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不請自來

一邊的江念白倒是看得清，沒想到不管到了哪裏，皇宮內院之中總有爭這個位子的。

黑衣祭司沒有離去，而是站在老皇帝屍體旁邊沉思著，皇后以為他又有話要說，便神色緊張地望着黑衣祭司。

「皇後娘娘，陛下身亡之事太過突然，不知陛下可有留下聖旨交代後事？」

說完這話，他自己也沉默了片刻，他是清楚的，以皇帝這樣的性子，怎麼可能在自己身子硬朗的時候寫下那樣沒用的東西，倒不如說是自己想多了。

不等他後悔，皇后那邊又有了反應。

「祭司大人怎會知曉此事，難不成是陛下先前給您說過的？」

誠然如皇后所說，老皇帝先前立下的那道立儲聖旨的確封存在乾清宮的某個角落，只不過皇后自己也摸不清那東西究竟被皇帝塞到了哪個犄角旮旯里，而她之所以如此篤定將這事說出來，也是聽了老皇帝身邊伺候的小太監所說。

立儲君的聖旨上分明寫着的是立寧弈為儲，等先帝去世以後，便由他繼位接任皇位。

現在老皇帝突然沒了，這道聖旨也成為了唯一的證據，在皇后心裏，寧弈登上皇位一事比什麼都重要，她心中已然有了盤算。

黑衣祭司不清楚這些，只不過皇帝尚未下葬，哪能這般快就宣佈立儲的事情？

江念白在一邊看着皇后沉思著，多少也猜出了皇后打的主意，沒想到老皇帝當真是寵皇后這個膝下獨子，連皇位都願意留給他，甚至是在他犯下如此過錯以後。

等皇帝沒了的消息交代給下面人以後，一眾臣子哭天搶地非要來見他最後一面。

結果如他們所願，只不過他們才看得到死不瞑目，嘴角仍有一分血漬的老皇帝的時候卻是連連後退，皇后在一邊看的不甚滿意，連聲吩咐下去，將外面哪些人都攔在外面，不必再來了。

等到將老皇帝的屍身裝入棺槨收到大殿之中的時候，皇后這才生了一份怯意，除了自己的兒子，另外幾個皇子都被安排到了城外的寺廟之中祈福，宮裏那些妃子女眷然又是不適合的，唯有自己這個正宮皇后才有守夜的資格。

她本就心愧於老皇帝，如今自個兒坐在這亮堂堂的大殿之中，哪怕燭火通明，她也是渾身寒意。

到了晚上子時，大殿外仍是燈火通明，原本巡邏的侍衛此時已經消失在了宮牆轉角處，整個大殿，整個院子裏只有皇后和幾個在外面侍候着的小宮女。

啪的一聲，燭火熄掉了，緊接着另外幾個燭光也像是有感應似的，一個接一個滅了下去。

原本心中就有鬼的皇后嚇得身子一個哆嗦，直到一雙冰涼的手貼到了自己的後背上將她差一點尖叫出聲的動靜硬生生憋了回去。

身後那人將手放在皇后嘴上捂緊，看着她僵直了身子，確保不會讓她尖叫出聲，這才轉過身去露出了全貌。

「怎麼是你！」

皇后險些被身後這人動靜嚇死，若不是面前這人是她的親生兒子的話，她定是要將人拖下去重重打上幾十板子的。

寧弈亦是沒想到，自己偷偷潛進來竟然將母親嚇得如此動靜，不由得滿是歉意的看着她，直到看着皇后消了氣，他這才說明自己來意。

「是兒臣想的不周到，還望母后切莫怪罪。」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又是膝下獨子，皇后怎麼真的忍心怪罪於他，只是嘴上斥責了兩句，便拉他坐到一邊繼續說起此事。

寧弈是錯過了皇帝死時的那一幕，也不知曉那時究竟有多邪乎，只當皇后是一驚一乍，全然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皇后見他這般不忌諱，一時也忘了自己方才擔憂的那些，隨着他一同坐在了一邊的蒲團上。

「母后所說的父皇在立儲的聖旨上寫的是兒臣的名字，可是當真？」

皇后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這事她可是清楚得很，跟在皇上身邊伺候的那小太監現在已經進了自己的坤寧宮裏伺候，哪裏敢因為這種事情欺瞞自己，若是事情真的有假，自己第一個就要先削了他的腦袋。

「弈兒放心，這件事情母后給你做主，其餘那幾個小雜種就別想着皇位一事了。」

寧弈臉上露笑，緊接着又隱了下去，看着面前燭光下的人，他緊緊攥住了皇后的手。

「時辰不早了，兒臣來時是借了侍衛的衣裳，母后您好好守着父皇，明日兒臣再來看你。」

皇后見他要走，不由得攥緊了寧弈的手。

「時辰是不早了。」

另一邊的皇子府中，陸千歌的院落中不知何時潛入一人，。

碧娋這時候已經回了偏房裏休息，陸千歌則是坐在榻上把玩著碧娋在今天帶給自己的那顆藥丸子。

這樣的東西自然是不能裝在顯眼的地方，她搜羅遍了身上也沒有找出一個合適的地方安置，便先將它放到了另一個自己常用的藥盒裏，也不會引人注意，只是這葯究竟該什麼時候用呢？

現在用為時過早，老皇帝那邊雖說是沒了，卻也沒有成為一灘渾水，她要的結果可是天朝國亂作一團，最好是幾個皇子爭搶皇位打得頭破血流。

啪的一聲，她用內力彈滅燭火重新投入被窩裏，準備醞釀睡意，正當這時，窗外吱呀一聲，硬是將她哪點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睡意打散。

那人許是以為房中人已經睡了，鬼鬼祟祟地推開了窗子，從窗外翻進來的時候，連落地時候的聲音都沒有。

看着黑衣人漸漸靠近自己的床榻，陸千歌從榻邊拿起一隻銀釵，快速向那人擲去，怎料那人轉身及時，銀釵重重插入木板之上，發出沉悶聲響，仔細一看，銀釵竟然是插入木板一半之多。

沒想到這人身手這般矯健，竟然躲過了自己的暗算，陸千歌一時氣急，揮手亮了一邊燭光，怒斥道。

「來者何人！」

原本想給陸千歌一個驚喜的雲墨站定身形，自己來時沒有打過招呼，如此一來驚動她倒也算是正常了，他將面上黑色面巾拿下，露出清俊面龐，也叫陸千歌收斂了臉上怒意。

她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面前這人，眸子裏的火星幾欲噴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