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殺伐九劍
秦雲沒有失望。
這是一張展開有一尺大小的布帛，不知道什麼材料，摸著比較柔軟，姑且當作布帛看待。
它是殘缺的，邊緣處還能看見明顯的損壞痕迹，若非布帛看起來很久遠處處透著一股歲月氣息，秦雲都覺得另外一部分是不是被誰故意扯掉了。
上面密密麻麻寫着蠅頭小字，首行寫着:殺伐九劍。
秦雲只看了一眼，便覺得有一股血腥無情冰冷的殺伐氣息撲面而來，刺痛他的雙目。
「好詭異的氣息。」
秦雲微微皺眉，好在這股氣息只持續了一瞬便消失了，秦雲繼續看下去。
【殺伐九劍】以殺著稱，九劍合一可鑄殺道……
雖然布帛不全，但文字很多，秦雲細細看去，愈來愈吃驚，愈來愈興奮，但這股激動卻戛然而止，無他，記載着餘下文字的布帛沒有了。
殘缺不全，只有兩劍，但就是這兩劍已經讓秦雲呼吸沉重，心潮起伏。
「好強的劍訣……」
即便秦雲還未修鍊，但已經能想像它的強悍。
第一劍可戰聚靈，第二劍可斬聚靈。
簡單的介紹，但卻是最有力的介紹。
「就是它了。」
秦雲沒有任何猶豫，已然決定修行這部殘缺不全，只有兩劍的劍訣。
他努力平復激動的心情，準備將布帛上的文字全部記下來，【殺伐九劍】的修鍊口訣，運行劍招等都很生澀，甚至沒有明顯的品階記載，但秦雲已經認定了它。
不過就在此時，一聲咳嗽卻引起了秦雲的警惕。
「咳咳……」
秦雲眉頭微皺，他可沒發現這裏還有其他人，不過也僅僅只是疑惑了一瞬，這裏畢竟是藏劍樓，有其他人前來尋找劍訣武技也不足為奇。
他抬頭看向聲音的源頭，那是一個佝僂的頭髮花白的老者，步履蹣跚的他，每走一步都顫顫巍巍，讓秦雲唯恐他下一刻就倒地不起。
這樣蒼老的老者，肯定不是弟子身份。
難道是藏劍樓的守護者？
不排除這個可能。
這裏可是青雲劍宗最重要的地方之一，必然有人守護。
「咳咳，【殺伐九劍】戾氣極重，影響心神，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陷入殺劫，成為只知道殺戮的瘋子。」
老者一邊走過來，一邊出言講道。他聲音蒼老，富有魔力，秦雲聽了心中不由自主的變得平靜沉着。
彷彿梵音迴響，深入靈魂。
「歷來修鍊它的人，不是自殺便是瘋魔，唯有極少數心智堅定的人修至大成，但也性情大變，乖張狠厲。」
「歷代宗主都將之列為禁忌之劍，封存已久。直到一名劍道絕世天才誕生，他不顧所有人的阻攔，甚至不惜潛藏劍樓第六層都要偷習……」
「最後宗主妥協，但也讓其立下誓言，一但瘋魔，人神共誅。」
老者走到秦雲的面前，渾濁的目光盯着他，彷彿不帶一絲情感，秦雲只覺得站在面前的老者就像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山絕巔，但又好似一位農家老者。
興許是看着的言語聲音帶着一絲慈祥的溫和，讓秦雲不由自主的出聲問道:「那後面怎麼樣了？」
話一脫口，秦雲就有些後悔，這個老者明顯是劍宗大佬級別的人物，或許是守護藏劍樓的，又或許只是路過，自己這般毫無禮貌的詢問，若是惹得對方不喜……
好在老者並不在意。
只見他揚了揚嘴角，接着講道:「那人在劍道上的天賦的確不凡，縱觀劍宗數萬年歷史，也唯有青雲祖師壓其一頭。」
「【殺伐九劍】在他手中綻放出耀眼的光芒，讓蒼州境內，一切的邪惡之徒聞風喪膽……」
「宗主見他性情雖有些改變，但卻並無瘋魔跡象，思索再三最後將【殺伐九劍】一分為二，留前兩劍於此。」
「前兩劍的威力稍弱，對心智的影響不是很大。宗主也是希望劍宗再出這樣的強者，方才做出這樣的決定，唯有修此兩劍，心智絲毫無恙的弟子才有可能得到【殺伐九劍】餘下的七劍。」
「但時至今日，除了那人之外，再無一人能夠達到要求。」
前兩劍稍弱？弱么？
秦雲心中無言，第二劍可斬聚靈，這還弱啊！既然可斬，那麼聚靈境基本沒有敵手了。
「你若想修鍊它，倒是可以試試。」
老者的話讓秦雲摸不著頭腦，您說了這麼多難道不是要阻止我修鍊么？
秦雲疑惑，只好問道:「您不阻止我？」
「我為何要阻止你？」老者笑道。
「你若想修鍊，修鍊便是。前兩劍無關緊要，不過接下來的七劍，需要通過一個人的認可才能修行。」
「宗主？」
「是『他』。」老者搖了搖頭。
這個『他』自然便是那位將【殺伐九劍】修至大成的人。
秦雲點頭表是明白，旋即恭敬朝着看着行禮道。
「多謝前輩指點。」
當他再抬頭時，眼前已然沒了老者的身影，讓秦雲直感他的強悍與神秘。
秦雲晃了晃腦袋，不思其他，用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將布帛上所有有關【殺伐九劍】的記載全部記了腦海里。
又耗費片刻，逐一對應，無誤後方才將布帛放回原處。
這般劍訣，別說一個字，就是符號都不能錯，一但記錯，修行之際稍有不慎便是走火入魔。
「【劍遁】、【殺伐九劍】……此行總算不虛。」
秦雲對此次進入藏劍樓非常滿意，雖說耗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但收穫甚多。不說其他，就是藏劍樓一樓中的各種奇聞怪談，都讓秦雲回味無窮。
無魂峰的藏書閣與之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便是這時，徐長冥給予他的令牌突然發出一陣光芒，彷彿有一道禁制籠罩秦雲周身，秦雲只感覺整個藏劍樓的空間對自己都產生了排斥感。
要將他趕出去。
而且隨着時間推移，排斥感越來越強。
秦雲明白，自己的任務完成，該出去了。
至於第五層，秦雲雖然很可惜不能窺其究竟，但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實力，不可能抵擋得了通向第五層樓梯的壓迫。
秦雲逐一下樓，只能離開了。
再不離開，藏劍樓恐怕得將自己扔出去。
走出藏劍樓，視野開闊，天空明亮，讓秦雲有一種重見天日的錯覺感。
他摸了摸腰間，徐長冥給他的令牌已經不見，回身看了看藏劍樓，想來應當是被收回了。
「外門大比結束，藏劍樓也打擾完畢，是時候回無魂峰了。」
……
秦雲不知道，他跨出藏劍樓大門禁制的那一刻，那枚令牌便脫落了，隨之出現在藏劍樓深處一個身着青色劍袍的人手中。
正是徐長冥。
「樓老，您覺得此子如何？」
徐長冥對面的正是在藏劍樓提醒秦雲的老者。
他看向藏劍樓外，渾濁的雙眼彷彿透過藏劍樓層層的禁制看見了秦雲離開的身影。
「很不錯的小夥子，心智過人，天賦非凡，同樣年紀比周元那小子要強。」
「樓老，您這話若是讓周師弟聽見他還不得傲上天去……」徐長冥古怪的笑道，面對這位一直駐守在藏劍樓近千年的長者，徐長冥不敢有絲毫不敬。
「他有什麼可傲的，平白得這麼個出色的弟子，偷着樂吧。」樓老哼了哼聲。
徐長冥苦笑。
樓老看着秦雲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接着道:「我在此子身上看見了青山的影子，或許他真的有可能將【殺伐九劍】修鍊成功，小徐你稍微關照一下。」
樓老頓了頓，渾濁的眸子突然一寒，「莫要讓他寒了心。」
徐長冥心中大駭，連忙鄭重點頭:「樓老放心，長冥醒得。」
青山師兄，便是被逼得離開了劍宗！
徐長冥這一刻，眼神極其複雜。
有難過，有不甘，也有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