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秘密抓捕
……
看到林酒兒被眾人送醫,儘管眾人都要將孟水芸送醫,但孟水芸拒絕了。
「我們必須快些離開這裏,敵人即將瘋狂來這裏射殺,我們必須立即離開這裏。」孟水芸強忍住疼痛,大聲地命令道。
「可是娘,您這裏還在流血,您需要救治——」玉朵兒哭道。
深情地凝望着歸來的女兒,孟水芸語氣堅定地說道「放心,好閨女,娘死不了,娘命長著呢。」
林梧城將孟水芸從地上抱起,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我們不能再讓你一人奮戰了。」
「我們快走——」林岳宇將房門打開。
眾人都愣住了。
無數長槍對準了房門。
一名日軍小隊長憤怒地望着被林梧城抱起的鮮血淋漓的孟水芸,道「還想離開這裏嗎?你這個狡詐的抗日分子?你這個潛伏在我們內部的豺狼?你背叛了天皇陛下對你的信任。你令我們所有人失望。」
無數子彈上膛的聲響,眾人轉身朝窗外望去,無數日軍舉著長槍站在窗外瞄準了眾人。
眾人被徹底包圍了。
柳曉筠、何繪婷、林岳宇、玉朵兒紛紛將手槍舉起。
日本小隊長輕蔑地哈哈大笑道「弱智,你們區區幾個人,就憑藉這幾把手槍,就想走出這大包圍圈嗎?」
日本小隊長的目光漸漸變得憤恨。
大手狠狠指向眾人。
「不要認為我們大日本帝國真的敗了,終究有一日,我們大日本帝國雄師的鐵蹄將再次踐踏這片土地,因為我們才是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日本小隊長嘶吼著。
被林梧城抱着的孟水芸冷冷道「你先問問你身後的這些人答應不答應吧。」
日本小隊長回頭望去,大驚。
就在他剛剛的激動的嘶吼時,站在他身後的眾多日本兵已經悉數被一群人身穿八路軍軍服的人擊殺了。
看着地上橫七豎八的日本兵屍體,日本小隊長不放棄希望地朝窗外望去,自己安排在窗外的日本兵也已經悉數被制服住,眾多身穿八路軍服裝的戰士們正舉著長槍瞄準了自己。
「啊——」日本小隊長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吶喊。
手槍快速舉起,瞄準了孟水芸。
日本小隊長懷着滿腔的憤怒,大聲道「你這個狡詐的支那女人,你是大日本帝國真正的敵人——」
說完,手指朝扳機按去。
「砰——」一聲槍響。
吧嗒一聲,日本小隊長手中槍掉落在地上。日本小隊長瞪着一雙驚駭的眼睛,緩緩地轉過身子,朝身後望去。
一名穿着八路軍軍裝的孔武有力的鬍鬚冉冉的男人,虎目威威地,手抓雙槍,朝自己走來。
男人大咧咧地說道「日本鬼子,狗一樣的東西。」
被林梧城抱住的孟水芸哽咽道「沈家大哥——」
男人正是當年綁了孟水芸的湘西土匪沈家寨的土匪頭子沈老大。
望着自己曾無比愛慕的女子,身穿八路軍軍裝的沈老大亦是激動萬分。
「你是英雄——」眼眸涌動着淚水的沈老大朝孟水芸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一隊衛生員抬着擔架朝這邊跑來。
林慕容跟隨在眾人身後。
「慕容大哥——」孟水芸不解道。
林慕容看了看沈老大,又看了看孟水芸,道「我們早已經是自己人。」
「自己人」三個字將一切都解釋清楚了。
孟水芸徹底明白過來,林慕容的真實身份是中共方面潛伏在國民黨內部的諜報人員。
多年前,日軍進犯湘西,林慕容以國民黨諜報人員的身份孤身上山,勸說沈老大帶着眾多山匪共同抗日。
在林慕容的帶領下,潛移默化下,沈老大逐漸接觸了紅色,最後成為堅定的紅色戰士。
沈老大多年來團結湘西各路土匪,參加了多次大大大小大對日戰鬥。歷史必須記住一個事實,湘西土匪抗日的事實。當年千千萬萬的山匪也是堅定的抗日誌士。
在國難危機時刻,中華民族的每一個人,各方力量最後都凝結在一起,匯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給了日寇以重重的打擊。
他們的信念,他們的鮮血,永遠地照耀着每一個人堅定地走下去,永遠地愛着我們的這個國家。
……
半月後。
「酒兒,來,再吃一口。」身上纏繞着紗布,肩膀纏繞着紗布的孟水芸將一個調羹遞送到卧床的林酒兒的嘴邊。
林酒兒哭泣著說道「娘,你為什麼要一直對我這麼好?」
孟水芸哽咽道「你是娘的女兒,這世上有哪一個當娘的會對自己的閨女不好呢?」
一個美麗的女孩飛跑進來,手中舉著一張報紙。女孩正是玉朵兒。
「姐,姐夫又打了勝戰了。」玉朵兒揚了揚手中的報紙。
這個姐夫自然指的是周淳亞。
林酒兒笑了,道「我就知道他行,他不是一個簡單的男人。」
一旁的林錦民道「姐夫可是國民空軍里的大隊長,可是令人敬仰的大英雄。」
話音剛落,林酒兒突然朝一旁側身,一大口嘔吐物從嘴裏嘔吐出來。
「大姐,你怎麼了?」林錦民驚叫道。
林耀華面有微紅,道「大姐,您要多休息。」
林酒兒嗔怪地看了一眼林耀華,道「你不是斯文人嗎?」
這話立即令林耀華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林程瑞不解道「大哥,大姐她到底怎麼了呢?」
安容順哈哈大笑道「你們這幫不省心的孩子們啊,奶奶告訴你們,你們要當舅舅了。」
「舅舅?奶奶你在說我要當舅舅了嗎?我給誰當舅舅呢?」林程瑞更加不解了。
孟水芸心疼地抓起林酒兒的手,道「既然知道自己也要做娘了,那就更應該好好吃飯,把身體照顧好,你不吃,肚子裏的孩子總是要吃的。」
滿臉羞紅的林酒兒道「娘,我吃。」
林程瑞走到玉朵兒身邊,認真地看着玉朵兒的肚子,道「二姐肚子裏也有嗎?」
「你這個小混蛋,再要亂說,我撕爛你的嘴巴。」玉朵兒抓住林程瑞兩個臉蛋,故作生氣道。
林耀華意味深長地說道「朵兒,他來了——」
玉朵兒朝窗外望去,一個儒雅俊朗的身影正朝這邊走來,那身影如此熟悉。
郝大為着長袍,提着一盒補品挑起帘子,走了進來。
「大為見過奶奶,二伯母。」郝大為道。
林酒兒微笑道「自從朵兒回到林家后,你這個郝家的少爺也跑林家勤了,這嘴巴也比以前會說了,這禮啊也送勤了。」
被林酒兒戳破了心思的郝大為羞赧地低下頭,道「我,我是記掛着大家。」
早已經明白郝大為心思的玉朵兒的心不安起來。
已經步入少女芳華的她一遍一遍地在心裏問著自己。
愛或不愛,該如何抉擇。那個不會言語的他現在在哪裏?每當想到那個用十指拼接在一起形成的心形時,自己的心都會深深地痛。
門外,一家僕道「二少奶奶,有您的電話,說是蘇州愛薇遺孤院出事兒了。」
眾人心驚。
孟水芸慌忙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
隱約的不安包圍了眾人,林酒兒道「娘,我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您,您要小心。」
玉朵兒一把扯住孟水芸的衣襟,道「娘,我感覺,感覺很不安。」
安慰地拍了拍玉朵兒的手,望着林酒兒的眼睛,孟水芸微笑道「娘還沒有為酒兒和淳亞舉辦盛大的婚禮,娘還沒有好好享受我的愛薇的孝順,怎麼放心,怎麼捨得離開你們呢?娘說過,娘的命長著呢。」
「水芸——」安容順不安道。
「娘,放心,即使真的有不測,我也要等著桐卓歸來,我很久很久沒有見過他了。」一層水霧蒙上孟水芸的眼眸。
說完,孟水芸轉身朝房門外走去。
……
按照眾人的吩咐,此時的孟水芸是不該再出現在外面的,因為已經被敵人識破身份的孟水芸正身處危險,最好是留在許家大宅里,畢竟有大量的保鏢可以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
但心心念著孩子們的孟水芸還是決定親自到蘇州去看看,看看遺孤院的孩子們怎麼樣了。
這個心胸博大又博愛的女人永遠把孩子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其次是親人,朋友,戰友,而自己卻是永遠的最後一位。
當汽車開到荒郊時,無數荷槍實彈的黑衣人從草叢中,從樹木后跳了出來。無數手槍瞄準了孟水芸乘坐的汽車。
開車的司機緩緩回頭,將墨鏡摘下。
「孟女士,可有印象?」司機冷冷地說道。
「你,你是——」孟水芸困惑地看着這個男人。
男人呵呵冷笑道「許多許多年前,我曾是你的公司里的一名小工人,我曾故意把錯誤的配料筆記給你的大弟弟孟水年看。」
「你,竟然是你?」孟水芸恍然想起許多年前確實有一個狡詐的工人故意設計了自己的大弟弟,令自己為了紀律,只好將大弟弟罰出了工廠。
「請吧——」男人將車門推開。
「你究竟是誰,你想幹什麼?」孟水芸道。
男人從口袋裏摸出一包香煙,道「我是軍統的,根據高層的指示,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表明,你是漢奸,我們需要對你法庭,對你進行人民審判。」
「軍統?我不是漢奸。人民可以證明。」孟水芸道。
男人呵呵笑道「是不是漢奸,不是你我能說的算的,必須聽從證據和法官的。人民?誰才是人民?」
荷槍實彈的黑衣人涌了過來,將孟水芸從車裏拽了出來。
在眾人的推搡下,孟水芸被推上一輛軍車。
這個女子終於明白過來,所謂的蘇州愛薇遺孤院出事了,不過是一個借口,一個幌子,只是為了將自己從許家大宅里引出來,進行秘密抓捕。
環視着眾多黑衣人,孟水芸輕蔑的笑。這個善良勇敢的女子深信——人民會還給我公道,歷史會證明我的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