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則亂

關心則亂

看到那個男人抱着她里去的背影,諸葛詞心裏說不出的煩躁,點燃了一根煙,坐在長椅上休息了起來。

「抽煙對身體不好。」

諸葛詞抬眼看去,見到是諸葛語,不在意的笑了笑,「偶爾一次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吧!」

「積少成多,這個道理你應該懂的。再說了,心煩也不是抽煙就能解決的了的,你這又是何苦糟蹋自己的身體。」諸葛語坐在他身邊,看着他默默地把煙掐掉,才露出了笑容。

曾幾何時大哥也只那樣的專制,容不得別人說一個不字。

「是不是很得意?」諸葛詞開口說出來的話,讓諸葛語的眉頭瞬間皺在了一起。「你說的沒錯,我是看人不清,活該被人耍。」

滿肚子的怒火因為這一句話變得淺淡了許多,他看着諸葛詞,感到莫名的憂傷。

「你也是關心家人,關心則亂。」他自己都覺得這種解釋蒼白無力,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諸葛詞苦笑着靠在椅背上,看着湛藍的天空,心境忽然開闊了許多。這件事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也讓他漸漸的懂了女人的心思。以前他總是只看表面,現在他需要用心去觀察。

如果,以前他把對付外面那些人的手段,用在家裏,也許就不會一直責怪小妹。

是他錯了,太過自負。

他以為別人家裏那種爭執不會發生在自己的家裏,如今看來,並不是這樣。如果太平的話,詩詩又怎麼可能會失蹤。如果太平的話,諸葛書又怎麼會那樣罵她。

「其實,詩詩以前一直都是一個單純的孩子,對她好的人,她自然會對別人好。對她不好的人,她理都不想理。有些人就是拐著彎的罵她,她都不知道,還傻傻的問被人怎樣怎樣。以前,我就在想,這樣單純的妹妹為什麼大哥會不喜歡。後來,我明白了,也許大哥就是不喜歡她那樣單純的性子吧。」諸葛語第一次如此平和的對諸葛詞說有關諸葛詩的事情,他知道大哥是想明白了,也明白今後大哥對詩詩都會只有愧疚,沒有別的。

「以前是我錯了。」

「一家人,沒有錯與對,只有關心與不關心。你是關心她的,不然不會對她那麼凶。」這一點,他早就看出來了,只有當事人並沒有察覺到而已。

「一家人嗎?」諸葛語苦笑起來,就是因為一家人,所以他才會有那麼多的偏見。

也不知道諸葛家的人是如何處理這件事的,總之諸葛詩和宇文賢閔的婚禮日期也已經確定了下來。下個月十五號,剛好是七夕的那一天,會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

邵家和宇文家的婚約如期取消了,低調了連當事人都不知道此事。

「早知道如此,我就應該早一點跟家裏人坦白,哪裏還用得着這麼辛苦。」諸葛詩抱着長耳朵的兔子玩偶,十分不甘心地拉扯着它的耳朵。

宇文賢閔被她氣鼓鼓的小模樣逗得笑了出聲。

「現在也不晚啊!」早了,連結婚證你都領不到。

諸葛詩撇撇嘴,雄赳赳氣昂昂的說道,「以前看電視,那些女主角都是仗勢欺人,我也有勢啊!為什麼就不能仗勢欺人呢!這些都是本來就有的,如果不用的話,實在是浪費了。」

「你呀,快睡覺吧,明天帶你去看時裝發佈會,怎麼樣?」宇文賢閔知道這個小丫頭的另一個身份的時候,可是驚訝了很久。

趁著這一段時間有空,陪她多出去走走看看。不然,等到結婚之後,她的肚子也已經大到不行了。那個時候行動會很不方便,他也不會放心的。

「真的嗎?」諸葛詩笑的眉眼都彎了下來。

「當然是真的。」他用力的點點頭,把被子拉到上面來,給她一個晚安吻,才看到她閉上眼睛。

A市是一個國際大都市,這些年從這個城市裏走出了很多出色的青年才俊,多年之後走紅於世界的各個角落。這些人不忘本,幾乎每過一段時間都會回來舉行一場時裝發佈會。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時尚界的人士,從而也帶動了本地的發展。幾年的時間一閃而過,如今A市已經成了另一個小巴黎,每年到此來舉行發佈會的人多不勝數。其中不乏有大牌設計師,和頂級的名模。

「你說,你帶我來真的只為了陪我嗎?」諸葛詩坐在貴賓席位上,一雙小手不安分的在某個男人的腰部遊走,好似他只要一說假話,她的手就會隨時攻擊一樣。

他的女人學會吃醋了。

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他不希望她把自己的光芒都斂去,相比之下,他更喜歡看到她絢爛的樣子。

充滿了朝氣,和致命吸引力的她,才是他的最愛。

兩個人之間的線,在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就已經註定要一輩子糾纏不清。為了她,他甘心情願的改變自己,只為了讓她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有多麼害怕失去她,多麼的害怕她再一次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看到她出現的那一剎那,他感謝老天讓他們再一次相遇。

為了她,他寧願去說那些連他自己都會感到受不了的甜言蜜語。

「你以為我是為了誰?」他故意逗她,想要看她不甘心的樣子。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會為了博得美人一笑,如此的費盡心機。

「人家在問你,問你,問你啊!」諸葛詩嘟起嘴,看着周圍的人們,一個都不認識,也不怕什麼丟臉的。

宇文賢閔無奈地撫額,真是怕了她了。

仗着自己年紀小,曝光率為零,完全是不在乎自己的面子。

「當然是為了你,不然還能為了誰。」

諸葛詩並不打算如此就放過他,「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宇文賢閔不明白她的小腦袋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麼,竟然會問這樣白痴的問題。

「就是我剛剛問你的啊!為什麼是為了我。」諸葛詩理直氣壯的看着他,似有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

宇文賢閔只好再次投降,「因為你是我老婆嘛!哪裏還有這麼多的問題。」

「如過我不是你老婆,你是不是就不來陪我了?」諸葛詩的淚腺如此發達,瞬間就紅了眼眶,那懸在眼眶上的水珠,彷彿隨時都能掉下來似的,看的宇文賢閔心驚膽顫。

「乖,別亂想,你不是我老婆,難道還能是別人的老婆嗎?」宇文賢閔把她拉到了懷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十分耐心地哄着她。

哎!

懷孕的女人就是麻煩,一點都不能惹。

諸葛詩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有些不好意思,只肯把頭埋在他的懷裏。

忽地,燈光暗了下來,一束聚光燈打在T台的入口處,音樂在緩緩地響起,節奏感十分強烈的音樂瞬間烘托起了氣氛。諸葛詩也從他的懷裏露出了小腦袋,半靠在他的身上,目不轉睛地看着T台的入口處。

緊接着第一個模特從裏面走了出來大紅色的華美服裝,搭配着金色的色彩,給人一種極為炫目的奢華。模特很美,只是似乎在哪裏見過一樣,諸葛詩狐疑地皺起了眉頭,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

「老公,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女人似乎在哪裏見到過?怎麼這麼眼熟呢?」諸葛詩拉了拉他的衣袖,兩個人同時朝着上面看去。

宇文賢閔看了一眼,並沒有任何的感覺,又低下頭,對她說道:「不認識。也許你是別人給你推薦過的模特,所以你才會眼熟。」

半響之後,他想出了一個還算是合理的解釋。

「是嗎?可是我並沒有接受過國內的模特啊!」諸葛詩剛一說完,就想起來了自己是從哪裏看到過這個模特了,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她抬起頭看向宇文賢閔,頗有點審犯人的味道,「你確定你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宇文賢閔蹙眉,直覺諸葛詩的反應一定是有問題的,可是這個時候他的直覺也告訴他,打死都不能承認他和那個女模特之間有任何的關係。

「沒有,絕對沒有。」無比肯定的語氣,讓諸葛詩很不爽,卻有無可奈何。

「那為什麼有關你們親密的照片還上了娛樂版的頭條?」諸葛詩還記得自己在報紙上看到那一張照片的時候,還傷心了好久,沒過多久她就得到了喬森回國的消息,於是也回來了。

「老婆,我真不認識她。」

宇文賢閔皺了皺眉,似乎有了點印象,可是他能承認嗎?絕對是不可能的。

先不說那個女人為了出名,利用自己的身份藉以炒作的事情,單說她那萬人騎的樣子,就不是他喜歡的款。他的女人可是把第一次給了他,至於其它的女人,他不屑一顧。

「真的嗎?」諸葛詩緊緊地盯着他的臉部,表示十分的懷疑。

「肯定,絕對的肯定。從你離開家之後,我沒有跟任何一個女人有過關係。」他說的是實話,為了她,他禁慾了五年之久。

她在的時候,他還會出去找女人發泄一下,那個時候亂七八糟的女人數不勝數。

可是,在她走了之後,他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諸葛詩長大了小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對面的男人,好似聽到了什麼驚恐的事件一樣。她不敢相信那個肆意妄為的男人,竟然會為她守身如玉。說不感動是假,眼淚噼里啪啦的就往下掉。

第一夜,他瘋狂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害的她傷痕纍纍。

接下來的那一段時間,他們兩個除了睡覺就是瘋狂的做那些事,就連吃飯的時間都不肯放過。來往於各種各樣的場所,瘋狂的索取,暢快淋漓的做着愛做的事情。

他那樣精力旺盛的人,怎麼能忍受得住,五年不去碰女人。

她不敢往深處去想,單單是一個念頭,就讓她十分的心疼。

接下來的服裝展已經沒有心思看下去了,兩個人中途離開,開着車朝着附近的酒店駛去。他想要做什麼,她心裏十分的清楚,而她也很想要做那些事。只為了心疼他,想要讓他知道她有多麼多麼的心疼他。

迫不及待的走進了房間,門還來不及關上,他就已經開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站在靠在牆上的她,一雙小手伸到他的腰部,去解開他的腰帶。他摟住她的腰,讓她背對着自己,很快就糾纏在一起。

直到結束,他還有種要不夠的感覺。

看着誰在床上酡紅一片的美人,宇文賢閔小心的抱起她走進了浴室,把她放在放慢了熱水的浴缸里,幫她清洗之後,才抱回了卧室。

「思媛,你去哪?」一個穿着黑色緊身衣的男子站在酒店的門前,痴迷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Leo,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麻煩你不要纏着我。」宋思媛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準備離開。沒走幾步就被那個男人攔了下來,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臂,就把她帶進了另一輛車裏。

「放手,Leo,你放手,聽到了沒有,快……唔唔唔!」

接下來的憤怒都他用嘴賭了上,直到她快要呼吸不過來,才放開她。啟動了車子,飛速的朝着郊區開去,陰沉的臉色十分的可怕。

宋思媛知道這個時候惹怒這個男人是不明智的,她只好安靜的坐在車裏,暗恨自己的大意。她還年輕,玩不起,她不想這麼早就斷送了自己的小命。

早知道這個男人這麼瘋狂,她就不應該跟他有什麼牽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不過不要緊,她還來得及。這個男人還是愛她的,只要他還愛她,那麼一切都有可能改變。

車子開到了海邊,才停了下來,他從車上下來,把她也拉了下來。

宋思媛還來不及說話,就被他用嘴堵了上。Leo用雙手固定住她的頭,把她緊緊地禁錮在自己的懷裏,直到她開始回應自己,那雙手才開始向下劃去。

今天晚上走秀之後,宋思媛本來就很累,最後的時候,連衣服都沒換,就穿了一件粉色的短裙。

這個時候可是便宜了Leo,他把衣服側面的拉鏈拉開,粉色的裙子自然就落在了沙灘上。暴露在空氣中的宋思媛渾然不知自己已經完全暴露,好在享受着那個男人絕佳的床上功夫。

辦完事之後,Leo把衣服丟給了宋思媛,讓她穿上。宋思媛心裏雖然不滿意,但是不敢多說話,這個時候的Leo情緒似乎不太穩定。她不敢輕舉妄動,害怕惹怒了他。

宋思媛好不容易把衣服穿好,坐進了車裏,Leo一句話不說的開着車子往回走。

平安回到自己的公寓裏,宋思媛的心裏還是一直忐忑不安著,她有些害怕下一次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尋思著要不要找幾個保鏢回來。

第二天,宋思媛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了。

她拿起桌上的報紙一看,手裏的咖啡差一點抖了出來,各大板塊上都報道了同一條新聞,宇文家族的繼承人將於七夕那天迎娶諸葛家的九公主。

「怎麼回事?宇文賢閔不是應該和邵氏集團的大小姐結婚的嗎?為什麼現在有要和諸葛家的小姐結婚,難道一直被宇文賢閔金屋藏嬌的那個小女生,就是諸葛家的九公主?」

宋思媛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

她拿出電話撥給了自己的經紀人,隨後頹廢地掛斷了電話。還好,還好當時那位並不知道是自己打的電話,不然情況可就不妙了。

諸葛詩和宇文賢閔看到報紙的時候,同時皺了一下眉頭。

宇文賢閔是擔心外面的輿論會傳一些針對諸葛詩的話,讓她的情緒受到影響。而諸葛詩則是無奈,為什麼她不能低調一點呢!

「二哥,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回到家裏,諸葛詩插著小腰,氣勢洶洶的指著淡定的某男,開始發飆。

諸葛語懶懶地抬起頭,對着宇文賢閔說道,「把你媳婦帶走,別讓她在這裏唧唧歪歪的。」

「喂,你快把我放下來!」諸葛詩拍打着把自己抱起來的某男,不滿地瞪着自己的二哥,「喂,宇文賢閔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宇文賢閔的腳步一頓,隨後就聽到了身後的偷笑聲,冷著臉道,「你該休息了。」

坐在沙發上看熱鬧的諸葛語,怎麼看宇文賢閔的那背影,都覺得有中落荒而逃的感覺。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宇文賢閔那個徹徹底底的老狐狸,也只有他這個妹妹才能降的住。

「好了,人都走了,你可以出來了吧!」諸葛語慢吞吞地對着吧枱裏面喊了一聲,從椅子下面走出了一個人影,正是諸葛詞。

「你這不是好心辦壞事,看看詩詩那氣憤的小模樣,還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呢!」諸葛語看着坐了下來的諸葛詞,幸災樂禍的說道。

諸葛詞皺着眉,「我以為她會很開心的。」

「那也只是你以為,也不看看小妹是什麼人,怎麼可能在乎這一點小事。對她來說,只要能和宇文賢閔在一起,什麼事情都不在乎。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麼在宇文賢閔連婚約都沒有解除的時候,還那麼死心踏地的跟着他?」諸葛語早就看出來了,如果當年不是出了那檔子意外,他們兩個人早就在一起了。

那個時候,詩詩還是一個無名的孤兒呢,宇文賢閔都無條件的跟她在一起,更何況是現在。

「咱們家的女孩子,怎麼可能無名無份的跟着別人。既然要嫁人,就要嫁的轟轟烈烈才對。」諸葛詞死要面子硬撐著,諸葛語也不說破。

「妹夫早就準備了婚禮,婚紗也已經準備好了。至於婚紗照,這兩天讓他們拍好了,送到新房去。其它的事情,就看大哥你的了。」諸葛語毫不理虧的推卸著責任,而諸葛詞因為內疚,想要補償諸葛詩,自然都應承了下來。

最好的攝影師,化妝師,還有最好的廚師……

諸葛家嫁女兒,所有的東西都是最好的,好到不能再好。

離婚禮還有半個月,宇文賢閔不得不離開,諸葛詩雖然捨不得,卻也沒有辦法。誰讓習俗就是這樣的,只好放他回去了。臨走的前一夜,兩個人還瘋狂了一下。

第二天,諸葛詩十分不舍的把人送去了機場,才戀戀不捨地回去。

宇文賢閔剛回到別墅,就有人通報說,家裏來客人了。他進去一看,屋子裏坐滿了人,還全部都是熟人。

「爸媽,叔叔嬸嬸,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沒錯,屋子裏全部都是宇文賢閔的長輩,父母和兩個叔叔,兩個嬸嬸。至於那些姐姐們,倒是一個都沒有出現,顯然時間還沒到,不然的話一定會出現在這裏的。

「我們要是再不來,你怎麼娶媳婦。」上官瑾率先開口,很有默契的沒有提到邵家的事情。

宇文賢閔不知道諸葛家的人是怎麼處理的,看到家裏的人的表情,似乎沒什麼不妥。只要沒有不妥的事情發生,那麼他就放心了。諸葛詩那性格不太適合跟別人對着做,老媽那強勢的樣子,只會讓她更加的被壓迫。

「我以為你們還會晚兩天才會過來。」宇文賢閔鬆開了領帶,略微有些疲憊的樣子。

上官瑾動了動嘴角,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公,看到老公對着自己搖了搖頭,才沉默了下來。屋內的氣氛很壓抑,宇文賢閔採取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無論如何都不肯開口。

「你和諸葛家的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上官瑾知道在不開口,今天怕是沒有任何的機會了。

她的兒子,她比誰都了解。

終於還是問了,宇文賢閔在心裡冷笑,他實在不明白是家族的事業重要,還是他這個兒子比較重要。

原本一切都和睦的家庭,因為邵家的關係出現了裂痕。他不想犧牲自己的幸福,不想讓自己的後代生活在冷漠的家庭里,所以他不肯妥協。

「我們認識很久了,六年前,就已經認識了。因為您的一場策劃,她差一點死在外面。五年後,我們重逢,我想娶她,僅此而已。」只要一想到她因為傷心,昏倒在了大雨滂沱的街頭,他就忍不住恨。

上官瑾的瞳孔一縮,放在身前的手微微地顫抖了起來,宇文修握住她得手,在上面輕輕地拍了拍,這才讓上官瑾的心情平復了下來。

「事已至此,我們也不多問了,只是邵家的事情盡量多多關照關照。美琪那個孩子也不容易,因為兩家的婚事拖了這麼久,咱們不能對不起人家。」大家長發話了,宇文賢閔倒是點了點頭。

「邵家的事情我會酌情處理,你放心就是,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上樓去休息了。明天還要去公司處理事情,接下來的時間恐怕會很忙。如果你們願意,就一直住在這裏,有什麼需要的直接跟管家說就好了。」宇文賢閔說完話從容不迫的上樓去給自己的老婆打電話去了。

客廳里的六個長輩不約而同的嘆著氣,說實話,宇文拓和宇文洛都覺得諸葛家比邵家要好的多。

邵家如今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風光,要不是因為有婚約在,恐怕也不會考慮邵家的那個千金。諸葛家可是絲毫不遜色宇文家的大家族,不但人丁興旺,就連家教都是一頂一的好。

據說,這位九小姐可是諸葛勝雲大老婆所生的女兒,放在古代也是唯一的嫡,身份自然是不一般。

「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我給我小姑打了電話問過情況的。諸葛家的當家主母是我小姑父的小妹,是姬家上一輩唯一的女孩。嫁到了諸葛家之後,連着生了四個男孩,其中老大和老二是雙胞胎。至於這個小女兒則是老來得女,一家人寵愛的不行,不僅遺傳了兩個人的絕佳的容貌,還是聰明絕頂的一個小姑娘。」玉晚晴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玉晚晴是宇文洛的老婆,她的小姑只比她大了四歲,加給了姬家的二少爺姬揚塵,也就是姬紫堇的二哥。因此對諸葛家的情況有了大概的了解,至於更加私密的事情,是不能隨意說給別人的。

林芝雅道:「其實邵家的那個女孩子,並不適合賢閔。」

說着,宇文賢閔的二嬸林芝雅拿出了幾張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原本我也沒有很注意這件事,可是得到了解除婚約的消息,我還是很擔心。於是就叫人調查了一下邵美琪,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這些。」林芝雅看到眾人拿起照片之後,臉色都變得難看了起來,也就沒有開口。

宇文拓看到妻子拋出了炸彈,他必須要負責去引燃,「不管怎麼說,這樣的女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嫁進我們諸葛家的,到時候生出來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誰的。」

宇文拓的性子並不如老大沉穩,相反有些暴虐的衝動,好在是個很會疼媳婦的人。

「大哥,我知道邵家的事情你很為難,但是不能不為以後想想。等我們走了,家裏就只剩下賢閔一個人,娶了這樣的媳婦……」宇文洛後面的話沒說下去,大家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上官瑾看着面色不豫的丈夫,開口道,「這件事不怪你大哥,是我主張給兩個人訂婚的,不然的話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大嫂,錯不在你,你也是好意。只是,咱們不能不為賢閔想想,不為咱們諸葛家想想。一個合格得主母才是我們最想要的,而不是這樣一個私生活不檢點的女人。」玉晚晴性子也算溫和,平日裏幾個妯娌之間的關係也不錯,因此說起話來也沒有太多的顧及。

「這婚也是邵家主動退的,還是邵家老爺子親自出的面,今後咱們多關照關照邵家就是了。」林芝雅也跟着勸,不想讓大房的壓力過大。

上官瑾還能說什麼,只能這樣了。

家庭會議最後也不了了之了,雖然宇文家不怕諸葛家,但是諸葛家在國內的影響力卻是不能忽略的。

最近幾十年,國內的發展越來越迅猛,直接晉陞為超級強國之列。紮根在在國內的諸葛家潛在的勢力不可是不容忽略的,而宇文家的根基一直都在意大利。從宇文賢閔這一代,才開始把重心轉移到國內。

「喂,親愛的老公,你到家了嗎?」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諸葛詩拿着電話,看清了屏幕上顯示的號碼,瞌睡一點都沒有了。

兩個人在一起糾纏了好幾個月,忽然之間分開了,她是那麼的不適應。

好想時間快一點,快一點到婚禮的那一天,這樣兩個人就不用分開了。天天可以在一起,多好!

「嗯,剛到家,你才醒嗎?讓廚房給你做一碗清淡的粥,平日裏吃飯要多吃青菜,知道嗎?」宇文賢閔不放心的叮囑著,也不知道這個丫頭跟誰學的,幾年不見,竟然喜歡吃肉了。

從原來的素食主義者,直接變成了肉食動物,饒是宇文賢閔的定力不錯,也難免震驚到了。

「嗯,知道啦,人家都記住了。老公,你最近都變成老婆婆了,一點都不可愛。」諸葛詩可憐兮兮的樣子宇文賢閔也看不到,只好在嘴上詆毀某個男人。

宇文賢閔知道她的小心思,也不生氣,「這個時間要出去走走,別在外面呆太久,出門的時候帶上一個傭人,免得你又睡在外面。」

孕婦嗜睡,他不在身邊真怕她隨便找個地方就睡著了,萬一生病了可就麻煩了。

「我知道了。」老婆婆,真是啰嗦。

「我爸媽和我二叔、三叔都過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了,至於我的幾個姐姐和姐夫,恐怕要晚幾天才會過來。」宇文賢閔想想還是決定跟她打個招呼。

諸葛詩一聽,有些害怕的問道:「你媽媽會不會不喜歡我?」

當初她可是很熱衷把宇文賢閔推給那個叫邵美琪的女人的,不然的話,她也不會跟宇文賢閔分開。

「不會,你不用擔心。」宇文賢閔淡定的語氣給了諸葛詩增添了不少的信心。

「那就好,那還擔心什麼。」解決掉了心裏的事情,諸葛詩又變得弱了起來,哀怨地對着話筒說道,「老公,你在家裏要乖乖的喔,千萬不能做對不起我和寶寶的事情。」

宇文賢閔一頭黑線,怎麼又來了!

「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和寶寶的事情,你在家裏安心養胎。等著婚禮的那天,美美的做我的新娘就好了,不要總是胡思亂想。」

唉,再亂想下去要是得了產前憂鬱症可怎麼得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婚禮的前一天,諸葛家的人做着專機來到了S市,一家人浩浩蕩蕩的出了機場。看着那一排豪車停在路邊,很多人都在圍觀。

諸葛詩一看到這個陣勢,臉都紅了。

被人圍觀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姬紫堇小心的護著女兒上了中間的一輛車,諸葛訣也緊跟着坐了進來。諸葛勝雲不放心,也擠了上去,惹得夏莞月在原地直跺腳,只好跟着小女兒和二女兒上了後面的車。

凌思瑤和諸葛畫一如既往的低調做到了比較靠後的車子內,一行人這才朝着諸葛家的別墅出發。

「詩詩啊,趕緊回房間去休息一會兒,吃飯的時候要是不願意下來,那就不要下來了。我讓傭人給你送上去,不用擔心。」一回到別墅里,姬紫堇就不顧旁人的眼光,大刺刺地讓諸葛詩回去休息。

要知道累的人可不只有諸葛詩一個人,其它的人也很辛苦,但是諸葛勝雲還在這裏,沒有人能越的過去。

「爸爸,我上樓去了喔!吃飯的時候我盡量下來。」諸葛詩屁顛屁顛的跑過去,照慣例給諸葛勝雲一個香吻,有給了姬紫堇一個,才美滋滋地上樓了。

諸葛書憤憤不平地看着諸葛詩的背影,卻沒有膽子去挑戰諸葛勝雲的權威。

其它人早就見怪不怪地等著老爺子發話,然後才能回去休息,倒是諸葛謎緊跟着諸葛詩上樓去了。小兒子的舉動,諸葛勝雲裝作沒看到,半閉着眼睛讓說了幾句官方的話,才讓人去休息。

婚禮當天,諸葛詩被宇文賢閔拉到了民政局去公證,卻發現派了很多人。諸葛詩看着火辣辣的太陽,額頭上的細汗瞬間就流了下來。

「老公,我們今天不結婚了好不好?」諸葛詩搖著宇文賢閔的手臂,準備曲線救國。

宇文賢閔臉一黑,別的事情都好商量,這件事是絕對不行的。

「你真不想結婚了?」他陰森森的聲音讓諸葛詩害怕地縮了縮脖子,那一點底氣瞬間就飛的無影無蹤。

「不,不是,不是不想結婚。是實在是太熱了!」諸葛詩像犯了錯誤的小孩子,低着頭很沒底氣的解釋著。

宇文賢閔嘆了口氣,他就知道這個丫頭是老天派來磨他的。

「走吧,已經有人再替我們排隊了。」宇文賢閔拉着諸葛詩的手,繞過長長的隊伍,朝着最前面走去。

後面的人看到他們走到前面,十分不滿意的喊了起來,有些膽子大的毛頭小子,竟然說了不少難聽的話。

「很抱歉,前面五十個人都是來幫我排隊的。」宇文賢閔一句話,那五十個人就徹底的閃開了去,訓練速的樣子,讓那小子往後退了兩步。

開玩笑,他還是不說了,不然的話,前面五十個人恐怕到明天也排不完。

「老公,你好帥!」諸葛詩的眼睛裏閃著亮晶晶的光芒,崇拜的神色一覽無遺。

「走吧,門已經開了。」宇文賢閔溺寵的拉過她的手,往裏面走去。

他們兩個人很幸運的成為了今天結婚的第一對新婚夫婦。

出了民政局,兩個人才朝着酒店趕去,造型師早就等在了酒店裏。諸葛詩和宇文賢閔一下車,就直接朝着頂樓趕去,來到總統套房裏,她換好了婚紗。立刻有人上來幫她化妝,半個小時之後,一切準備就緒。

準備好一切,時間也剛剛好。

諸葛詩挽著父親的手臂,走在紅毯上,看着前面站着的英俊挺拔的俊秀男子,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宇文賢閔,遇上你是我最美麗的意外。

雖然,在那一天,我算出你是我這一輩子的貴人。

那個時候,雖然不甘心,現在卻並不後悔。

因為你是我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人,也是我會一輩子牽手走下去的那一個人。

愛在那一天,那一瞬間,把我定在原點。你的那一眼讓整個世界改變,從那一天是什麼在蔓延讓我無從遮掩忘記時間。愛在那一天是我的樂園,感覺多奇妙像心在燃燒。而我的那種心跳,只有我才能知道,而我的那種心跳,只有我才能知道。我對你的愛,是多麼多麼的重要。

白色的面紗下面,諸葛詩紅了眼睛,默默地念着她對他所有的愛戀。

他們之間的誓言,是那樣的美妙,是那樣的奇妙,靜靜地凝視着彼此,就能明白對方心裏的感受。

宇文賢閔看着遠遠走來的女子,她穿着自己親手設計的婚紗,挽著父親的手臂,面帶笑容的朝着他走過來。他看到了她眼裏的淚光,聽到了她在心裏的默念的表白。

你在我心裏,也是最重要的。

在親人的見證下,祝福聲中,兩位新人互換了戒指,親吻之後,喜宴終於拉開了序幕。

新娘子作為孕婦,不能喝酒,作為伴娘的伊藤真央當仁不讓的代替新娘擋酒。看着伊藤真央的酒量,諸葛詩錯愕的睜大了眼睛,深怕她太豁出去了,傷了身體。

「真央,你別太認真,就算我不喝,那些客人也不會為難我的。」諸沒葛詩趁著沒人的空檔,小聲的對勸著那個來者不拒的女人。

伊藤真央笑着道:「這些年我的酒量可是一般人都比不上的,也許你不知道,其實我是千杯不醉。」

「真的假的?」諸葛詩長大了小嘴,一臉的不可置信。

「當然是真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這麼拚命。這裏誰不知道你是寶貝疙瘩,就算我不喝,也有人會為難你。」伊藤真央聳了聳肩,她發誓她說的可是真的。

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的體質很特殊,喝酒是不醉的。

「那好吧,你小心點,要是有不舒服的,記的別硬撐著,知道不?」諸葛詩嘟著小嘴,不放心的叮囑著。

伊藤真央心裏暖暖的,微笑着點點頭,「你放心,我還要活一百歲呢。」

「嗯,那就好。」諸葛詩又重新挽住了宇文賢閔的手臂,笑着一圈一圈的敬酒。

等到她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累的不行了,倒在床上就睡著了。連婚紗都沒有脫掉,還是宇文賢閔親手把她把衣服換了下來,把她放進了被子裏。

好好的洞房花燭月,並不旖旎,相反很溫馨。

第二天一早,諸葛詩就醒了,看着身邊還在睡着的男人,嘴角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她偷偷地在他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笑的像一隻偷腥的貓。

看着時間還早,她起來去洗漱。

據她所知,宇文家的長輩可是都在呢,至於那幾位姐姐好像住在酒店裏,並不在這裏。醜媳婦還是要見公婆的,她雖然懷着身孕,還是要意思意思。

等她換好了衣服出來的時候,宇文賢閔已經穿好了坐在床邊等着她。

「你怎麼起來了?你怎麼不多睡一會?昨天喝了那麼多酒,頭是不是很痛?」都怪她昨天那麼早就睡了,連他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最近這幾年安逸的生活過的太久了,久到她的敏銳度已經降低了許多。

如果換做是以前,恐怕早就有反應了,現在直接是一覺睡到天亮。連人進來了,都沒有任何知覺,萬一有人進來,她恐怕早就被人滅口了。

想到這裏,諸葛詩縮了縮脖子,然後吐了吐舌頭坐了過去。

「還好,昨天晚上睡的好嗎?」宇文賢閔幫她把頭上的簪子拔了下來,柔順的長發散落在肩膀上,拿起桌旁的梳子,幫她梳理長發。

因為懷孕,她的頭髮掉的有點多,落在他的手裏,看着很心疼。

「還不錯。」諸葛詩傻傻地對他笑了笑,沒看到他眼底的心疼。

「餓了吧,我們下去吃早飯。」宇文賢閔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梳妝台上,而她的長發被他小心的夾在了本子裏。

諸葛詩回頭的時候恰好看到,不解的問他,「你這是幹嘛?人每天多會掉頭髮的,這很正常,你沒必要這樣。」

宇文賢閔不理她,溫柔地把頭髮放好,才把梯子關上,「走吧!」

「那我剛剛說的你有沒有聽到?」出了門的諸葛詩,還堅持不懈的問著剛剛的問題。

「嗯,聽到了。」淡淡地語氣令她有些氣餒,宇文賢閔不動聲色地摟住她的腰,她臉上的笑容才多了起來。

宇文賢閔在心裏微微嘆了口氣,自從懷玉之後,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難對付了。

諸葛詩看到客廳里坐滿的人,實在是找不到哪個才是她的正經婆婆。因為那三個女人都很出色,每一個都很漂亮,三個男人也長得十分的相似,幾乎分不清哪個次是她未來的老公公。

總之,都是宇文賢閔的親戚就是了。

宇文賢閔早就知道諸葛詩要面對的情況,從容不迫地開口介紹,「從這邊開始,這位是爸爸和媽媽。」

「爸爸,媽媽好!」諸葛詩仔細一看,果然和宇文賢閔長的很像,都怪她剛剛沒有自習看。

宇文修沒說話,姬紫堇作為代表,拿出了一個紅包,溫和地說道:「來,這是媽媽給的紅包,也是見面禮。」

「謝謝爸爸媽媽。」諸葛詩知道這是習俗,也不推脫,就收了起來。

宇文賢閔指著下面的兩位介紹道:「挨着爸爸坐的是二叔和二嬸。」

「二叔、二嬸好!」諸葛詩微笑着問好,同樣也得了一個大紅包。

「最後兩位是三叔和三嬸,三嬸和你家還有點親戚,到時候私底下再跟你說。」宇文賢閔對着她眨了眨眼睛,諸葛詩心領神會。

「三叔,三嬸好!」諸葛詩乖乖地問好。

宇文洛和玉晚晴微笑着點頭,玉晚晴也把手裏的紅包送了過去。「我小姑嫁給了你二舅舅,不過,這跟咱們家可是沒太大關係。不然的話,這輩分可就亂了。」

諸葛詩笑着撒嬌,「三嬸,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我舅舅說的。」

玉晚晴一下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不僅長的美,性格也不錯。看着侄子疼她的樣子,就知道今後的生活一定很幸福。

宇文家就這麼一個男孩子,從小教育也十分的嚴格,一律按著繼承人的標準去培養。家裏的人都希望這孩子能找一個女強人回來,幫着他撐起這個家。加上邵家當時還不錯,恰好也有一個小孫女,還有那一份恩情在,就想着聯姻。

幸好,這一次賢閔堅持,不然的話又是一個政治聯姻的悲劇產物。

因為諸葛詩懷孕,所以蜜月也取消了,諸葛詩沒有悶悶不樂,反而在家裏活得自由自在。

家裏的人是中午的時候,才知道諸葛詩懷孕了,看着她的胃口不錯,眾人眼底閃過了一道驚喜。

本以為諸葛詩還小,孩子肯定還要過上兩年才會有,沒想到宇文賢閔不聲不響的就讓這丫頭懷孕了。也難怪人家諸葛家那麼強勢,也幸好是人家強勢。

「詩詩啊,你可要小心一點,沒事就坐在那,千萬不要亂動。」

「詩詩啊,你想吃點什麼?我馬上讓廚房做給你?」

「媳婦啊,你是想吃酸的還是想吃辣的?」

諸葛詩坐在沙發上,看着三個貴婦熱情的樣子,嚇的抱着靠墊往後縮了縮。她實在是搞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為什麼會突然間對她這麼好。

有點太突兀了。

「那個,我現在不餓,我想上樓去休息一會兒。」諸葛詩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表達着自己的意思。

「你困了?」二嬸問道。

諸葛詩飛快地點了點頭。

「那你先上樓去休息吧!」三嬸發話了。

「那我真的上樓去了?」諸葛詩似乎有點不太放心,又確認了一邊。

「上樓吧。」這一次是正牌的婆婆開了口,諸葛詩才送了一口氣,然後動作迅速的下了沙發,朝着樓上跑去。

回到房間的諸葛詩還在想那三位貴婦的反應,怎麼都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最後,想着想着就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廚房裏一直都準備着吃的,諸葛詩放在微波爐里加熱了一下,自己端出來開心的吃了起來。

不知道婆婆和兩位嬸嬸去了哪裏,反正是不在家,她反而自在許多。就像是以前一樣,想怎麼樣都無所謂,沒有人會管她。早上就是睡到太陽落山了,也不會有人給她臉色看。

在家裏的時候,媽媽總是說,嫁人了就要有嫁人的樣子,千萬不能怎樣怎樣……

聽起來十分的嚇人,現在看來,似乎沒有那麼嚴重,一切都還不錯。

諸葛詩一個人坐在沙發前看電視,看到電視里的女人因為懷孕吐得稀里嘩啦的,她還在慶幸自己一點反應都沒有。剛想完,就感覺自己的胃一陣翻湧,緊接着就朝着洗手間跑去。

她雙手撐在馬桶的邊緣,不停的嘔著,直到肚子裏的東西都吐了出來,才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嗚嗚嗚,要不要這麼要命啊!人家都是一月多吐孕,她這都四個月,怎麼才吐孕,要不要人活了!」諸葛詩眼淚婆娑的桌子衛生間里,每個五分鐘就要站起來吐上一會。

直到從嘴裏吐出了沫子,才算是一點東西都吐不出來了。

宇文賢閔一回來,就聽到衛生間里有聲音,他好奇的走進了一看,嚇的魂都丟了一半。

「老婆,你怎麼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成這個樣子了?媽呢?二嬸和三嬸呢?」宇文賢閔把諸葛詩抱出了洗手間,把她放在沙發上,又爬到飲水機旁倒了一杯白開水給她。

諸葛詩有氣無力的接過杯子,漱了漱口,吐到了垃圾桶里,才喝了連口水。喝了水身子也暖了一些,整個人這才舒服了一點。她歪歪地靠在他的身上,忽然味道了他身上的煙草味,直接把他趕到了另一邊去。

「你離我遠一點,你身上的味道我聞着不舒服。」諸葛詩皺着眉,一臉的嫌棄。

宇文賢閔一臉的詫異,卻是不敢說什麼,懷孕的最大,他只能忍着。

「好好好,我坐到這一邊來,你有沒有舒服一點?」宇文賢閔擔憂地看着她慘白的臉色,發現家裏竟然只有她一個人。

「喔,好多了。」諸葛詩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臉上的淚痕還沒清掉。

「老婆,你要不要上樓去休息一會兒,等晚飯的時候我在叫你?」宇文賢閔看着諸葛詩的精神頭不太對勁,以為她只是沒休息好。

「老公,怎麼辦,怎麼辦啊!我好難受,胸口好不舒服。」諸葛詩的小手捂著胸口,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下的宇文賢閔連忙過去給她擦眼淚。

「別哭,別哭,難受咱們去看醫生,看看醫生就好了。」宇文賢閔把她抱上了樓,幫她蓋上被子,看着她蜷縮在被子裏,只有那麼一小團的地方,心疼的要死。

匆忙地走進了浴室,沖了個澡,換了乾淨的衣服,他才出來陪着她。

經過宇文賢閔細心的盤問,這才知道諸葛大小姐竟然吐孕了,而且吐的昏天暗地。宇文賢閔想到剛回來的時候,看到她在洗手間里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有多難受。

看着懷裏的人睡了過去,宇文賢閔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出門,撥通了杜子騰的電話。

「新郎官,不度蜜月,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了?」杜子騰剛從手術室里出來,護士們一邊幫他他脫掉手術時穿的衣服,一邊幫他整理衣服。

「孕婦吐孕怎麼辦?」宇文賢閔理都不理他,直接就問最關鍵的問題。

「孕婦?我不是婦科大夫,不清楚這種事情。」杜子騰想都沒想就回答了,看着身邊偷笑的護士,疾步走進了電梯。

「那你去問問,五分鐘后回我電話。」宇文賢閔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喂,喂?難道電梯里信號不好嗎?」杜子騰看着電梯上的通訊符號,臉色發黑,不明白那傢伙又發什麼瘋。

心裏邊罵歸罵了,他還是打電話到了婦科,問了問情況。這些年的經驗告訴他,惹了誰都不要緊,千萬不能惹了宇文賢閔。他那個人可是會記仇的,所以,凡事都要小心一點為好。免得什麼時候被賣了,自己還不知道,說不準還要幫別人數錢呢!

宇文賢閔接到了杜子騰的電話,尋思著要不要帶諸葛詩去醫院裏看一看,看着她疲憊的小臉,恨不得替她難受。

男人,女人,總有些事是不能代替的。

諸葛詩慘白著小臉坐在床上,宇文賢閔端了幾樣的清淡的小菜擺在桌上,看上去就有食慾。

「餓了吧,我讓廚房做了點清淡的,你吃吃看。要是還吐的話,我送你去醫院檢查檢查。」宇文賢閔倒了一杯熱水,放在桌上,溫柔地看着一臉委屈的諸葛詩,滿眼的心疼。

「嗯,好。」諸葛詩乖乖地點點頭,喝了幾口水,胃暖了暖,才拿起白色的陶瓷勺子,舀了一勺青菜粥,放進了嘴裏。

「好吃嗎?」

「嗯,好吃,非常好吃。」諸葛詩笑的眼睛都彎了下來,一直把一碗粥吃完,才覺得肚子裏舒服了一些。

宇文賢閔見她吃完,就把東西都帶了出去,深怕她會聞到味道不舒服。等到他回來的時候,諸葛詩已經睡著了,嘴角帶着甜甜的笑容,很可愛。

他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伸手撥開她額前的碎發,看着她精緻的五官,心裏泛著柔柔的光輝。

就是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佔據了他的心,也是她為自己延續了子嗣。

她的嬌弱,她的撒嬌,都是那麼的率真。

「森,跟我回美國吧。」一身紅色長裙的紅楚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看着身邊那個俊美的男子,一臉的期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目光不在停留在她的身上,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他在躲她,她一直都知道,他忘不了那個女人,她也知道。她以為他是愛她的,一定會忘了過去的那些事,心裏最後只會剩下自己一個人。

可是現在看來,她好像錯了,錯的很離譜。

「任務還沒有完成,我還不能回去。」喬森躲過她的碰觸,轉身往裏面走去。

紅楚的手臂還僵在半空,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裏的狠厲,再眨的時候已經是笑容滿溢。

「你明知道上一次的任務根本就不怪我們,那一枚紫鑽早就不在那裏,你又何必執著於此呢?再說了,boss並沒有讓你繼續下去。」紅楚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固執,「難道你是為了躲開我嗎?」

喬森默默地轉過身,靜靜地看着依舊艷麗的紅楚,眼裏沒有一絲痴迷,「我早就說過你不要干涉我的事情。」

「森,難道你還忘不了她?」紅楚的聲音有些尖銳,姣好的面容因為憤怒變得有些猙獰。

「是我對不起她,難道你不知道嗎?就是因為你做了那些事,所以我對不起她。」喬森痛苦地抱着自己的頭,這些年,他從來就沒有原諒過自己。

爆炸的那一瞬間,她連完好的屍身都沒有留下,就那樣灰飛煙滅了。那一幕始終盤旋在他的腦海里,不曾忘記,也無法忘記。他始終的都記得她的樣子,她甜美的笑容,她做出來的飯菜的味道。

「你要一起吃嗎?」清澈的目光能讓人看清她心裏真實的想法,那是他見過最清澈的眼睛,乾淨的想要讓他永遠都是保護著那份純凈。

看到她的眼睛,他鬼使神差地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吃着她親手做出來的菜肴,很清淡,卻很豐盛。那是他吃過最好吃的菜,有家的味道,很溫暖。

女孩長的並不醜,頂多算是清秀,可是那雙眼睛卻美麗的要命。與那張平凡的五官並不相稱,好似那雙眼睛不應該與那張臉配在一起似的。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女孩叫諸葛詩,有一個很奇葩的代號『死屍』。

「這麼多年了,你還在怪我嗎?你怪我沒有救她么?」紅楚大聲喊著,情緒很不穩定,「你知道我的任務是什麼,就是殺了她,殺了她!只有她死了,我才會完完全全的佔有你。組織不過是給了我一個完美的借口,一個你不需要內疚和自責的借口。可是,你為什麼還要這樣折磨自己?你知不知道你在折磨你的同時,也是在折磨我啊!」

轟出撕心裂肺的吼聲,並沒有換回喬森的任何反應,他已經厭惡了這個自私的女人。

「我愛你,我是愛你的啊,森!」紅楚摟着他的腰,緊緊地貼着他的後背,害怕他會再一次離開。

「可是,我不愛你。」喬森用力的掰開她的手指,冷漠地走到了門前,「如果你想留在這裏,那這裏就送給你了。從今往後,我希望再也不會看到你。」

「喬森!」紅楚大聲喊着他的名字,可他連頭都沒有回。

紅楚跌坐在地上,眼淚已經哭花了妝,十分的狼狽。

另一邊,喬森走出了公寓,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陽,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很淺很淡很輕鬆。在決定離開紅楚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從未有過的輕鬆。他對不起詩詩,如果不是他給了紅楚太多的希望,也不會那麼瘋狂的事情發生。

今後的時間,他會盡全身的力氣去贖罪。

詩詩,希望來生你能幸福。

「老公,我想吃南瓜盅。」諸葛詩指著美食雜誌上的圖片,興緻勃勃地指給宇文賢閔看。

宇文賢閔也不是很懂,站起身就去了廚房,回來的時候一臉為難地看着自己的小妻子。諸葛詩眨巴眨巴眼睛,也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

「怎麼了老公?難道廚房的阿姨不會做嗎?」諸葛詩緊張地問道。

宇文賢閔輕咳了一聲,道:「老婆,那個南瓜盅不太適合懷孕的人吃,要不要咱們吃南瓜粥?」

其實,他也是聽到阿姨說了那麼一句,回來之後直接把話給改了。

「好吧,聽老公你的。」諸葛詩歪著腦袋想了想,本來還不太情願,可是一抬頭就看到了宇文賢閔那糾結的樣子,愉快地點了點頭。

宇文賢閔聽到她的話,悄悄地在心裏送了口氣,可是面上依舊未變。

「既然如此,我現在就下去跟阿姨說,讓她給你做南瓜粥。你還有沒有想要吃的,我讓廚房多準備幾樣。」

諸葛詩很大方的擺了擺手,往後面一靠,愉悅地道:「今天就吃這個吧!別的,嗯,等我想起來了再說。」

「好,老婆說什麼都好。」宇文賢閔微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頰,才轉身走出門向廚房走去。

晚飯諸葛詩吃的很不錯,妊娠反應似乎就是曇花一現,只要不聞到雜七雜八的味道,諸葛詩的胃口就十分好。宇文賢閔把她保護的很好,吃飯的時候也一起陪着她上樓來吃。

上官瑾看着兒子和媳婦就吃清淡的菜,拉了兒子談了好幾次,都被宇文賢閔拒絕了。

「兒子,你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你一個男人這樣下去可怎麼行啊?」上官瑾看着兒子最近都瘦了好幾斤,再這樣下去,可怎麼行。

宇文賢閔皺着眉,陰沉着一長臉,道:「媽,樓上懷着孕,只能吃這些清淡的小菜的女人,是我的老婆,你媳婦。她肚子裏的是你的親孫子,吃不下東西是因為懷着你的孫子。」

上官瑾張了張嘴,委婉地說道:「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這樣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她的痛苦我不能替她痛,但是能做的我都要陪着她,陪在她的身邊。她想我的時候,我要在她身邊陪着她;她難受的時候,需要我的時候,我要及時出現。」宇文賢閔不明白自己高貴慈祥的母親,為何會變成了現在這樣。

以前,她不是這樣的。

宇文賢閔心裏有些失望,難道就因為詩詩不是她希望的老婆,是被迫娶回來的?

「我知道你是擔心你媳婦,可是你也不能因此而不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如果你這樣下去,等你媳婦把孩子生了下來,你恐怕也該倒下來。」她不是惡婆婆,雖然她更擔心自己的兒子。

「媽,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我也懂。詩詩懷孕的這段時間,肯定心裏很不舒服。吃飯的時候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不陪她,誰陪她?孕婦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良好的心情,我必須要好好的照顧她。在這種時候,我不可能丟下她一個人。以前我因為自己的猶豫不決,傷她很深,接下來的後半輩子,我會好好的對她,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上官瑾被兒子的話震驚的心裏的說不出話來,她從來都不知道兒子對媳婦的感情會這麼深。她一直以為兒子看中的是諸葛家的背景,還有諸葛詩肚子裏的孩子。

「你是不是以為我在乎的是她的背景?或者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宇文賢閔低頭看着衣着高貴的母親,第一次發現他竟然把母親的心思看的那麼透。

上官瑾被兒子緊盯着的目光看的很不舒服,沒想到他竟然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哪能,我怎麼可能這麼想。」上官瑾訕訕地笑着道。

「不管你心裏是不是這麼想,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心裏的想法。」宇文賢閔轉過身,繼續說道:「六年前,她倒在我的腳下,被我撿了回來。那個時候,我對她就很上心。但是,我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於是,我隱藏了對她的那份心思。卻沒有想到,越陷越深,不僅忘不了,記得更深。」

說道這裏,宇文賢閔又停了下來,半響才道:「後來,我們去了原始森林,在裏面出生入死,我又一次看到了她的不一樣。也第一次做了決定,決定把她留在我身邊。可是……」

宇文賢閔沒說原因,上官瑾也明白他後面的話是什麼。

當時,她算計好了,讓兒子儘快和邵美琪訂婚,才導致了他們兩個人的分別。

「兒子,當時的事情我並不知道,不然的話我也不會那樣做。」說起這件事,上官瑾對兒子還是很愧疚的。

明明知道就算時光倒流,她還是會堅持自己的決定,但是在這一刻,她依然會說這些話。對於跟兒子的關係,她一向處理的很好,可是就因為兒媳婦的事情,兩個人之間很不愉快。

不管怎樣,後面的事情是她無法預料的,她永遠都只會按照形勢去走。

「媽,心口不一可是你最拿手的。」宇文賢閔毫不猶豫的拆穿了母親的虛偽,心裏有些痛。「有些話我真不想直接說出來,今天跟你說這些,也無非是要告訴你,如果懷孕的是不是諸葛詩,如果嫁給我的人不是諸葛詩,哪怕她是諸葛家的女兒,我也一樣不會接受。不知道這樣解釋,您是否明白呢?」

「賢閔,你,你……」上官瑾被兒子犀利的眼神嚇了一跳,不可置信從小就敬著愛着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如此直白的說自己。

「好,好,好,你長大了,有出息了,用不着我這個當媽的。行啊,既然如此,我明天就回意大利去。」上官瑾高傲的轉過身子,像一個女王一樣,離開了客廳。

宇文賢閔著看着母親的背影,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這才是他母親的真面目吧。

他頹廢地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根煙,吸了幾口,緩解著心裏的煩悶。當年的事情他不怪自己的母親,雖然他知道母親早就知道詩詩的存在,也不能去怪她。但是現在,他在意母親的態度,在意母親對詩詩的態度。

以前兩個人沒有確立關係,怎樣他都無所謂,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他不能不在乎。

「兒子,要不要出去走走?」

宇文賢閔沒有回頭,站起身跟着前面的身影朝着外面走去,「爸,你怎麼下來了?」

「剛剛你媽回房間,收拾東西,說要回去。我一下樓,就看到你坐在這裏,不用問也知道你們之間肯定是出了問題。」宇文修對自己的妻子很好,不善言辭,與兒子的溝通也比較少。

但他是一個觀察入微的男人,也很了解自己兒子的性格。

自己的妻子是什麼樣的人,他比兒子要了解,也很清楚。當兒子和妻子之間出現問題的時候,就是他該出面的時候。正因為他很了解兩個人,還是他們最親近的人,他出現才是最合適的。

「你媽性子比較要強,很多話也不會輕易的說出來,但是她一直都把你放在心裏最重要的地方,希望你能夠明白她的苦心。在適當的時候,遷就她一下,她畢竟是你媽媽。」宇文修語重心長的說道。

宇文賢閔皺了下眉,「爸,我媽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還了解才對。她把心思用到了我身上,用來對付她的兒媳婦,這不是讓我難做嗎?詩詩她現在懷着身孕,我不照顧她誰照顧她?我媽媽嗎?」

聽到兒子有些激動的語言,宇文修在遲鈍也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難道妻子真的說了不該說的話,惹怒了自己的兒子。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可真的就不好辦了。

「兒子,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你媽媽。不管她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說了什麼話,你都不要往心裏去。她養育了你,把你教養成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宇文修只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知道兒子是一個深明大義的人。

「爸,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就是因為明白,所以我才沒有說什麼話。只是告訴我媽我為什麼要娶詩詩,不是因為她的身份,不是因為她肚子裏的孩子,只是因為她是諸葛詩。讓她不要心口不一,告訴她詩詩在我心裏的重要性而已。」可她還是太看重利,不再是當初單純的母親,一個只肯為兒子的母親。

小時候,母親的笑是真實的,可是到了後來,她學着戴上了面具。

真的很不想長大,可是時間在推移,四季在變幻,他也漸漸地開始長大。

後來,他受不了那樣的虛假,離開了家。

他以為他再也看不到了那樣純真的笑容,直到遇到了諸葛詩。從她的眼睛裏,他第一次在一個大人的眼睛裏,看到了只屬於嬰兒的純凈。

於是,他沉淪了。

那天並不算愉快的談話結束之後的第二天,宇文家的人都離開了,走之前,三位貴婦人還特意上樓叮囑了諸葛詩幾句。宇文賢閔並沒有上樓,他知道她們不會再有任何的舉動。

他已經用行動告訴她們,不是諸葛詩的話,再也不會有人有他的孩子。

那些人,賭不起。

而他,贏了,也用行動告訴了她們。

「老公,爸爸媽媽怎麼走了?難道他們不喜歡在國內的生活嗎?」諸葛詩吃了一個蘋果,摸了摸已經鼓了很多的肚子,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老公。

「難道你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嗎?」宇文賢閔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拿了一根香蕉剝好了遞給她。

諸葛詩美滋滋地接過香蕉,像貓咪一樣咬了一口,才搖了搖頭,道:「不是不喜歡,只是家裏忽然間少了很多人,有些不太習慣。」

「當初家裏的人多了,你還抱怨了一陣,現在人少了你又說。還真是不好伺候!」宇文賢閔故意板起臉,起身放了一張CD在裏面,隨後舒緩的音樂從音響里流了出來。

「我喜歡這個音樂,很不錯,確切的說,很美。」

「那你就好好的躺一會兒,休息一會兒,我出去辦點事情,晚點回來。要是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想吃什麼就讓廚房做。還有,不要隨便亂走,身邊不要離了人。」要出門的宇文賢閔就變得很啰嗦,弄得諸葛詩不停的點頭,嘴角還帶着傻傻的笑容。

「好啦,我都記下來了,你快走吧!再說我只是懷孕,又不是變笨了,你擔心什麼呢?」她站起身幫着宇文賢閔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領帶,兩個人抱在一起纏綿了一下,才放他離開。

開着車子出了門,宇文賢閔還在搖頭,他最近的變化實在是太多了。

「你怎麼才來,都等了你好久了。」一走進酒吧里的包廂,杜子騰就伸手打招呼。

宇文賢閔不悅地皺了皺眉,坐在了他的旁邊,冷著臉問道:「怎麼選在這種地方,你知道我的時間不多。」

「這裏不是很好嗎?以前我們還不是經常來,難道是因為你結婚了,你老婆不讓你來?」杜子騰像是發現了什麼好事一樣,一直盯着他看,看的宇文賢閔心煩不已。

「結婚的時候你不是看到了?」宇文賢閔喝了一口酒,這一段時間他實在是把自己逼的太緊了。

諸葛詩聞不了這些味道,他不抽煙也不喝酒有一段時間了,就連吃的東西都很清淡。現在聞到酒的味道,他的血液又加速了起來,前一段時間真的好像和尚一樣。

漂亮的老婆就躺在身邊,他只能看不能吃,那是何種難忍的煎熬。

「好了,說正事,讓你查的事情你查額怎麼樣了?」宇文賢閔知道自己不能多喝,也不能出來的太久,不然的話諸葛詩那個小丫頭一定會想多的。

杜子騰看着旁邊的男人,嘴角帶着一抹探視的笑容,「我發現你變化很大。」

「說正事,我時間不多。」他不想跟這個小子繼續開玩笑,問題的嚴重性,等他結婚之後就能體會到了。

「你讓贏霍調查的人已經都查清楚了,自從五年前喬森的任務失敗之後,就一直處於半隱退的狀態。他是個聰明的人,明知道組織的內部不肯放過他,他就一直執著於那一件事情,不肯接受別的任務。那邊的人不肯說什麼,也只好任由他繼續瘋下去。紅楚似乎很不贊同他的選擇,勸過他幾次。」

杜子騰把手上的資料簡答的說了一下,看着宇文賢閔沒什麼反應,才又繼續說道:「杜子騰兩個人最近才到國內,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消息,說紫鑽在你的手裏。」

「原來他是為了我而來,還真是很榮幸。」他也知道自己的小妻子可是為了喬森而來,至於是為了再續前緣,還是復仇,這個男人都不留不得。

如果他識趣還好,若是不識趣的話,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紅楚那個女人最近好像是在監視喬森,前不久,兩個人之間還有過劇烈的爭吵。喬森直接離開公寓,紅楚發瘋了一樣把公寓裏邊的東西全部都砸爛了。而在這之後,兩個人一次都沒有見過,像是鬧崩了。」杜子騰說完,喝了一口水,覺得宇文賢閔有些大材小用。

這些事交給小五才對,讓他做完全就是浪費。

唉,也不知道這小子的腦子裏都裝了什麼,雖然他十分的好奇,但是也沒有那個膽子。

前幾天,他在某個大學里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很和他的胃口。還準備好好的調查一番,看看能不能也遇到那個所謂對的人。

看着宇文賢閔和他小妻子的幸福生活,他真的赤裸裸的羨慕嫉妒恨了。

「鬧崩了?」宇文賢閔很詫異,沒想到關係那麼好的兩個人,竟然會鬧成這樣。

「對,似乎很嚴重。這幾天,這小子一直都在酒吧里獃著,似乎在找什麼人。」杜子騰漫不經心地指著外面說道,「看,他又來了,還真是堅持不懈,幾乎每天都來呢!」

修長的雙手輕輕地撫摸著杯子的邊緣,銳利的眼神通過包廂內特質的玻璃,彷彿要把角落裏的男人穿透。坐在外面的喬森像是感覺到了一樣,轉過頭看了過來,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發現自己最近越來越多疑了,明明就是一堵牆,他還以為有什麼人再看他。

喬森並不知道,正是因為自己的這一眼,才讓宇文賢閔收回了目光。

宇文賢閔沒有料到這個男人是那麼的敏銳,這讓他想到了家裏的那個小女人,那個小女人可是比這個男人還要厲害。

「你結婚的事情可是很轟動,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的心都碎了。不過,你的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不但沒有記者進去,新娘的照片也沒有暴露,就連你媳婦叫什麼名字都沒有人搞清楚。」杜子騰有些羨慕地看着他,「小優要是有她一般幸福就好了,我也用不着這麼操心。」

「贏霍有什麼不好,你這麼排斥他們在一起。」他第一次跟杜子騰說這件事,以前不管杜子優怎麼鬧,贏霍怎麼逃避,他都不曾插手。

可是,現在似乎有什麼開始變的不一樣了。

「他們不合適。」杜子騰乾巴巴的語言一點說服力都沒有,這一點連他自己都覺得說服不了。

宇文賢閔敲了敲煙灰,眯着眼睛看着他,冷笑着說道:「看看,連你自己都說服不了,你還想說服誰?咱們之間你若是信得過我,你就說說看。沒準備我還可以讓我老婆幫幫你勸勸小優,你若是一句話都不說,那我也幫不了你了。」

杜子騰猶豫了。

杜子騰心動了。

他張了張嘴,猶豫了半響,還是沒能說出口。

急的宇文賢閔都要要直接問了。

「跟你說,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既然你不說,那我就回去了。這個人你還是好好的盯着,有什麼動靜就告訴我。他接觸過的人,也要好好的觀察一段時間。」宇文賢閔啰嗦完,站起身準備離開。

還沒等他走出去,就被杜子騰拉了回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杜子騰,問道:「想說了?」

「嗯,總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還是要說出來,說出來比較舒服。」杜子騰低着頭,聲音不高,在安靜的包房裏,還是很清晰。

宇文賢閔又重新坐了下來,「好吧,那你說,快點說完好早點解決。我還要回家去照顧老婆,回去晚了可是要出事的。」

說着,他還很給面子的拿出了手機,看了看上面的時間,又把電話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只要電話的屏幕一亮,他立刻就能看到。

媳婦懷孕期間,各種注意事項,其中電話就是最關鍵的一個。

杜子騰裝作沒看到他的動作,做了一個深呼吸,才道:「其實,其實吧,我不同意就是因為他們兩個並不是合適。」

「喂,我說,你是不是不想說?你要是不想說,那就別耽誤我時間。」宇文賢閔聽到他的話,差一點氣昏過去,感情自己剛剛的好心都被當成了驢肝肺。

杜子騰看着宇文賢閔二話不說的就往外走,一時間也沒什麼辦法,只好就讓他這麼走了。

讓他說原因,什麼原因,難道真要讓他說贏霍這個人長的太漂亮,看着不放心?這種丟人的事情他可做不出來。

夜色已經深了,宇文賢閔推開卧室的門,床頭朦朧的燈光,溫暖了他的心。不管是什麼時候,諸葛詩的房間,永遠都是亮着的,好似在等待他回來似的。

床上的人兒蜷縮著身子,長長的睫毛彎翹著,像極了可愛的洋娃娃。睡夢中的諸葛詩好似聞到了什麼不舒服的味道,小手拉着被子蓋住了鼻子,眉頭也皺了起來。

宇文賢閔這才反應過來,他今天是喝了酒的,恐怕這丫頭是問道了。

等到他從浴室里出來,諸葛詩的小腦袋又露了出來,嘴角還帶着笑容,好似做什麼好夢。他繞過大床,從另一邊上了床,大手放在她的腰際,卻意外地碰到了一雙小手。宇文賢閔忽地感覺澀澀的,輕手輕腳的把她還在自己的胸前,許久才閉上眼睛。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喬森看着對面戾氣很重的男子,不可否認他真的很美,美的讓人感覺到一種不寒而慄。

「告訴?告訴你什麼?」井博野胸前的襯衣解開了幾顆扣子,露出了雪白的胸膛,眼波流轉好似萬有引力一樣吸引著別人的目光。

喬森看到這幅春色,不動聲色的轉移了目光,他不好男風,自然也沒興趣欣賞這類的畫面。

「我可是什麼都沒有說,喬先生不要想太多。」井博野搖晃着紅酒杯,從紅色的液體中,他若隱若現的看到了自己臉色詭異的笑容,眼神一寒,一飲而盡。

喬森很不喜歡和井博野這個男人呆在一起,這種男人很危險,讓他要時刻的保持着那種危機感。精神也永遠都處在最危險的狀態下,令人感覺到很疲憊。

「如果井總裁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喬森放下杯子,無心再談。

井博野眯着眼睛,讓人看不清裏面的情緒,「我很看好喬先生,我也直到喬先生在乎的是什麼,如果喬先生肯跟我繼續合作,那麼我會告訴你她的下落。」

背對着井博野的喬森面色一僵,緩聲道:「井總裁似乎忘記了,我們之間的合作早就已經結束了。」

為了那一枚紫鑽的下落,他為這個男人做了太多的事情,如今已經結束了。

「真的結束了嗎?」井博野似是在呢喃,「那一次的籌碼是諸葛詩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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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總裁的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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