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小時

第一個小時

元爸元媽在接到電話后很快就趕到了市局,一看到易遲的當下,元媽就拽住她的袖子,急切地問道:「你說元億被綁架是什麼意思?」

從接到韓家祥的照片到現在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易遲沒有再收到元億的一點消息,技術科對那個電話號碼進行偵查,可是結果如以往一樣,沒有任何破綻。此時,易遲心亂如麻,被元媽一逼問,一股子火氣便從心底升了起來,她掙開她的手,冷冷地說道:「字面意思。」

旁邊的人知道易遲情緒不穩,一看她快綳不住了,趕緊將元媽元爸請到會議室坐下,簡單給他們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元億的確是沖著一個男孩跑過去的。」元爸回憶當時的情況,說道:「當時她和我們鬧得有些不太愉快,所以她離開后,我和她媽媽就坐上計程車回家了,沒有注意到後面他們發生了什麼。可元億明顯是認識那個男孩的,當時她看見他,是很驚訝的。」

元媽跟著點頭,問道:「他們綁架了元億,是要錢嗎?要多少我們可以立刻去籌措,他不要傷害元億就好。」

「那個男孩叫趙子揚,是元老師的學生,幾個月前失蹤了,所以元老師才會衝過去找他。」刑警小林對兩人說道:「可是那個男孩牽扯進了一個團伙犯罪裡面,具體的訴求他們還沒有提出來,只是發過來一張照片。」小林說著將那張韓家祥發給易遲的照片遞給了兩人。

「這個男孩……」那張照片給了元媽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趙子揚……」元爸盯著照片沉思了一會兒,問道:「他是不是前兩年用刀刺殺了他同學那個男孩子?當年我女兒還因為這件事情遭受了很多非議。」

小林點點頭,斟酌了一番,謹慎地開了口:「這個男孩應該是對元老師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

「那他綁我女兒,是要?」元爸不敢想下去,他又看了看照片,再問:「拍照片的人是誰?這個屋子還有第三個人?」

關於韓家祥的事情,小林不知道該不該說,正無措著,易先禮進來了,他上前一把握住元盛的手,開口就是一份保證書:「元區長,令嬡的遭遇我們深表震驚,您放心,我代表市局跟您保證,一定盡全力救出元老師。」接著,易先禮示意小林先出去,他則原原本本地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元爸元媽。

聽完經過,元媽癱軟在椅子里,元爸也是難見地沒了主張。「若真是那男孩因為喜歡元億而起了歹心,元億至少還能或者。可現在她牽扯進這樣的仇恨中,對方又是這樣一個變態,那我女兒豈不是,」元爸頓了頓,艱難地說出了那四個字:「凶多吉少?」

易先禮沉默了兩秒,說出的還是那句話:「我們會儘力的。」

整整一個晚上,刑警隊的人都沒有離開辦公室,雖然易遲沒有公開過她和元億的關係,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兩人是怎麼回事,也都知道易遲對這位元老師情根深種,非她不可,既然如此,元億就是自己人,那哪有不儘力的道理。

然而一個晚上,韓家祥沒有再打來任何電話,發來任何照片,易遲再按照之前的號碼撥回去時,發現已經無法接通了。

「易隊,喝點水。」小安遞上一杯熱茶,說道:「你可得挺住,元老師還等著你呢。」

易遲接過水的那一剎那,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手一抖,半杯子熱水都撒了出來。她顧不得清理,拿過手機一看,是一條新簡訊,仍舊來自於一個陌生的號碼,內容有一個網址,一個用戶名和一個密碼。

易遲立刻示意技術科的同事跟進,她打開電腦,用顫抖的手輸入網址。電腦上彈出一個網頁,畫面是簡單的白色。易遲深吸一口氣,在正中央的兩個框框里輸入賬號和密碼后,發現自己進去的竟然是一個監控系統,畫面里正中央的椅子上,綁著被封了嘴的元億。

「元億,元億。」易遲大叫著:「能聽見我說話嗎?元億。」

椅子上的人動了動身子,抬起頭看向了前方的攝像頭,嘴裡發出「唔唔」的聲音。看見元億能聽見自己的聲音,易遲趕緊安慰道:「乖,你別怕,我馬上就來救你,別怕啊。」

元億的眼淚瞬間噴了出來,對著攝像頭瘋狂搖頭。緊接著一個男人的臉出現在畫面里,沒戴帽子,也沒有戴口罩。

「易警官,玩個遊戲吧,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優秀?」韓家祥抬手看了眼手錶:「現在是早上六點,我看你需要多長時間能找到我?」他挪動了一下攝像頭,畫面中出現了一張桌子,上面依次擺著拳擊手套,木棍,鐵棍,刀和槍,緊接著他又將攝像頭對準了自己的臉:「每過一個小時,我就會用一樣東西傷害元老師,如果你的動作夠快,我就放她一條生路,然後我認輸伏法。可是如果用到槍的時候你還沒有找到我,那我會讓你從視頻中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你面前,我也算是了卻了夙願。怎麼樣?」他說著打開手機的計時器,按下了啟動鍵。

易遲沒有時間思考,拿起車鑰匙,瘋了一般衝出門去。小安跟著沖了出去,攔住要上車的易遲,匆忙問道:「頭兒,你去哪兒?」

「找人。」易遲一把推開小安。

「你知道人在哪兒啊?」小安又攔住易遲:「至少等技術科的結果出來,而且邢醫生也到了,她也能幫你分析一下。」

「我等不住,結果出來你打電話告訴我。」易遲鑽進車內,最後交代道:「我現在退出這個案子,我的一切行動後果自負,所有行動調度由副隊負責,其他事情讓易局重新安排。」說完,她發動車子,一陣煙一樣駛離了市局的大門。

剛行駛了不過五分鐘,小安的電話便打了過來,通過藍牙耳機,易遲聽到了技術科偵破的手機信號所在地,因為時間太短,只能確定在南岸區,若想定位更準確,還得等韓家祥下次打電話來,易遲拖延一些時間才能辦到。

易遲剛想掛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個女聲:「我是邢思瑤,我不建議你這樣冒險前去救人。韓家祥在監控中徹底暴露自己,說明他已經抱了魚死網破的心思,即便你在他規定的時間前找到他,他也不會放過你和元億,他的目的就是報仇,就是讓你親眼看著元億死去,怎麼會輕易改變想法?你應該乖乖地等電話,等技術部門偵破元億具體位置所在,然後再想辦法。」

易遲直接掛斷了電話,等待意味著元億的受傷,如果下一次仍舊無法捕獲他們的位置,元億是不是就得再被傷害一次?她不能接受。她要主動出擊,哪怕希望渺茫,她也要去做,她一定得救出元億。

手機再次響起,是幾張照片和一段視頻,視頻是剛剛監控里的內容,而照片則是從監控里截取下來的。易遲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將車靠邊停下,先打開照片,一點一點找可能出現的線索,又把視頻打開,一點一點分析裡面能聽到的聲音,能看到的每一幀畫面。

從照片和視頻中只能看出這是一個老舊的房子,如果是南岸區的話,這樣的老房子太多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從光線上來看,因為時間還早,所以韓家祥架了兩個能充電的燈在旁邊,也看不出什麼。再聽聲音,怕是因為時間還早,視頻里除了他們的動靜和說話聲外就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

易遲憤怒地將手機扔在旁邊的座位上,繼續開車往南岸區走去。穿過南岸區已經開發好的一片城區,她便看到了一大片荒涼。已經六點五十了,她不可能在七點前找到元億,想到元億可能受到的傷害,易遲抱著頭蹲在路邊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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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遲不宜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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