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第九回

孟凡將自己從雪域三俠身上順來的銀子都給了宋老漢,讓他幫忙雇了一輛馬車又買了些許人蔘,他想即便自己每天吃一顆,能夠增加一些真元也好,第六天如果還沒尋到葯聖,那也就不用吃了,所以只買了五顆,剩下不多少銀子便都送於宋老漢。wenxueMI.coM

兩人就這般一個趕馬,一個在車廂中坐著,上了路。

宋老漢心地慈善,生怕耽誤了孟凡治病的日期,是以四天來除了乘船過長江之外,皆是快馬趕路,這日下午便已經深入大巴山脈中,孟凡這些天沒走幾步路,又有人蔘補氣,所以神智還算清醒,一路指點宋老漢方向,到得傍晚時分,兩人一馬已經到了葯聖谷口。

孟凡抬頭見深谷上方鵝蛋黃似的太陽就要落到山後,心中暗嘆,「希望葯聖就在谷中。」他已經察覺體內除了自己護住的心脈,其餘已經碎裂了大半,只想,在這樣下去即便找到了葯聖,也怕他無力回天了。

宋老漢一家以打漁為生,很少到這山間野地來,之前雖然來過大巴山,但也沒有走到這般深處,眼見山谷四周皆是參天樹木,說不上來的奇花野草,倍感新奇,左瞧右看又是好一番讚歎。

孟凡說道,「宋大叔,這幾日可真是麻煩您了。」

宋老漢擺擺手,說道,「哪裡的話,孟公子,這些天我也看出來了,你可不是尋常百姓。」

孟凡不置可否地笑笑,並沒有答話。

宋老漢又道,「我老漢雖然是個粗野漁夫,但是也曉得些許江湖,你且與我說說,你們武林人士最看重什麼?」

孟凡道,「小子入世未深,但也知道行走江湖應該仁義為先。」

宋老漢一拍手,道,「照啊!既然這般,你受傷頗重,我照顧些許,那是天經地義。」說罷憨笑起來。

孟凡苦笑道,「我知宋大叔是大大的好人,但據我所知,這葯聖谷中遍地毒物,我重傷未愈,分辨不出,怎好再讓大叔涉險代步?」

宋老漢道,「不礙事,都走到這了,就進去看看那葯聖的模樣。」

孟凡無可奈何,只好不再勸說。

山谷路窄,兩人沒有再乘馬車,宋老漢將馬栓在谷口的一棵大叔旁,兩人便一左一右緩步踏進谷中,過不多時,天色漸黑,樹旁的馬兒開始煩躁不安地嘶叫,使勁兒地甩著馬頭,打算將繩子掙脫開來,彷彿這裡有莫大的危險,突然那馬安靜下來,緩緩倒地,口中吐出汩汩白沫,竟以氣絕,這時,幾隻短小的花斑蛇才『噝噝』地竄走,不一會兒,草叢中唰唰做響,竟是無數的各式甲蟲、毛蟲紛紛爬向馬匹屍身,有的從口鼻鑽入,有的直接鑽進皮膚內,蠶食其血肉骨髓,情景甚是恐怖。

兩人借著夕陽餘暉緩緩深入谷內,不時便有很多飛蟲圍繞宋老漢叮咬,使其煩不勝煩,但孟凡身邊卻一隻都沒有,宋老漢兀自笑道,「哎!想來是我這老頭兒又臟又臭,才這般挨咬,孟公子你乾淨白嫩,這些蟲兒也不捨得下口啦。」

孟凡苦澀回答道,「大叔,這您可錯啦。是我體內的毒素已經深入血脈,這些蟲子不敢叮咬,當是怕送了性命。對了大叔,你且轟著點兒,這谷中的蟲子大多有毒,一兩下沒啥問題,多了怕有危險。」

宋老漢聽他說得嚇人,連忙雙手左搖右擺轟趕起蟲子,但無效果,又把懷中火折取出,待到吹燃之後,果然很多小蟲子都不敢靠近了。

兩人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兒,此時天已大黑,這裡又是谷底,月光受樹冠崖壁遮擋,只有丁點光亮,兩個人聽著路邊草叢樹上泛起陣陣古怪的蟲叫鳥鳴,心中都打起突突,只想快些趕到葯聖住處。

宋老漢不耐煩起來,咒罵道,「這狗屁葯聖,住在深山老林不說,進了谷竟然還要走這麼遠。」剛說完,便『哎呦』一聲跳起腳來。

孟凡忙道,「怎麼了宋大叔?」

宋老漢擺擺手,「沒事兒,腳上被蟲子咬了一口。」

孟凡道,「真沒事兒?」

「真沒事兒,隔著鞋呢。」說著揉了兩下便繼續往前走。

孟凡笑道,「武林中人大都有些怪癖,這葯聖又很少外出走動,長年隱居這裡研究藥物,但即便如此,他在江湖上的名氣也委實不小。」

宋老漢不解,問道,「可真有些本事?」

孟凡道,「我也不清楚,以前從未見過。但想武林中人送他『賽神農』的名號,連三皇之一都比下去啦,想來也定然有大本事的。」

宋老漢『嗯』了一聲,心下想到,「原來神農不只是個大夫啊。」突感腳下越來越痛,但也沒放在心上,只道是走的時間長了。

又過半晌,兩人突然看見不遠處的黑暗中有座茅屋暗影。

宋老漢喜道,「可算到了。」

孟凡也面露喜色,心道,「希望葯聖就在屋中。」

兩人頓時加快了腳步來到茅屋門前,宋老漢登時便要上前敲門。

孟凡連忙喚住,道,「宋大叔,不可!我來。」

宋老漢便退了回來,只見孟凡向前兩步,躬身一揖,恭敬道,「晚輩南詔孟凡,受賊人下毒中傷,特來請求葯聖前輩救治。」原來江湖中人雖然大都粗獷不羈,但輩分卻看得極重,孟凡這時行了禮,也不怕再受人嘴舌。

宋老漢低聲嘟囔,「忒多禮數。」

孟凡等了一刻,屋內也未傳來回應,心中一突,「難道葯聖真的不在谷中。如果我功力還在,也許能聽出屋內是否有呼吸之聲。」想罷便上前輕輕敲了三下門,過了半晌仍是無人回應,孟凡便搖搖頭退了回來。

宋老漢道,「怎麼?」

孟凡道,「怕是白來了。不是葯聖正在休息不願理我,就是他老人家此時不在谷中。」

宋老漢道,「這算啥,推門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罷就一推門進了屋去。

孟凡怕葯聖正在裡面,宋老漢這下可不得送了性命,驚道,「宋大叔,不可,這不合禮數啊!」可眼見人家進了去,嘆了口氣也想跟進去,好幫忙求情。轉眼宋老漢已經退了出來,道,「孟公子,裡面真的沒有人。」

孟凡道,「罷了,命該如此,強求不得的。」關上了門,便坐在院中石凳上。

宋老漢道,「孟公子,怎麼不進去?這谷中可多潮氣、毒障呢。」

孟凡心中倍感失落,想來自己一心鬥志滿滿地要去給父母報仇,但行了不遠竟然要命喪深山,也不想說話,便道,「哦!就這樣吧,沒關係的。」又想,『這宋大叔好心送我來此,可不能這般待人。』便又強笑說道,「我們這般冒然前來,可能已經犯了葯聖的忌諱,怎好再擅自在別人的屋中留宿。葯聖久居這裡,一定將這片地方灑下了驅障的藥物,您瞧,這屋子周圍並無霧氣。」

宋老漢道,「也對,那我就在這裡陪你等著罷。」他不知怎地,感覺眼皮越來越重,坐了一會兒便沉沉睡去,起初鼾聲頗大,但是逐漸減小,直至寂靜。

孟凡雖然滿腹心事,但內力全失,就如一個普通人,加上連日趕路,傷勢嚴重,坐了一會兒也睡了過去。夢中好像聽見了痛苦的呻吟聲,又彷彿有人推拉自己,不久又復平靜。

第二天孟凡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在潮氣中睡了一宿只覺渾身酸痛,待到完全清醒,突然聞到一股腥臭之氣,轉眼一看,只見宋老漢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渾身爬滿各種毒蟲,心中一驚,煞時想到昨夜之事,『一定是昨晚趕路時的毒蟲,那夢中也一定是宋大叔的呻吟,他還打算將我喚醒,我。。。我竟然睡得這般死。。。該死!該死!』但又想到自己即便是醒著也無能為力啊,『自己死了也就算了,怎麼還連累了宋大叔。。。』想著想著,突然悲從中來,跪在宋老漢的屍體前嚎啕大哭起來,雙手不住捶胸,突然眼前一黑,一大口烏紫的血液噴了出來,倒在地上暈了過去,這口血正好灑在宋老漢的屍體上,不一會兒就看密密麻麻的小蟲從他身上爬了出來,爬不多遠,盡皆斃命。

日落月升,谷內又是一片灰暗,突然一聲悶雷,噼里啪啦地下起雨來,豆大的雨點打在孟凡的臉上,將他的臉沖的更是慘白嚇人,『咳』地一聲又突出胸中一大口烏血,血水和著雨水緩緩散開,浸入地底,孟凡睜眼見又過了一天,心中悲涼萬分,『明日午後就是毒發之時,我斃命在此事小,那宋大叔家中尚有妻兒,我豈不是欠人家一生?』又想,『人死應當入土為安,我身負血海深仇,安是不得安了,倘若便了鬼魂,也要為父母報仇,但此時也一定要好好安葬宋大叔。』想罷便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就地挖起墓來,到得第二天清晨,一個一人大三尺深的土坑已經挖了出來,孟凡從坑裡爬出,打算將宋老漢的屍身拖進坑裡,可是方一站起,便感覺頭昏眼花,『嘭』地一聲又重重跌回坑裡,暈了過去。

孟凡見到眼前一片黑暗,遙遠處突然出現一個亮點,本能地朝那走去,光點越來越大,孟凡便感身子越來越輕,眼見馬上就要衝入光明所在,突然感覺臉上一熱,嚇得睜開了眼睛,只見一隻雙掌大小的金色小猴兒蹲在自己胸口舔著自己臉頰,自己一醒也給它嚇了一跳,瞪著兩隻大大的眼珠,骨碌骨碌地瞧著自己,孟凡苦笑想到,「差一點就再也醒不過來啦,想不到竟然被這個小東西救了性命,命運多舛正是這般道理罷。」便想伸手摸摸這個可愛的『救命恩人』,但剛一抬手,便牽動全身血脈,頓時痛不堪言,『哇』地一下吐出血來,孟凡見自己這時的血液已經呈黑色,知道命不久矣。

那小猴極通靈性,彷彿知道這血液碰不得,『喳喳』地叫著跳開,兩三下便已經竄出坑外,孟凡突然聽見上面一聲極美的嬌喝,「元寶兒,快過來,那傢伙可是大毒物,離遠點兒。」

孟凡聽那好聽的聲音說自己是『大毒物』,也不惱火,慢慢地坐起身來,只見一個黃衫少女蹲在小猴兒身邊,低頭喂它吃些什麼東西,細聲說道,「元寶兒乖,吃了這個就不會中那七日閻羅散啦。」

孟凡心中一驚,脫口叫道,「姑娘。。。」但是自己多時滴水未進,話音沙啞的緊,那女子突然聽見,頭一抬又看見孟凡臉孔,嚇得『哎呀』一聲叫了出來,起身掐腰便要罵道,「你這。。。」突然不知道罵什麼,水汪汪地大眼睛一轉,指著孟凡笑道,「你這就叫做自掘墳墓么?!」

孟凡見她面容,心中頗驚,嘆道,「竟有這般好看的人兒。」聽見她話,又是一愣,看看自己正坐在昨晚為宋老漢挖的墓坑中,心想,『可不就是自掘墳墓么。』想罷莞爾一笑,突然通天**一陣刺痛,直挺挺地向後倒去,恍惚之際,他彷彿看到了那少女向他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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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華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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