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心複雜

「啊！！！救命啊……求求你，來個人吧！我錯了……我錯了……救命……救命……」女人帶著哭腔的聲音叫喊著，期間還夾雜著小孩子的啼哭。

裡面的聲音叫喚的越大，外面的怪物就越狂躁，他嘶吼著，一下下用殘破的身軀衝撞著房門，紅棕色的門上留下了一道道血跡。

見狀，何洛翎趕緊低下了身，生怕怪物回頭看到自己，然後轉身便要逃跑。

「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

女人的叫喊聲和孩子的啼哭聲洪水般流入何洛翎的耳朵，何洛翎暗地裡握緊了拳頭。

腦海里，一個聲音在呼喊，與其說是呼喊，倒不如說是在謾罵。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跑！你忍心嗎，你真的能安心嗎！」

「你怎麼變的這麼心狠了！」

「你怎麼能見死不救！！」

「你還是人嗎！你配做人嗎！」

回想起之前的遭遇，自己拋棄了肖克斯族夫婦，自己當了膽小鬼先跑了；路上，有那麼多人向自己呼救，為什麼自己沒能伸出手搭救；同樣是逃難者，為什麼自己第一反應不是和那個人一起躲進房屋，而是關上房門不讓他進來。是你，是你的自私害了他們，你怕你會被他們連累，他們是你害死的！」

「跑吧！你再繼續冷漠下去吧！遲早你會後悔的！」

「你會害死更多人的！你不配做個男人！」

「你就是個逃兵！」

無聲的迴音在耳邊迴響，何洛翎咬著牙忍受著腦內的混亂，手指深深地嵌進掌心，傳來似痛似癢得感覺。

「不……不，我不是，我只是……」

「還在為自己的罪行找借口，哼，問問你自己，問問你的心，你對他們就沒有一絲的愧疚嗎！」

「愧疚……」何洛翎嘴裡無意識的重複了一遍，眼睛失真的放大，「我……我應該……應該做些什麼吧……」

何洛翎悄悄上了樓，取回來一個大號的花盆，裡面還植著一個說不出名字的花，花盆加上土的重量，著實沉甸甸的。然後從背包里掏出一把菜刀，不知道管不管用，但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怪物襲擊的房間正是靠近樓梯的那一間，距離剛剛好。

何洛翎估測一下距離，調整好角度，用最恰當的力度把花盆直接拋了過去。

呼的一聲，隨著一陣清脆的聲音，怪物怪叫一下，被砸倒在地。

「啊！！！」

何洛翎扔下背包，舉起菜刀，大叫著沖了過去。

女人和孩子還在哭喊著，怪物掙扎著企圖爬起來，但何洛翎更快一籌，搶先一步，一腳直踹面門，怪物後腦重重的砸在地上，還來不及反應，何洛翎一個跨步直接騎到了怪物身上，掄起菜刀瘋狂的砍，一直不停的砍，臉，脖子，頭，所有刀能落的地方全都砍了上去。

大團大團黑紅色的血噴濺而出，噴到了牆上，地上，何洛翎的衣服上，冰冰涼的液體還噴到了臉上，流出來的血沾濕了雙手，滑唧唧黏糊糊的，噁心的要命。

何洛翎不顧一切，耳邊只有憤怒的怒吼。

「我不是逃兵！我沒有罪！」

在何洛翎瘋狂輸出之下，怪物的身體顫抖了幾下，然後就不動了。

撕拉一聲，手上的勁兒一松，怪物的頭顱連接著脖子的那部分被直接扯了下來。血噴的到處都是，冰涼的粘液十分的噁心讓人不舒服。

何洛翎才停下手裡的動作，張著大嘴喘著氣，手背下意識的擦下臉頰，本想把臉上的血擦乾淨，但沒想到手上已經全是血了，反而臉上被沾了更多。

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喊，甚至連自己喊了這件事都是因為過度用力張嘴，導致下顎有些疼才意識到的。

心裡舒坦了很多，沒有因為這些噁心的東西感到不舒服，反而因為負能量的宣洩感到神經氣爽。

這感覺，很奇妙，也很讓人不由得后怕。

意識到外面的事情不對勁，女人停止了哭喊，而是大聲的叫喊：「外面的！是人嗎！」話語中透露著希望，也帶著點哭腔。

「是，你出來吧，已經解決完了。」

「真的嗎？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隨後裡面傳出了搬運東西的聲音。

何洛翎忽然意識到裡面還有小孩子，趕緊把人頭扔的遠遠的，又把屍體拖到別出，收起菜刀，離門有些距離的站著。

女人很謹慎，開門的時候幾乎是一點點挪，先把頭露出來，看到只有何洛翎，沒有怪物才慢慢把門打開。

女人的腿旁，站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小姑娘臉上滿是驚恐，害怕的緊緊抓著母親的腿不放手。

剛才沒注意到，何洛翎的身上，衣服上還有血，小姑娘看樣子是被嚇壞了。

其實不光是她，女人也是一臉懵逼。但很快就對眼前這個救命恩人道了謝，「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實在是太……感謝了……」

女人末尾的話語調有些低沉，語速也明顯地放慢了好多。

何洛翎疑惑的看過去，只見女人目光緊盯著自己頭上兩側的灰白色狼耳。

何洛翎也意識到了什麼，但他沒在意，俯身對著小女孩說到：「乖！壞人被打跑了，不用再害怕了……」說著，何洛翎本打算摸摸頭來打消小女孩的恐懼的，但手剛要碰到她的那一刻，被另一隻手打開了。

「別碰她！你這個該死的異族！」

何洛翎愣在那裡，對於女人態度的極速轉化，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女人彷彿也意識到脫口而出的話了，「抱歉，對不起……你剛才救了我，我……我不該那樣說你的……我……」

更令人驚訝的是，還沒等何洛翎緩過神來，女人居然帶著孩子直接走了。

意識到事情不對的何洛翎趕緊喊到：「喂！你們要幹什麼去！」

女人看了一下何洛翎，什麼都沒說，低著頭加快了腳步。

「遭了！」何洛翎腦袋嗡的一下，趕緊追了上去。

「別出去！危險！」

「別攔我！我要去找我丈夫！」

說話間，二人來到了樓外，而道路上，四五隻怪物正看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