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師伐金

碧藍的天空中，翱翔著幾隻飛鷹，太陽光下的大草原一片生機勃勃，春天萬物復甦，青青的牧草已經露出了頭兒，大草原上的一切都預示著牧草在這一年裏會非常的豐盛。.

旌旗，成簇的旌旗成為草原上獨特的風景，今天是成吉思汗鐵木真親自為木華黎送行的日子，經過了冬天的調整，大軍也該出發了。

每年的八月是草長鷹飛的日子，也是最佳的狩獵季節，但是現在，木華黎必須在春天前出發，在南面的金國已經開始蠢蠢欲動，這已經是成吉思汗鐵木真最後的底線了，最近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他必須要提前準備。

朮赤將會隨成吉思汗鐵木真西征西遼，察合台向北進攻西遼，窩闊台則要遠征西夏，拖雷則負責大本營和林城的調度，只有金國一時無人能夠掌控住，只能由老將木華黎來震懾金國，穩住剛剛對金國取得的勝利，那些用勇士鮮血得來的城池，不能如此輕易地送給金國人。

「此次爭伐金國，希望木華黎將軍能夠滿載而歸，這裏我親自為大家送行！」

鐵木真端起桌上的酒杯，緩緩地走下，伸手把杯中的酒灑在大旗之下，然後回身繼續端起另外一杯酒道：「這杯酒，送給所有的蒙古勇士！」

酒緩緩地灑入剛剛回春的大地中，成吉思汗鐵木真把酒杯放回大聲道：「出發！」

沒有多餘的話，木華黎第一個上馬帶着眾人緩緩離開了和林城。

昨天晚上一切都已經交代木華黎了，眾人商議的結果為木華黎為此次伐金的主帥，耶律楚材做為隨軍一起出征，海運禪師和忽必烈則隨眾出征。

第一站是宣德府，這裏也成為了伐金的重點城池，木華黎此次帶兵出征，分弘吉剌、亦乞烈思、兀魯兀、忙兀等十軍，及吾也而契丹、蕃、漢等軍，可謂是真正的雜牌兒軍，木華黎到達宣德府後，召開了第一次的會議。

「居庸關壁壘深厚，強不能破，今天召集諸位來此，就是要告訴大家，這一次必須拿下居庸關，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必須要拿下居庸關，大汗已經嚴令時日，務必要拿下居庸關后的數州府。」

忽必烈和海運禪師也在場，這是鐵木真親自交代木華黎的事情，無論多麼重要的事情，兩人都可以在場，木華黎看看手下的眾人，知道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看來這次出征情況可能不會太順利。

「居庸關壁壘深厚，我們已經領教過了，守將高琪更是難以對付，史天倪、蕭勃迭兩人也是厲害非常，要攻破居庸關，並不容易，我們還需要從長計議。」

說話的是大軍的監軍蕭也先，作為眾軍的監軍，蕭也先兩次隨大軍出征金國，對這裏非常的熟悉，他心裏更是深知居庸關作為金國的屏障，更是下足了功夫。

「金國自從打敗宋朝後，對長城一帶更是下足了功夫，以此來作為堅守的重要壁壘，想要攻破確實不易，但是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們大軍遠征，多數為騎兵，並不適合攻城，必須要激怒他們，讓他們與我們決戰，否則居庸關難以被攻下。」

耶律楚材更是清楚居庸關的重要性，他生於契丹貴族家庭，生長於燕京（今北京），世居金中都（今北京），是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的九世孫，他早已對腐朽的大金王朝失去信心。面對干戈四起、生靈塗炭的神州大地，他決定以自己的才華輔助成吉思汗，這次征討金國，他也在其中，成吉思汗鐵木真也有些試探他的意思，所以他不能不說話。

「既然如此，大軍就在這來休息數日，冬日剛過，需要些時日來為馬匹補充草料，最多兩個月的時間，必要拿下居庸關。」

木華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居庸關的強大，就是蒙古大軍的一個噩耗，騎兵攻城就是靶子，一點的作用都沒有，士氣低迷，根本不可能拿下居庸關。

耶律楚材和蕭也先的話，木華黎也認同，看來只能等待時機了，眾人散去后，木華黎讓人把話傳出去，居庸關內所有人，如果不早降，必被坑之。

「師傅，我想和海運禪師四處看看，可以嗎？」

「可以，你去吧，海運禪師的威望，無人能及，有他在，你還是非常安全。」

「師傅，我是想進入到居庸關以內去看看，海運禪師也是這個意思，只要能進入城內，我一定會把關內的情形報告給師傅。」

忽必烈按照海運禪師的話，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倒是把木華黎弄的有些不知所措，這麼小的一個孩子，進去能當探子用嗎？更何況他是王子，如果出了問題，事情就大了，當然不能同意。

「算了，還是讓探子去吧，你就安心隨大軍一起走走，不要出了什麼亂子來！」

「師傅，我只要一個月的時間，而且我不會影響大家，我只是一個孩子，外加上海雲禪師，肯定不會被人發現，只要稍加打扮，就沒有問題，我會漢話，自然更方便……」

忽必烈還是不死心，海運禪師已經答應一起出去看看了，只剩下師傅這來難以搞定，這件事情說什麼也不能再耽擱了。

「好吧，這件事情我需要向大汗請示，最多也就三天的時間就有消息了，你先等著，隨後再告訴你結果，這幾天最好不要亂跑，附近的州縣內，並不全是我們的人。」

木華黎沒有想到小忽必烈竟然這麼認真，非要到外面去看看，這件事情忽必烈還真比其他人要強很多，忽必烈的語言能力超過了眾多人，交流沒有問題，只要能不引起別人的懷疑，就算成功了一半。

忽必烈看木華黎也有意讓自己去，馬上高興地跑了出去，海運禪師還在門外等着他的消息，這次出來他一定要看看外面繁華的世界。

夜色下，忽必烈在海運禪師的帶領下，來到了宣德府城內走走。

蕭瑟的宣德府城，已經有些破敗不堪，四周的牆壁上依稀可以看到血跡，忽必烈怎麼看周圍都不像是自己夢想中的地方，不禁有些失望，還不如和林城熱鬧。

除了士兵喝酒外，就沒有其他一點的聲音，做生意的人都沒有一個。

「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這裏什麼都沒有？」

海雲禪師拉着忽必烈正在街上走着，感覺到忽必烈有些奇怪，他這次來就是想讓忽必烈親自體驗下這裏的境遇。

「為什麼，這裏什麼都沒有？這麼大的城內，竟然做生意的人都沒有，這裏的人都那裏去了呢？」

「堅壁清野，蒙古大軍所到之處，屠城殺戮，能走的人都走了，不能走的人，都被殺死在這裏，所以這裏根本沒有人，除了幾個膽大的人敢在白天來做生意外，晚上這裏不會有任何的人來，只有蒙古兵在這裏，繁華的城變成這個樣子，實在有些可惜。」

「確實很可惜，原來這裏是什麼樣子的呢？」

「原來的樣子，宣德府有十萬的人，這裏熱鬧非常，蒙古人、金人、漢人，甚至更遠處的苗人都會在這裏做生意，不過在幾年前被大軍佔領后，就是人煙罕至了，現在這裏基本就是一座廢城，沒有人來，也沒有人願意來。」

海運禪師看着整個城內的情況，也有些傷感，第一次到這裏來的時候，情形跟眼前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但是這樣的事情，又不可避免，難免有些傷懷。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必烈跟着海運禪師繼續向前走去，夜空中，只有孤寂的天空，城內只有簡單的幾處燈火，蒙古兵笑鬧的聲音顯得如此的凄涼，更為這座城增添了無數的愁苦。

「海雲大師父，為什麼大汗的大軍要這麼做？難道沒有更好的辦法嗎？」

「有更好的辦法，只不過沒有人願意浪費時間去這麼做，你們蒙古軍歷來以掠奪為主，因此對破壞城池的事情，自然不以為意，就好像牧草一樣，收割以後，還會再長出來，他們一直這樣的認為，其實城池不同於牧草，一旦城池被破壞，很難恢復到原來的樣子，掠奪只能有一時的財富，不可能長久，就好像牧草一樣，如果連根拔掉，第二年就很難再長出牧草來，這樣的殺戮就好像把城的根給拔掉，很難再恢復以往的生機，即便是天下太平，也還是沒有人願意來這裏，他們依然會擔心，恐懼。」

「也許能夠改變，木華黎師傅已經答應我要向大汗請示了，也許三天後，我們就可以看到更大的城了。」

忽必烈似乎有所懂地點點頭，牧草和城，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被海雲禪師這麼一說，忽必烈也想到了很多的事情，牧草要生根，城也要有根，牧草的根在地下，而城的根就在於民心，沒有人來，沒有人願意來，再完美的城池，也不過是一個空的殼子。

「應該沒有問題，大汗肯定會同意你的請求。」

海雲禪師笑着看看忽必烈，這次居庸關之行，他希望忽必烈能夠起到作用，只要能免除城內百姓的性命之憂，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繞着宣德府走了一圈兒，沒有發現任何有趣的地方，比和林城都要差幾萬倍，這樣走着實在無趣，忽必烈只好悻悻地回去了。

城外駐紮着大批的蒙古軍，木華黎可沒有忽必烈這麼好的心情，他更需要用戰爭來證明自己的實力，看着牆上的地圖，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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