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數年方入道家門

46 數年方入道家門

一石激起千層浪

太一宮山下,竹屋之中。

白衣女子靜坐於幾前,微微挑了挑眉。

「你說這幾日便有結果,可為何等了這許久,還是無任何音訊。」男子沉聲道。

「我說無事,便是無事,你自己將四令聚齊,其它莫要多問。」女子睜開眼,淡淡的說道,同時素手扶過水麵,只是那水面平靜依然,並無任何結果。

「你說谷中大陣阻了你的水鏡。那你又如何得知其中細節。」男子道,這些年來,他對此女子的脾氣了解較深,她的涵養極好,只要不是太過分,她都不會有太多表示,是以才敢如此說話。

「我自有辦法,不勞你費心。」女子道,只見她眉頭輕皺,顯然是有意料之外的事發生。

突然,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望着太一宮方向出神,不一會,再也忍不住,眼淚不停的滴在青銅盆中,多少年了,以至於自己都忘記了。自從犯錯以來,每日都是欲哭而無淚,不曾想今日卻沒能忍住。

當然,在她的障眼法下,男子自是無任何發現。

再說張醒言。

當寒氣漸強,壓過熱氣,張醒言直感全身冰冷刺骨。然而如此程度的寒冷,當會令人失去知覺,只是此地卻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散出寒氣的鏡子發出一道極強的光芒,將張醒言吸入其中。當張醒言全部吸入后,寒意頓時消失。不知是否為感知錯誤,張醒言只知自己以極快的速度向下掉落,耳邊似有風聲,卻感覺不到風的存在,只是那種無所依託的心悸感,讓他極不舒服。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醒言撞在地面之上,他只感眼前一紅,耳邊轟的一聲,便已全無知道。

許久后,張醒言才感覺陣陣的寒意襲來,體內也如充氣般鼓脹難受,半醒而未醒的他,卻什麼也做不了,還好那鼓脹感很快便消失不見。

張醒言睜開雙眼,入眼便是星辰閃爍,正是以寶石鑲成的星空。身下不遠處,卻是平滑的冰面。自己又回到了武溪洞下的冰洞之內。

坐起身來,張醒言發現手邊有一玉瓶,玉為青色,雕以鳳凰形的鏤空飾紋,與姝爻衣領袖口的飾紋一般模像。正是離別前,姝爻塞入自己手中的玉瓶,當時她還叮囑自己,一次一滴,切不可多來,張醒言微微一嘆,笑顏尤在,琴音尤在,斯人何在。

不遠處,姝爻劍靜靜的平放着,此時卻光華隱沒,除去其紋飾古樸,還可以看出此劍為先秦遺物外,再無其它獨特之處,張醒言將它拿起,用辨物之法試過一次,依然毫無反應。他又嘗試將其放入銅鏡之中,卻見姝爻劍光芒大盛,寒氣避人,張醒言下意識將其拋出,后又想姝爻定會生氣,遂不顧寒氣,將它接住,但那劍再次入手時,光芒隱去,入手微涼,讓張醒言想到離別之時,姝爻拉着自己的手,亦是如此冰涼。

想到此處,心下不免有些傷情,遂將劍平放於石台上,取出琴,對劍彈奏一曲,七弦琴琴音中正平和,極盡變幻繁複,每個琴音都是抑揚頓挫,悅耳動聽,張醒言亦感悲傷,不久,那琴音又如風扶山崗,水落深澗,叮叮不絕。

竹屋之中,姝爻靜坐於幾前,對鏡垂淚,暗道,「前日卻還是技法純熟,而現今已是有所小所,他日若能彈得無弦之琴,奏出大道之聲,那麼就算以樂入道,又有何難。」

琴音而止,張醒言才從餘音中回過神來

此時他才發現,此間堅愈岩石的冰面。竟然出現了裂紋,甚至可以見到液態水流,怪不得姝爻要說琴為之樂,可以攝心魄、格鬼神。

張醒言細觀此琴,卻在背面發現一句銘刻:「贈吾侄女離華,旦辰長青,大道佑之,天地庇之。」落款則是:「帝俊,甲申三月暮。」張醒言這才知道,此琴是帝俊於其侄女離華生日時,送給她的琴,日期則是甲申年三月中下旬。

此琴為姝爻之母所有,那離華應是她母親的名或號。而帝俊的名號,卻讓他抱着琴久久不敢言語。她知姝爻來歷畢定不凡,卻不曾想給是這樣的結果。

抱琴看了許久后,張醒言這才反應過來。將琴收好,心下暗道,此琴絕不可以現於世間,怪不得姝爻要一再告誡自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此物若是出世,除去幾位上古大神外,誰不動心,就算它只是一張普通的琴。

只是普通之物,帝俊怎拿得出手。

只是奇怪,為何那姝爻劍卻不聞其名。他卻不知,姝爻劍存於六界之間,幾乎無人可以用得,甚至姝爻自己,都只能動用其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量,便在人界中已是可敵。能用此劍的,六界之中只有兩位。而她們也只能用到其三到四層的力量而已。

能令其用出全力的,唯一它早已逝去的真正主人而已。

張醒言想了許久,也沒能得出什麼所以然來,遂不再去想,將琴收好。

此時距醒來已有一段時間,張醒言微感腹中飢餓,遂取出姝爻所贈的玉瓶,滴一滴靈液於口中,一股清香衝來,進入喉中,那清香卻是極淡,有點像姝爻給他飲的茶。

然而那靈液入口,卻是自己想不到的結果。

方才初醒時,他便感覺體內鼓脹難受,只是醒后,那感覺很快便消失不見,是以也未多有在意。而那乳液進入體內,便如水入沸油一般,體內靈氣不知從何而來,迅速鼓盪起來,也不知這一滴靈液,何以聚集如此龐大的靈氣,怪不得姝爻要鄭重告誡自己,此物決不可多飲。

實際上,這些靈氣大部分卻不是來自那靈液,而是來自於在天玉鏡中時,姝爻給他吃的水果和飲的茶。只是在那裏,一切均與外界不同,甚至於相反,是以張醒言當時並不能感覺得出。在那個地方,他的靈力每一刻都在增長,不過只是依附於靈魂而在,是以後來,姝爻不得不送他離開,否則超過了他**的承受極限,那姝爻的一番好意卻成了殺他的利劍。

張醒言盤膝而坐,極力控制體內激蕩的靈氣,他最先用到的,便是最為熟悉的宜華經,然而他現在才終於明白,為何宜華經在萬花不得重視,卻是初始之時,那宜華經還能微微有些作用,但畢竟宜華經解析不足,遇到強大的靈力時,便已無法應付。

此時,他不得不放棄宜華經,轉用萬花經法。正反無相經自第一次共運出錯后,再無出過錯。而那第一次出錯,也是因為他人侵入其神識,無意間造成的結果。

開始時還有一定的效果。但後來僅正反無相經也不能完全理順,更不談將其同化了,無奈之下,他不得不將太一玄清道也運了起來,許是方才那靈氣激蕩,讓體內變得更加堅韌,此時竟能承受太一玄清道與正反無相經的共同衝擊。

那混亂的氣息也開始被理順,壓下,在識海四周,以極稠密的方式,圍繞一個虛空的點右向旋轉。

體內混亂的靈氣越來越弱,而識海中氣團卻越來越密,體內經絡也越來越堅韌,不知過了多久,體內的激蕩的靈氣才消失不見,張醒言醒來,直感神輕氣爽,精神也為之一振。修為自是精進了不少,若以如此速度,也許很快便可以突破築基,馭劍而飛了。

此時,他心中對姝爻的安排更加感激。想到這裏,他突然想到,姝爻整日將那簪子戴在頭上,從不取下,自己走得匆忙,竟未將其要回,心下不禁苦笑,既然如此,他自是不可再次開口,只好以後再想法補償那衣着左衽的白衣女子了。

他取出琴,對劍再彈一曲,他隨心而彈,任意而為,自是不知彈了什麼。只是琴為心聲,他隨心而彈,又怎能藏得了心事,姝爻自幼無事,於琴樂之道浸潤了不知多少年,雙怎會聽不出其意。

以前,張醒言曲中,還有很深的敬畏之意,畢竟無論如何看,姝爻都不似凡塵之人,而此時,琴中畏懼之意已然隱去,多是感激仰慕之意,還有一絲極淡的眷戀愛慕之意。

於鏡前聽琴的姝爻卻是呆立當場,他與張醒言接觸,卻是只因他身上有母親的氣息,也是出自一種血脈相連的感情,此時對方卻多了一種眷戀愛慕之意,卻是她從未想到過的。

當然此事張醒言也是不知。

一曲終了,張醒言睜開雙眼,此時四周平靜如常,並無上一次彈琴時,那冰面碎裂的場面。張醒言微微奇怪,細細思之,才想到第一次所彈,卻是《流水》,而這次所彈,卻是《蒹葭》,曲意不同,其結果亦是不同,為了驗證其想法,他再次彈了一曲《國殤》。

而此時,自己似乎處在古老的戰場之上,無數孤魂於此遊盪,發出凄厲的哀號之聲。此時,四周石壁也被無數勁氣所切,裂開無數小口。

此琴當真不同凡想,只是卻不能現於人前。至於克敵制勝,便是不可能,設想自己琴音未有效果時,人家隨意一個劍訣,便可以劈了自己。

當然,琴音可以陶冶情操,只是卻不能用此琴。離開之後,還需重置瑤琴,張醒言心道。

若是此琴原主,或是姝爻知道了他的想法,又應做何感想。

將琴擦拭過後,放入琴盒中收好。

張醒言發現此處的寒氣雖濃,但已不會對自己造成影響,心下暗道那姝爻果然神奇,所聞太一宮長老欲至此谷探查都不可得,她竟然可以隨意間便解決此事。

他再次飲下一滴靈液,那鼓脹感龔來,張醒言這次卻是早有準備,直接便用太一玄清道與正反無相經,這次卻比上次簡單一些,他將那些靈氣一絲絲的煉化,存於識海之中。

不知過了多義,再次醒來,修為又是精進了許多,雖是比上次少些,但依然是極為可觀的進展。

如此數次后,識海那氣旋越來越密,就要超出了識海的容納範圍。

張醒言細思幾種經法,最後還是依太一玄清道所講,小心的將它進行壓縮,然後將更多已煉化的靈力壓入其中,如此那氣旋越來越稠密,運轉速度也越來越快,突然間,識海靈力向中間虛無的點坍塌,在那裏被壓縮,幻化出乳白色的液體,而那液體便以更快的速度吸引四周靈力,幻化出更多的液體。

如此,張醒言接連服下幾次靈液,那識海才不再變化。

從修鍊中醒來,張醒言發現自己已然築基成功,識海中靈力以液態形式如漩渦般在體內運轉。液化靈力,正是築基期的特點。

張醒言見瓶中靈液僅用了不到四分之一,遂打算再將修為提高一些,當他再飲一滴靈液后,那靈液不再幻化出靈氣,只是讓腹部有一些飽脹感。

張醒言心中奇怪,細細回想前幾次的情況,他這才發現,令自己築基成功的靈氣,並不是靈液化成,而是本來就存在自己體內,只是被靈液激發而已。怪不得姝爻要讓自己餓了或者渴了,才飲此物,原來當真只是自己的口糧而已。那些靈力的來源,除了那古怪的水果,還有姝爻都不怎麼捨得喝的茶,他再也想不到還有什麼可能。

竹屋中,銅鏡前。

姝爻看着鏡中影像,言道,「莫太貪心,給你吃了那麼多東西,竟然還不知足。你在此地呆了才多久,便令你從練氣基進入了築基期,也不知是對是錯。」

她又見張醒言正在試母親的劍,才張開嘴,有些發愣的看着鏡中影像,原來那劍在張醒言手中,也只是一般利刃而已,他並不能真正使用此劍。

卻是她當時只顧離別傷感,忘記了讓此劍認他為主,此劍甚靈,他有母親的氣息,雖不會對他反噬,卻也用不得此劍。

但她此時卻是無能為力,她無法離開此間,又不能隨意將張醒言帶進來。上次他進得來,姝爻至今都沒想清是為什麼。只好把它歸結於母親的氣息之上。

卻不知張醒言此時正想進來此處,以便讓她幫自己快點修鍊。只是他不敢提出而已。

………………以下已非正文…………………………

巨想把這章叫成「琴心劍魄今何在」,悲劇了。成績慘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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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爻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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