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衣冠冢

我以為會被帶到什麼地方呢，地下防空演練場，就是標準的地下防空洞。他把我放在了地上，我耍賴翻到他背上掛著，隨他怎麼說，我就是不下來，因為接下來的話題，我不想看著他說，我也不想他看著我說。我們這種人，沒有任務的話，我們可以完全平安的過完一生。如果在一起，像蠍子說的，只能同生共死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願意和我死在一起，或者他願不願意因為和我在一起導致他放棄平靜的生活。

「想我背你的話，直說，這麼賴著算怎麼回事啊，乖，先下來。」

「我不，有事情要跟你說。」

「下來再說啊，掛在我背後我看不著你。」

勸了半天我死活不願意下來，他也拿我沒辦法了。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十人隊的成員。」

感覺到他瞬間僵硬的身體，我就知道我猜的沒錯。

「不要緊張，放鬆，因為我也是。」

「你。。之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一直避著我，是么？」

「我們都懂，根據規則，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不是嗎？所以，與其愛而不得，還不如就不去握住這種渺茫的希望。」

我現在敢放開自我，是因為我得到了保命符，但是他又是怎麼想的？

「我以為我可以假裝自己不是很愛你，然後繼續將這個角色扮演下去。但是你和我是一類人，他們，不可能同意。」

這個時候的陳善明，低沉，無奈，還有脆弱。。。

「既然能在我沒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告訴你我的想法，就證明了我一定會有解決方法，但是，如果真的啟用了，你就必須和我一起，互相依靠，扶持，信任。因為無論是你，或著是我，只能一起出任務，然後，真正同生共死。你願意冒著短命的危險和我在一起嗎？」

「我想試一試，最起碼要向一號表明我的心，否則我總感覺我抓不住你。你離開，軍區沒有任何消息，我不知道該去哪裡尋找你。也是我自己的掩藏身份，不允許我插手任何不直接危害國家利益的事情。你回來后躺在病房的幾天，我更決定了我要去報告這件事其，你知道，一旦我們悄無聲息的離開。能夠回來的，絕對不是我們自己的骨灰。」陳善明在紅細胞，狼牙特戰旅裡面，一直是一個沉默的存在，他不像范天雷那樣狡猾，沒有龔箭的囂張，總是默默的佇立在他們二人的光環下，默默的做著自己的本分工作。雖然表現得不是無比強大，但卻非常完美的沒有出一點差錯，完美得讓人忽視。但是這樣真實的他，我第一次看見。

我們都一樣，都是沒有未來的人，我們只有目標，只有任務，或著還會像蠍子一樣，沒有選擇，為了任務，可能會親手射殺自己的戰友，又或許像當年的陳善明一樣，目睹自己的戰友被打死，卻為了不暴露自己，能更好的完成好任務，只能看著，眼睜睜的看著，然後自己一直憋著內疚，後悔。

「我和你去見一號，去打結婚報告，但是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把紅細胞帶進勇士學校，至於能不能再那個地方留下傳奇，就看他們的本事了。」想想那幾個迷彩小吉普，他們現在已經成長了，也在進行很多任務的執行，作為一個影子部隊，他們註定這一生不會有表彰，不會出名，可能就算戰死在哪裡了，除了他的隊友和祖國，沒有人能記得他。

「還有，你和我去一個公墓吧，我覺得，我們兩個該做一件事情了。我已經為我們兩個買下了一塊墓地。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了，去做了我們本來就該做的事情，至少我希望，我們有存在在這個世界的證明。」陳善明把我帶到他身前，握著我的肩膀，彎下腰，認認真真地盯著我。單純而又期待的眼神，我回抱住了他，「我們不埋衣服，不埋書信，埋這個。」伸手取下那個裝著我們頭髮的小瓶子，部隊里是不允許佩戴這些東西的。鬼知道他是怎麼藏的，居然安然無恙的戴了這麼幾天。

「為什麼？」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向我們腳下的這片大地說明，我們是生同寢，死同穴的人啊，就算有一天我們都不在了，沒有姓名，沒有榮譽，沒有存在，起碼我們向祖國證明了我們兩個，DNA總是在一起的。」

一所很偏僻的墓地，他將那個小瓶子掩埋，蓋實。

「阿晟，你說我們生同寢死同穴，如果可以選擇，我們能不能不死阿。。。。「

「你個傻子，我們不是禍害嗎？禍害遺千年呢，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一定會很長。。。。」

「禍害，害蟲吧，你忘了那首歌了，我們是害蟲，正義的老班長。。。」

「得了吧，在那些菜鳥心裡，老班長是正義的，指導員是媽，組長是爹，我這個教官是惡魔。」我白了他一眼，直接懶得說話。

「不不不，你是吃害蟲的麻雀。」說完陳善明充分發揮了他那大長腿的優勢，撒腿就跑。

「你才是麻雀，你個臭鳥，給我站住」我也不甘示弱，追上去，雖然追到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起碼這個時間，我們是沒有壓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