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生死有命

兩人聊過之後，白慕雅便支支吾吾表達出了想讓安陽焱離開的意思。

「我想在醫院陪護你。」安陽焱低沉地說。

白慕雅只是搖頭，她側身躲過了安陽焱視線，閉目養神。

看懂了她的拒絕，他不想逼得太緊嚇到他，所以放輕腳步離開了病房，讓她靜心休息。

第二天，許戈來到醫院看望白慕雅。

兩人就閑聊幾句，話家常。

之後，陷入了沉默，許戈為她削蘋果沒說話，她心中有事所以也沒有出聲。

「許戈，我父親他……怎麼樣了？」白慕雅怕聽到問題的答案，問出的聲音都帶着顫抖和小心翼翼。

可是，她不能再逃避了，她必須直面這個問題的結果，儘管那個結果可能會讓她很難受。

「伯父因為手術費緊缺的問題，沒能挺過三年前的那場疾病。」

「對不起，當年我趕到的時候，醫生已經說來不及了。」

白慕雅其實心中猜到了結果，當年她沒能找安陽焱借到錢，那筆錢數額巨大，孫芳是拿不出來的，父親多半……已經不在人世了。

聽到了許戈肯定的回答，一陣酸楚湧上來，眼眶中片刻便蓄滿了淚水，白慕雅低聲哭泣。細小而嗚咽的哭泣聲在病房裏響起，聽得許戈心中疼痛，也紅了眼眶。

他伸手把白慕雅攬入懷裏，出聲安慰：「生死有命，人死不能復生，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伯父在天堂之上，肯定也希望看你活的好好的。」

病房門外，安陽焱放在門把手上的手一頓，病房已經打開了縫隙，他看見房裏面兩人親密相擁的身影，捂著保溫桶的手攥緊，青筋暴露。

哐當一聲，安陽焱踹了一下門。

房間裏面的兩人分開，安陽焱已經走到病床前，躋身到許戈之前，直接逼得許戈後退了幾步。

白慕雅慌忙擦著臉上的淚水，身子緊緊縮著，靠在身後豎起的枕頭上。

她不知道，原來對她對安陽焱的怕已經深入骨髓了，她竟然怕他誤會自己，進而粗暴對待自己。

安陽焱沒有理會許戈，自顧自打開了保溫桶，把熬好的雞湯倒入了瓷碗中。

「喝點雞湯。」

他伸手遞上前去，白慕雅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晃。

她彷彿回到了三年前，自己辛辛苦苦熬好的雞湯端給安陽焱，他一手揮落了，還推倒了自己，手受傷了。

她討厭雞湯。

等白慕雅反應過來，她微微睜大了眼睛，因為她聽到了碗破碎的聲音，她出手打掉了安陽焱遞給她盛裝着雞湯的碗？

安陽焱手還保持着向前遞碗的姿勢，眸子裏是難以掩飾的震驚。

身後的許戈，雙手抱胸，長身玉立靠在牆上，嘴角帶着嘲諷的笑意。

「當年，我不是想要騙你的錢，我是要借錢給父親動手術，可你卻……」白慕雅神色冷漠地看向安陽焱，一顆心越來越冷。

安陽焱立刻打斷了白慕雅的話：「我按照你給我說的數字，把錢都打給了孫芳。」

他的話音剛落，白慕雅神情恍惚，怎麼可能，不是因為缺錢動手術嗎？難道孫姨拿到了安陽焱的錢，卻並沒有給父親動手術，她吞了這些錢？

錢重要還是人重要！白慕雅攥緊了身下的床單。

她好恨自己的無能，明明借到了錢，卻沒能救到父親。

「你們走吧，我想獨自一個人靜靜呆一會兒。」她疲憊的闔上雙眼，渾身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無骨地靠在了枕頭上。

許久，她彎曲雙腿，雙手環住了腿，頭垂在了腿上，眼淚又湧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