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成年人的世界
周一中午，馬丁帶著垂頭喪氣的海莉·鄧菲來到寫字樓的餐廳吃飯，見她沒什麼胃口，還貼心地幫她點了一份小女生群體里最近比較火的慕斯蛋糕。
海莉一邊用叉子戳著慕斯蛋糕，一邊用無所謂地語氣說：「你贏了......」
她不是沒有找到那個讓她有些心動的助理律師小帥哥，而是在和他攀談了三分鐘之後，小帥哥就以工作繁忙跑掉了。
雖然如此，小帥哥的姓名、年齡還有是否單身的問題都被她探到了，還靈敏地發現自己舅舅給自己設了個圈套。
小帥哥不叫「邁克爾·羅斯」，而是叫「邁克·羅斯」。
可等她得意洋洋回到舅舅辦公室的時候，舅舅卻告訴她除了姓名，年齡和是否單身這兩項都是錯的！
「他的確叫邁克·羅斯，我很高興你能發現這一點，但是他的實際年齡只有二十一歲，至於感情狀況......他至少目前是有女朋友的......」
「具體原因我不能告訴你，這涉及到他的個人隱私，但是我能保證我說的是真的！」
聽到舅舅的話，海莉抑鬱了。
如果這是一次真正的面試，她無疑已經出局了。
「很沮喪，對嗎？」
馬丁一邊吃著百吉餅，一邊微笑著問著食欲不振無精打採的小外甥女：「社交能力、工作能力、時尚能力好像都被我否定了，所以你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沒資格在這裡工作？」
「或者是你聽說邁克·羅斯有女朋友了，所以對在這裡工作也不怎麼感興趣了？」
海莉雖然不知道自己舅舅有分辨微表情的能力，可當他的每句話都正中她的軟肋時，海莉還是下意識地選擇敞開了心扉。
「也許兩者都有......」
「我昨晚興奮地沒有睡覺，不光是因為你說的那些帥哥和明星，而是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實習，我希望能表現地更好一點......」
「你知道嗎？我以前很擔心愛麗克斯，覺得她只是一個書獃子，不會社交和娛樂，沒有朋友，總擔心她以後進入高中或者大學會被別人欺負。」
「可到了今天才發現，我所驕傲的那些能力在工作上一文不值，就連這裡的第一關考核也沒辦法通過，而她可能才是適合這裡的那個人選......」
海莉越說越失落，聲音也越來越小。
而那塊慕斯蛋糕，已經被她戳地看不出完整的形狀了。
馬丁慢條斯理地咽下一塊百吉餅，等海莉說完才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然後左手撐著頭不停打量著她。
他已經不記得《摩登家庭》的詳細劇情，可是對於海莉·鄧菲這個角色的幾個關鍵節點，他還留有比較清晰的記憶。
本來是一個標準的「快樂教育」產物，經歷過戀愛又失戀、男友也是換了又換，可是在家人的幫助下還是漸漸走上了正軌，選擇了時尚作為自己未來的事業。
就在一切向好的時候，她突然出軌了，和前男友懷了孩子，然後就像她母親克萊爾一樣早早的結婚生子。
也許是因為討厭出軌劇情，或者是惋惜一個勵志的人設被毀了，自從那以後馬丁就沒看下去了。
這輩子，他想試試能不能改變一下海莉未來的生活，所以才會給她介紹明星好友，也同意克萊爾的請求帶她來事務所實習。
對於一個處在叛逆期的女孩來說，一味的說教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很多事情只有親身體會才能真正懂得其中的含義。
「海莉，雖然克萊爾希望你未來的大學入學申請簡歷里能多一些實習經歷，所以才讓你跟著我實習，可是我更希望你能在這次實習里學到些什麼......」
「忘掉上午的那些考核和測試，也不要當自己是個什麼秘書或者助理，你就當是我的學生，這一個半月跟著我好好看看成年人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怎麼樣？」
「成年人的世界？」
海莉皺著眉頭抬頭看了一眼帥得可以去演電影的舅舅：「有什麼不同嗎？」
馬丁正要解釋，突然眼角看到一個胖胖的人影，立馬轉而莫名地笑了笑：「非常不同！」
隨後，他站起身沖餐廳門口搖了搖手：「路易！」
海莉回頭一看，發現一個又胖又禿頭的兔牙大叔也跟著招手示意，然後快走兩步來到了他們的餐桌邊。
兩人面對面站著笑容可掬地聊起了橄欖球。
「嘿！馬丁，周六的比賽你看了嗎？」
「當然，小曼寧表現不錯，說不定今年我們能進超級碗！」
「我就是這麼想的！下周我準備去現場看他們的比賽！你要來嗎？」
「我才來紐約半年，還沒有來得及買巨人隊的季票......」
「不用擔心，我能搞定，你只要抽出時間來就行！」
「真的？那我預定了！」
「你永遠可以相信真誠的路易......」
聊了一番廢話之後，馬丁轉頭給路易介紹：「路易，這是我的外甥女海莉·鄧菲，這個寒假她會跟著我在事務所實習......」
然後又示意了一下胖胖的路易·利特：「海莉，這是我們事務所的高級合伙人路易·利特，也是我的上司......」
海莉還在暗自腹誹這個胖子的顏值和身材呢，一聽是舅舅的上司，連忙跳起來點頭致意。
「很漂亮的小女孩！希望你在事務所的實習生活過得愉快.......」
路易咧著大嘴誇了海莉一句，還看似非常真誠的送上了祝福。
皮爾遜·哈德曼事務所經常會有律師的親戚孩子過來實習，這種事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律師都能有這個福利。
才來半年的馬丁其實按道理說並沒有這個權利，可誰讓他現在是擁有行政權的高級律師，按照級別來說已經足夠了。
更別說上周五的「內鬼事件」里，他還明裡暗裡敲打了一番路易·利特，被抓住把柄的路易自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給馬丁使絆子。
又隨便聊了幾句之後，路易·利特以不打擾兩人吃飯為由離開了。
「沒想到律師也有長得這麼嚇人的......」
目送舅舅的上司離開后，海莉坐下來在舅舅耳邊小聲說：「不過看起來好像是個不錯的傢伙......」
「不錯的傢伙？」
馬丁古怪地扭頭看了一眼，隨後似笑非笑地看著單純的小外甥女：「你知不知道，現在整個事務所最想殺了我的人就是他！」
「什麼？」
聽到這話，海莉也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他想殺了你？怎麼可能？你們剛才不是還笑著聊天嗎？」
「當然，這種說法可能誇張了一點......」
馬丁不在意地攤了攤手：「就在上周五，他想陷害我的秘書——也就是你見過的瑞秋·贊恩，準備以污衊她向競爭對手泄露機密的方式讓我在事務所里無地自容......」
聽到這話，海莉驚訝地嘴都合不上了：「上周五？也就是......三天前？」
「嗯哼！」
馬丁歪了歪腦袋：「而且那天晚上，我查內鬼的時候，查到了我身邊的一個助理律師其實是他安排的卧底......你上午應該見過，就是那個斯黛拉......」
「斯......斯黛拉？」
海莉的腦海里立馬浮現出上午跟瑞秋交接工作的兩個助理律師，其中那個漂亮幹練的標準職場女性好像就叫這個名字。
「那......那你為什麼還跟他這麼.......這麼.......」
海莉一時間沒想出很合適的形容詞，只能壓低聲音強調著：「你和他周末還要一起去看橄欖球？」
「不止周末。」
馬丁不在意地笑了笑：「這周三，我和瑞秋還要和他一起去聽柴可夫斯基的音樂會，而且票還是我送給他的.......」
「為什麼！」
才十六歲的海莉完全無法理解舅舅這種做法：「他想害你，你卻.......」
馬丁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笑著張開雙手示意了一下周圍。
「你不是想問成年人的世界有什麼不同嗎？這就是了！」
「歡迎來到成年人的世界，海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