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王爺貼身下人
陸裴坐在前廳翻著桌上堆積如山的上奏公文，抽空抬眼看看站在身邊侯著的申安策，竟頗有一絲欣喜神色：「申安策，他人在哪，為什麼還不來。是不是太早了沒起來，板子準備好了嗎？」
申安策走到陸裴面前，站定作揖：「回王爺的話，老奴早已讓他在外面等了，王爺有事隨時吩咐就是。」
陸裴放下手中的毛筆，聽到我來了有些失望，道：「叫他進來。」
申安策扯著嗓子大喊道：「進來吧。」
我趕緊正了正帽子和衣領，清清嗓子以最嶄新的面貌去拜見王爺爭取留個好印象，雖然昨天晚上已經見過了，但王爺日理萬機也未見得會記住我這麼個小角色。
由於內心太過激動，剛走到門口就被門口的台階拌了個踉蹌，嚇得我趕緊捂住帽子，才不至於連人帶帽子一起飛出去。
嚇得我魂都要飛出來了。
陸裴失望的搖搖頭，申安策捂住眼睛沒眼看下去。
好不容易走到正中，我頓時慌了完全不知道該幹什麼，申安策飛給了我一個眼神，我立馬「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陸裴驚了，扭頭看看申安策：「這是你教的？」
申安策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汗：「老奴可沒這麼教過。」
陸裴垂下眼皮低頭批公文，想必已經不想看我，無奈道：「起來說話。」
我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小的第一次見王爺有些激動，所以才……」
「第一次見？」陸裴語氣一直很平，就像是一汪平靜的湖水不泛波瀾，「那本王昨晚見到的是鬼嗎？」
我只要逮到拍馬屁的機會就使勁拍：「沒想到王爺每天日理萬機如此辛苦居然還能記得小的，小的真是受寵若驚。」
陸裴對我的馬屁嗤之以鼻毫無反應，目光撇了一眼申安策：「你先出去吧，他一個人伺候就好。」
不要啊，申總管出去了可就留我一個人和這個大魔頭在一起了。
申安策上身微傾，緩緩離開：「老奴告退。」
這老傢伙走到門口還順便把門帶上了。
陸裴：「過來。」
我指指自己，疑惑的看著他。
陸裴：「不然呢。」
屋裡也確實沒有別人了。
「哦。」應了一聲后，我磨磨蹭蹭的走到陸裴旁邊，在他身後站定不知道該幹什麼。
陸裴：「研墨。」
「啊？」我還沒反應過來，多說幾個字能死啊。
陸裴又重複了一遍，語氣比剛才生硬了些許：「研墨。」
我跪了下來，一手撩起長長的袖擺，另一隻手拿起墨塊輕輕的在硯台上摩擦。
陸裴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翻看著公文，時不時的拿筆沾墨寫幾個字。
這王爺就是個悶葫蘆，平時也不說話笑都不笑一下，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我又是個嘴閑不住的類型，冷場一會就受不了，趕緊找話題：「王爺，您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
沒有任何回答，不過沒關係我繼續：「你渴不渴，要不要小的給你倒杯茶？」
「……」
還不理我？我可得使出殺手鐧了：「您……」
「閉嘴！」
語氣很硬很急躁，基本上可以判斷他生氣了。
雖然殺手鐧還沒使出來，至少他也算和我說話了，證明我還是有實力的，哈哈哈哈。
過了許久，陸裴放下手中東西，開口道：「蘇展是吧？」
我笑的諂媚：「是是是。」
他看都懶得看我一眼：「本王有些乏了，去給我端盆水洗洗手。」
「好。」
我剛要出去，他又開了口：「廚房的水不夠涼，本王要現從井裡打的。」
從井裡打？沒搞錯吧，這不是存心玩我嗎？洗個手這麼矯情。
很氣，可我還是要保持微笑：「是的王爺。」
他嘴角勾了勾，看著我出了門。
王府的井超級深，我是一個連真井都沒見過的現代人，還讓我打水，真是難為死人了。
我拋出一個桶進去，井邊系著的繩子飛快地順著桶掉下去，「通」的一聲桶掉到了水裡，我拎拎繩子好像有重量了，就開始往上抻。這副身體力量太小了，手臂也沒有勁就開始用腳踩著井口借力，廢了吃奶的勁才把桶拽上來。
桶剛要接近井口，我腳一打滑一隻腳直接插進井口，還好扶住了井邊才沒整個人掉下去，可惜剛拽上來的桶又掉了進去。
我實在氣不順罵了一句：「陸裴你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生氣歸生氣，活還是要干，我又開始重新收緊繩子，對著井口上下其手又是拖又是拽的。馬上就沒有力氣了，一隻手幫我牽住了麻繩，把桶順勢從井裡拽了出來。
幫我把桶放好后，申安策道：「力氣這麼小，王爺怎麼讓你干這種體力活。」
我憤恨道：「八成就是故意整我。」
申安策：「別胡說，王府不比外面，說話注意一點。」
我瞭然：「知道了，剛才多謝申總管相助。」
我端著一盆水回到了陸裴那裡：「王爺，現打的井水，請您試試。」
陸裴看了我一眼：「本王突然就不乏了，倒了吧。」
我脫口而出：「你！」
他饒有興趣的起身，從上面走下來，用懶洋洋的很欠揍的語氣道：「怎麼，你有意見。」
「不敢，」我扯著嘴角硬撐出笑容，「小的這就把水倒了。」
剛轉身，他又道：「算了，放這吧。」
「是。」面帶笑容的把水放下，其實心裡已經罵過了他無數遍。
好巧不巧，門「咚咚」響了兩聲，申安策跨了進來：「啟稟王爺，三皇子來看您了。」
陸裴的眼神少有的喜悅了一下，可這微不足道的波動稍縱即逝：「阿奕？快讓他進來。」
我那三日雖流落街頭卻還是聽說了一二，這三皇子姓賀名梓奕，是個清正廉潔的翩翩公子，剛從外地賑災回來，得百姓交口稱讚。
等了片刻，賀梓奕推門進入，看到王爺后越發難掩喜色，沒等走近就忍不住開口：「王爺，我回來了。」
等等，這個三皇子怎麼略微有些眼熟。我想起來了！我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這不是前幾天在河邊洗澡被我偷衣服的小公子嗎，我趕緊把臉轉到一邊以防被他認出來。
陸裴起身下去迎接：「回來多久了，怎麼才來見我。」
賀梓奕笑的燦爛：「這不是得好好收拾收拾嗎，進王府我不好好打扮打扮怎麼能配得上陸兄這金碧輝煌的王府。」
陸裴回道：「多日未見，本事未長倒皮了許多。」
真的就是許久未見的兄弟互相寒暄的場面，雖都身居高位但絲毫沒有官場的複雜與黑暗。
聊了片刻，賀梓奕道：「王爺今日怎麼不用申總管了，換成了個小下人。」
我的心登時飛速跳動，你們聊就聊，怎麼還注意到我了？
陸裴道：「申安策年齡大了本王希望他好好休息，不過這新來的下人毛手毛腳什麼都不會，確實不如申安策穩妥。」
賀梓奕：「不會吧，他看起來挺機靈的。」
他關注的不是這些，慢慢的踱步向我走來，走到我身前一把捏住我的手腕，把我原本遮住臉的手移開，這樣我的臉就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四目相對了許久，我緊張的瞳孔放大，死死盯著賀梓奕的眼睛，生怕他拆穿我女扮男裝的事實。
好在，他深吸一口氣後放開了我的手腕，轉身若無其事的對陸裴說：「我認錯了。」
陸裴微微頷首並沒在意，隨口接了一句：「一介下人而已，你們怎麼會認識。」
我在後面偷偷做了個鬼臉，不想被陸裴發現了，他看了我一眼隨便給我找份差事，道：「蘇展，去廚房把熬好的湯藥端到長姐房中。」
我：「是。」
正好我還不愛在這裡待著，束手束腳還是出來的好，跑到廚房把熬好的葯湯盛了出來。
剛端著湯碗出門我頓時蒙了，這偌大的王府我怎麼知道郡主的房間在哪，我又沒去過。
碰巧看到了穿著舞服剛從小王爺府出來的白月，我伸手招呼：「白月姑娘。」
她跟舞伴說了幾句就道了別朝我走過來，我急忙道：「你知道大郡主房間在哪嗎？我初來乍到的還沒認清路。」
白月很是熱情，笑道：「我帶你去吧。」
我看了看白月拖的長長衣裙：「你給我指個路就好，畢竟你這身衣服衣擺太長走路不太方便，先回去換下來比較好。」
白月點點頭，抬手給我指路：「順著這條路往裡走，走到盡頭轉個彎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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