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架子最大的人
感覺到安意柳現在怒氣沖沖,而玉唯也沒有妥協低頭的意思,玉宸不由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有一天,他也要夾在兩個女人之間,平息她們的戰爭。
「如意公主,宴會結束,本太子與和安有機會一定會去拜訪您。」所以現在你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
玉宸也不是好說話的人,雖然他與玉唯之間有桎梏,但是在國家大事上,自然是偏向玉唯一邊。
安意柳臉色白了白,剛想要發難,這時園內突然響起了太監通傳的聲音。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園子內的喧鬧立刻消失,眾人都安靜下來,走出自己的席位,伏地跪拜。
安意柳瞪了他們一眼,也轉身走去了自己的位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玉唯微微屈身行禮,只見南安皇帝領著一個宮裝美婦緩步走來。那婦人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樣子,卻保養得宜,依舊有著一種成熟的美麗風采,想來應該就是南安國的皇后了。
皇后謝氏出自右丞相府,這位丞相年輕的時候也是家喻戶曉的少年英才,他乃白衣出身,沒有依附任何世家,最後卻一路青雲直上,坐穩了右丞相之位。只是做了丞相之後,卻日漸平庸起來,唯南皇帝馬首是瞻,被清流名仕所不恥。
他們走至高台之上,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南安皇帝才揮手道。
「眾卿平身吧!」
「謝陛下!」
眾人起身就位,園子里依舊一片寂靜。
「宸太子,和安公主,今日設宴,是為了給兩位接風洗塵,不要拘束,還希望你們可以賓至如歸。」
玉宸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謝過陛下。」
東衛太子這般風姿令人心折,一時各種灼熱的視線都看向了他。南安皇帝在心中扼腕,又讓他想起了自己那些不爭氣的兒子們。
「和安公主生的這般俊俏,到是讓本宮看呆了呢。」南安皇后掩唇笑道,誇獎起玉唯。
玉唯垂首,頭上的步搖居然不動。
「多謝皇後娘娘誇獎,玉唯愧不敢當。」
皇后的目光暗暗驚奇,她早就聽聞這位公主不堪的傳言,不過是挑些場面話,沒想到她的閨儀居然如此出眾。
「好孩子,你謙虛了。」皇后笑道。
他們又寒暄了幾句,說了一會兒,然後歌舞開始,佳肴上來,場面便輕鬆了許多。
玉唯端起果酒,剛欲飲用,園中竟然又響起太監通傳的聲音。
「雲小王爺到——」
歌舞被迫中止,場內眾人議論紛紛。玉唯差點沒被噎到,心中嘀咕,這人是誰?竟然比皇帝皇后的架子都大?
她便向園子門口看去,遠遠的只看見一道白衣身影走了進來。玉唯一時有點兒晃神,等她再定神時,那人已經走到近前。
他周身氣場肅殺冷冽,眉長而銳,眼梢若狐,薄唇緊抿,臉上彷彿繚繞著仙氣還是妖氣,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動魄驚心。
他走到階下,躬身一拜。
「微臣見過皇上,皇後娘娘。」
雲小王爺,南安國唯一的異姓王,雲謙。
玉唯想起來他是誰了。
雲王府與南安國並立,建國之初就已誕生。十年前,北齊與南安交惡,兩國打得如火如荼,當時北齊領軍者是北齊太子龍耀華,他率領著罹天軍,是天下四軍之一。南安國領軍者則是當時的雲王爺,也就是雲謙的父親雲擎,雲王府坐擁垂翼軍,也是天下最強的四支軍隊之一。然而怎料到,雲擎兵敗被俘,垂翼軍損失慘重,南安國人心惶惶,雲王府也岌岌可危。
就在這時,本來在外遊學的雲王世子云謙歸來,統領垂翼軍,於敗陣之中重新起兵,硬生生扛住了北齊的攻勢,讓南安國度過了那次危機。雲擎生死未知,雲謙便繼任了新的雲王爺。因為雲擎可能還在世,所以世人便稱雲謙為雲小王爺。
當時的玉唯還是個孩童,只不過這是一件響徹四國的大事,所以她也有所耳聞。當時她便知道這位雲小王爺一定是個不好招惹的主,今日一見,果真讓人忌憚。
雲謙已經起身,高台之上的皇帝淡淡問道:「怎麼這麼晚才來?」
「遇到事情耽擱了,陛下恕罪,微臣願意自罰三杯。」雲謙道。
皇帝也沒有再說什麼,就讓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這南安皇帝的位置,估計坐的挺憋屈。」玉宸用手支著下巴,頗有興味地看著這一幕,淡淡說道。
玉唯看了他一眼。可不就是這樣嘛,看那雲小王爺對皇帝也不甚恭敬的樣子,兵權在手,皇帝也不好管他。再想到天天跟皇室撕逼扯架的那些世家,估計皇帝都睡不好覺。
「太子殿下心裡知道就好了,你口中的那位皇帝,可還坐在你上頭呢。」
玉宸轉過頭來撇了她一眼:「本太子像那種沒有分寸的人嗎?」
玉唯笑了笑,不置可否。
在汴梁時,這位太子殿下便沒少因為任意用事,而在她的手中吃虧。
雲謙剛一落座,四面八方的目光便都向他射來,尤其是那些待字閨中的貴女們,簡直是眼放狼光。
玉唯不由暗自咋舌,看來雲夢城中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不是鶴顏,也不是陸少淵,而是眼前這位啊。
最讓玉唯驚奇的是那位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如意公主,如意公主就坐在雲謙旁邊的席位,她特意向雲謙那邊靠了靠,端起酒杯,十分殷勤地同他說話,而雲謙則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連眼神都甚少施捨給她。
玉唯覺得有趣,看樣子這位公主早已經芳心暗許,那般驕傲的人,也甘願為了雲謙殷勤備至。
她不由想到了自己,又有些暗自傷神。
正低頭間,她突然感覺有一道視線在自己身上打量著,抬起頭,對面席位上那清冷孤傲的白衣青年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與她四目相接時,他毫無尷尬,而是對她露出了一抹清冷的笑。
若說是打招呼,這笑容也未免太不友好了些。玉唯左思右想,也不記得自己有任何地方同這位小王爺有過交集,更別提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