特定時刻和地點能像個「怪物」。
眠梟揉了把銀色短髮漫不經心地往休息室走，路遇有其它事情的落天霖，隨口說了聲「早上好」，沒想到還得到了對方的回復：
「早上好。生日快樂。」
「誒……謝謝。」
然後就沒有更多了。
生日什麼的都是海盜給柏林藍的檔案上寫的，動亂年代誰還有空過什麼生日……
還有，這些靈魂只有五分之一還恰好是「思想」的隊友，能表示一兩句祝福什麼的，正也說明……殷殤成員原來可能並不是那麼那麼壞，而且，「天性」「感情」等等所支配精靈的日常的東西並沒有完全被泯滅掉，還殘餘了很小很小的部分附著在「思想」上。
那麼亦然，留下的靈魂碎片是「天性」或者其它什麼的隊友，也一定會有其它的碎片很小很小一部分附著在上面。
這麼一想，柏林藍倒是肩負著一項艱巨又偉大的任務呢——如果她的脾氣能再好一點的話。
「生……生日快……快樂！」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九沐忽然湊到自己眼前的動作嚇了眠梟一跳，她不著痕迹地後退了一點，「啊謝謝呢。」
「送……你個小……小……小禮物。」
「那得是多小的禮物……」
九沐拿出一個，呃，綠色的蝴蝶結頭飾，一看就是手工的，但這顏色有點…。
眠梟還是接過了，「那謝謝啊……」
「不……不不……不謝。」九沐擺擺手，走了。
當眠梟發現這蝴蝶結會掉色的時候就知道九沐其實也沒安啥好心了。
沖洗了雙手之後眠梟又繼續往前走了一點才到休息室，有一處休息室是柏林藍長期待著的比較固定，所以其它成員選擇流動休息室的時候會以司令所處的位置為中心選擇較近一些的。
每場戰鬥過後要去找司令報戰果，眠梟已經帶著壯士赴死的心態準備要去司令那裡了，恰好碰見冷殤和影瑰。
影瑰兼有「天性」和「思想」，儘管沒有表情但臉色看起來很自然，朝眠梟輕輕揮了揮手，「生日快樂。」
冷殤也學著樣子說了句。
「啊……謝謝。」眠梟不好意思地雙手插兜低了低頭。
倆精靈從她旁邊過的時候冷殤還伸手掐了一把眠梟的腰，當然後者的巴掌也是毫不留情地要扇過去的。
帶著好幾聲關於今天要「快樂」的祝福，眠梟懷著複雜的心情終於要接近司令的屋門了，恰逢軍師剛從另一個屋子出來準備去忙別的。
就是第一次到殷殤基地的時候看到的那個身材高大的精靈了。
虛傀面無表情地冷冰冰地說了一句「生快」便去忙別的了。
然後眠梟的注意力逐漸轉為「他們為什麼都知道」……
終於推門進了司令屋子了。眠梟深吸了一口氣，「我輸了。」
「今天是你生日，我就不追究了。祝你生日快樂？」柏林藍正研究著眠梟在電腦上搞的高科技玩意兒，回頭瞅了她一眼。
「啊……哦！謝謝司令……！」「那就，回見？」「回……回見。」
誒這樣子的話殷殤也不算是想象中那麼可怕了……
眠梟走進自己的屋子有點疲乏地倒在床上，抬起胳膊遮住有點刺眼的陽光。
之前在和平時期的時候自己還很小，一直是哥哥君辭陪著過生日的，想起故去的那些溫暖歲月，眠梟的嘴角輕輕上提了一下。
艾迪星清晨的陽光籠罩在她周身，休息室的白床單也染上一層淺淺的金黃。
那麼，祝你生日快樂吧，眠梟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