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7章、太虛劍仙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我與端木軒他們有舊，宇文光被軒轅世家迫害幾乎死掉，這筆賬我不會放下的，遲早有一天我會去討個公道，你會阻止我嗎？」

風清瀾眼中隱隱有了一絲殺機，但卻沒有急著施展出劍意來收拾韓風。

沉默片刻后，風清瀾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會摻和你和軒轅世家的恩怨，我是軒轅一脈不假，但我現在的立場是劍宗，一切考慮都會以劍宗的利益為重，你是個難得的修鍊奇才，擁有著讓這個世界所有修士嫉妒的才能和神通，這是你現在活著的唯一資本，既然你的底細都明了了，那就不妨鬧得更大一點，打出一個名聲給我看看，劍宗也好五行宗也罷，淪為工具已經太多年，確實需要鬧出點聲響讓人皇陛下還有聖人們都警醒了。」

韓風確實沒有想到風清瀾竟然這麼想，對其好感大增。

「我不敢給你保證，但我的來歷都不會影響我對局勢的判斷，人皇也好聖人也罷想的都太過複雜了。我只是來這裡找人，團圓，報恩，走人。你們捍衛人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作為一個過客，我會好好遵守這裡的規則，您也看到了，我現在不過是螻蟻一隻，隨時都可能會被你們碾死，我是不是很無辜？明明沒有任何與你們為敵的念頭，可你們依舊要碾死我？憑什麼？就憑你們實力比我強，隨時都可以對我生殺予奪？如果真是這樣，你們跟魔族又有說明區別？」

本以為韓風會低頭，可誰曾想此子想法依然如此偏激。風清瀾的火氣終於不可遏止的發作了，殺意正在不斷聚焦，四周隱隱浮現出血海的幻象。

風雨璇嚇壞了，卻不敢有絲毫動作，生怕她一摻和進來就會讓眼前的局勢更加糟糕。

「你看吧，我說的只是事實，我一個小螞蟻你們都要斬草除根，就因為我是局外人。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這麼想，如果我今日不死，我會將人界攪得天翻地覆，把你們人界的精英盡數斬殺，等實力強了再對尊級下手，直到所謂的人皇陛下手下無可用之兵再與我面對面，您可以想想那是什麼場景嗎？」

風清瀾果然被震住了，一道透明的靈劍已經出鞘懸浮在其頭頂，完全鎖定了韓風，只不過卻沒有立刻殺死韓風。

韓風自知在尊級面前沒有逃跑的餘地，反而放開了，一直以來他都很謹慎不想跟真靈界修士衝突，但你不惹他，他卻要來找你麻煩，泥人也有三分氣，就算是死也不願伏地求饒。

「聖人也好，人皇也罷，想要的是絕對的平衡，三界之間的平衡。彼此打來打去無非就是在消磨時間，死多四少在他們眼中只是一個數字而已。劍宗從上到下苦修，追求劍道的極致，現在在我看來不過是可以隨時消耗的戰力罷了，不停地朝著兩座妖魔戰場投入，出生入死，最後活著的實力固然強大了，可卻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誓要滅殺仇人。你們追求劍道又有何用，劍道再高卻淪為了一把屠刀，劍宗再強，也是聖人、人皇手下的殺人利刃罷了。一直勾心鬥角有意思嗎？靜修養劍不好嗎？非要當那絞肉機里的肉泥，你確定這就是你們想要的？」

韓風有些語無倫次，思維跳躍的很快，而他口中說出的也是大逆不道，風清瀾好幾次都想出劍，可最後他還是忍住了，因為他確實聽進去了。

「你究竟想要怎樣，我現在很後悔收你為徒，你的出現讓天機閣的觸角深入了劍宗之中，你的存在也讓人皇陛下抹掉了我劍宗一直以來的努力，你說我們該怎麼辦？為了保住你，我不惜動用了軒轅世家我這一脈最後的權利，可你依舊不肯說出你的目的來，這樣只能讓你越來越接近死亡。」

「我想怎麼樣？風尊，看在你是我劍道啟蒙恩師風老父親的面子上，我也敞開了跟您說吧，我韓風只是一個小人物，風雨璇她清楚我的過去，我生在異界，還與你軒轅世家有著一絲血脈上的聯繫，我的前世父母也還在軒轅世家，我的祖父接納了我。現在我來到了真靈界，所求也不過是能夠自由自在的活著，您也看到了，哪怕我再怎麼隱藏，依舊無法脫開這個世界大能的推演，將我的過去非要跟他們忌憚的人聯繫在一起，非要滅除後患。那我也只能反抗了，我應該沒錯吧？」

風清瀾面目複雜，韓風能夠說出這種話來已經對他推心置腹了。

「我來真靈界的目的很簡單，該報恩的報恩，該報仇的報仇。目前來說，報仇的對象基本不存在，只要有人別來惹我，那就相安無事。正象我之前對其他幾位峰主說過的話，我韓風不稀罕你們劍宗，是你們硬要拉我來的，現在卻說保下了我的命生怕我恩將仇報，到目前為止，我沒有享受到劍宗任何的幫助，卻平白無故的要擔下一些事來，我就想問憑什麼？」

韓風說到這裡，殺戮劍意散出，緊接著震蕩劍意也散出，將四周的空間盡數封鎖，咬著牙低聲吼叫道：「別欺人太甚了！一個個自命清高，將醜惡的嘴臉都藏在了幕後，你們都只是棋子，都只是可有可無的炮灰，卻非要腆著臉去讓人家使勁折騰你們，榨乾你們最後的一滴心血，這真靈界千億萬生靈，憑什麼就他們幾個他媽的至高無上。」

風清瀾真的被驚住了，韓風這話很大逆不道，但他聽在耳朵里卻非常享用，為什麼？難道他曾經也有過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你之前也說過有人一句話在人皇面前保住了我的命？讓我來想想看，我韓風在真靈界可謂是舉目無親，與我有關的都是你的後輩，不可能跟人皇這種大人物有交集，更不會有那麼大能量一句話就可以保住我！聖人嗎？與我有何關係，在他們眼中我是螻蟻一個，又怎麼可能救我，那究竟是什麼人可以保我？」

韓風擺出了一副思索的姿態，事實上他確實在思索，究竟何人會保下他？

白陽？根本不可能，他如果現在就現世，絕對會第一時間就被聖人鎮壓，施展這天下最可怕的手段將他擁有的所有信息全都掏出來，否則他幹嘛隱姓埋名偷偷摸摸潛入真靈界。黑月也不可能，現在應該跟靜心在魔界的某一個角落修鍊呢吧？

這是他能想到實力最強的兩人，白陽當初說過，他進入真靈界后只有半聖的實力，或許對上半聖他能全身而退，但對上聖人恐怕就只能束手就擒了，如果不是他們，那還會有誰？人皇畢竟是半聖，能夠一句話逼人皇放下斬草除根的念頭，也只有半聖甚至是聖人以上的層次才可以做到。

「不會是有太虛門的門人站出來保我吧？太虛門，嘿嘿恐怕真靈界沒幾個人聽說過！」

風清瀾終於被韓風的智慧推演驚得站了起來，此子太妖孽了，竟然能夠猜得出來。當時他在人皇陛下面前也流露出了震驚，更多的還是崇敬。

「果然是太虛門門人，那我再來猜猜他叫什麼，嗯！！！我從未遇到過太虛門門人，能夠我有交集的太虛門門人更是沒有，但現在既然有人站出來保我了，那就說明我一定知道他是誰！而我確確實實知道有那麼一位，風尊不妨聽聽，看我說的對不對。」

「那人叫李慕白！一名劍修，真正自由自在，不會被真靈界外界壁障擋住的逍遙劍仙對吧？更不會看什麼聖人、人皇陛下的臉色行事的超絕存在，一人一劍，遨遊太虛，何等的自由！」

風清瀾此刻已經無法保持住鎮靜了，韓風的妖孽再一次讓他無話可說，不但大逆不道，而且還智近於妖，他究竟是上天賜給劍宗的絕世妖孽，還是禍害啊！

「看到您這幅神情我就知道我又猜對了，果然有大人物保下了我，這李慕白我一直很仰慕，只可惜只見到過他留下的劍意，卻從未與他見上一面。現在他來到了真靈界，還能虎口奪食，那就說明我遲早要跟他見面。風尊，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再收斂了。你們劍宗恐怕一直都很羨慕太虛門那種行事，不為這世間所有力量所束縛，不為任何人折腰，我可以答應你實現這個目的，我可以將我的劍意留下來供你們尊級修鍊，無非是力量嘛，你們劍宗無數年鏖戰將絕大多數力量都貢獻在了無意義的征戰之中，有意義嗎？無心修道，只為殺戮，卻羨慕太虛門置身於事外，無懼任何外力威脅。我可以讓劍宗的絕大多數弟子都領悟劍意，可以讓劍王們成為劍尊，可以讓你們再上一層樓，但我也要一個承諾。」

「什麼承諾？」

風清瀾再也無法從容，劍宗確實是劍修的聖地，但對於劍宗弟子來說，他們都被世俗最大的王權所困，為了人界無數生靈的存亡，不得不奔赴戰場與妖魔廝殺，雖說戰死沙場是一種榮耀，可這種榮耀如果一直要用弟子的死亡點綴的話，風清瀾寧可不要。

他想要的是無拘無束的自由，是修士眼中的江湖，一人一劍，浪跡天涯。真靈界確實很大，可對於他們來說無非只有兩個去處，戰場或是宗門，這樣的人生看似萬人敬仰，可對劍宗弟子來說卻是一種牢籠。

風清瀾鼓勵弟子們外出遊歷，去不同的下界感悟人生，感悟無處不在的劍道，只可惜大多數弟子一心想要修鍊無上劍道，掌握絕世劍意，又哪會在茫茫人世中揮霍時光，對他們來說，每一秒都很寶貴，劍王朝選出的苗子也大多伺劍而生，侍劍而終。殺戮是他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而殺生成仁也會成為他們最終的墓志銘。

但劍修也有另外一隻神秘的分支，那就是太虛門，太虛門下人人都是絕世劍修，卻不受真靈界任何王朝、任何強者約束，聖人不行，人皇更不行，據說太虛門也是唯一能夠超脫的一個。

眼下，既然有那人為韓風作保，即便是尊貴無比的人皇都不得不停下來，就算韓風身份有問題，也都不是問題了。

風清瀾當然也想過某種可能，他是愛才之人，韓風實力是渣渣不假，可接二連三出現的劍意卻足以讓這個弱點變的可以忽略不提，修為可以提升、劍力同樣可以通過苦練一點點累計，可這悟性，是強求不來的。

悟性啊，是一層無形的屏障，將無數劍修擋在了門外，不管你實力多麼厲害，都要過證道那一關，證道證的是什麼？不就是畢生所悟嗎？

當然有人會這麼說，我繼承了誰誰的衣缽，將遺留的傳承完全吃透了、悟道了。好吧，這種人確實算是一種悟性極高之人。但這隻不過是死讀書、讀死書，先人總結出的東西不過是他自己悟出來的真理，誰能夠保證他悟到的就是全部了？難道不會是其中的一部分或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這個答案誰都不清楚，唯有經歷證道，接受天道大道的質問才會知道自己究竟悟到了多少，離圓滿還差多少。

但韓風卻不一樣，這世上另外一種天才就是他的證道就是自己的東西，向天證道也只是求證自己還有多少東西沒有悟到而已。證道對他們來說甚至比喝水還簡單，其他人只是在吃前人剩下的剩飯而已，而他卻是在做飯，做屬於自己的飯。

之前僅僅是試探就已經暴露了三種劍意，殺戮劍意他見過，可後面兩種卻是聞所未聞，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劍宗六峰峰主是何等人物，早已見識了天底下各種各樣大道，更是見識了不知道有多少劍修的神通了，將大道之力融入劍力之中，形成獨特的劍意。而且通天劍塔中更是蘊藏著許多絕強的劍意，可以說劍宗中有著最豐富數量最多的劍意傳承，劍宗中的弟子們大多也都是承襲這些劍意傳承造就了一個個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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