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樹大人(待核修)

第十九章 樹大人(待核修)

「好…!」看台之上群情激奮,江楓揮劍劈砍試擊,招式質樸功底紮實,劍芒直削乾上聖仙,乾上聖仙側身躲劍,嘴角上傾笑意盈面,此際江楓挺身再上,一劍瞬閃快准遒勁,劍氣環盪開雲撥霧,乾上聖仙駐身不改,彈指劍擊面色悠然,而那看台眾仙驚呼,衣飛人仰躺地難堪,劍氣散去眾仙回身,拂面捋須收整衣冠,直道是無招勝有招,目睜眉翹交耳稱讚,又於此時劍光再起,萬仞巨劍橫空掃過,交割大陣火花四濺,十萬仙兵倒抽涼氣。

「觀你劍道似至臻境,不妨放手盡情一試,本尊或可指點一二!」乾上聖仙飛身躲劍,懸於當空仙身縹緲,冰蓮托浮凌霄花散,霓虹四繞彩雲圍旋,仙兵看客目炫唏噓。

「江楓謝過,前輩看劍!」萬仙大陣光暈散去,巨劍盤繞周天而回,江楓收劍騰身而立,碧女劍橫卧於眉心,翠翠竹光泄散韶華,睥睨之間氣盪漣漪,巨劍破空炸如驚雷,一人一劍合二為一,轉瞬即至乾上面門,乾上揚眉髮絲飄逸,挽袖抬臂氣定神閑,雙指夾劍無波無瀾,人劍僵持看客屏息,眾目焦灼延首之際,強光驟然巨劍衝天,稍待巨劍瞬擴百倍,陣前折返再沖乾上,但見乾上不擋不避,合目養神背袖展笑,而那巨劍呼馳而下,直抵乾上百會之穴,情狀突兀看客屏息,然於尺寸巨劍停滯,見勢江楓收劍回身,二人對立旁聲紛紜。

「乾上聖仙,法力無邊,神通廣大,道馭九天!」眾仙尚在驚讚之際,突聞一卒尖叫吶喊,此卒言辭激奮莫名,神情痴迷額頰通紅,身形搖擺跳躍揮舞,眾仙靜寂環視此卒,此卒欲喊聲低氣弱,眾仙扶額如墜市井,又於此處夕月退身,青月悄遮夕月身影,美人默默靜如朧月,眾仙傾慕心生旁騖,此際擂台氣氛悄變,於那天階玉台鑾座,天帝托腮會心而笑,下首群仙掩面私語,復觀擂台江楓拄劍,環視群仙靜待平息,一旁乾上視向天帝,定身背手沉思潤語。

「江楓,這域內四大,人亦四大,其大無內其小無外,循環往複周行不殆,論這域內四大,你可知其中深意?」乾上運氣聲擴千里,仙兵看客息言順耳。

「江楓不才,悉聽教誨!」聲畢仙兵看客碎語,江楓運起順風耳術,欲察眾仙真修道行,運此術者不下千百。

「哼,這乾上聖仙莫不是吃錯了葯,大就是大,怎麼的還不如小的,還循環往複,怕是故弄玄虛,沽名釣譽之徒!」

「可不是嗎,還有什麼能大得過道去?腦子肯定有病!」

「小聲點,小點聲,你個腦殘,不要命了!」又一路丙拱鼻擠眼,幾人吭咳抬首而視,此際眾仙議論紛紜,江楓撫額搖首嘆息,直道是真修者不多,至此看向乾上聖仙,只待佈道指點一二。

「這域內四大,道大天大地大人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我等證道之人,還是要遵道而行!」乾上聖仙望向天帝,眉送目傳運聲而去。

「這還差不多,也許只是誤語失言,哎!」

「人誰無過,但聖仙畢竟是聖仙啊!」

「哼!我看未必,八成是煉得走火入魔了」路丙抱胸哼聲轉首,甲乙二人頓翻白眼。

「江楓後生果真翹楚,素聞你派劍道冠絕,何不用些劍道絕學,你我也好切磋一番!」未及眾仙有所明悟,乾上聖仙躬身作請,言辭溫和神態親隨,頓又引得眾仙注目。

「切磋不敢,還望前輩指點一二!」江楓騰身飛天起劍,碧女劍一劍分二氣,劍化天地交接陰陽,江楓於中似劍似人,天地人往複於一體,內璧外琮狀若漩渦,周天靈氣暴虐圜流,此際萬仙大陣搖蕩,靈氣漏泄盤旋隨繞,陣內眾仙形神震顫。陣內暴虐陣外形駭,十萬仙兵齒嚙唇張,拄器后傾定身護陣,陣中帥旗響聲獵獵,仙兵主帥背汗淋漓,臨危之際主帥奮起,一聲呼嘯士氣大振,十萬仙兵戮力同心,大陣彌合金光璀耀,振動平息陣回穩固,於此仙兵主帥參思,劍仙江楓一代宗師,身雖後起道合天地,假以時日可登神途,復思己身徒嘆奈何。仙兵護陣萬眾一心,萬仙大陣終若磐石,陣內眾仙戰竦觳觫,伏地拽衣攀附玉階,各家宗師聖仙結陣,乃庇宗門為護周全,又於天階玉台鑾座,天帝起身悄壓座椅,眾仙衛士挺胸欲護,天帝揮手緩步台前,神情肅穆望向乾上。

劍仙門一氣三清劍,天人合一相生相守,乾上聖仙一改從容,探手天靈攫取辰珠,辰珠臻極物華天寶,此乃靈寶寶中極品,乾上彈指辰珠入淵,日月星辰取諸靈寶,順心無為道法自然,日月輪轉晦朔盈昃,天地玄黃氣象隨動,春夏秋冬四時代序,六合八荒列位星辰,眾仙舉目瞭望神奇,雲淡風收星河浩瀚,銀盤周轉旋臂翹曲,眾仙於內不比塵沙,江楓乾上對面而立,眾目茫然心有懵懵,時推刻移擂台凝固。

此際雕欄玉砌一隅,魔主掩面委身其內,目睹銀河裹天垂地,驚其浩渺贊其道大,若得其道甚哉興哉,統天御地主宰生靈,忤我逆我法滅天地,獨霸宇內誰奈我何,思此握拳啞聲狂笑……

星河環繞周轉盤旋,萬仙大陣形如渺粟,眾仙靜寂隨行其內,縱目馳懷舌驚指散,初覺神奇久而失興,無聲無息難免無聊,舒筋活骨趣語閑言。擂台之側玉階之上,青月夕月擁坐玉簟,唇笑眉蹙交耳廝磨,青月打趣故作疑問。「姐姐你說誰會贏啊?」

夕月聞聲愕然呆立,彷徨欲言唇動齒含,掂量左右取捨難斷,望向擂台笑止眉凝,於旁青月緊握拳頭,咬唇憋笑貝齒逸芳,身後眾仙議論紛紛。「這還要看嗎,這還用說嗎,這還有疑問嗎,這不肯定是乾上聖仙贏嗎,來,來,我壓聖仙!」

「壓江楓者,一賠一百,快來壓啊!」時光熬人眾仙頹廢,幾位仙人口噴唾沫,擺一玉桌聚眾參賭,桌上佈滿炒豆酸梅。

閑言入耳夕月噘唇,直念眾仙心中糊塗,劍仙一門代代傳奇,道門久遠聞名遐邇,江楓更為一代宗師,道法高深修行了得,怎如眾言如此不堪,今我宗門同台競技,乾上聖仙德高悟遠,豈會霸凌以大欺小,留得情面善言勸誡,或可助其解去危局,思此回神顧視青月。「依姐姐所言,此局或是江楓贏得,妹妹所想如何?」夕月篤定笑語歡聲,青月撇嘴斜眼翹眉,聳肩收臂以表不同。

「乾上聖仙,法力無邊,必勝,必勝!」眾仙激奮歡呼雀躍,幾次三番青月吐笑。

「姐姐可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我看分明是想你那情郎了!」青月聲大未思周圍,眾仙聞言魂丟魄落,更聽脆響玉桌傾覆,夕月覺察四周異樣,脈搏涌動心有砰砰,玉靨墜下一對櫻桃,為避眾目悄拽青月,思及長風又生埋怨,而今離去舍我一人,浪跡天涯不知何處,往日情意可有思念,我既思你念你尋你,相思無盡日日錐心,床頭枕淚夜夜除非,你若留些音信與我,好似晨光溫如炎景,至此擰指意向情郎。

崎嶇小路牛車顛簸,長風蘇醒緩睜雙目,隱覺腰間擰聚刺痛,又感鼻癢噴嚏連連,初醒驚神未顧痛癢,長風伸手四下摸尋,待及凝霜深吐氣息,心緒漸平細察周遭,遠處城樓依稀可見,極目而去懸匾「山桑」,凝神再辨小字娟秀「綠裹紅添日日新,一枝足帶滿城春。仙椿降作承陽木,月照星圍樹大人。」

「你醒了呀?」正於長風思悟之際,有一姑娘迎面探來,鼻息溫熱對首而卧,俊美靈秀目透好奇。情狀突兀長風窘迫,欲動身軀難遂心愿,屏息回神面添微笑。

「在下長風,不知此乃何時何地,姑娘…」覺察不妥長風止言,還待細問辨察當前。

「長風,噢…,你不會就是那西都大魔頭吧!」姑娘言畢退身而回,抱胸縮脖神色慌張,於無心處觸動牛繩,黃牛哞叫加速前行,二人對視牛車咯吱。

「姑娘何出此言…」長風一時難以適應,語罷沉思未獲端倪。

「也是哦,這麼帥的大魔頭…公子,啊!」姑娘走神扶空車欄,雙腳朝天倒下車去,臨危之刻長風奮身,一腳按踝一手挽臂,轉身橫卧姑娘於懷,姑娘靦腆素麵印花,未及細觀長風松懷,姑娘側身余情脈脈。阡陌花香姑娘鶯語,牛車緩入山桑縣城,古城悠久氣象奪人,地生太璞風載至醇,鼻香眸醉沁人心脾,遠觀而去屋瓦連綿,竹新芳亭萍游曲水,鶯鳴鵲鬧熙攘鼎沸,紅添綠裹生機向新。滿城風光長風醒目,聽得姑娘講解追述,得知姑娘乳名十八,又知西都魔頭之事,佳人情深長風感懷,窈窕麗影棲於方寸,音容契闊日夜焦思,飛鴻此舉意在傳達,西都之行當務之先,思此自笑轉念飛鴻。

西都京畿郊野蘆盪,窮奇檮杌聚首稱兄,風吹蘆低點盪回漪,二凶隱蔽交談甚歡,大仇可報心中正喜,恰在此時堤坡之上,數人喧囂一女嚎啕。「哈哈…,今天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別過來,不然我喊了啊!」窮奇檮杌聞聲望去,一男丑矬衣似達貴,一女清麗容若少婦,數仆圍助欲行不軌。

「你喊呀,喊遍這西都又能奈我何,哈哈哈…!」達貴狂笑僕從附和,光天化日強豪之舉,窮奇檮杌興緻盎然。

「嘿…嘿嘿嘿…,不錯,我喜歡,且上去看看!」窮奇聲落一躍而出,檮杌擺尾躥出其後。

「啊…,怪…怪獸啊!」達貴僕從哀嚎逃竄,少婦轉首昏厥在地。

窮奇聞言咆哮怒吼,追逐拍打抓捕撕咬,一息之隙殘影尚存,達貴僕從脊椎全斷,窮奇叼來達貴僕從,兼聚少婦堆於河堤,噴鼻搖尾齜牙泄憤,遠處檮杌緩步而來,前爪撐地端坐在後,不言不語不以為意,窮奇舔舌盤繞人堆,伸爪逗弄如耍蟈蛐,人堆半死無人敢嚎,半晌無趣窮奇開葷,只聞檮杌嫌棄之言。「人肉糟糠不比嫩狗,丟下算了何必吞吃!」檮杌嘔出一堆綠水,甩頭晃腦奔向蘆盪,久待不見窮奇歸來,檮杌躥躍復歸堤坡,但見碎衣人皮滿地,窮奇正於一側拉稀,檮杌反芻再嘔綠水,「老子真是受不了你,咱們摘星樓上見吧!」聲未散去不見檮杌,窮奇吭咳丟吐人骨。

西都長安城西集市,各里各坊百姓川流,此乃官市名曰利人,高牆圍攏衛兵巡守,四海來客生意興隆,城東亦有都會集市,多為達官貴人之所。閑來無事飛鴻遊樂,百靈隨行抱臂枕肩,小青盤在百靈袖口,大毛繩牽二汪隨後,一行漫步優哉游哉,回首不見李白鄔璃,想是識趣留伴客棧。言這二汪當是插曲,行途偶遇撿而飼之,一玄一黃一陰一陽,道汪德汪德道之汪,陽光正好二人遛街,左瞅右看盼望新奇,便於此時前方喧嘩,二人前行探身傾耳。「呦,給你臉了是不,瞧這臉蛋俊得,嘖嘖嘖…,不從就賣去春花院吧!」

前方擁擠指點議論,探看幽昧不透光景,聞聲噪雜不知何事,二人牽手抬步疾行,待至近處扒圍而入,見一伶人跪在石板,數位僕從抱胸而立,有一達貴搓手嘿笑。「求我啊,快點求我啊,從了我,保你榮華富貴!」

「哎…,這女兒可是西都名優,人美聲美心美,妥妥人間仙子,可惜嘍呦!」

「可不是嗎,從了吧,哎,快從了吧,那可是當朝外戚!」圍眾小聲飛鴻留心,細看此女膚白貌美,五官精緻皓齒明眸,此刻低頭秀拳緊握,酥胸起伏藏有不忿。

「別從他,快跑吧,我來幫你!」飛鴻探首傳音入密,百靈擰指悄掐其腰,優伶聞言轉首視來,但見飛鴻嘴歪眼斜,回首閉目權當空氣。

「誰,誰丟我?」一聲怒吼圍眾息言,達貴摸脖見一炒豆,四下視去威嚴恫嚇,「誰丟的炒金豆,不要命了是吧,都別動,給我搜!」奴僕得令持械推攘,圍眾瑟瑟不敢動身,飛鴻悄將炒豆握起,「找到了,看我不弄死你!」達貴挑舌左右顧盼,飛鴻尋機抬指速彈,「啊,啊,啊!」達貴接連慘聲嚎叫,側臉烙下數枚印坑,奴僕回身圍眾忍笑。

「快點跑吧!」乘此間隙飛鴻傳音,擠眉弄眼替其着急,然與此時瓦檐脆響,見一劍客飛身尋來,身形飄逸髮絲飄揚,貌骨倜儻風采卓絕。

「愛郎,我便知你會來救我!」優伶站立平治而去,圍眾讓身大路直通,變故突發達貴驚神,牙恨目瞪呼喊巡衛,奴僕巡衛聞聲圍堵,達貴落單飛鴻再彈,漫天炒豆風馳電掣,只把達貴刺成蜂窩,奴僕巡衛左右為難,得聽指令折返來護,達貴心知虧在當前,掩面回奔以圖後事。達貴遠去圍眾叫好,待各散開百靈捧腹,大毛二汪聲隨其後,經此插曲二人徐行,未有三刻達貴復來,身隨一隊黑衣精銳,逢人攔止搜身探查,為避事端二人潛行,尋一酒肆暫躲其中,酒肆冷僻鮮有來客,掌柜禮迎熱情如火,二人牽手循案而坐,要來茶點慢飲慢品。閑坐酒肆飛鴻無聊,悄聽窗外細察內飾,身旁案幾有一桌客,衣裝靚麗貌似顯貴,佳饈珍餚八菜一湯,內坐一子體壯如牛,手持糕點難入口中,探看挑揀嫌棄不食,久之憤怒扔向門外,恰此見一小兒乞丐,身材矮小骨瘦如柴,躥身撿食亡命奔逃,飛鴻起身抬手又止。

酒肆之外鬧市之中,黑衣攔人干擾秩序,百姓驚魂離市歸家,搜尋無果達貴音銷,閑坐一時三刻又去,飛鴻攜手百靈外出,剛至店門二汪喜奔,於那酒肆對面一角,竟有一窩奶狗吸食,二人好奇身隨而去,待至近前母狗抬首,搖尾復卧仰身於天,一眾奶狗攀爬尋食,奶狗奶叫奶色奶香,二人欣喜蹲身近觀,時至午時陽光如炬,母狗擺尾喜受暖柔,身軀不時騰轉挪動,奶狗爭食甩首蹬爪,其中有一體大力強,擠蹭推橫獨霸半懷,餘眾奶叫聲色甚急,二人嘖聲以表嘆息。「這小奶狗虎背熊軀,果真貪得無厭!」

「哎呀,我們來給他擺一擺!」二人語畢動手擺放,初覺滿意其後又嘆,「這小奶狗,可真缺少教育,竟不如德汪謙遜大方,念其尚幼心智不全,還是再給他擺一擺吧!」母狗抬視半睜半閉,二人互語不停擺放,分食不均讓人頹喪,止身沉思似又無奈。

「爹爹,外面有人偷我們家狗狗呢!」一聲童呼奶里奶氣,伸手作指證據確鑿,轉首傳達言辭肯定,待其回視搓揉眼眸,視野空空了無一人,稍隔身隨父親探望,此際飛鴻百靈躲匿,胸中小心兒噗通響,二人貼牆伸頭回腦,感於氣氛大毛抿嘴,懷攬二汪捂其小嘴。

「喔,這個奶狗可真肥啊,湯汁應該很不錯,尋個酒家給你燉了吧!」小童父親彎腰拾狗,環視體態翻身褻玩,奶狗蹬爪小眼鋥亮,「不錯,不錯……」

小童父親抱狗離去,聲音漸弱難辨明細,飛鴻琢磨覺察異樣,躡手躡腳奔向狗窩,探看之下竟少一汪,欲行理論人去門鎖,只余怏怏搖首嘆言:「奶狗無道,貪婪命賤,竟不知互利共生,嘆今天下與之何殊!」嘆息休止雅興復來,二人並肩步向鬧市,達貴折騰鬧市人稀,唯餘三兩腳販吆喝,街面鋪攤窗門盡掩,百姓寥寥身形匆忙,情景蕭瑟二人失興,然欲回行卻見異常,一人蓑衣箬帽疾行,抬手掩面直衝二人,鬼鬼祟祟甚惹耳目,二人停身讓路觀望,此人路過拔腿飛奔,形勢急迫無暇深思,飛鴻收了大毛二汪,拽起百靈緊隨其後,此人衝撞不時回首,一直東行穿街過巷。

都會集市摘星樓頂,四凶聚首憑欄瞭望,口水銜銜如期佳釀,目光灼灼似待香餑。四凶下凡統籌調配,各路妖魔投身來助,魔主鎮守仙香宗門,謀划欲成人間正統,劉石裊掌魔盟大權,魔盟魔徒俯首稱臣,貴族財閥舉旗聚義,臭味相投棲身籬下。樓頂言歡樓內瘋狂,抖跳蹦唱煙霧繚繞,只聞劉石裊憤聲道:「這該死的九鳳,給他下套還不是易如反掌!」劉石裊切齒復沉思,往日穿股噴流之仇,今日定當讓其血償,思此握拳笑容陰鷙,稍隔轉身訓問元娘,「你那情郎何日過來?」

「駱郎已邀不日即來,此時應在炎家酒樂,那沈萬三亦陪在側。」元娘彎腰嫵媚情深。

「沈萬三是難當大任,帝王小兒有甚可做,井底的王八不見天,口是心非虛情假意,待我魔盟雄霸三界,人人皆可癲狂無束,時時都能賽過神仙,哈哈哈……」劉石裊仰天猖狂笑,眾魔徒俯身恭聲叫,「單我魔盟人間勢力,煉道修士已有千數,實力足以屠滅人間,若非顧忌仙界猢猻,何須如此大費周章……」摘星樓內妖魔共舞,通化街頭前馳后追,朱一閣偽身於蓑笠,時而疾馳時而停滯,技巧拙劣節奏難馭,直面行人激碰怒罵,更有衛兵幾欲攔截,其後百靈囧視飛鴻,被拽疾行手脖通紅,不知情郎意欲何為,飛鴻緩神覺察異樣,撫額暇思滿腦霧水,遂慢步伐遙望前人,前人亦止似在等候,一前一後暫停暫行,前顧后望情狀詭異,至此飛鴻漫步逍遙。

西都長安四海賓朋,車馬商賈穿梭街巷,飛鴻百靈左瞅右看,奇貨異人目不暇接,途見數人光頭烙疤,手持念珠衣着海青,滿面紅光腦門油亮,敲門逐戶嬉笑悠哉,未知其意二人徐行,迎面又遇幾位城民,寬衣背袖仰面向天,齊首並肩闊步朝前,碧空雁翔白雲飛練,街面寬通坑轍依附,城民誤視飛鴻捉急,欲行提醒城民跨坑,飛鴻百思竟不得解。二人一路隨行蓑笠,受人釣使未想危難,百靈噘嘴胸藏怨言,甩手抱蹲止身不前,遠處既是都會市集,蓑笠並腿斜倚門樓,瞭望勾指肆意褻瀆,飛鴻忍憤逗哄百靈,促其開心又指蓑笠,攜手進市欲捉妖邪,妖邪疾步躥入高樓,樓前飛鴻止住身形,上下觀望稱讚豪華。「此樓高聳可摘星辰,形似危地不可冒進!」飛鴻嘆息轉身即離,只待遁入街角巷弄,抱起百靈拔腿飛奔,途中不忘喃喃自語,「我去,上面竟有幾隻怪獸,好嚇人呦!」

「可惡至極,竟被這九鳳窺見,真是功虧一簣!」摘星樓內大陣騰起,四凶咆哮身不能出,本欲捉人竟困己身,一眾妖魔垂頭喪氣,伏身在地口不敢言,「真是一群廢物,我四凶何曾受…,這該死的九鳳!」四凶憤怒怕爪踢弄,碎木破瓷連墜高樓,大陣撤去四凶消停。

光福客棧閣樓雅間,飛鴻喘氣心有餘悸,怪獸齜牙咧嘴嚇人,若非巧視恐成魚肉,只待平靜詳訴百靈,得知四凶百靈惶慮,四凶彪悍堪比聖仙,智高謀遠明察善辨,肆無忌憚背棄文明,縱是仙界難奈其行,而今聚首定難善了,思此欲哭責怪飛鴻。「四凶顛狂之極,你竟何必招惹!」

飛鴻聞言搔首不解,哄得百靈舒眉展笑,探首隔壁喊過李白,二人吧啦謀議對策,四凶無束禍害無窮,二人合力又不能降,為今之計掩跡潛行,伺機應對或有奇謀,議此二人細數家當,終是搖首心生無力,為保安全言勸百靈。「金丹盛會即將舉行,你和鄔璃先行回山,待到長風大哥前來,我再回山尋你如何?」飛鴻掩飾欲遣百靈,百靈自知飛鴻脾性,轉身側首不語不應,飛鴻無奈拽過李白,二人角落交耳私語,百靈氣急獨坐椅榻,咬定心思絕不獨離,然情景竟未如所想,飛鴻嬉皮笑臉尋來,「既然四凶尋仇於我,我們儘快掩去蹤跡,過些時日四凶大意,屆時便可一起回山。」飛鴻扯謊收發自如,李白於側目瞪口呆,思起前言暗做手腳,篆刻符籙悄傳訊息,又於此處飛鴻嘆息,天地之間竟生邪物,有恩無求善補惡類,眾生苦楚戲如耍猴,彷徨窘困患得患失,喜受恩情不好正途,轉念長風又慮安全,再思夕月恐違託付,終於眾生何可能當。

南天門外夕月縱笑,感於凝霜得窺情郎,心情猶如夏日煌煌,仙子一笑振奮群仙,仙兵看客收心聚神,漫天星辰疏散而去,銀空蕩蕩不見日月,陰雲漸蔽九天昏沉,寒意蕭蕭眾仙瑟瑟,擂台之上江楓休息,乾上聖仙亦緩身軀。天階玉台天帝舒息,抬袖轉身暗拭汗水,身旁衛士忙扶座椅,天帝正襟吩咐左右,左右得令陣外而去,稍隔聞得仙兵齊呼,呼聲高亢提振驚神,陣內眾仙漸回活躍,擂台之上傳出言語。「久聞劍仙門有一絕學,名曰陽極之劍,何不展示一二,也好讓眾仙開開眼界。」乾上謙誠身姿再低,仙兵看客無不好奇,眾目灼灼聚焦二人,何以竟覺平起之勢,不解之下交耳聲沸。

「什麼陽極之劍,我還陰極之劍呢,光名字嚇唬人了吧!」此際路甲又表新論。

「可不是嗎,這劍那劍的,還不就是個功法,得了劍訣誰不會用!」路乙撇嘴言之不屑。

「你倆也個熊吧!」路丙尋機出言打擊,「這陽極劍法,除了那劍仙一門,怕只有聖仙煉得成了!」覺不過癮再添材料,「瞧你們小樣,我看這陰陽兩極,你們都是練不成!」路丙猖獗甲乙憤怒,明持仙器怒目警告,稍隔收器移身他處,此段插曲吸引眾耳,各自腦補猜想情景。

「此本宗門秘技,常誅妖魔輕不示人,以免…不過今日聖仙前輩在此,倒是可以獻醜一二。」擂台之上江楓作請,言畢騰身飛天起劍,碧女劍一劍分二氣,劍化兩儀和生太極,陰陽互化漸向陽極,碧女劍當懸於九天,狀若金輪目難久視,煌如正陽光被四表,雲散空晴萬里澄碧,炎風和膚暖如夏日。陽極之劍光沐心扉,滌盪邪污攬除厚蔽,仙兵看客交贊稱奇,顧盼殷切皆向乾上,乾上聖仙似有所持,擂台之上踱步往返,對視眾目穩如泰山,稍待彈指辰珠又去,陽極之中更綻光華,乾上大笑放聲邀約。

「眾仙何不與我共助!」乾上聲去眾仙參思,眾尚緩悟天帝先行,天帝抬手真氣加持,九天之上陽極更耀,眾仙明悟漸次效行,陽極之盛灝氣廣大,水綠山青繁花似錦,鳥鳴魚躍萬獸奔騰,光德三界生機無盡,天高地厚德合無疆。

眾仙九天合力助陽,隨時漸久心存虧嗇,然勢在行難得獨善,眾仙同向同道而馳,乾坤鍾秀靈氣馥郁,終得反補開心滿懷,而那雕欄玉砌一角,魔主已然睚眥崩裂,此隨眾勢身不由己,真氣漸虧胸藏暴怒,魔主暗於心中咒罵,江楓小兒損我道行,毀道滅途誤導眾生,罪惡滔天必當誅之,唯我魔道可渡眾生,眾生皆肥體壯如牛,油膏膩脂悉享繁華,江楓小兒逆道而行,他日定受我等天譴。時久眾仙得悟正途,江楓見機收劍回身,江楓乾上復立擂台,眾仙回味讚歎傳奇,此隙魔主憤然而去,陣前取令陣外咒罵,身形趔趄飛向凡塵,而於天階玉台鑾座,天帝正與太白言說:「此子定要全力佑之,德才兼備不可多得,多行親近他日或能…」天帝止言回想過往,漸悔當初轉言其他,「乾上聖仙受邀而來,今未曾想得此局面,瓊宮實力不可小覷,哎…!」

天帝深思欲言又止,太白金星俯耳恭聽,又於擂台看座之上,玄機聖仙悄望天帝,得窺真機含笑顧視,其餘聖仙會心聚目,玄機聖仙悄言身側。「這乾上和天帝一唱一和,我等已皆入瓮中,今後怕是要多出些力了!」玄機言畢四下再顧,止於瓊宮仙牌之處,但見乾下聖仙安坐,合目養神悠然自得,一旁夕月燦如春華,心思瓊宮果真殷厚,往後應是多通往來。瓊宮之處夕月正歡,青月陪鬧二人俏語。

「江楓大哥實力非凡,竟得乾上聖仙青睞,今日擂台不虛威名!」夕月翹首顧盼生輝,時動時靜開懷仰合。

「分明我家聖仙謙遜,德高望重指點後生,怎成他人志氣威風,姐姐可真抬舉外人!」青月搖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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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息冗長,直道夕月心嫁他人。青月戲言無意責怪,夕月塞耳徑自喜思,劍仙一門果真傳奇,今日威名得以重振,不知長風此際可知,念及情郎夕月竊笑,輕紗掩面美目流轉。人間山桑漆園阡陌,長風漫步欣喜莫名,幸得十八偶遇救助,此入山桑頗感祥和。三月春風花滿漆園,長風閒遊逸興遄飛,近察真氣漸有恢復,心頭盤思先愈創傷,而後長安相會飛鴻。長風神思獨循阡陌,恰於盡頭十八遠盼,悄尋時機迎至跟前,撫鬢側首佯裝巧遇。

「好巧啊,你竟也在此!」十八熱情目透殷切,今日紅妝翠羽素腰,穠纖得中綽如飛鸞。

「是啊…」長風巧遇十八在此,一時未思何言相對,但見十八秀拳緊握,雙目對視感人心悅,思至恩情忙言答謝,「昨日唐突,還未謝得姑娘救命之恩!」言至昨日二人續語,同向而行互為探知。

漆園一隅舍前磨台,十八父母勞作叮嚀。「早勸你避久寒久熱,內正氣血,以御風濕寒邪,盡不聽我,今日疼痛誰能替之!」十八父親名曰莊周,語雖嘮叨意不在此,此際望向阡陌之處,「十八救下的這個後生,當真是不錯!」

「瞧你盯着人看,你那閨女也是,你也不去說說!」十八母親搓揉膝肘,皺額垂頰略顯憂慮,莊周聞言笑聲爽朗,背手慢步尋向阡陌,途中尋思後生儀態,覺勝龍鳳果真喜人,曾見玉飾狀若金輪,恐為故交君德之徒,思此莊周欣喜提步,欲近二人細聽明辨,遠處二人笑語頻傳。

「哇,你竟會降妖除魔,妖邪是啥樣的呀,我竟沒見過!」十八雀語如待新奇,長風沉思猶尋解答。

「妖邪化形為人,行為妖異,平時確難辨識!」長風雖答不甚滿意,唯恐十八誤解誤傳,怠步又思欲行補充。

「嗯,竟如此,難怪…」十八止言環顧曠野,攜步傾身悄向長風,「那,那魔孽又長如何啊?」

「魔孽亦…為人,人…」似察異樣長風失語,如此之問往日未遇,一時語塞陷入深思,十八聞言駐足於側,凝眉縮身悄望長風,猜想腦補漸覺惶恐。

「吭…!你倆說啥呢,妖魔之事嗎?」莊周緩出二人身後,十八驚詫吐舌垂首,回身忸怩步向莊周,長風亦回欲行禮節,莊周擺手止禮笑言,「我尚有一故交,且論過此事,不妨言之,爾等細聽!」

「還望前輩指點一二!」長風言畢躬身傾耳,一旁十八悄瞪晶瞳。

「這不容人者,不容己也,妖邪者何?陰之所屬,其形為人,其行為妖,改惡為善,化陰為陽,可為大人!魔孽者何?陰極之屬,自封為魔,不容於人,不容天地,大而無內,除其自救不可救也!」長風聞言略有感悟,回味參思漸入悟境,於側十八嘟嘴甩腦,二人表現不盡相同,莊周細觀長風笑道,「我所言皆自君德,不知後生可識啊?」

「師父,前輩!」聽聞師諱長風驚訝,跨步上前攬扶雙臂,欣喜激奮久之難言,莊周見狀引身回行,一行漸向漆園廬舍,途中聽得君德現狀,莊周不由惋惜哀嘆,直道妖魔顛倒眾生。稍待一行入了廬舍,莊周叨使家妻備餐,支去十八拉過長風,二人暢談嬉笑忘年,長風遍言一路修行,其中坎坷催人唏噓,直教莊周愈發欣賞,聽及相遇夫子之事,莊周驚訝責怪夫子,何以不識故人之徒,聞此長風亦覺驚詫,師父早年離開之時,千叮萬囑猶在心頭,一路尋來漸感師恩,今知夫子師交故人,又受點撥不免詳言。

「昔受夫子教誨,且辯聽宇宙大道之理,恍惚若明,未曾想今又遇您,還慕點撥!」長風炯目如窺星光,往日之言盡皆複述,言盡吞咽正襟傾耳,恭視莊周候待教誨。

「哦…,夫子、汝師盡皆得道之人,何以不全釋之?也罷,往日我等杯酒論道,今日便以傾囊!」莊周語畢面露皎潔,轉目神思潤澤言語,「天地有容,並育萬物,有恩無求,是以為敬,無道有罰,是以為畏,天地為師,大而為人,大而為己,是為小人,小兒生大,必霸天下!」言及敬畏大小之辯,長風思悟莊周止言,片刻長風複述所悟,莊周頷首誇讚聰慧,再擇前言補述串聯,「域內四大人亦四大,人之四大,大而能載,大而能擔,大而能容,大而能小,循環往複。」二人暢言猶忘時辰,長風參悟語謝莊周,俯首躬身言辭誠懇,未想莊周止禮笑言,「賢侄不當如此,我之所言非我所言,始之先祖承於我輩,其久難覓年輪,先祖之慧輝,猶若漫天星斗,逐踵而去還待後人!」

晌午即至餐食漸備,案桌之側眾人環坐,溫馨歡快好似家人,如此境遇長風未歷,惠於教誨不勝感仰。三月艷陽雲開碧闊,紅桃綠柳木蘭送芳,廬舍之中飯香濃郁,眾人餐食其樂融融,其間莊周頻夾頻促,一旁十八歡樂效行,你夾我催熱情如火,長風碗中漸積亭台。長風取食溫文爾雅,十八秀目不時探視,此幕落入莊周眼帘,凝思推想笑而未語,又於此際廬外傳聲。「大娘,今兒什麼節日,竟滿桌佳肴,老遠我便聞得…」來人疾步跑進廬舍,吞喉咂嘴笑容滿面,「呦,真巧,趕上了!」來人語畢入案即坐,莊周展笑欲行介紹,卻見來人坐空於地。

「妹子,你幹啥呀,你這是?」來人起身揉腚抱怨,扶凳欲坐卻見外人,此時十八抬腳欲蹬,來人似察笑聲呵呵,「妹子別呀,有客在此,不鬧,不鬧!」來人緩坐如怯針釘。

「十八,快去給你董行大哥添雙筷子!」莊周瞪目十八低眉,然於此時董行離案,「你且暫坐,都非外人!」莊周語畢起身欲留,案側長風亦立身軀,卻聞董行出言辭別。

「伯父勿留,我有差事在身,途徑此處趁個熱鬧,室外尚有同僚在等,再來,再來!」董行言畢快步離去,出至門外吐舌轉目,直道妹子不留情面,莫非今日是尋親事,壞了姻緣豈不糟糕,思此搖首直奔同僚,二人同行鄉野而去。言這董行本是里吏,今得差令前往和怨,欲知何事還需細言。漆園南去三里之地,有一村落名曰嚴村,村中鄰里向來和睦,卻因一事紛爭不休,近來可謂傳言四起,細究竟為寡婦書生,有憐憫者言稱欺凌,有好事者言稱爭雄,有德望者言稱廉恥,有好色者言稱糾纏,吃瓜群眾紛談議論,茶館酒樓熱鬧沸騰,終於此際察於里正,里正官本一里之長,轄管里吏受轄縣令,得聞鄰里紛爭不下,當即尋訪欲行和解,待其聚來寡婦書生,詢問因由幾番勸解,本覺手到擒來之事,卻至子夜未獲結果,里正頹廢悻悻而歸,行於途中搖首哀嘆,半尺田界難以成壠,何以紛爭不余情面,或如傳言真有細膩?里正本名乃樹大椿,和怨未果探聽四鄰,勸解頻繁往來分析,終知答案在名在利,此值紛爭相持之時,董行受命再行和解。董行離了漆園廬舍,途中抱怨此行辛苦,直道寡婦書生難纏,凈生是非滋擾官府,惑亂民風實該責罰,此際土凹顛簸難行,董行吐訴甩手跺腳。

「哎,勸個啥呀,真費勁,你說他們是不是吃飽了撐的!」言畢駐足視向同僚,二人對目如遇知音。

「可不就是嘛!」同僚跺腳三五不停,甩頭撩發以泄不愉。董行得此同理之心,深吸深吐起步緩行,不至百米復生不平。

「一年不過五兩銀錢,食糙俸少事比驢騾,此生怕是難有前途!寡婦書生又爭個甚!」董行停身再望同僚,二人相視如遇知己。

「可不就是嘛!」同僚跺腳三五不停,甩頭撩發以泄不愉。董行既與同僚共情,激動莫名瞬覺舒暢,啟行百步再發感慨。

「當今之世為官者大,奈何我等如侍大人,何不他處再覓前程,侍這一方百姓作甚!」董行轉身注視同僚,二人魂顫如遇知心。

「可不就是嘛!」同僚呼喘久不再言,二人停歇執手淚眼,稍待慰藉並肩復行,眉開眼笑萬里晴空。漆園位於山桑城北,嚴村位於山桑城南,此際二人穿城而過,漸至城南郊野荒外,途徑一處破茅棄屋,遠聞前方糞坑飄臭,董行皺眉心生厭惡,欲行繞路以避惡臭,恰此視得坑中撲騰,好奇心至探首觀察,竟見一人滿面臟污,董行抬步后又止身,同僚似亦察覺危機,顧視四方身軀彷徨。

「此處荒野鮮少人至,坑中或是怪獸未知,你我何不假裝不視!」董行猶豫同僚相勸,二人對視互表深意,攬裳疾步背坑而行,然於十步雙雙停身。

「你我同僚為國為民,今遇百姓落難糞坑,此若離去餘生何堪!」董行言畢奔向坑中,同僚大義相伴隨行,二人和怨未獲成行。日下隅中春暖困人,漆園廬舍長風炯然,今遇莊周長風珍惜,香幾之側纏磨求學,所言求問關乎聖道,傾身善動滿含渴望。長風好學莊周欣然,悟定神隨撫人心緒,長風漸靜如坐春風,二人品茗慧語不絕,此際十八悄駐廬外,探頭貼耳偷聞談論。

「聖道法於天地,合乎宇宙大道,這聖可至三極,究天道合大道,通曉古今變化,明察常人心態,辨識勢之將往,留治世之恆常。」莊周誨人孜孜不倦,一旁長風聽學認真,凝眸沉思意在融通,於外十八春心萌動,囫圇聽語滿腦漿糊,只窺長風俊雅風流,羞臊掩面誤弄聲響,頓時驚慌欲掩形跡,正值十八無措之際,廬外阡陌見人趕來,十八迎上忙言招呼。「叔父好,何事如此驚慌?」

「好,好,還不是你那不爭氣的大哥,他掉糞坑裏了,我來尋借木盆,哎……」十八叔父滿臉嫌棄,十八聞言捂嘴啞笑,心想大哥可不該呀!廬內莊周聽聞來人,瞥見長風沉思悟定,悄起身軀廬外招呼,詢得緣由善言誇讚,此際長風亦出廬外,聽聞董行糞坑救人,淡笑優雅不失風度,稍待身隨莊周回廬,只餘十八廬外出神。

「這常人至兩極,守太極和陰陽,陽不可久,陰不可久,進退無常,不失中正,今日之事可不應之!」語及董行莊周又道,「此子口噁心善,勤加激勵勸勉,他日或成大人!」聽聞莊周諄諄教誨,長風融會漸分陰陽,二人休憩談說其他,言至書生寡婦之爭,長風提興辨聽是非,且道書生名曰嚴良,學富精專良信之人,豈會覬覦半尺田壟,此間權度還在眾言,這眾常無為無不為,欲行和怨尚待后話。夕陽已至滿天紅霞,長風出廬暫別莊周,獨行獨思步向阡陌,途中又與十八巧遇,停身問候稍而告別。長風離去十八燦笑,只覺風柔日和霞麗,駐身不知幾番回眸,終向廬舍蹦跳而入,廬內莊周滿面笑容。「回來啦。」

「爹…」十八合指杵在門邊,覺露心意側身局促,又見父親神態親隨,緩動身軀步向前去,捶肩捏腿深表孝心。

「閨女啊,好俊之心,人皆有之,悉以自強自愛,不可強人強己,既遇日兮,可為月兮!」莊周一語意味深長,十八懵懂自笑言哦。翌日清晨十八早起,欲探長風又覺叨擾,待得日出卻有客來,廬舍人聚漸又熱鬧,其內里正里吏若干,長風十八亦立室內,聽聞里正誇讚董行。

「董行大義捨己為人,吃苦耐勞踏實肯干,得民欽佩前途無量,伯父可舒心矣!」里正乃樹大椿是也,誇言董行亦訪莊周,董行於側激動雀躍,往年常受家鄰鄙夷,今成英雄揚眉吐氣,街坊四鄰笑面相迎,又受官府褒獎重視,只覺春天陽光四射,董行沾沾自喜之時,莊周亦言誇讚鼓勵,末了勸勉砥礪前行。和風旭日廬內生輝,一番寒暄眾人列坐,稍待介紹續言目的,里正此訪是為討教,正為寡婦書生之爭,待到里正詳言細緻,長風印證心頭所想,靜而未語看向莊周,莊周撫襟笑而言曰:「大椿賢侄,既已分析入理,想必已知作何處理,不妨言來或為答案。」

莊周言畢眾人注目,樹大椿凝眉直言道:「嚴良書生力學苦研,欲濟世人未獲功名,如今退而獨善其身,內良外信愛惜名聲,此與寡婦爭於偶然,眾言又甚難免倔強,寡婦弱小懼怕人欺,若能勸得嚴良虧讓,樂得助其樹名育人!」樹大椿此言獲眾贊,長風不覺刮目相看,隨後聞得莊周讚揚,言其不愧是樹大人,既有此解行之便是!樹大椿獲莊周肯定,開懷不已稍而告辭,一旁長風感慕胸懷,起身請隨欲往觀聽,十八見機亦趁熱鬧,快步隨身董行而去。

眾人欣然漸向城南,待至嚴村訪了嚴良,甫一見面聽聞哀嘆。「樹大人果真執著,此行人眾,莫非欲成舌戰群儒之勢,諸位舍內來坐,哎…!」嚴良皺眉苦面相迎,眾人頓覺迫人所難,舍內列坐欲言之際,又聞嚴良背袖嘆息,「樹大人勿用勸言,吾已思透,名利身外之物,吾好正途失之也罷,清心立於天地之間,自在逍遙亦之為得!」

嚴良一番肺腑之言,眾人聞之皆生敬佩,此於長風心中又震,直念九州何少大人,若得處處月照星圍,朝陽圜流大道不曲,正於長風沉思之際,聽聞樹大椿讚美道:「嚴大人果真曠達,山桑之幸,百姓之幸,且受我一拜!」嚴良謙讓眾人欽佩,稍待鄰舍請來寡婦,再聞嚴良曠達之語,所謂半尺難以成壠,合予一尺以賠不是,得此謙贈寡婦釋懷,心頭感激泣下難言。此行和怨可謂簡單,辭別嚴良眾人折返,途中靜默各有所思,莫不自嘆不虛此行。眾行幾刻將至漆園,臨於阡陌各行別過,十八得隨長風入廬,廬中莊周等候已久,滿面笑容似知答案。

「此行和怨豈不簡乎,可有所得?」莊周語畢引過長風,二人香幾相對而坐,此際十八悄悄入案,三人圍坐長風答言。「初辨妖魔,又曉陰陽,陽者光明,樂善好施,內良於己,謙信於人,世風所向,國之大人,至於中正,其數廣大,為基不為引!」長風言畢莊周頷首,直念賢侄聰慧善察,思至董行不免補充。「其身處陰,其志易貧,彷徨欲得,聚陰納怨,泄散言表,為求光明!然同流合污,易毀道滅國,實不可取也!」

莊周教導長風之際,十八於側略顯無聊,把玩素手暗弄眼黛,得受催使獨去煮茶,雲淡天闊日漸隅中,突聞廬外鑼聲斷續,細聽竟為董行吆喝,所宣之事關乎書生,似為褒獎謙讓之行,又言將請書生興學,長風聽此興趣十足,莊周趁機考問長風。「此事優解,可有補思?」

「使民和怨,虧之以利者,褒之以名聲,權度不下,訴諸於法,此乃公平!」長風思辨答言率直,思至里正又行補充,「唯有大人,可樹大人,此為人師!」長風所言莊周欣慰,撫頭細觀幾番誇讚,此際十八開懷悄然,心思未來綻放唇角。廬內眾人坐談已久,長風起身辭別莊周,欲行鬧市觀聽民風,十八湊身尾隨其後,二人說笑漸至市集,市集入口但見榜欄,其上亦言書生之事,觀此長風感懷誇讚,直道里正費心為民。市集之中行人川流,長風獵奇左顧右看,民風淳樸交易和諧,竟有無主自購之店,觀此長風讚美人心,二人遊玩優哉游哉,漸覺口饞尋覓美食,幸得十八導引推薦,豆汁燒餅滿口余香。半晌遊樂天色漸晚,長風帶着十八歸返,途中只覺心情舒暢,思及宗門似有所悟,漸通那一氣三清劍,此術本應仙身可修,察覺異樣長風內視,竟見修為已至煉道,驚訝駐足大悟恍然,一旁十八回身好奇,但見長風淡雅自笑,心潮湧動雙目迷離,雙靨竟幻飛蝶彩霞,晚風搖翠鶯鳥嬉鳴,二人漫步漸歸廬舍。

山桑漸睡長安通明,都會集市摘星樓上,妖魔歡鬧齊聚一堂,堂內怪聲推波疊浪,煙霧繚繞水汽蒸騰,妖魔圍繞雕金長案,豪華榮貴聲色縱情,只聞那沈萬三笑道:「他日煮了那楊小兒,我等必劈開天地,鑄造榮華世界,到時潑些糖蜜,眾生螻蟻皆仰望耳,哈哈哈…!」

一眾妖魔聞言不屑,劉石裊切齒陰沉道:「區區人間足爾慾望,我魔盟可志在三界,豈是爾能駕馭得了!」

「盟主大義,盟主威武!」眾妖魔皆鼓掌吆喝。

沈萬三聞聲忙賠笑,芒刺在背如墜冰窟,急思言語欲回局面,稍待一眾妖魔聲息,沈萬三複開口巴結。「盟主小人有所不知,我之計策可宰眾生,屆時眾生皆如螻蟻,盟主豈可不掌握乎!」這沈萬三言之鑿鑿,劉石裊轉目起興緻,沈萬三察見忙又道,「待我魔盟一統三界,眾生皆置悲慘世界,尋其不幸著其勵志,施予光明賞賜榮華,此為典範可惑眾生,屆時眾生碌碌無為,整日做夢盡仰望耳,我等如魔統治天地!」

沈萬三聲落眾靜寂,各悟所言似是真理,眾尚無言聽聞叮咚,劉石裊口水緩滴落,恰此駱駿推門而入,一眾妖魔起身禮迎,又於歡騰鼎沸之際,樓頂四凶哈欠連連,聽得樓下議論言語,左右挑舌嘿嘿偷笑,四凶側卧似睡似醒,一旁魔主躬身等候,待得四凶頷首允言,魔主近前斟酌言辭。「上稟四凶,奴下今有計策要言!」魔主恭聲唯唯諾諾,四凶垂眉不置可否,魔主權衡顫巍又道,「近日觀那仙界擂台,得計可改人間正統,只需劃清魔盟界限,樹立仙香宗之名望,策反分化瓦解籠絡,他日人間必入我手,人間可謂仙界之本,人間之民得從我治,洗腦愚化終為我用,再圖仙界實為更易,此計還需四凶准諾!」四凶聽聞魔主計策,察其手段不屑亦允,魔主得允退身速離,金丹盛會便在近日,魔主騰身飛向巴山,魔盟如今全權交離,自此魔主改身正派,赤誠子白衣飛雲端。

九鳳山中丹鼎派內,人來人往熱鬧紛雜,皆在準備金丹盛會,於那仙閣議事之處,掌門松明子踱步道:「近來凡塵妖魔甚多,時有派中弟子殞命,趁此金丹盛會之際,我欲廣聚修真門派,結成聯盟共誅妖魔,不知眾位長老何意?」

松明子言畢正襟坐,大長老沉思后抬首。「妖魔禍世眾生傾危,斬妖除魔我等責任,一切皆聽掌門安排!」大長老所言眾皆從,卻見松明子仍憂慮,大長老復思詢問道,「掌門可是心憂師妹,其去久矣至今未回,不若派人四處尋訪,也好接其返回宗門。」

「罷了…」松明子語半而止言,望向門外舒展眉頭,天空飛鴿四處而去,請帖廣拜天下宗門,金丹盛會即將開始,此際長安農家一舍,飛鴻獨自躲於裏間,得知四凶實力恐怖,復思己身徒負虛名,沉默無聲垂頭喪氣,心念往世九鳳儀態,終覺矛盾難以複合,如今四凶糾纏不休,遭遇圍困在所難免,思及百靈慌慮安全,只欲尋機勸離眾人,又怕眾人誤解不離,一直寡言假笑相對。飛鴻憂思禁閉之時,李白對月詩酒言歡,鄔璃於側纏磨討教,李大仙人樂得授道,而於農舍廂房之內,百靈抱枕傷心啜泣,往日得有九鳳呵護,安穩歡快不遇危機,今朝四凶尋仇而來,飛鴻凡身怎能應對,其間隱秘藏而難慰,思此握拳捶打被褥,多盼飛鴻重振往勢。

長安城中夜市繁華,摘星樓頂四凶瞭望,聽得九鳳躲避農舍,直道九鳳往日裝逼,今落凡塵自取其辱,思此舒爽咧嘴大笑,吩咐左右嚴加監視,喪家之犬勿用捉急,他日圍剿碎屍萬段!左右離去四凶圍坐,食肉吞骨悄望星辰,挑舌吐沫滿含不屑,此際樓內妖魔正歡,而今劉石裊得正位,各方妖魔達貴跪舔,只聞那沈萬三言道:「今得盟主運籌帷幄,我等達貴已聚義兵,他日皇城傾倒之刻,盟主可蟲臨天下矣!」這沈萬三馬屁頻拍,一眾達貴順眉躬身,劉石裊頓覺神魂癲,又聽沈萬三獻策道,「吾有馴獸自由大法,不知盟主可欲知曉!」

「愛卿當是直言無妨!」劉石裊學那皇小兒,裝模作樣惹眾歡笑。

「言這馴獸自由大法,可謂取於自然之道,教民扯謊任性濫為,使民狂妄脫韁無束,去其良信互相攻伐,令拜假惡丑為真神,無德無道催其獸性,人人皆為宇宙之王!」沈萬三愈言愈興奮,妖魔達貴附和大笑,劉石裊頷首表稱讚,沈萬三忙又補述道,「我等再宰眾生慾望,屆時尋其乖巧之人,賜予無上富貴名望,眾生仰望皆注目耳,豈不似舔舌之犬乎!」聲落妖魔哄堂大笑。

夜深妖魔達貴散去,沈萬三酒醉眼迷離,心中冷笑怨世炎涼,我之道在度化眾生,奈何今世眾皆凡愚,我之所取衣食無多,世人重我我重世人,卻遇魔盟肆無忌憚,莫非時不得我騰達,思此快步返回深院,深院之中炎雀久待,二人相遇親如一家,只聞沈萬三泣淚道:「魔盟畜生只好拳頭,咱家基業恐毀一旦,此應督勸家族安分,拉攏駱駿以圖扶持,魔盟小人盡皆為己,他日大難必作鳥獸!」

炎雀瞧向舅外祖父,見其激動心存詫異,舅外祖父向來城府,今日為何落魄至此,心雖不同沉思未表。若要言這二人關係,當述全乾橋接二家,炎雀之舅名曰全乾,全乾之舅乃沈萬三,二家盤根全系一人。今夜沈萬三受屈辱,滿心欲成自家利益,酒多心碎難免憤恨,沈萬三尚咒罵之際,炎雀卻思全乾舅舅,似聞臭味心中暗爽,千里之外全乾扯呼,後事還待金雞啼曉。

翌日清晨全乾吐息,臭味足染萬里青雲,不待洗漱全乾出行,僕從奴役足達千數,全乾一路欺壓嬉遊,此際正至山桑縣境,城門之側全乾駐足,解衣攬裳朝天尿曰:「天之矮兮地之淺薄,我尿高兮二米有餘,眾生不窺我之足兮,攬裳足以遮天蔽宇,問眾生兮敢奈我何!」

全乾歌畢眾仆無言,伏地叩首如仰惡魔,稍待一行簇擁入城,山桑城民駐足迷茫,全乾本是興濃而入,沿途卻見城民不惶,深入又無縣官迎接,立時挑舌瞪目攥拳,心中不爽邪火燊燊,稍待吼來隨行官吏,嚙齒斜嘴暴戾怒罵。「此城之民何以逆吾,吾行至此當立魔威,眾奴可有何策可懲?」

「魔上莫要為民而怒,且待我等傳來郡守,善誘官民可使感恩,魔上足以威加海內!」隨行官吏屁言委婉,全乾舒暢如瀉魔光,稍待選其空曠之地,千餘隨眾設帳搭營。

全乾一行浩蕩滔天,山桑縣境民聲沸揚,這縣令文小明是也,此際正於公衙發愁,樹大椿於側諫言道:「來者凶凶恐禍民生,此時我等應往周旋,亦需動員百姓避嫌!」

「此言雖循其中關鍵,未察詳情易遭反害,汝可知曉來者何人?」文小明揉額又嘆息,惆悵踟躕不知所措,稍待駐足細說來人,言這全乾可謂瘟魔,魔氣滔滔惡行累累,仗其身份肆無忌憚,所經之處草枯木萎,順其意者或得寬恕,如今突然禍臨山桑,百姓恐已惹其不爽。

文小明正無奈之際,樹大椿再次直言道:「於其哀嘆不如主動,我等身隨大人前去,先探來者動機意圖,或能護得一方百姓!」樹大椿一番肺腑言,終獲縣令採納首肯,隨後一行探向魔營,此際漆園廬舍之中,長風亦聞瘟魔降臨,本欲隻身挑了此魔,后思百姓未行輕舉,為探虛實掩跡潛行,途中恰遇縣令一行,隨身在後前往魔營,魔營之中全乾仰卧,剔牙扣腚環視眾仆,眾仆慌神忙侍左右,隨行官吏亦近前來,卑躬屈膝笑靨如花,恰此郡守攬帳而入,躬身行禮出言告罪,卻聞全乾哼聲怒罵。「此方百姓不守法度,見我不拜行途熙攘,諸位大吏轄管一方,何以有此忤逆之地!」

郡守聞言委屈辯解,言說不知瘟魔降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怎奈全乾怒氣已高,摔砸咒罵眾人顫慄,於此一吏怯聲諫言。「魔上即已訪察民情,何不立下法度治民?」聲落群吏眾仆合目,全乾抖擻如打雞血。

「汝言確實合吾心意,當立法度束縛眾生,權以安全施吾意志,屆時眾生與吾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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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宰眾生可成大道!」全乾起身意猶未盡,視向郡守威嚴畢露,「擇汝境內施行吾法,汝境百姓辛勞自強,行途不羈川流折繞,恐傷人命應受吾宰,吾意亦為百姓着想!」全乾言畢頗為得意,往返踱步環視自己,心思果真德配天帝!

郡守聞言不明其意,蹙眉等待心中暇思,瘟魔天地多餘之物,何不修德內律於己,眾生皆知行途小心,害行便行患於眾者,議而成法施之方行,汝不以德敦化百姓,竟欲意志掌控眾生,與那酒囊飯袋何異!縱是律法尚需德化,眾德之得盛世不衰,瘟魔何不自斃於天!正於郡守暇思之際,全乾拍腦追述前言。「隨吏執筆記吾法令,山桑縣民行速過快,悉以安全減速慢行,每刻百步違者責罰,罰沒千錢禁足百日!」

全乾言畢頷首背袖,環視眾人得意洋洋,此時山桑縣令入內,但見帳內眾人沉寂,縣令行禮自行介紹,語畢觀那全乾神態,目行天上似遇螻蟻,縣令欲言全乾不候,挾帶眾奴步向帳外,唯留郡守眾吏於內,縣令忙行拜見郡守,聽聞郡守一番苦訴,縣令無奈返回公衙,公衙之內群言鼎沸,悉以此法害民害政,遂聞樹大椿憤怒道:「害國之賊無德無能,酒足飯飽癲瘋亂行,我等豈能與之為伍,做官欺民何不辭去!」

這樹大椿言畢脫帽,置於案幾轉身即離,衙內眾吏聞言緘默,縣令愁眉伸手欲留,然樹大椿行至門前,回身返案戴帽正襟,縣令釋懷反而笑曰:「全乾自大好欺百姓,今既來之當思周全,何不漆園探訪對策!」縣令文小明既言之,樹大椿攜眾吏尋去,一行急促步向漆園。話說長風隨行魔營,中途隱匿聽得虛實,返回漆園悄自斟酌,今之社稷百姓苦矣,苦於小人苦無大人,思此長風回憶夫子。

解家村頭私塾之外,長風正與夫子偕行,彼時魔孽尚未挑事,聞得夫子教育德行。「下德為范,德於一人,德而成道,上德之德,道德眾生。」長風聽聞夫子所言,復思舊時古史文案,心雖贊同未有體悟,直言修行順於天道,律己內化方入大道,后又聽聞夫子教誨,「知光知正知大者,律己內化,處陽之位,曉陰之事,凡遇於事,陰陽取捨,鮮損於人,遵於本心,可謂自由意志!」夫子所言發人深省,校於此際實踐真知,感於一路遊覽閱歷,方知大道稀世之行,再憶夫子臨行之言,「言這遵道者,不居人上,不屈人心,歷久不舍,以待共從,豈可不敬!」

夫子音容猶在昨日,長風回神尋向莊周,漆園廬舍客堂之內,莊周端坐眾吏環繞,但見群情激憤哀嘆,長風緩步悄立一側,聽聞樹大椿憤怒道:「吾立天地受誨聖人,常以百姓之得為德,天地為正同行大道,奈何古今惡人反之,聖人之理聖人道之,今日全乾欺壓山桑,還待伯父疏而導之!」

「聖人眼中何有常人,所言之理導向而已,為今山桑力薄難違,悉以假戲與之周旋,當世常道何以發問,然於此際救民為先!」莊周語畢視見長風,遂即拂手以示逐客,待眾離去長風向前,二人對視藏言諸多,而後偕行緩向香幾,斟以香茗訴言道理。

「初離宗門行於世間,期待美好然離心愿,今明修真可嘆可恨,當世之風逆向而行,終有一朝滿盤傾覆,山桑實為正道典範,前有時日行向西都,常於民中苦行苦思,總結所得莫不如此。」長風言半凝眉潤語,稍待片刻開口復言,「今國富也,民未知其命,不知其命,不善待也,用欲者可宰之。」長風語畢看向莊周,以期獲得莊周教誨。

「慾望之事古今無變,莫非奶狗教導文明,怒罵棒槌咸為成道,有為無為扶正直行。」莊周語畢長風贊同,言及山桑莊周復語,「民生之事,便民益民,治世者常以己願,故不感民心,官民不合萬事難宜,治世者以民之所願,換眾行之共軌,所期之事,十之八九,常使有道,以待共從,陰陽相濟,張弛有度,久而復反,勿使失道,此即山桑為政之道!」

莊周口渴斟茶自飲,長風正身候待言語,稍許莊周視向長風,會心會意語及全乾,長風聞言怒持劍鞘,此際莊周攬過長風,拍肩暗示笑而又言:「古到今來,據於百姓之上者,皆為寡數,棄先聖之教誨,偽裝造弄私慾逆天,阻大道絕大德,折騰百姓枉顧民生,因由無他,陰者當道,非不能辨察,假裝不視而已,可殂華夏!」莊周語畢長風起身,怒不可遏欲挑全乾,莊周見此再行教導,「今之所言宇宙大道,上下四方古今往來,悉以授道莫使復哀,你我觀聽莫行輕舉,看準事機可扶正義!」莊周長風長談之際,山桑眾吏步向民中,所言厲害民眾皆從。

夕陽霞沒朝陽又起,全乾漫步市集之中,覺受仰望歡欣不已,遠處長風觀望全乾,手握凝霜怒向日中,稍待平息視向凝霜,凝霜輕顫長風溫柔,九天之上夕月展笑,言這仙者擂台鬥法,僵持往往可達數日,眾仙早已睏乏渾噩,所謂戰鬥激情難續,刀光劍影真惹人厭,嗷嗷直叫不過爾爾,此際於那天階玉台,天帝酣睡左右半醒,突然巨聲破陣而去,天庭宮闕連綿傾頹,情狀突兀出人不備,結陣仙兵盡皆失神,仙兵主帥垂首自疚,而於看台眾仙驚愕,心懷揣度望向天帝,天帝長息扶椅立身,左右驚慌暗拭眉頭,稍待仙兵重結法陣,復觀擂台對立靜寂,眾眸集注候待新奇。

「我說你們還打不打,都散了吧,無聊死了!」此於瓊宮仙牌之處,復聞一卒大聲吆喝,其旁夕月蹙眉縮身,青月聳肩悄擋其前,只怨眾仙來回躥涌,環於此處不時獻表。

眾仙聞言往返注目,但見擂台乾上踱步,回視眾仙運聲笑曰:「爭強斗勇非吾所喜,而今後俊登極造峰,老驥騁途願與同馳,吾於閑時自創一招,此乃離火罟赤大法,江楓后俊見招有請!」乾上言畢定身稍待,江楓展臂伸手作請。擂台有變眾仙延首,陣外仙兵瞪向乾上,乾上翻掌離火驟燃,稍而成罟萬火來聚,其上炎火分門別類,一火繁盛萬火榮昌,罟網恢恢火光赤赤,溫比熔金熱風灼人。罟赤歡騰眾仙談笑,一時聲沸頗解氣氛,乾上揮袖罟赤飛旋,待至高空大若殿宇,轉瞬墜落覆壓江楓,但見陣外天兵抖腳,可見罟赤溫度駭人。此際罟赤逼向江楓,江楓合掌手勢變幻,寶劍錚鳴一化萬千,旋轉迴繞狀若蓮蓬,劍芒熾熾蓮華灼灼,裹挾罟赤置於半空,蓮蓬之內罟赤爆燃,一朵火蓮綻放青空,七彩紛呈吸睛惹目,眾仙舒展享受溫熱,片刻熱散江楓收劍,仙兵看客誇讚不絕。

眾仙尚在開心之際,聽聞江楓運聲請招。「乾上前輩情智無雙,此即宗門撰轡之劍,還望前輩扶正指點!」江楓語畢飛身起劍,碧女劍一劍化兩儀,懸於高空交相環繞,陰儀之劍一化萬千,陽儀之劍環繞似轡,萬劍奔騰行如大道,速射而去直迫心魂。江楓劍法取道若洪,擂台之畔眾仙驚悚,目向乾上伸舌候待,乾上立足不慌不忙,雙掌環動運轉凝炁,一炁迴旋漸分兩儀,陰陽兩儀秋色平分,揮掌而去屏障身前,但見江楓劍法穿過,陰陽交歸順勢而去,大道明晃若奔星河,眾仙皆立喝彩飛揚,於那天街玉台鑾座,天帝微笑視向擂台,乾上回視藏笑於意。

九天擂台沸騰之時,乾上聲飛邀約眾仙。「此吾宗門太極道法,合於大道取捨同向,吾宗亦有歸一劍法,劍法尚需眾仙來助,不知眾仙意下如何?」乾上聲畢眾仙歡呼,其所言者莫非同助,但聞乾上誘使眾仙,此法雖利尚需資助,各家仙人可擲仙器,凡有投者必獲回贈,回贈之器皆升一品,語畢不忘提點江楓,此法取捨皆從眾願,后俊雖秀還需斟酌,現可離去莫傷性命,此擂之賭權當戲言!

聽聞所言江楓未語,視向乾上躬身作請,眾仙見此痴醉神迷,莫不投器擲於天空,乾上見機飛身於天,身姿閃轉騰挪運作,漫天仙器雲集匯聚,貼合摩搓響聲鏗鏘,殘屑廢鐵崩脫而落,一劍黝黑脫胎而出,此劍質樸渾然無物,劍隨乾上揮舞平治,所掠之處皆黑如墨,乾上背袖意控黑劍,黑劍綻芒無聲無息,疾馳如電刺向江楓,值此萬鈞天帝揮手,陣外太白會意慌神,但見黑劍似穿江楓,太白忙擲出往生鏡,時空凝固風起雲湧,黑劍退身散落滿天,復觀太白口吐鮮血,往生鏡亦破碎崩落,於此仙兵主帥疾呼,十萬仙兵拄器大喝,眾仙震靜皆望天帝,天帝緩步天階玉台,揮手以止仙兵呼喝,環視眾仙聲運千里。

「眾仙得聚實乃盛事,此擂已果可有他言?」眾仙靜寂天帝復言,「天道酬正人道酬勤,慾望之事有無相生,眾仙欲得何不輔正,我等證道遵道而行,如今天庭內有魔孽,理當誅之以明正途!」天帝言畢眾仙抖擻,南天門外咔嚓幾刀,數位魔孽再次殞命,此際天帝復又言道,「乾上聖仙此途辛苦,江楓后俊可有他言?」

擂台之上江楓神思,觀聽天帝漸覺敬佩,躬身行禮以示尊重,而後環視眾仙言道:「乾上聖仙道行卓絕,天帝守正胸懷博大,眾仙朝陽有明正途,此擂已輸心服口服,我這便交那八卦爐!」

江楓言畢持爐遞送,乾上欣賞誇讚其道:「此爐與我不甚有用,今我贈你悉由處置,望你珍重離於此處,勤加修行以回師恩,他日光大當與同賀。」

乾上聲落眾仙喧嘩,敬仰之情溢於言表,其內玄機聖仙頷首,悄言其側滿含深意。「江楓后俊德道雙修,風骨巔峰絕世之人,得之者幸相與者聖,今後同道多行親近。」

眾仙興奮離席聚坐,回味所得稱言傳奇,稍待眾聲漸回低處,天階玉台天帝開聲。「大道為一,並含萬千,泛宇星辰,諸天萬類,皆可成道,單論於人,正行為德,眾行成道,道而引之,是謂周行,人不離眾,以人為本,同行同向,互利共生,不為主宰,此擂已畢,眾仙可回!」

天帝言畢仙兵撤陣,各家宗門相繼離去,唯見乾上飛身玉台,天帝笑迎不知何事,此際夕月悄訴青月。「江楓大哥果真傳奇,此擂已果何不偷離!」夕月語畢飛向江楓,其後青月皺眉隨行,行途不時回顧乾下,但見乾下悟定神離,青月終平心中糾結,稍待二人追上江楓,三人笑語尋向凡塵。

人間山桑漆園阡陌,十八圍在長風身側,所言關乎全乾瘟魔,言這瘟魔變本加厲,常於城中欺壓百姓,拳腳惡語暴虐相隨,百姓苦之懼不敢言。話說瘟魔游於鬧市,所行之處眾皆慢行,鬧市如止瘟魔歡笑,便在遠處董行盯梢,只聞身旁同僚言道:「全乾瘟魔人神共憤,若落單我必弄死他,法度本是共從之事,此魔竟然主宰眾生,果真九州不幸之事!」

董行聞言怒握劍柄,若非命令當下便刺,復觀全乾戲鬧正歡,幾日以來百姓屈從,全乾意覺蟲臨天地,精神亢奮如瀉便秘,隨行奴僕莫不顫抖,值此全乾呼喝百姓。「螻蟻之民不知魔威,膽敢逆吾該受吾懲!」全乾聲落眾皆瑟瑟,隨行奴僕磕頭搗蒜,一時黑雲遮天蔽日,魔威黑黑全乾癲癲,抬手仰天散發狂吠,「瞧瞧這群小樣兒們,吾打吾踢吾踩吾踹,看你們能咋得了吾!」

全乾窮盡嘲諷之能,精舒神狂已至極端,稍而消退渾身不爽,頓又四下胡亂扇砸,周邊立時哀嚎一片。遠處董行持劍顫抖,身旁同僚垂首無言,二人愧疚心感無力,此際集市入口之處,十八正與長風漫步,十八言笑春花爛漫,長風憂慮馳目四方,遠望果見鬧市混亂,不覺提速欲察究竟,鬧市之中全乾抽搐,白眼吞珠不停噴吐,周圍仆侍莫不悄離,眾尚迷糊躲避之時,全乾轉身奔向侍衛,奪其佩刀瘋狂揮砍,頓時血迸散落如雨,雨中全乾宛若殺魔,咬牙切齒環顧周圍,眾人皆懼退身欲逃,卻見全乾挺身挑逗,此時一奴閉目握拳,哀鳴怒吼撲向全乾,全乾不備摔倒在地,眾人見機一擁而上,撕咬捶打各盡所長,頓聞全乾聲哀寰宇!

光透黑雲塵埃飛揚,鬧市眾人輪番揍魔,吼哈怒捶何止爽哉,此際長風提縱而至,止於外圍舒眉展笑,其後十八喘息奔來,不時停身翹首瞭望,遂見董行扒群而入,持劍頻刺瘟魔之腚,瘟魔殘喘聲音漸微,眾人泄憤退立一側,稍而圍觀罵聲紛紜,偶有怒者上前踢打,但見全乾屎尿橫流,未隔多久吐舌止吸,眾人頓靜不知所措,后聞董行大聲宣曰:「全乾瘟魔神癲殺人,我等大義除魔衛法,現請諸位抬屍公衙,有待大人錘斷因果!」

公衙之中摩肩聲沸,內含眾多山桑官民,亦有全乾隨行吏仆,眾人交耳愁眉不展,所慮皆是全乾家勢,正於眾人難斷之時,長風運聲安慰眾人。「全乾欺人惡行累累,其後勢力妖魔混雜,今日全乾喪於眾手,實乃逆行大道之果,然其身世殷厚強盛,萬萬不可歸因於眾,所幸我本外來之人,又與其後仇怨頗多,今日眾人正義之行,懇願眾人歸功於我,關中之行便於今日!」

長風聲畢眾人息言,經由一番展示解答,眾人終是欣然離去,於此長風亦別眾吏,同與十八返回漆園,途中十八憂喜交加,得窺長風英武神俊,十八自是魂動情牽,不久二人歸至廬舍,長風舍內辭別莊周,但聞莊周叮囑鼓勵,長風束囊拜別而出,其後十八淚眼尾隨,可謂步亦步趨亦趨,一旁董行搖首長息,笑逐其後誇言勸慰。「妹夫果真頂天立地,光明偉岸行如正陽,妹妹當喜無需擔憂,今後我將以其為范,時時秉行天地之正,成就一番功名大業!」聽聞董行堂皇之言,十八終是破涕為笑,前方俊郎奔逸絕塵,十八心醉眼神迷離,稍而收泣暗自祝福,君為日兮卿願為月,守衛星光咸與同明,遠處長風轉身揮手,十八遙望亦與揮別。

三月艷陽春風送暖,長風御劍飛在雲端,其行所向正為長安,長安外城農舍之中,飛鴻惆悵自閉裏間,裏間幽昧昏沉無光,數尺之地僅以容足,其身端坐自顧頹廢,久之無聊縱心外物,遂即窺進乾坤袋內,乾坤袋內風柔景媚,碧空白雲翠峰層層,幽亭竹榭流水淙淙,草長鶯飛桃紅片片,蓮嬉魚躍綠波漪漪,而於川渚瑤閣之前,大毛一眾屏息列坐,連帶二汪皆在修行,凝神察去不免驚訝,細究煉道將仙之數,大毛小青小方三人,餘下二汪亦入煉神,至此飛鴻驚回己身,扶額揉目震撼自言:「二汪尚且勤勉不息,今我蕭然不如其乎!」

飛鴻語畢自證修行,一番內視下顎欲墜,何以修行跨越數階,幾經確認煉道巔峰,驚喜之下飛鴻展顏,往返視於乾坤袋內,吐息長笑奪門而出。農舍之外麗日高升,飛鴻闊步爛漫恣情,稍又折轉奔向廂房,此於破籬舊幾之側,李白瞠目酒溢仙樽,一旁鄔璃好奇尾隨,一前一後步向廂房,廂房之內百靈正笑,其神凝於乾坤袋內,窺得一眾刻苦勤奮,姿正態端嘆為眾萌,不備之際飛鴻闖入,強攬入懷交疊紅唇,門外鄔璃轉身逃去……

籬笆之內舊幾之側,飛鴻聚來眾人商議,言近時日頗有頹廢,遂而正心糾思改言:「四凶實力霸道強悍,正面沖迎死路一條,而今我們困於此處,恐是四凶故意為之,當下何不亮帥隱車,明修暗度乘其間隙,或可贏於四凶桀傲!」飛鴻聲落眾人沉思,辨聽其言似循關鍵,然又頗有自負之意,此際飛鴻潤聲再言,「我們於此靜待無益,受人監視抑或未知,來日待我隻身明探,李白於暗可斬魔徒,百靈留守探查四周,鄔璃當應尋機速返!」飛鴻言畢凝視百靈,隨後取出乾坤袋來,放出大毛小青眾人,吩咐交代保護之事,此番果決獲得眾肯,飛鴻得意詳訴計劃,稍後細詢四凶往事,知己知彼以期勝計。

農家尚在謀划之時,摘星樓頂四凶聽稟,仰天狂笑嗷嗷直叫,直罵九鳳為今腦殘,縱使長安飛蠅走蟻,莫不皆在掌控之中,遂終四凶吩咐再探,將計就計挖埋設伏,圍剿之機就在明日。耳目離去四凶興奮,抓摟甩蹬碎屑漫天,樓頂歡騰樓內生悲,言這全乾斃在山桑,飛書至此妖魔共憤,遂聞沈萬三悲痛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何俠猖狂扶正法度,昔我外甥行途暴虐,今朝殞命仇當重報,還望盟主憫惡歪行!」

沈萬三言畢掩面涕,一旁炎雀握拳補言:「逆我法度理當誅之,懇請盟主中途截殺,懸顱碎屍以昭魔道!」炎雀失舅憤憤難平,劉石裊聞言亦暴怒,然懼四凶吩咐之言,此際躊躇閉目切齒,思至將謀駱駿之事,瞅向元娘欲令安慰,卻聞炎雀再言懇求,「此子欺我魔道無人,還請盟主主持魔道!」炎雀聲落妖魔聲沸,新仇舊恨終是難忍,數魔得令騰身而去。

夕陽塗霞晚風送爽,香塵襲入農舍廂房,房內飛鴻伴於百靈,近來獨處相思情濃,郎情妾意溫柔耳鬢,但聞百靈苦訴愁腸。「明日我們一起走吧,我不想你獨去冒險!」百靈言畢撲懷啜泣,嬌軀顫顫暖香浮動,只把飛鴻心思擾亂,佳人憂傷甚惹憐惜,飛鴻攏臂頰觸青絲,正欲慰藉又聞哭音,「今又理那四凶作甚,往日你竟舍我獨去,輪迴相隔世世苦楚,今生與你相愛珍惜,但願長伴不乞來生!」

飛鴻聞言滿懷激動,正身百靈擁入懷中,促頰繾綣久之難言。稍隔二人四目迷離,一吻情深唇馥舌蜜,鼻息對流熱涌如川。此際百靈脈脈媚好,唇前飛鴻愛意濃濃,雙心逢迎傾身木榻,素腰摩挲寵眄溫柔。時久飛鴻覺火燎身,但觀百靈靨生嬌妍,丹如玉蕊羞怯春紅。一吻長久二人舒息,唇離目對神志痴痴。感得美好飛鴻走思,恨那四凶如刺在背,今世定當重修道行,他日擒那四凶嚴懲,令其自扇磕頭搗蒜。思此飛鴻抖出收藏,各類法器丹符散落,尋遍其中終是搖首,后持一丹觀摩參思,此於榻上百靈卷褥……

春朝細雨雀鳴聲稀,飛鴻隻身悄離農舍,緊衣背弓踏草疾行,時而提縱飛身樹梢,其行正向長安城中,行有三刻步入城去,摩肩穿梭奔向都會,都會市集摘星樓頂,四凶瞭望利齒藏笑,此時天羅地網已布,只待飛鴻徑往其中,未久飛鴻奔至都會,縱身屋檐目視四凶,彎弓引射踏箭飛離,樓頂四凶俯眄不屑,唯見飛鴻疾向城北,所行竟與來時相反,行有幾刻已近百里,飛鴻機警心憂驚懼,轉身欲回卻見人來,但見妖魔鬼怪漫天,於此飛鴻停身環視,其有一人背袖仰天,腳踩黑雲飛向前來,歌兮詠兮口水滔滔。「天之命兮,命在紫薇,眾星向兮,旋顛入極,九州覆兮,霜雪霏霏,四海亡兮,碣石莽莽,驂六蟲兮,倒立崑崙,窮天地兮,日月不昭,歌以詠兮,述我天威。」

「何方妖魔,報上名來!」飛鴻聽聞來人詠唱,只覺此卒無恥癲狂,遂即再次運聲怒罵,「無名小卒,辱沒明命,竟不知恥!」飛鴻言畢來人不快,挺身近前目瞪衝冠。

「昔為九鳳,或有人仰,汝今小子,不知天威,吾名曹操,小子可知?」曹操聲落妖魔歡呼,揖叩聖皇聲聲萬歲,妖魔鬼怪聲勢浩大,飛鴻於內單薄局促,深吸聚氣悄握弓矢,橫眉冷對縱聲訓斥。

「曹操小子,喪心癲狂,臭名昭著,述志獻醜,如寫罪章!」飛鴻罵畢引弓便射,逐日之矢直取曹操,曹操大笑不擋不避,箭矢如羽觸身即落,見此飛鴻收弓再罵,「曹操小子,出身凡愚,仕舉孝廉,政教立名,恐忿強豪,假病而歸,果棄百姓,躬身垂首,讀書射獵,意效岩穴,意不能如,寒舍自閉,以待天清,心無昭昭,身遷校尉,名逐功追,興兵亂舉,圖立賊功,慾望封侯,時運得濟,降黃戮袁,破紹屠劉,假意志小,位列宰相,人臣之極,裹挾天子,欲成天帝,以傳萬世,然身不正,未及數載,笑殂於人!」飛鴻聲落吐舌嘲諷,對面曹操怒火攻心。

「小子腦殘,敢辱天威,看我大威天雷!」曹操言畢抬掌醞釀,頓時烏雲遮天蔽日,黑光灼灼旋轉如斗,雷霆驟聚煌若天威,大風起兮飛沙走石,巨聲炸兮驚魄散魂,此際漫天妖魔恐懼,落地伏身蜷曲顫抖,巨雷之下飛鴻抬首,舒眉展笑神色如常,曹操視見再生暴怒,「腦殘九鳳不服天威,還不跪下磕頭搗蒜,若吾興甚留你全屍!」曹操怒罵如在自語,而於九天秘境之中,魔尊惋惜苦皺眉頭,但見九轉內丹光耀,靈氣泄散行將自解,遂即施法欲行穩固,再言曹操已不可遏,翻掌按下雷霆平治,值此見一葫蘆飛來,漫天雷霆收入葫中,而後李白踏劍飛臨,落地駐於飛鴻身側。

「何人來此多管閑事,自行離去吾可不咎!」曹操言畢俯觀李白,側目蔑視候待應答。

「曹操小子以眾欺寡,何不離去顧鏡自羞,還有這些雜卒走狗,若不速逃一劍全滅!」李白言畢劍蓮綻放,飛鴻於側驚訝目呆,未及回神妖魔逃竄,稍許獨留曹操一人,曹操仰天不以為意,如待此時大笑自然,雙方各自運籌之時,遠處百靈忍泣飛來,飛鴻見此心慌意亂,迎向百靈攬抱入懷,懷中百靈捶打不休,拋落一地碎紙殘屑。

「真是一對情濃鳳凰,可以共下九幽長伴!」曹操一聲擾斷濃情,飛鴻攜手百靈轉身,視向曹操如厭糞土,曹操切齒仍待時機。

「曹操小子,直言可負眾生,今日孤身可真搞笑!」李白趁機嘲諷曹操,覺不過癮賦詩一首,「直道眾生皆可負,渾然立在最中央,不知先祖乾坤逆,浩宇難平小子狂,敢把神州冰雪覆,欲將四海水蒸亡,古今多少中華事,王八飛天做聖皇。」李白聲落飛鴻捧腹,連帶百靈收淚展笑。

「一群無知蒙昧之徒,唯逞一時口舌之快,可有救兵還不快搬,今日休想活命逃去!」曹操聲落一掌拍出,黑氣滔滔狀若鬼面,痛苦猙獰無聲嚎啕,但凡黑氣所遇之物,盡皆腐蝕嘶嘶作響,此乃魔盟之腐心掌,徒有聲勢唬人之技,黑掌奔來眾人不避,但見李白運起劍蓮,又見百靈步前施法,鳳凰火焰憑空燃起,黑氣遇之燒成淡煙,一招破去飛鴻驚喜,卻觀曹操淡然冷笑,飛鴻立時醞釀罵言。

「曹操小子可有救兵,速速搬來磕頭搗蒜,若我興起可繞性命!」飛鴻言畢伸指勾引,卻被曹操視若無物,於此飛鴻賦詩再罵,「直道眾生皆可負,中華置我做中央,不知先祖乾坤逆,王八將言小子狂,鳴鼓尋來雞蛋臭,擊鑼歡送一龜亡,神州遍佈同人志,浩宇重光滿聖皇。」飛鴻罵畢尋思其間,身旁眾人亦欲思解,稍待百靈欲笑還休,甩手嘟唇看向飛鴻,而觀曹操似悟非悟,凝眉欲語枉張口舌。

「好一個漫天王八飛,於我四凶燉湯補身,不辱性命豈非美哉!」四凶聲落從天而降,落地碎土殘木崩飛,稍而搖尾圍在四方,視向飛鴻挑舌咂嘴。

「九鳳腦殘可知悔恨,昔我四凶願棲麾下,受你羞辱慘遭驅逐,今日定當加倍奉還!」此際饕餮步向前來,正面飛鴻猛然咆哮,「腦殘九鳳跪下磕頭!」饕餮憤怒尋常一吼,周遭環盪如炸驚雷,草皮剝層堆疊山丘,林木斷折翻飛高空。

怒音息去飛鴻眩暈,口溢鮮血身姿難立,於旁百靈忙行攙扶,遇此危難百靈愁哭,視向李白還望救兵,而與此際長安上空,長風聽聞怪獸咆哮,躍身踏劍直奔聲源,雲頭卻見夕月身姿,兩相對望深情神痴,二人飛身擁抱促頰,其側江楓駐身等候,卻見二人未語離擁,江楓立時開口招呼。「你這小子四處亂跑,未想竟在雲頭相聚,遠方尚有未察之機,你我且去而後再敘!」江楓聲落四人同行,又於長安京畿上空,一人手持符籙觀看,其上正是李白之言,言這許久未能得聚,望能同來長安酒酌,其上標明農舍之地,可惜尋去未能得見,以為戲言正離長安,卻聽咆哮復思玄機,稍待嘆息欲察究竟,踏劍曳尾飛向聲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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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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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樹大人(待核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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