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殘花敗柳 情何以堪
唐曉樂並沒有注意到楚茗的表情，一口酒一口菜，似乎又來到了燈紅酒綠的2010年，回味無窮！
楚茗臉色瞬間恢復了常態，看了看吃的熱火朝天的唐曉樂，慢慢地退出了房間。wenXuemi.Com
唐曉樂抬了一下頭，樂得清閑，沒有喊她。
楚茗慢悠悠地來到院門前，看了一眼坐在門房打着瞌睡的韓信，走出了大門。
此時正值正午，街人來人往，楚茗看了看四周，一拐彎進了不遠處的一條衚衕。
韓信慢慢地睜開眼睛，提起長劍，起身出了院門！
楚茗穿過了一條街，加快步伐，片刻來到一間茶肆，邁步入內！
店小二忙上前迎客，楚茗瞟了一眼四周，客人卻並不是很多，便低聲說道：「在嗎？」
店小二點了點頭，喊了一聲：「二樓雅間有客！」
楚茗款步上樓，進了一處雅間，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正端坐窗前，見楚茗進來，示意其坐下。
楚茗坐在那男子對首，便欲開口，那男子卻是一擺手，許久才道：「項末昨日遭擒！「
「什麼！」楚茗聞言渾身一抖。
這項末便是那日她口中的項郎，二人師從一門，可謂青梅竹馬，如果不是家族生變，二人早已是夫妻。
無奈天不作美家族慘變，而之後，楚茗擔負起了報仇雪恨的重任，幾年來早已不是往昔那個純真的少女。
如今自己依然是殘花敗柳，楚茗知道自己以再也配不上他，幾次想實言相告，不願他在這般等著自己，但每每到了嘴邊便又如何也說不出口，而那項末對自己的言行卻並不知曉，依舊苦苦等待。
這樣又是數年，眼看着項末至今未娶，楚茗她越覺得愧疚，如今聽到消息，整個心變一下子沉了下去，竟是說不話來！
那男子卻是楚茗的師兄項梁，與這個小師妹情同手足，見了微微一嘆，說道：「此番行刺李斯，是想激化趙高與蒙毅之間的矛盾，本不想讓項末參與，但他卻瞞着大家去了，不想就此被擒，如今那蒙毅似乎有了察覺，竟是將他壓在蒙家大牢，怕是……」說到這裏，項梁看了一眼楚茗，一咬牙，繼續說道：「本來不想告訴你，但師尊說你們早晚要有一個了結，這般雖是死別，但總比生離要好，起碼你二人心中雖有痛，卻不會有遺憾，而項末他也算求仁得仁，死得其所了！」
楚茗恍惚間似乎看見了項末那血肉模糊的身體，心如刀絞，卻聽師兄說道：「此番項末被擒，恐怕各方勢力都會加緊追查，師尊已做出撤離咸陽的命令！師尊讓我轉告你，此番撤離你暫且在咸陽，不要有任何動作，只需保住這難得的身份，待一切平穩，師尊在與你說下一步的打算！」
「是！」楚茗恍恍惚惚地走出了茶肆，師尊不去救項末，她知道為什麼，因為那不但救不了他，還會讓更多的人失去性命，可難道項末就這般死了？
想起兩個人往昔種種，楚茗心中卻是肝腸寸斷！
自己的身子已經髒了，可自己對於項末的心卻從來沒有變過，自己如何能這般看着他就此死去，如何能？可不能又能如何？
想自己，這麼多年，處處好強，從不認輸，生生死死也從沒有怕過，做出了多少驚天地的大事，自信能夠將敵人**於鼓掌之間，可到頭來卻無法救自己最親近人，想到此忽然突生一絲悲涼，整個心忽地飄了出去！
也許自己便是這塵世間的浮萍，隨波而逝，卻不知歸宿何方，也許早晚自己也會和項末一樣，毫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世上，也許……
「娘！」楚茗眼前出現了娘親慈祥的笑容，一行淚水滑落而出。
那一夜，血染紅了大地，娘親用自己的身體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她還清晰的記得那把血紅的鋼刀，還有那個人面獸心之人的……
為了娘親，這一點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楚茗拭去了眼淚，穿過了街道，看見了唐曉樂的家，此時韓信正正與唐曉樂從院門走出。
「我去趙大人府中，可能要晚些時候回來！」唐曉樂歡天喜地地說道。
楚茗忙收了心神，強裝笑容應了一聲，唐曉樂並未在意，與韓信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楚茗有些失神的看着馬車在街角處消失不見，輕輕嘆了口氣，心中卻微微一動！
……
「先生，這個女子……」唐曉樂截住了韓信的話，對於楚茗他何嘗不是整日提心弔膽的，怕只怕她哪一天忽然不在給自己解藥……
那可就慘不忍睹了，難道自己真的要一瀉千里而亡不成？
可如今自己受制於她，卻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韓信雖然查到她與人接頭的地點，但自己的力量卻也是無能為力，總不能將這事說與趙高，那樣只能讓事情更加複雜，想着說道：「先不要去管她！」
韓信嗯了一聲，卻是對於這個女子這般在先生身邊越來越不放心，但既然先生說了，那先生自然有道理，自己只需保護好先生便是，想那女子也弄不出什麼來。
唐曉樂見韓信不在提及，便將頭探出車外，卻已到了趙高府邸，遠遠望去，那子魚正站在門前張望，見馬車行來，忙邁步上前！
「子魚兄！」唐曉樂下了車，笑着迎了過去。
「徐仙人這般稱呼，子魚如何擔得起！」子魚受寵若驚地將唐曉樂讓進府中。
唐曉樂隨着子魚來自一處書房，說道：「你我年紀相仿，老仙人仙人叫着，我卻怕你讓你這般叫長了，真的仙去了！」
「哈哈！」子魚為唐曉樂斟了茶，笑道：「徐仙人這般說到是小弟的不是了，好，徐兄請用茶！」
「趙大人呢？」唐曉樂見這書房古香古色，十分的淡雅舒適，品了口茶，許久卻不見趙高的影子，便問道。
子魚聞言答道：「大人本想與先生去國師府去看看，但卻忽然王上召見，便讓子魚招待徐兄！」
「哦！」唐曉天到是樂意看不見趙高，與他在一起倒是有八分像是在夢中，聞言便想着起身告辭，好好地閑逛一番去。子魚見了卻趕忙說道：「大人交代務必讓先生留下，說是有要事與先生商量！」
唐曉樂只好將那閑逛的想法作罷，與子魚有一搭無一搭聊著，直到黃昏時分，趙高才從外邊歸來，一進屋，卻是怒氣沖沖！
子魚見了忙上前說道：「大人，那事卻是丞相不願？」
趙高哼了一聲：「我與他說話，他卻說什麼蒙家一門忠烈之類的屁話！」
子魚卻是一笑：「丞相本就與大人非是同心，如今聯縱也是其權宜之計罷了，有些事早晚要露出來的，何況丞相本就與蒙毅私交不錯，如今局勢漸穩，這也在預料之中！」
趙高一臉鐵青，見唐曉樂在此，勉強笑道：「一些俗事，先生見笑了！」
唐曉樂微微欠身，答道：「大人為了國事操勞，可謂鞠躬盡瘁，怎可說是俗事！」
「哈哈哈！」趙高何曾聽過這般的美妙辭彙，很是受用，不由大笑：「知我者仙人也！那般俗物如何知道我之志向！子魚備酒宴，我要與仙人痛飲！：說着拉着唐曉樂的手快步出了書房，直奔大廳！
……
片刻酒宴備好，樂曲響起，幾個薄衣女子長袖揮動，翩翩起舞，趙高舉著酒杯，大聲說道：「想我趙高自幼苦讀，精通律法，雖說不上有經天緯地之才，卻也有治國安邦之能，卻不想那些人卻是……」說道這裏仰天而嘆。
唐曉樂見狀，忙說道：「大人之才千古難尋，如今也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一身的抱負也有了舒舒展之處，正所謂英雄不問出處，魚躍龍門早晚笑傲天下，大人何必為了一時的不如意，如此長吁短嘆！」說罷喝了一口酒，將差一點吐出的東西生生壓了回去！
趙高心中忽然被唐曉樂撩撥的激動不已，到不是趙高容易激動，卻是唐曉樂這番話太過精妙，趙高聞所未聞，不由說道：「仙人卻是不同凡響，如高能得先生相助，放眼這天下，哈哈哈……」
唐曉樂心中暗暗譏笑，嘴上卻說道：「想我徐福本早該命絕於世，如不是大人相救如何能有今日的富貴榮華，而今大人又對徐福另眼相看，心中早已將大人看成知己，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為了大人即便是肝腦塗地，又有何妨！」說着舉杯一飲而盡，眼看着就要吐了。
「好！」趙高今日本來想藉著刺客行刺李斯一事，將那蒙毅參倒，卻不想那李斯半途忽然力保蒙毅，這讓趙高異常窩火，沒想到這朝局剛剛穩定，這李斯便要自立門戶，處處與自己為敵，這般反覆無常之輩，定不饒他！
心中這般想，卻一時也無計可施，畢竟那李斯為相多年，根基已深，要想除之有豈是一日之功！
可如今那李斯力保蒙毅，顯然是向蒙家示好，如果再讓他得到蒙家的幫助，自己這一番辛苦豈不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正是一肚子痛楚無處發泄，忽然聽了唐曉樂這番話，忽頓覺心無比的舒暢，鬱悶之氣一下子竟是去了一大半。
不由得對這個徐福更是相信了一層，而且想到了那長生不老之葯，如果他一旦練成，自己獻與胡亥，那時何懼李斯等人，想着不由得舉杯大笑：「仙人這番話趙高如何敢受，我與仙人情同手足，只要齊心合力，定能做出一番大業來！」說着與唐曉樂一飲而盡！
……
「如今這趙高已然對自己十分器重，該趁熱打鐵徹底讓他對自己信服，只有那樣自己行事才能方便，才能藉著他的勢力，去尋找那小女孩！
雖然趙高再三挽留，但唐曉樂還是沒有留宿其府，回來的路上，心中合計著要在冰箱中弄點什麼，讓趙高徹底信服，趕緊尋到那個女孩，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去享受那美好的生活！
想到此處，無限嚮往，什麼歷史，什麼好人壞人，你們自己慢慢折騰去吧，本就與我無關，唐曉樂拿定主意的時候，馬車已回到了府中。
「楚茗呢！？」唐曉樂找遍了府中，竟是不見楚茗的身影，暗叫不好，如果這丫的就此跑了，自己沒了解藥，不得了啊不得了！
想着一瀉千里那種死法，雖然說不定很爽，但還是渾身發抖！
於是忙喊來韓信，韓信聽了便去尋找，半晌回來，卻是沒見影子。
唐曉樂一**坐待床上，難道她真的走了，就這樣走了！
韓信見這女子走了，卻是長長出了口氣，見唐曉樂神情，直到是被那女子迷惑，一時不能忘懷，便也未去多想，說了一番安慰的話，便出了房間。
唐曉樂獨自坐在床上，兩眼發獃，本來都已經計劃好了藉著趙高的力量，儘快找到女孩，離開這個鬼地方，卻不想如今這個楚茗竟然就這般走了，而自己……
想着一頭撲紮下，便想痛哭一番，卻忽然感覺觸到了一物，忙掀開枕頭，卻是一個包裹和一封信……
難道是那楚茗給自己的解藥，唐曉樂心中驚喜，一念閃過，忙打開信箋，但卻只讀了一半，便已經是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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