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段煜闊步走出明華宮,隨手一招便來了兩隊身穿青黑色鐵甲,手持□□利劍的精銳禁軍包圍了明華宮,將其圍得水泄不通。

「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務必要保護好皇后。若是皇后傷了半分,你們便提頭來見!」

輕飄飄的一句話,極有分量地砸進每一位士兵心中。他們即刻整肅,按照三步一人的間隔在明華宮裡裡外外饒了兩圈,持槍站定,目視前方。

段煜稍許安心,移步走向御書房,呼嘯的冬風吹起他厚實的斗篷。小豆子在一旁躬身快步跟上,忍不住又回頭瞟了一眼陣仗龐大的明華宮,驚嘆皇帝對皇后的愛護之心。

賢妃打扮得精細,穿一件水粉色金邊芍藥暗綉夾襖,配著明藍色銀線飛鶴下裙,掛著溫婉得體的笑容款款走向明華宮,便見到不苟一笑的士兵們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剎那間笑意僵住。

她忍住心底的疑惑,緩步走上前詢問守在明華宮正門口的統領劉風,問道:「劉統領,這是……」

賢妃聽說了昨日明華宮之事,此時充滿好奇想一探究竟。她偏著頭往裡看,只能看到白色的青石板上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還沒被天上飄飄洒洒的新雪覆蓋。皇上在這守了一夜,應該剛走沒多久,還讓人將皇后封鎖起來,莫不是皇后做了何事,觸怒龍顏?

劉風撩起衣袍前擺,一腿後撤半步單膝重重跪下,身上堅實的鐵甲在地面砸出沉悶的聲響,聲音鏗鏘有力,「參見賢妃娘娘。娘娘可是要進明華宮?」

賢妃仰著下巴應是,昨夜那般聲勢浩大,她如何能不想知道謝如伊此時傷成什麼樣,最好謝如伊死了殘了才合她心意。

不過今早明華宮平靜得很,不像是皇后薨逝,賢妃綴著白色絨毛的衣袖中隱著的素手上擦出一片紅印,她不由得氣憤昨晚的刺客實在太過無用,連一個女子都殺不了。

但謝如伊多少是傷了,最好能毀容或者在身上留下疤痕惹皇帝厭惡,那她也勉強可以接受吧。

賢妃淡笑著解釋,「本宮今早聽說了明華宮的事,心中惴惴不安,時刻心繫皇後娘娘,不得安穩,這才一大早過來請安。煩請劉統領行個方便,放本宮進去看看皇后姐姐。」

未曾想,劉風想都不想便一口回絕了她,乾脆利落,毫不留情。

賢妃清雅的面容上生出慍色,她好歹也是妃位的宮嬪,宮中無貴妃,她又是太后的親侄女,在宮裡位份僅次於皇后,地位上卻毫不輸謝如伊,哪個下人見了她不是恭恭敬敬,話說的委婉動聽,偏到了劉風這給她個沒臉。

但劉風是皇帝器重之人,賢妃放低姿態,繼續請求,「本宮只是太過擔心皇后姐姐,就算皇上將姐姐禁足,總該有人進去關心一番,不然姐姐受了傷又被皇上罰了,難免心中鬱結。」

劉風聽出賢妃誤會了,趕忙糾正,「並非皇後娘娘被禁足,而是皇上命我等保護皇后。」

賢妃淡然的表情終於被打破,驚異地看看寂靜無聲的明華宮,再看看這裡外死守的侍衛們,心中嫉妒,臉上羞惱無光。

原來不是關著謝如伊,而是防著外人傷了她。謝如伊這個自幼習武,身體精瘦有力,體格強韌之人何時需要這麼多人保護,皇上未免小題大做。賢妃心中嗤笑謝如伊竟也被變「嬌弱」了,卻按捺不住陡然生出的嫉妒和羨慕。

她明明滅滅的目光落在劉風身上,讓這個不善於同女子打交道的鋼鐵統領非常不適。

劉風誠懇提議,「不如賢妃娘娘去問問皇上的意思,若是皇上同意,臣即刻放行。」

賢妃再不維持溫柔舒雅的姿態,冷冷瞥過地上的男子,不屑轉身離去。

她怎麼可能去求皇上呢,皇上如此守護謝如伊,此刻定然不願她被任何人打擾,尤其是她。好在,她的路未被堵死,還可以去見太后。

踩著吱呀作響的白雪,賢妃迎著冷白的日光步步離去。

御書房

段煜命人查了一夜刺客來源,從刺客身上未能發現任何痕迹,就連他入宮的路徑也一無所知,彷彿從天而降明華宮一般。

他十五會留宿明華宮不是秘密,刺客顯然一開始就打算從明華宮入手刺殺他。

段煜心中一陣后怕,暗自慶幸昨日擺脫了賢妃的糾纏還是去了謝如伊身邊,不然她豈不是要一個人對抗那個強力的殺手。

想到這裡,段煜手上使力,指節突出泛白捏緊了手中的狼毫御筆,心中怒火更盛。

既然從刺客身上找不出任何線索,便從有嫌疑的人身上入手。

段煜在黑金色檀木椅上落座,翻閱起堆積在案的奏摺。他一路從眾多皇子中殺上龍椅,這條路如身披荊棘般走得艱難,也得罪不少人。

登基一年來,他勤於政務,撫恤百姓,無暇分身,卻被人插了空子。如今這些人野心未泯,群狼環伺,他本意慢慢地逐個剷除,但千不該萬不該,他們傷了謝如伊。

……

謝如伊再醒來已是傍晚,她抬頭看著頂上吊起的紅色金絲床帳,還在適應自己成為皇后的事實。

緩過神,她起身軟著腿走到窗邊,推開一扇油紙雕花木窗,看向遠處的景色,天邊暗紅的金光最後給高高的宮牆染上濃烈的顏色,下一刻便要褪去。

屋外寒風凜冽,不像她屋內點了炭火,暖意融融。鼻尖能聞到白雪的清冷水汽,被冰冷刺骨的寒意刀刺般刮過臉頰,她忍不住偏過頭迴避。

這便是皇宮嗎?好像比想象中多了點不一樣的感覺?但又說不出來。

她只著寢衣,在窗口吹了會兒冷風便覺清冷入體,推著關上窗戶,隔絕外面的世界。

屋內的銀絲木碳快燒完了,春錦正好來添新的,見謝如伊套著寬大的中衣輕飄飄地在地上走,忍不住擔心,「娘娘,您起來了怎麼不叫奴婢為您更衣呢?您剛剛受傷正要好好休養才是,若是凍病了,皇上該多擔心吶?」

謝如伊微愣,看向面前雖然「責怪」但發自內心關心她春錦,小宮女看著不大,也就十四五的年紀,卻很體貼她。

可謝如伊並不熟悉春錦,這不是她在閨閣中身旁侍奉的婢女,應當是入了宮內務府分的?

那她從前的婢女去哪了?

謝如伊組織語言,委婉詢問,怕春錦多想。

然而春錦一邊服侍著謝如伊換上保暖的常服,一邊不甚在意的回答:「娘娘一入宮就是奴婢在身旁伺候了,您以前的婢女都未帶進宮。」

謝如伊不解,她從前的婢女與她自小一同長大,對她的生活習慣了如指掌,若非不得已,她不會想換的,「是宮中妃嬪不可自帶婢女入宮嗎?」

春錦想了想,確認后才道:「不是的,簾月宮的賢妃便從娘家帶了好幾個婢女來,都是她身邊的大宮女呢。宮中也無這樣明確說不能的規矩,是娘娘您入宮時自己不想帶的。」

謝如伊緩緩點頭,揭過此事,只將疑問埋在心底。

換好后,謝如伊被春錦帶到銅鏡前,讓她看看滿不滿意。謝如伊摸著身上嫩黃色的鳳紋收腰小襖,又抬腿抖抖身下明粉色的金線斜織錦緞裙,領口袖口裙邊都有柔軟溫暖的白色獸毛包裹,擋住外來的冷氣,讓她更加暖和。

穿著很舒服,還顯得她整個人嫩生生的如嬌俏少女,根據太醫說的,她現在應當是十七歲了,可記憶停留在十四歲,她也覺得這一身襯得她含苞待放,枝頭垂露般充滿生機與活力,真如未嫁的女兒般青澀。

她很滿意,親切地誇獎春錦一番。

春錦提醒,「娘娘,該傳膳了。」

謝如伊想起她就是剛吃過就睡下,此時睡醒了又要吃,這不是活得像日日混吃等死的豕一般,一時間表情豐富,糾結,又享受,還愧疚。

不過她現在是個病人,稍微放縱一些也可,宮中沒有嚴厲的父兄督促她勤勉,春錦肯定不敢,那段煜會嗎?

正想著,屋外傳來「皇上駕到」的聲音,謝如伊呆愣,春錦也很意外,兩人看著彼此,不知所措。

謝如伊急慌慌來到殿門前,思考作為皇后該如何接駕,她完全不記得了,先跪下再說。

然膝蓋還未完全著地,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拖住小臂抬了起來,抬頭就看到了段煜含笑的眼眸,「朕上午說過,伊伊在朕面前不必守規矩,這就忘了。」

段煜抬手戳戳謝如伊的酒窩兒,「該罰!」

謝如伊心中一慌,無措地看向跪在地上行禮還未起身的春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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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帝王的嬌美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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