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不合腳,硬穿會流血

鞋子不合腳,硬穿會流血

「喝點什麼?」黑色小禮帽的帽檐有意壓的很低,同顏溪短暫對視了幾秒鐘的季羽然主動將菜單推到她的面前。

「不用。」見狀,微微一笑,「季小姐約我出來談話,可惜我本身並沒有什麼必須要跟你說的。所以……」

抖肩的姿態很是無謂,顏溪落下被挑起的黛眉同時道,「你講你的,我只要帶了耳朵來聽就好。」

弦外之音,就是她沒什麼用得著浪費自己口水的地方。

「顏小姐,你太客氣了。」塗著裸色甲油的手指不禁輕輕用力,季羽然薄荷綠的雪紡長裙在膝蓋的位置出現了淺淺的褶皺。

「大熱天的麻煩你頂著太陽跑這麼一遭,我總不能連杯水都不請你喝吧?」心中暗想對方還挺沉得住氣,她默默地貫徹著自己先禮後兵的政策。

「天熱是事實,畢竟早就立過夏了。」恬靜的小臉上無波無瀾,「但頂著太陽就說不上了,周家的司機可是把我直接送到CBD大門口的。」周家二字似乎有刻意咬重,古人云打蛇打七寸,顏溪能看出季羽然的七寸在哪裡。

她做夢都想嫁進周家,悲劇的是半路殺出了自己這麼一個「程咬金」。

「季小姐,咱們也不要浪費時間,開門見山直入正題就好。」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靠著沙發背,顏溪雙手一攤目光極為認真。

柔美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怔愣,再來季羽然只塗了一層薄薄睫毛膏的羽睫顫了顫,「沒想到顏小姐居然這麼乾脆!」

「乾脆?有嗎?」

似笑非笑的語氣,誰讓季大玉女在她的心裡真的就蠻好笑呢!

「其實我不如季小姐你乾脆。」

「我?」

「一般的小三可不會像你這麼乾脆的約正室出來見面。」如玉的小手摸了摸下巴,顏溪靈動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半,「貌似按照最狗血最惡俗的電視劇情節,小三都是比較喜歡先騷擾騷擾正室的。」

「騷擾到對方神經衰弱,騷擾到對方忍無可忍主動找自己談話,然後再恰到好處的把男人叫出來,讓他欣賞一下家裡老婆毫無形象加破口大罵的場面。」

「顏小姐,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全然不按常理出牌,「還有,我不是小三,我和梓辰哥在一起的時候你連他這個人都不認識。」事態的發展有點脫離季羽然的控制。

「誰說我不認識?整個S市老百姓都認識的人為什麼偏偏我就認識了?」乖巧的長相配上無辜的表情讓人連一絲做假的痕迹都找不出,顏溪心想自個好歹是學中文的,咬文嚼字這種把戲還是玩得好的。

「顏小姐,你明明知道我想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暗暗咬緊一口白牙,季羽然一雙美眸里蕩漾著破碎的水波。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小臉更無辜了,若說對面的玉女掌門的特長是裝柔弱,那她顏溪姑且就算是裝無辜好了。

「抱歉季小姐,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所以真的猜不出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長裙上的褶皺加深,說要自己開門見山直入正題的顏溪卻在這裡因為她的一句話而繞了無數句。

「鞋子不合腳,硬穿肯定會流血。我想這個道理顏小姐你一定明白。」幾個呼吸之間,季羽然將自己快要抓狂的心情收了回來。

想要贏下今天的這場仗,那她就不能先自亂陣腳。

「你是在影射我和周梓辰的婚姻嗎?」如水的美眸輕輕斂下,再抬眼的時候顏溪從假認真變成了真嚴肅。

「顏小姐果然是聰明人。」

「不合腳,會流血,然後呢?」絲毫不將對方的讚賞擱在心上,顏溪反問說。

季羽然不是什麼好鳥,從婚禮那一天她就明白了。

請帖發出去了,現場布置好了,賓客也都到齊了。種種跡象都可以表明,她和周梓辰結婚不是在拍電視劇。

「你真的要跟她結婚嗎?」

那是被打斷的婚禮上季羽然對周梓辰的質問。

單純為了討要一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的事實,真的有必要闖入都是記者的婚禮現場嗎?

反正不管別人信不信,顏溪是絕對不相信的。

能直接破壞掉婚禮對於季羽然來說是最好的。如果不能,為自己落下一個痴情不悔為她烙下一個橫刀奪愛的標籤也是不錯的。

「顏小姐,你會願意穿著一雙不合腳讓自己流血的鞋子嗎?」比顏溪到的早的季羽然輕抿了一口面前的純牛奶。

「會啊!如果只有那麼一雙鞋,有的穿總比光著腳走路好吧?」所謂選擇,是要在給你有選擇的前提下才能做出的。

「畢竟磨破腳總比被地上的玻璃渣子劃破腳要強。」提起玻璃渣子,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易少謙邪肆可惡的嘴臉。

雨打沙灘萬點坑,某人的屁股上就算沒有萬點坑也有幾十處的傷。

「可現實卻是你並不僅僅只有那一雙鞋。」柔美的臉蛋僵硬一閃而逝,若非季羽然的心境不對,或許她會覺得顏溪的那一番話其實是有點哲理的。

「我十八歲的時候就認識梓辰哥了。」欲揚先抑,季羽然的笑容里藏著一種洋洋得意,「以我對他的了解,不合腳的鞋子他是一定會換掉的。」而你顏溪……就是那一雙不合腳的鞋子。

「沒錯。」聞言,笑得比對方還要得意,「不然他怎麼會和所謂門當戶對的我結婚呢!」顏溪的補充讓季羽然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錯覺。

明明是想要刺激顏溪,可如今卻被顏溪給反刺激了。

所謂門當戶對……

門當戶對!

這四個字就像大山一樣壓的季羽然喘不過氣。

其實……

曾經的自己就算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家閨秀,但好歹也是小家碧玉一枚。

不過……

曾經!那都是在父親生意沒有失敗,目前沒有跟別的男人跑了之前了。

季羽然是K市人。

季家兩代經營不鏽鋼生意,從祖父輩開始的小本買賣一直到後來的中等規模,有屬於自己的生產廠和銷售店面。

可悲的是季羽然的父親在一次投機中被好朋友捲走了大筆的流動資金。當時又是年尾,各種年初賒賬的生意夥伴紛紛上門要賬,拿不出錢來的季父只得以變賣廠房和店面的方式來填補空缺。

從此,季家一蹶不振。好在雖不比以前富有,但還剩下的幾十萬積蓄卻足夠他們一家四口人過小康標準的生活了。

無奈的是,一心想東山再起的季父開始鬼迷心竅。禁不住賭徒鄰居的遊說,拿出家裡那最後幾十萬抱著自己是幸運兒的想法去了地下賭場。

結果用腳趾頭都能猜到。

賭場坑錢的手段就是想讓你贏,贏到腦袋發紅眼睛發熱對一夜暴富欲罷不能。再來就輸,輸一把輸二把,輸到你把老本都折了還繼續做能翻盤的美夢。

最後……

不僅季父帶著的幾十萬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他還倒著欠了賭場十多萬。

一見情況不對,季母趕緊跟死了老婆以後頻頻勾搭自己的初戀老情人跑了。季羽然至今都忘不掉,當年賭場的打手來家裡討債是怎樣一種恐怖的回憶。如果……如果不是哥哥季閔勛回來的及時,她……她或許就被……

或許就被那群凶神惡煞的男人輪流強上了。

「顏小姐,梓辰哥會同意娶你完全是因為他的母親苦苦相逼。他是個非常孝順的兒子,不願意忤逆母親的意思才會強迫自己去接受這段他根本就不想要的婚姻的。」話鋒忍不住變得尖銳,誰讓顏溪同季羽然之間的出身差距真的是她後天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趕超的馬拉松賽跑。

上流社會永遠都是上流社會,哪怕暴發戶後來所擁有的財產並不輸給他們,但在上流社會的人的眼裡暴發戶始終低人一等。

有些東西真的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比如身份,比如家庭。

就如同周藝涵不工作依然有錢花有卡刷,而她季羽然不接戲不出通告就只能待在家裡等著餓死渴死。

「季小姐,你這是在為自己的小三上位找一個師出有名的理由嗎?」就算網上的輿論更傾向於季羽然,可從未做過橫刀奪愛事情的顏溪身正不怕影子斜。

季大玉女的那群羽毛,讓她看……

呵呵!

十個有八個都是腦殘粉。

「你不要倒打一耙,咱們誰搶了誰的男朋友自己心裡有數。」哀戚的顏色溢滿季羽然的美眸,隔壁位置上狀似看雜誌的男人袖口的針孔攝像機將這一切完整的記錄了下來。

「梓辰哥根本不愛你,否則他也不會跟你去義大利度蜜月的時候還抽空跟我見面了。」話說到這裡,季羽然的小手故意搭上一邊擺著的prada最新款殺手包。頭頂上方的燈光直直的照了下來,她白皙脖頸上的紅鑽項鏈是那樣的熠熠生輝。

「哦。」聞言,如水的大眼不覺一眯,顏溪語氣淡淡的接著道,「臨走的時候我還告訴自己,別忘了把你落在周梓辰那裡的東西帶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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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禽,名門婚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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