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順應天命

銀月不慌不忙的收起袖箭，將田秀秀抱起來靠在杏樹旁，她的面容恬靜，總是紅的誘人的唇，真的滲出了血跡，格外觸目驚心。

他抬手將那紅色的液體擦掉，注視著田秀秀的臉龐說：「秀秀，你辛苦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雲柒流著淚看向銀月。

銀月慢慢站起來：「你知道為什麼我們一定要找到穿越者嗎，因為『靈』分別代表了某個半神的過去、未來、和力量。當它們單獨出現的時候，所能做到的一切都是有限的，只有當三個『靈』聚集在一起，才能創造神。真正從根本上改變西澤大陸的腐朽，這是只有神才能完成的任務。」

他憐愛的撫摸著田秀秀的臉頰：「當我恢復記憶后，推測到這一點，我就知道，她是不可能成為神的......她只是是被神所利用，來分擔暫時無法承擔的力量的容器。」

銀月盯著雲柒：「我們的事情，秀秀都告訴你了。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抹去這世上一切的黑暗，把頑固的規則重洗，這樣我就不會再經歷過去的事情，也不會有那麼多人不管怎麼掙扎都只能爛在泥里。而改變我這一想法的人，是你，。」

那段最黑暗的日子裡，田秀秀闖進他的生命里。她溫柔的注視，細心的照顧，雖然笨手笨腳委屈自己卻從來不會委屈了他。

但他還是放棄了生活下去的希望，已經成為了廢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直到那個下著茫茫大雪的夢，他夢見了雲柒，她哭著向自己跑來，說我們現在都很好，以後，以後也會一直一直好好的生活。讓他不要擔心。

傻瓜，會過得很好嗎？他比誰都清楚，這是一個陰暗腐朽的世界，這裡很殘酷。這樣的現狀和絕望無法改變，他怎麼能不擔心。

答應了要做你的家人的，你們還那麼小，作為哥哥，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啊。

之後，他想起了雲柒曾經說過的話：「要是你真的已經有了一顆嚮往的心，就不要總是先入為主的呆在這些籠子里了，生命是自由的，只要活著，就有賭的資本。」

「我，不想死。」

睜開眼，田秀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住他：「嗚嗚嗚你終於振作起來了。」

雲柒，我想，再多帶你走一段路。

即使我已經是一個廢人。

明明你可以點亮一切，偏要被這世界滿懷惡意的摁在泥里，他們生怕你會過得更好，恨不能徹底摧毀你。

雲柒已經哭成淚人：「其實你可以不管我的，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柔弱。」

「可你還像以前那麼傻，那麼輕信於人，那麼心軟。這是最後一課。」銀月勾起嘴角：「我只能帶你走到這了。」

雲柒有些慌亂：「你要去哪？」

銀月沒有回答她，抱起田秀秀的屍體，漫步離開了杏林。在山上，有他親手挖好的墳墓，他將田秀秀葬在這裡，附身吻上了她的額頭。

「如果，我可以更早的遇見你，比認識雲柒還要早，是不是就不用背負這一切。我們，一定會很幸福吧。我知道，你最大的願望，是我，等我把一切都處理好，就來陪你。那一天不會很晚。」

獵城內的生活安穩幸福，也不是一成不變，雲柒回到銀月的山洞裡，看著陌生又倍感親切的一切。

之前沒有注意，才發現銀月的房間里，有她的背包，裡面的一切安好，只是時間斑駁了一切。

「司澤，你還回來嗎？」雲柒沒有答案，可是她知道，他是再極近絕望的情況下，才做出了最後的選擇的。

眼神里除了悲憫，還有對命運的妥協。

「小愛，為神所分擔力量的容器，是什麼意思？」

小愛的聲音有些怯怯的響起：「是、是因為司花當年本體已經非常虛弱了，兩位神明和人類賭氣離開，她的執念就將自己的力量、記憶、和未來分裂三種不同的生命意識儲存在自己和另外兩個人類嬰兒的體內。等她作為一個人類也就是那個叫雲柒的嬰兒，完全恢復記憶后。

就有可能拿回自己的力量重新成神，在找到兩位神明帶回去。

神是無情無愛且有眷顧之力的，田秀秀只是普通的凡人，即使她得到了神全部的力量，也還是無法成為神，更不能改變西澤大陸。

那個獸人，他太聰明了，他最後應該是知道了......不過，他最終能將力量主動還給神，說明他是希望西澤大陸變的更好的，他在最後一刻放下了仇恨。除此之外，小愛很聽話的，神說一切順應天命，不讓說的事情，我真的一點也沒說！」

雲柒閉上眼睛，原來是這樣啊。「司澤是怎麼失憶的。」

「田秀秀救了他之後，他們離開了原來的部落開始流浪，那段日子他和田秀秀非常的難熬，從代替他被燒死，田秀秀後來又為了他一次次死去，一次次復活。最終，這些仇恨便逐漸蠶食了他全部的理智，因為太過於痛苦，他開始憎恨自己，導致身體出於本能的保護而選擇忘掉了記憶。

最終只記得田秀秀了，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仇恨和改變西澤大陸的執念引導著他，變得冷血而偏執，他利用田秀秀從我這升級后兌換的弩箭，殺死了獵部落的獸人，戴上面具取而代之。而田秀秀也不希望他想起過去的痛苦，選擇了和他一起忘記，從此司澤就變成了銀月......一步步的，成了那樣的暴君。」

竟然發生了那麼多事。

雲柒放下背包，轉身看到銀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她扯了扯嘴角：「是我被田秀秀推開受傷的時候恢復的記憶嗎？」雲柒走過去挽住他的手臂：「你、節哀。」

銀月點點頭，重新戴上他的面具：「去看比賽吧。」

「好。」

雲柒鬆了一口氣，不過，和司澤之間，終究還是形同陌路了。在聽小愛說完那些話之後，雲柒心中百感交集。

自己，還是害了他。

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獸人，連同他心愛之人。

「你知道嗎？我曾經......愛上過你而且，還總是產生你也愛著我的錯覺。」

「是嗎？」司澤有些意外。「或許，不是錯覺......我開玩笑的。」

雲柒噗呲一聲笑了，終於有了點回到以前的感覺。

「你不需要愧疚，如果不是神，我和田秀秀兩個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會遇到。」

上山的路上，雲柒又一次沉默。

所以，你是慶幸這所有悲傷的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嗎？

司澤笑了：「我也不可能會明白，愛是什麼滋味。這都是神賜給我的。」

「哥、你和田秀秀很般配。」雲柒也釋懷的展露笑顏。

「謝謝。」他看起來有些意外：「這還是你第一次，叫我一聲哥。」

「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不叫，吃虧的是我吧。」

「我還有一個問題。」雲柒抿了抿唇：「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