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7章 一條凶狗
裴少白氣得額頭青筋凸起。
「他們都是一群二流子,人多勢眾,你千萬不能跟他們起衝突。」
短髮女孩低聲說道:
「先去幫他們查數吧,我這不急。」
說完,她展顏一笑。
純純的笑容,特別暖人心。
裴少白深吸一口氣,點頭:
「謝謝。」
他起身,忍怒向阿牛他們走去,不發一語的開始檢查。
他們三人,做的都是貓款產品。
檢查起來比較容易,加上有參照物,裴少白很快就上手。
「快點吧,就你這速度,什麼時候能把我們車間所有人檢查完啊。」
「看起來年齡不大,做事卻慢吞吞的像個老頭子。」
「可不是嘛,就這種人也能當組長?找頭豬都比他強。」
裴少白強忍一拳搗翻幾人的衝動,率先檢查黃毛的那一筐。
半米高的塑料筐,只裝著六隻娃娃貓。
這就是他一下午的成果。
按照一隻八厘錢,黃毛一下午只掙五毛四。
『看來,並不是每個人都為錢而進廠!』
心中冷笑,裴少白拿起一隻娃娃貓,剛入手就皺眉。
重量不對。
他常年在地里干農活,收穫季一到,都會摘瓜果蔬菜到縣裡賣。
因為一直是用木稱,所以他對重量極其敏感。
手中這個跟成品對比起來,顯輕了。
不達標準。
裴少白並沒有直說,動手捏了捏貓尾,察覺並沒有成品的飽滿。
心裡頓時有數。
把六隻檢查完,基本毛病都是因為,貓尾巴填充棉花不夠。
「你這捏捏,那捏捏,究竟要檢查到什麼時候?」
聽黃毛充滿不耐煩的聲音。
裴少白淡聲說道:
「查完了,你這六隻娃娃貓,都不合格。」
「你說什麼?」黃毛怒目而視:
「再給我說一遍。」
「你這六隻娃娃貓,不合格。」裴少白毫不示弱與他對視。
「知道我在這廠里干多久嗎。」黃毛眼神冷冽:
「老子在這做了半年,經我手的產品數百種。」
「你呢?一個剛入廠的新人,有什麼資格說我的產品不合格。」
「你懂嗎,還娃娃貓。這叫藍貓,你個二貨。」
裴少白懶得跟他廢話,轉身就要去檢查其他人的。
「別走。」黃毛快步繞到他前面:
「把這六隻藍貓給我記到本子上,否則這事沒完。」
裴少白冷眼看他:
「你想鬧事?」
遇人遇事三忍。
這是老裴對他的叮囑。
如果黃毛客客氣氣說話,裴少白會選擇息事寧人。
把這六隻藍貓給他記上。
回頭自己私下矯正缺陷。
然而對方實在囂張,見他是新人,就不把他放在眼裡。
冷言惡語。
咄咄逼人。
黃毛獰笑:「別以為當個破組長,就可以目中無人。」
「真要把我惹惱了,信不信讓你在這壩頭待不下去?」
「我想弄死你這種狗雜,輕而易舉。」
是人就有三分火。
更何況是個血氣方剛少年郎。
裴少白一忍再忍,卻換來對方得寸進尺。
尤其黃毛這最後一句話,徹底把他滿肚子活激起。
先聲奪人。
這是老裴另一句忠告。
「去你個撲該!」
裴少白一拳砸在黃毛臉上。
包括阿牛在內,誰都沒有想到,裴少白會動手。
這個外表看起來憨厚的少年郎,動手之後像是一匹野狼。
又是一拳砸在黃毛臉上。
在他踉蹌後退的時候,裴少白一腳把他踹倒在地。
然後直接撲過去,壓在黃毛肚子上,雙手左右開弓。
朝黃毛臉上懟個不停。
兇殘。
這畫面看得眾人目瞪口呆,七個女孩更被嚇得臉色蒼白。
短髮女孩見這架勢,連忙跑出車間喊人。
「快把他們拉開!」阿牛首當其衝,跑到裴少白背後,一腳踹在他背上。
裴少白背踹得往前撲,腦袋撞在前方塑料筐。
疼得他倒吸涼氣。
翻身看到阿牛拿起椅子砸來,裴少白在地上一滾。
堪堪避開后,看著被摔得四分五裂的塑料椅。
裴少白忍著後背和腦袋傳來的疼痛,一股腦從地上爬起。
順勢抄起塑料筐,砸在另一人腦袋上。
趁你病,要你命。
裴少白剛想趁機再揍對方一拳。
卻被阿牛一拳砸臉上。
打得他腳下踉蹌,眼看就要撞在工作台上。
裴少白連忙伸手抻住。
嘭。
後背又挨一拳,裴少白怒吼,轉身把剛想退開的阿牛撲倒。
像似一條發了瘋的惡犬,張口咬住阿牛的肩膀,雙手死死控制著他。
「啊...」阿牛慘叫,想動手,奈何雙手被裴少白死死壓著,根本掙不開。
「揍死他。」
拳頭如似雨點落在裴少白後背。
疼得他額頭青筋凸起。
越疼,他咬得就越緊。
血水從他嘴邊淌出。
有阿牛的,也有他的。
「快把這瘋子拉開啊!」阿牛嘶聲歇底,面目猙獰。
幾人見狀,連忙抓住裴少白,要將他拉開。
「啊!」
他們一用力,阿牛慘叫聲就高几個分貝。
撕心裂肺。
嚇得幾人不敢再扯,掄起拳頭朝裴少白腦袋砸去。
「住手!」
千鈞一髮,大門口傳來一道怒叱。
黃毛幾人紛紛回頭,看到林建峰那張凶煞的臉,幾人嚇得連忙起身後退。
「吐血仔...」林建峰大步走來,揚手一巴掌甩在黃毛臉上,又一腳踹翻另一人。
打完后,林建峰看向地上,依舊壓著阿牛,緊咬不松的裴少白。
抬腳就要踹。
「三叔...」
林婉及時響起的聲音,制止了林建峰這一腳。
他伸手一搠光頭,蹲身看向裴少白。
和裴少白雙目對視的那一瞬間,林建峰眼角狠狠一顫。
仿若有種與狼凝視的錯覺。
凶。
夠凶。
這後生仔,了不得啊!
這股狼性。
把林建峰眼中的怒意轉變為欣賞:
「鬆開吧,難不成你還想吃他肉?」
暈頭轉向的裴少白聽到這句,鬼使神差鬆開嘴。
當他抬頭,滿嘴是血。
猶如一頭剛進完食的狼,凶擰嚇人。
那幾個動手的傢伙,齊齊倒吸涼氣。
就連黃毛同樣只覺得膽邊發寒。
林建峰看了眼阿牛血肉模糊的肩膀,樂了:
「下嘴夠狠。」
裴少白翻身躺在一邊,滿臉淤青和血水的臉龐,浮現一抹笑容。
笑的很憨厚。
卻也讓在場所有人遍體生寒。
阿牛淚流滿面,捂著血流不止的肩膀站起來,泣聲說道。
「老闆,您要為我做主啊!」
顫抖的聲音,充滿委屈:
「我見他跟黃毛打架,過來勸他們倆人。」
「誰知這傢伙像條瘋狗,逮著我就咬一口。」
「老闆,我冤吶。」
顛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