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鳳凰神殿開啟(五)

第四百六十三章 鳳凰神殿開啟(五)

闊蜀漠然偏頭,眉目仍舊是凌厲冷冽,薄唇微啟淡漠道:「告辭!」話畢,瓊凌聖女含笑施禮,周身紫光幽幽閃爍,眨眼間便消失在空氣之中。

眼見得大殿消失,其餘修士自然不會空等在此地,急忙忙朝着其餘殿宇秘境而去。廣場偏地,明蓉臉色頗為難看的站在一旁,按捺住心中焦灼與元湛二人紛紛告別,亦是深入了神殿各處之內。

同白虎神殿一般,鳳凰神殿除了正殿亦是還有丹、器、法、功、葯、罰六殿,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開闢葯園與小秘境,這些地方皆是極為吸引修仙者之地,是以在正殿消散之時,其餘地方亦是一一上演了爭奪好戲。

或是殺人奪寶、或是裏應外合,整座神殿突然被血腥氣覆蓋。

丹殿之內,荊棘捂著胸腹的傷口,狹長的眸子森然陰冷,死死看向前方的幾人,眼中殺意蔓延。

在他前方,是一男一女兩個修士,那女修容貌清秀嬌俏,一雙杏眼黑白分明,不過築基後期修為,此時見得荊棘面帶陰毒死死看着她,女修臉色煞白,心間忍不住發寒的倒退數步。

「小心!」女修身後是個容貌英俊的青年修士,亦是結丹初期修為,同荊棘容貌卻是有幾分相似,此時笑得張狂痛快,眉宇間滿是志得意滿的戾氣濃濃:「三哥,你沒想到竟是枕邊人給你下了葯吧!」

荊棘薄唇緊抿,閉口不言。青年眼中越發肆意痛快,猛地將女修往前一推,面上帶着猙獰與變態,笑得天上地下老子第一:「三哥,你自小就是是天才、是門中少主,如此得意萬分,可讓我們怎麼活啊……瞧瞧,只要你死在了這裏,父親生的這堆兒子就我修為最高、靈根最好,這少主之位本座輕而易舉到手。」

荊棘眼中帶着嘲弄,絲毫不理會青年的瘋言瘋語,死死盯着那女修,眼神陰森又冷厲。那女修嚇得花容失色,竟是絲毫未曾記得此時荊棘不過是強弩之末,而她才佔據了有利一方。俏臉猛地一變,擺手慌亂道:「不……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荊棘有心魔之事在血歸宗高層皆知,並且這些人都知道乃是因為一個女子。自從當年荊棘因戾氣太重,從幻空虛蛇藍井中歷練而出,便發了瘋似的找一個並不存在的女子。但並未找到本人,這麼多年來卻找了不少替身。但越到如今心結未解,他心魔越發加重。當年的淡淡情意在如今已然變成壓抑在心中的煞氣。明知不能得而偏偏記掛,心中得失與心魔日益加。但漸漸的心中戾氣加重,幾次三番想要將替身再次殘殺多少女子皆是死在他手中,而面前這人容貌與那女子最為相似,是以荊棘這些年頗為寵愛,卻不料被人鑽了空子,給他下了化靈散。

化靈散無色無味,只需絲絲縷縷便能讓修士修為寸寸滑落,若是不儘快將藥力驅逐,就連元嬰修士亦是不能避免。在修仙界堪稱禁藥。此葯太過霸道逆天,是以正邪兩道對此葯皆是知之則殺,早已在修仙界消失多年,未曾料到他向來看不起之人竟是能得到。

荊棘眼中戾氣濃濃,等他察覺之時修為已經滑落到結丹初期,更是跌落到築基期後期才將藥力驅逐。他薄唇冷意森然、殺意濃濃,突然間卻是啟唇邪肆一笑。聲線沙啞低沉:「好、好得很!」

青年得意洋洋的瞳中突兀的閃過一絲驚懼,但霎時間驀然反應過來,此時荊棘不過是強弩之末,想要殺了他更是易如反掌。青年面上的驚恐退卻,面上再次被張狂猙獰覆蓋。就在他哈哈大笑之時,突然荊棘眼中厲色一閃,手指出驀然捏起一張金光湛湛的靈符,唇瓣低聲呢喃間急速激發。一道扭曲的光華瞬間在荊棘身後出現,而後猶如張開大口般驀然綻放出一片黑漆漆光洞。青年臉色一變,低聲不敢置信的喝道:「傳界符,竟然是破界符!」

青年慌亂的急忙去抓,但下一瞬荊棘竟是被那光洞瞬間吞噬,整個人眨眼間消失在此地,靈符激發后的光華更是早已瞬間消失一空。青年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雙眼通紅聲音驀然大吼,低聲咆哮道:「他怎麼會有傳界符!」

傳界符乃是高級高階靈符,早已在修仙界消失多年,不管身處何地,只要激發皆是能逃脫而走。此靈符乃是一次性消耗用品,加之傳送地點、遠近不定,或許傳送到安全之地,或許傳送到妖獸口中、或是敵人之處都有可能,是以此物雞肋得讓人並不喜歡,沒想到荊棘竟是備了這麼一張靈符在手中。

那女修早已是嚇得癱軟在地,驚恐的抬起頭,唇瓣發顫:「怎麼辦、怎麼辦……」

這是一座冰雪早就的殿宇,璀璨凜冽的冰凌將這座亘古延綿的神殿照耀得越發晶瑩。天際是黑黝黝的虛無,殿宇遙望四面而去,卻是用無形禁制隔離開的延綿殿宇。此時殿宇冰階之外,突然間半空中一陣扭曲的光華驀然乍現,一道身影突然從光洞之中跌落在地,荊棘踉蹌的落在地上,雙目猶如孤狼般狠厲,落地一瞬間便驀然朝着四周看去,見得並無危險,方才穩下心神。

急忙吞服了幾顆丹藥,而此時周身修為竟是寸寸逼落到築基前期方才穩固下來。她臉色陰霾沉然至極,待得體內靈力恢復稍許便抬頭打量此地。

入目的冰殿璀璨晶瑩,奪目卻冰寒重重。透過這層無形禁制,外面延綿的神殿與轟鳴的攻擊聲此起彼伏的響起。眼中詫異一閃而過,抬手間覆上這層無形禁制,卻在碰觸瞬間臉色劇變,猛地將手掌收回,急忙運起靈力將手上冰寒祛除。這冰寒就如同跗骨之蛆,竟是攀沿着手腕便朝着周身蔓延,手上黑煙滾滾的靈氣與一層薄薄的冰光互相教力,他臉色變得僵硬得可怖,額頭點點冷汗直冒,足足一刻鐘后只聽得噗嗤一聲輕響,他手腕上冰光化作一滴晶瑩剔透的冰液滴答一下從指尖滑落,無聲息消失在空氣之中。

他大鬆了口氣,眼中露出一絲心有餘悸之色,抬眼看着這籠罩着冰殿的無形禁制,眼中深思一閃而過。隨後轉頭看向十數丈大開的冰殿大門,握緊了手中靈器毫不遲疑的踏了進去……

而這些華幽皆是一應不知,如冰鳳吩咐一般她朝着火海深處漫步而去,火海似乎生生不息延綿不斷,火焰幾乎是將整個天際覆蓋,噗嗤的火星炸開聲比比皆是。不知走了多久方才看到前方那靈氣微弱的傳送陣,方才踏上傳送陣便被一陣冰光包裹,須臾間便消失在火海陣法之處。

彷彿冰火兩重天的神奇考驗,前一刻還是火焰漫天,待得一陣天旋地轉的扭曲翻攪,腳下剛踩在實地之上,一股沁人心脾的冷意便瞬間入骨,濃郁到極致的冰靈氣洶湧澎湃的朝着她體內傾瀉而至。她頗為蒼白的臉色霎時間變得舒緩些許,這才抬眼看向四周,隨即瞳孔驀然一凝!

這是一座冰凝幽幽的大殿,滿目皆是延綿的冰霜與寒意,比起冰宮的冰寒清冷,這裏卻是多出了一股冷寂與蒼茫的意味。入目間,四面八方的寒氣瞬間逼入骨中,血脈中一股蠢蠢欲動的寒氣彷彿與這座殿宇很是熟悉。似乎她就算閉上眼睛也能清楚的摸出四面冰壁的神秘滕文、穹頂上靈氣逼人的浮雕,腳下每一塊冰玉、甚至於大殿深處的所有,這座殿宇的一切、包括種種禁制都深深刻入腦海之中。

華幽眼中冰芒寸寸消散,腦中突然多出的記憶讓她眸中罕見的閃過一絲茫然,極快恢復了神智,想了想便抬步朝大殿中心傳送陣走去,從這座傳送陣可以到冰殿內殿,那裏才是冰鳳留給她真正傳承所在地。卻在這時,突然間一道轟鳴的爆炸聲從遠處傳來。她身形一頓,眼中錯愕與詫異瞬間一閃,毫不猶豫間腳下冰光咻然閃爍,急忙朝着聲音傳出之地而去。

冰殿外殿頗為廣大,此時殿宇第三層突然間炸開延綿的冰光,空蕩蕩的冰室中驀然響起一片冰寒碰撞的破碎聲。荊棘抬手數顆天驚雷驀然擲出,轟隆隆的響聲瞬間炸開一片,整座冰室搖搖欲墜,趁此機會他腳下重重一點,急忙從冰室一躍而出。待得出現在寒光凜冽的走道之上,方才鬆了口氣。他臉色煞白,深吸口氣急忙朝着前方走去,卻在這時身後一道破空聲從遠及近飛速而至,他臉色大變手中靈器瞬間激發,卻在這時後方響起一道詫異的女子聲音:「你怎麼會在這兒?」

荊棘脊背一震,陰霾的眼中愕然閃現,隨後又歸於死寂。半空中靈器光華漸漸消散,他抬眼深深看了華幽一眼,亦是反問道:「這話仙子問我,我怎麼知道?」

華幽眼中錯愕一閃,想到兩人之間的糾葛,原本到了口中的話驀然一轉。此人一身修為竟是在短短時間就跌落到築基前期,還有這座冰殿籠罩在這片無形禁制之中,除了她根本無人能見,就算元嬰修士亦是不能,這人又是怎麼出現在這裏?

一個個問題浮上腦海,但見得此人修為如此低落,心中的忌憚便消散許多。眼見得華幽目光若有所思,荊棘陰沉的雙眸驀然眯起,剎那間面上的寒氣消散一空,深深的望着華幽,唇瓣驀然輕佻的勾起,似笑非笑道:「仙子是準備趁人之危了?」

「趁人之危?」華幽淡淡嘲諷的抬起下頜,目光冰冷淡淡打量著這位血歸宗少主難得一見的狼狽,修為竟是被人打落至此,不知這位一人之下的少主此時心情如何了?但想來總是不好的。

當年築基之時從幻空虛蛇藍井中而出,她一直把那些遭遇當成幻境,事實上亦是如此。從藍井中出來,那些所謂的愛恨情仇、生離死別或是悲慘遭遇皆是被她忘得一乾二淨,卻未曾料到居然會遇到荊棘,亦是未曾料到那場她以為自己如夢的幻境,其實是兩人一起演繹。

華幽心間暗嘆口氣,對這詭異的關係實在覺得頗有些心緒起伏,卻多是覺得哭笑不得。她與荊棘多年來除了當年在青落城有過一場莫名其妙的爭鋒相對外,倒是並無其他仇怨。目光淡淡落在對面眼眸狹長、蒼白俊逸的青年身上,淡淡道:「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離開吧!」

話音落下她便準備催使著殿內陣法將人送走,但下一刻一道淡得毫無起伏的聲音突然在前方響起:「我有心魔!」

華幽手中動作一頓,詫異的抬眸,卻見得青年勾唇突然間邪肆一笑,但眼中卻是沉靜穩穩無波無瀾,聲調幾近纏綿般在耳畔響起:「仙子不想知道我的心魔是什麼嗎?」

直覺告訴華幽,他所謂的心魔定是與自己有關,但兀自思腹,兩人並無其他瓜葛。眉間微然一蹙,華幽深吸口氣淡淡道:「道友的心魔與我何干?」

「當然與你有關。」荊棘唇邊微然滑出一抹纏綿笑意,眼中卻是頗有些狼狽,臉上完美的表情像是被人拿刀劃開兩半,露出其中最為難堪之處:「仙子以為當年我找你做什麼?」

電光火石間華幽眼中錯愕一閃而過,這絲情緒被緊緊盯着她的荊棘捕捉,他一手捂著傷處、蒼白著臉,頗有些嗜血猙獰的低聲道:「你就是我的心魔,當年我尋你便是為了破除心魔,卻未曾料到陰差陽錯竟是失去了你的蹤跡。」

華幽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繃緊的唇線詫異濃濃,眉頭峰巒迭促,艱難的從這個將她震得昏沉沉的消息中拔出,震驚道:「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荊棘嘲諷的反問一聲,他眼中情意濃濃、更多的卻是煞氣衝天,周身黑霧瞬間破體而出,猶如地獄而來的長蛇將他緊緊包裹纏繞不得而出。周身的煞氣似乎將他束縛得極其痛苦,他本就煞白的臉色越發青黑,陰沉得猶如鬼怪降世,他的聲音平淡嘶啞、帶着濃濃的壓抑:「我修習的是門中頂階功法《九幽血煞訣》,此功法凌厲非常卻對修鍊之人苛刻至極,但若是天賦之人修鍊便會一日千里。我乃天生修習此功法之人,卻因修鍊過甚一身煞氣濃厚,是以才入了幻空虛蛇藍井中歷練心境。」說話間他突然間深吸口氣,頭頂之處驀然炸開一道黑霧濃濃的蛇頭。那雙陰邪的雙眼死死盯着華幽,蛇信吐出濃濃的黑霧幾乎將他整個人包裹。

他臉色難堪,聲音嘶啞的低吼道:「若是當年真將你擄走,殺了你也好、與你纏綿相守也罷,總會破開心魔,我怎會被壓制這般久。但你居然消失了,我搜遍了修仙界,皆是未曾找到你的蹤跡。原本絲絲縷縷的淡薄心魔便瘋魔的增長,到了如今幾乎快被吞噬理智,化成徹底弒殺的魔物。看不破、找不到、破不開,壓制了我足足一百多年。你說,幽兒我該怎麼辦?」

華幽深深盯着他,眼見得方才理智尚存的荊棘不過十幾息時間通身煞氣衝天,他一身纏繞的煞氣濃郁堪稱第一次見。一雙被血腥侵染的通紅雙眸早已沒了之前的神采,面龐青黑煞氣濃濃,彷彿一隻擇人而噬的魔物。

華幽眼中複雜之色閃現,面上仍舊冷寂一片,周圍四面八方的冰寒靈氣沁入身體,倒是讓她理智沉沉,面頰之上絲毫不變。寂靜冰寒的走道之上,他急急的粗喘聲驀然傳來,華幽淡淡的看着他,平板無波道:「哦,那又如何,你的心魔與我何干?」

是啊,與她何干?

難不成當年當真被他擄走,或是被殺或是成為此人侍妾?

這對她何其殘忍,當年的幻境歷練誰會料想到發生這種事?誰會想到幻境中的事竟是會如同跗骨之蛆纏繞荊棘上百年,從淡淡的情意變成深入骨髓難以剔除的魔物?

荊棘猛地急急喘了幾口氣,通紅的雙眼猙獰的看向她:「你……」

「我?」華幽淡淡呲笑:「道友想說什麼?你可曾想過,幻境之中我們皆是沒了本身記憶,化為千千萬萬之人之一。所有人生全部不同,就連容貌性格乃至於人生走向都有差別,你說我是你的心魔,那你可知你的心魔到底是我還是當年被困在後山承受冰火凜冽懲罰之人?」

荊棘黑沉的臉色驀然大變,陰滲滲的盯着她,周身黑霧瞬間咆哮翻滾,急急喘氣嘶聲道:「你什麼意思!」

華幽憐憫的看着這個深陷在幻境煞氣中不自知之人,腦中卻是清明一片,語調平靜清冷毫無心緒起伏:「那道友再想想,拋棄了那幻境中的一切,你當真認識我嗎,你所喜歡的不過是幻境中虛化出來的華幽,而並非本身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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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現代修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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