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Chapter 19

「他為什麼總是不聽我的話,我都已經跟他說過了,缺錢一定要來找我,不要再做這些事了。」

盛瀾咬著嘴唇,聲音低低的,隱約露出幾分心痛的意味。

薄慎言神色冷冷地看著車內糾纏的兩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觀察了半天,他發現事情好像不是那麼簡單。

原嘉逸似乎是在掙脫,而不是擁抱。

只是車裡的空間太有限,兩個人的動作幅度都不小,才讓人無端誤會。

想到這裡,薄慎言再也無法忍耐,邁開長腿朝那輛邁巴赫走去。

還沒走到跟前,車門竟突然被打開,原嘉逸穿著白大褂踉踉蹌蹌地從車裡爬出來,整個人摔跪在地上,面露苦痛。

聽到身前的腳步聲,他難堪地抬起頭來,唇色瞬間慘白,「薄先生。」

轉念又意識到這是在外面,不能與薄慎言說話,急忙噤了聲,狼狽地摳住被他用力甩上的車門站起身脫逃。

原嘉逸的臉色很奇怪,跑動的姿勢看起來也心不在焉,還沒等摸到門把,就又一頭栽倒在地上,摔出很大的聲響。

薄慎言擔心地朝他走了兩步,卻被原嘉逸倉皇的回頭一顧盯得猛然頓住。

他滿臉是汗,眼尾薄紅,蹙眉緊緊咬著下唇不敢哼聲,似乎生怕薄慎言朝他走來而造成不好的影響,脫力的雙腿勉強蹬著地面想要站起身,急迫得讓人心酸,他抱歉地看一眼薄慎言,跌跌撞撞跑向安全通道。

薄慎言看得懂他眼中的意思,沒再去追,轉而將注意力移到身前的車上。

車門被裡面的人不甘心地打開,剛伸出腦袋,就和一臉冷厲的薄慎言對上了視線。

「小薄總?」

薄慎言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吭聲。

陸城的身家在北城的公子哥里也頗為不菲,尊稱薄慎言一聲小薄總只是出於禮貌,加之對他背後那位薄老爺子的敬畏,如今看到薄慎言不但充滿敵意地盯著他,而且還不回應他的問話,心中難免不爽起來。

「薄慎言,你堵在我車門這裡做什麼?快讓開,我還有事。」

「什麼事。」

薄慎言的聲線很低,沉穩得如同征戰沙場多年的不敗將軍,帶著濃濃的血氣,居高臨下地審視著陸城。

因著想在地庫里就把原嘉逸辦了,被屬下看著會不自在,陸城老早便把兩個保鏢都支得遠遠的,告訴他們在半個小時之後才可以過來,又用一旁的貨車擋住監控範圍,將車停進死角。

此時孤身面對薄慎言,全靠著方才在馮鶴鳴辦公室得到的那一腔優越感,以至於迷失了自己,自以為能與薄慎言匹敵。

陸城平日里就看這位薄家的小太子爺很不順眼,嫉妒他的才能,他的長相,他的家產,他所擁有的一切都讓陸城自愧不如,甚至不想面對面地和他對峙。

可穿著寬鬆外套的薄慎言就這樣悠閑地站在他面前,卻將他精心搭配的西裝革履顯得極不入流。

他更不服了。

「什麼事要你管?」

陸城說罷,就推著車門想要下車。

薄慎言後退半步,把手揣進兜里,緩緩靠在身後的柱子上,給他讓出一片空間,看到陸城的一隻手剛按在了后立柱的邊緣,正準備借力邁出車門,這才抬起腿,毫不含糊地一腳踹到了車門上。

「啊————!」

地下停車場頓時回蕩著凄厲的慘叫,嚇得遠處的盛瀾都忍不住向後瑟縮了兩步。

他和薄慎言相識了快二十年,還從來沒有看過他發這麼大脾氣的樣子。

而為了區區一個原嘉逸,他竟然會失去控制情緒的能力。

「薄……薄慎言!你好大的膽子,你……啊……疼死我了,我的手……你居然敢這樣對我……」

右手哆嗦著捧起失去知覺的左手,陸城一臉痛苦地癱在座椅上哭喊,咬牙切齒地對薄慎言放著狠話,還沒等他說完,薄慎言上前一步,將車門大開,俯身進去抓住陸城的衣領,把他拖出車外重重扔在地上。

低頭欣賞陸城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爬了一陣,薄慎言才大發慈悲地撈起他拖到車后,避開往來的車道,將人懟在後備箱上悶頭就是兩拳,繼而嫌棄地在他的白襯衫上蹭蹭手背的臟血,「真他媽噁心。」

「薄慎言,你……你……還有沒有……王法了!」

也不知道陸城今天是哪來的骨氣,寧肯忍著劇痛,也要對薄慎言叫囂。

太陽穴被牙痛折騰得突突直跳,薄慎言戴著口罩看不清表情,緩緩地深吸一口氣,看上去沒什麼耐心。

「你都碰了他哪裡?」

「呵,那小賤貨?」

陸城想到原嘉逸就來氣,想吃沒吃到,還好死不死地得罪了面前這個活閻王。

莫非他和那小賤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他看得出薄慎言眼底的在意,輕佻地笑道,「哪裡都摸了一遍,真他媽帶勁……唔!」

薄慎言握住他的右手腕,搭在車身的邊緣,屈肘劈向脆弱的關節上方,只聽『咔嚓』一聲,陸城的小臂應聲而斷。

「啊——————啊!」

陸城喊得撕心裂肺,卻被薄慎言利落地扯下他頸間領帶,瓷實地塞進嘴裡,用手指堵著不讓他吐出來,使他噎到乾嘔,再不能發出一絲聲響。

「我他媽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下手也沒個輕重,陸公子如果不想受更多的傷……」薄慎言陰沉地貼近陸城耳邊,戳進他口中領帶的手指又用了幾分力,「那麼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

膿包還是那個膿包,終於沒辦法再硬氣下去,陸城疼得滿頭大汗,哆嗦著點頭。

「你喂他吃藥了?」

想起原嘉逸虛浮的腳步,薄慎言第一個便想到這個可能。

接手薄氏以來的這麼多年,很多意圖和他合作的企業或眼紅的對家,都暗戳戳地在背地裡給他下過葯,企圖在他神志不清的時候達成某些目的,他雖然中招過幾次,但從未讓人得逞,最輕也是將那爬上他床的圖謀不軌之人打到癱瘓不起。

薄慎言一向不齒於這種做法,加之他與原嘉逸的婚姻雖然無實,但終究是有名分,此時不禁覺得陸城是在膽大妄為地侵佔只屬於他的領地權。

「吃……吃了點助興的……」嘴裡的領帶被抽出來,陸城貪婪地喘了幾口氣,疼得說話都不利索,怕薄慎言又把領帶塞他嘴裡,便哭著解釋道,「被他摳著嗓子吐了不少……啊唔……你放心,幾乎都吐出來了……沒有……沒有害處的……」

腳邊是原嘉逸慌忙逃脫時,從白大褂里掉出來的筆。

薄慎言鬆開陸城的衣領,蹲下身子撿起那支筆,用袖子蹭蹭上面的灰,揣回了口袋。

他踢踢順著後備箱弧度滑躺在地上的陸城的肩膀,「通過誰?」

心中一直對盛瀾說過的話深信不疑,可他此刻就是認為這件事並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樣。

他總覺得,原嘉逸不是那樣的人。

如果真的想要錢,陸城確實是個很好的選擇,他又何必豁出性命也要那般反抗?

所以想要把他從醫院裡帶出來,絕對不是原嘉逸的本意。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就是原嘉逸沒辦法得罪的人。

「馮……馮鶴鳴……你放過我吧……」

陸城單手抱著薄慎言的小腿哭著哀求。

薄慎言掏出手機,對著陸城拍了一張高清無|碼的正面大頭照。

骨二科安全通道里。

原嘉逸窩坐在牆角,身上忽冷忽熱,即便戴著眼鏡也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喉嚨里一陣陣的刺痛昭示著剛才那場耗盡氣力的搏鬥存在的真實性。

不知道陸城餵了他什麼,但肯定不是補品,他的舌尖接觸到那東西的一瞬間,便鉚勁往外頂,卻還是被他的保鏢捏著脖子按進嗓眼兒。

現在吐出來大半之後,竟然還有如此強烈的後勁,令背後冷汗涔涔。

歇息了片刻,原嘉逸抓著扶手站起身,摸摸口袋裡的車鑰匙,順著樓梯艱難地一階一階走,步履維艱。

不用照鏡子也知道他現在的樣子有多狼狽,不知道回去之後該如何對薄慎言解釋。

原嘉逸不敢走到科室換回衣服,只能穿著白大褂開車回家。

站在入戶門口,他按密碼的手指抬了又放,糾結好久,終於摁了上去。

「薄先生,我回來了。」

沙啞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別墅,顯得極其難聽。

原嘉逸抿了下嘴唇,抬頭望向沒開燈的二樓。

幸好不在家。

他剛想掏出手機給薄慎言發消息,問他晚飯想吃什麼,卻突然看到牆上粘著的便利貼。

還是熟悉的龍飛鳳舞:我陪瀾瀾去醫院檢查身體,不用做我的晚飯。

原嘉逸舒了口氣。

一個人的飯,做起來就輕鬆多了。

泡麵加泡麵湯泡飯就足以解決晚餐。

原嘉逸叼著筷子百無聊賴地環視著客廳,腳邊的貓狗仍舊在打架。

突然,他的視線被定格。

隔著客廳落地窗的寂寥夜色。

花園裡有一個胖胖的雪人,嘴巴上是辣椒,憨態可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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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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