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南方武林

第八章 南方武林

我深陷在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思緒在這黑暗中時而飄浮,時而沉沒,從來不曾有過的寂寞孤單籠罩於我的心頭。在黑暗的深處似有一美好事物,不斷吸引我向它飄去,它似乎告訴我,只要靠近它我就不會再寂寞,會得到一生追求的幸福,但越靠近它我的思緒就變得越渺小、溥弱,它在吸收我的生命能。

在這時,我忽然知道自己處於生與死的邊界,如不加反抗的話我將永遠這樣沉睡下去。但我怎麼能這樣不負責任的離開,師門的血海深仇,及需要我一生照顧的三姐,我還需要做的事實在是太多太多。堅強的意志力涌了出來不斷抗拒著黑暗中的誘惑,思緒也漸漸變得清晰,終於我儲得足夠的能量破開這黑暗的囚籠而出。

剎那間,現實中的一切感覺重回體內,強大的壓力瞬間充滿著全身,一向強壯如我也忍不住張嘴呻吟,呻吟聲剛到嘴邊卻變得無聲無息,此時我虛弱的連發出聲音都變成異常困難的事。全身各處都將強烈的痛感傳到心頭,刺激我的神經,毫無抵擋力而有感覺的我拚命地想扭曲著身體,以減輕痛的感覺,但我卻加抬起手的力氣也沒有。

迷糊中稀依聽到旁邊有一驚喜的嬌呼聲道:「爺爺,爺爺快來呀,他醒過來了,他的嘴動了,他真的醒過來了耶。」

「嗯,讓我看看。」威嚴的聲音響起,接著一股仙泉般的強大熱量從我胸口傳來,瞬間傳到我全身各處,此股熱量所到之處,各種痛苦紛紛離去,它如仙丹靈藥般立即將我的苦難減到最低點。剛才被痛苦刺激的分外敏銳的神經,更是得到了最高的享受,這兩種極端的感覺,在剎那間的變換讓我如飄在雲端般,輕飄飄。

「啊,三姐。」微僅可聞的聲音終從嘴裡吐出,神智掙扎著要清醒過來,但我的眼睛卻總犯困,難以睜開。忽然感覺到一隻輕若無骨的玉手,輕柔地抓住了我那寬大的手掌上。我不知從哪裡生出的力量,立刻條件反射般,反手將它緊緊握住,一定是三姐的,我心靈似得到了寄託,漸漸安靜下來。

強烈的疲勞再次向我襲來,已經暫放下了心事的我再次昏睡過去,但三姐的玉手被我始終緊緊地握住,絲毫不肯放開。

不知昏睡了多少時間,中間我也曾迷迷糊糊醒過多次,每次我都似乎看到三姐在旁為護理我她在忙來忙去。一旦三姐不在,我就會心煩意亂,各處傷痛感就更加強烈百倍的向我襲擊,使我不斷地呻吟,這時三姐總會及時趕到,將她的玉手放在我的手心,而抓著三姐的玉手睡覺,也已經變成了我的習慣。

每隔段時間那股強大的熱能量就會幫我治療傷勢,並幫我治理凌亂的經脈,調整真氣的運行。

這股熱能量不單是一種療傷的奇葯,更是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最強大的力量,擁有此能量的人功力恐怕超出大師傅許多。

與此同時,還有一股跟此熱能量性質相同,但力量卻小了很多的能量,也經常在我體內橫衝直撞。這股能量運行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要先將我的心脈護住,免我經受痛苦,才慢慢地幫我療傷,只知一味的亂搞,每次都讓我從痛中醒來。但也不得不否認這股真氣確是天下第一的療傷聖氣,雖然讓我痛苦萬分,但在一定的程度下,也刺激到我體內的抵抗力不斷的增強。在這兩股能量的幫助下,我的炎陽真氣終於被激活,逐漸能慢慢地能自行調理傷勢。

這日我忽然醒過來,睜開雙眼,入目的是綉著鮮艷圖案的床帳,還有帶著讓人陶醉的淡淡芳香柔軟棉被正輕輕地蓋在我的身上。我的思想漸漸清晰,這是在哪裡?我掙扎著起來,一使勁才發現我的大手正緊緊抓住一隻纖弱白嫩的小手,這玉手的主人正枕著床邊打著困,我這一使勁,競連帶驚醒了這隻玉手的主人。

「啊,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太好了,你等等,我馬上去幫你準備熱粥,只要一下就好了,你躺下別亂動,知道嗎?免的牽動傷口破裂了。」這帶著強烈興奮及有吐氣如蘭般的聲音,正從那隻玉手的主人發出。即使是剛清醒的我,一見此女也不由暗贊一聲,此女才不過十**歲,

天生麗質,一臉的天真無邪可以得到任何人的愛憐,那明亮的大眼此時卻帶著一絲血紅的顏色,這是睡眠不好,操撈過度造成。她見我醒過來,似乎比我還更加激動興奮,搞什麼,不會是看上我了吧!不過她的口氣跟三姐還真有點像。

從她那玉手傳來一道熟悉的真氣,檢查了我全身的經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收了回去,她輕輕地將玉手從我那大手抽出,臉色微紅,不敢直視我的眼睛,蹦蹦跳跳跑了出去。我說怎麼這麼熟,就是這股真氣,讓我這段時間受盡折磨,她這麼急著跑出去不是想逃吧!

我有點犯傻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是誰?我這是在哪裡?這好像是一女孩子的閨房,我怎麼會躺在這裡,剛才我怎麼抓住的是她的手,我明明記的是三姐在照顧我的呀。我忍著渾身的酸痛使勁坐了起來,終於將昏過去的事想了起來。

我好像是被一個半途殺出的女孩打昏過去的。三姐為了我而放棄追殺杜絕,三姐後來哪去了呢,她怎麼會丟下我,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我心中有些著急,扶著床頭歪歪斜斜地站了起來,一下子沒有站穩跌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來。唉,想不到我「一哥」也會有今天,竟然有連站都站不穩的時候。

「呀,你怎麼起來了,我都說了叫你躺著別動,你就是不聽話,看這不摔倒了。」那女孩端著一碗熱呼呼的稀飯進來,看到我摔在地上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她忙將手中的稀飯放在茶桌上,利索地扶著我的左臂助我站了起來,坐在床沿上,她那照顧別人熟練的動作跟她的模樣及年齡絕對不相稱。我感覺到她柔弱的小手傳來的溫暖力量及緊挨著我那纖細的嬌軀發出天然的淡淡體香,我竟然沒有抗拒順從了她的安排。

她安排我坐定后,轉身端起了茶桌上的稀飯輕聲說道:「你的傷還沒有好,不可做太大的動作,爺爺說過你還需要幾天的時間調養,才能運動的。來,張開嘴,我來喂你。」說到後面幾個字,大方的她似乎也變的有些靦腆了。

經她一提醒,強烈的飢餓感立刻爬上心頭,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巴。她有些生澀地往我嘴裡塞著稀飯。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我立刻被燙得「啊,啊」直叫,這時她才發現稀飯太燙,沒有功力護身的我當然經受不住。她忙連聲叫著對不起,她似乎想了一下子,終於想到其他人這時是怎麼做的,於是她開始學著可能是她的長輩樣子,向熱粥呵著氣,直到熱粥的溫度適中才往我嘴裡送,她很聰明一下子就熟練起來。她邊喂著稀飯一邊笑看著我,眼中充滿了柔情,讓我心裡直發毛。

她似乎看到了我眼中的疑問,溫柔地道:「無名大哥,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問,但等咱們喝完粥,我再告訴你好嗎?倒時你怎麼罵我都行。」

我享受著她極度體貼的侍候,腦袋自然地點頭,心中卻奇怪我怎麼會罵她這麼溫柔可愛,體貼周到的小姑娘呢?記的迷茫中似乎將一個女孩子當成了三姐,莫非是她?我應該沒有做出越軌的事來吧,我極力的回想,才勉強肯定應該只抓過她的手,我放下心中的大石。

這碗熱粥,在我與她天衣無縫的聯手作戰之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將它全部消滅。她笑嘻嘻地將粥碗翻了個底朝天,笑道:「無名大哥,你還真能吃呀,難怪你能這麼快復原了,武姐姐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武姐姐?是誰?姓武,難道是三姐,她幫自己也取了名字,跟三師傅姓。」我心中想著,射出疑惑的眼神向著玉人兒望去。

看出了我的疑問,剛剛還興高采烈的她,神情忽然變得僵硬起來,神色凝重的將手中的粥碗慢慢放下,沉默了片刻,卻好像沒有找到如何開口的方式,在哪裡「唔,啊」了許久沒有說出個頭緒來。

看到她為難的表情,難道三姐有意外,我急中生力,忽然抓住她的玉臂叫道:「是不是三姐有什麼意外,你快告訴我。」

「不是了,三姐好的很,她沒有事。」她忙告訴我現在最擔心的事,免的我亂想。她接著道:

「你將我抓的好痛。」她並沒有將內力護住手臂,可能是怕震到我,因此雖然力量不是很大的我,依然將她抓痛。

我忙鬆開她的玉手,心中十分的懊悔,我竟然對她這麼個小女孩使這麼大的力,連聲說道:「對不起了,沒有抓痛你吧,那三姐到底怎麼樣了?我這是在哪裡,你竟然是誰呢?」

這小姑娘聽到我的道歉竟展顏一笑,雖然沒有完全成熟的她別有一番風情,讓我不由一愕,心情跟著平靜下來了。

「無名大哥,你別急,我會將你想要知道的全部告訴你的,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就是在我說的過程中,你不能打斷我,更加不能罵我。你能答應做到這點嗎?」她突然嚴肅地向我說道。

「這有何難,好我答應你,你快點說,先從三姐的現況說起,快。」我連忙應道。她怎麼老叫我不要罵她呢,她又沒有做錯什麼!忽然我腦中靈光一閃,難道說是她,是她將我打傷的,不會吧,看她這麼善解人意,應該不會是她吧。我忍著強烈的疑問聽著她那甜甜聲音的述說。

「武藏雲姐姐,也就是你的三姐早在十多天前就已經跟你的什麼殷小青在九連山會合,並一起到河東協助新任朔方節度使郭子儀,對付安祿山派往侵略河東的大同軍使高秀岩了。她叫我讓你放心,她很安全,不過這已經是十天前她傳來的消息,現在因為安祿山的叛亂所以聯絡也不是很方便了。你放心,爺爺已經親自前往城都,今天就會回來,爺爺會帶回最新的消息的。」

這一段話,她說的很快,雖然使我對三姐放了一大半的心,但卻勾起了我更多的疑問,如果不是剛才已經保證過不打斷她,我肯定已經向她發問了。

她卻不緊不慢的接著道:「我知道你很心急,但也要聽我慢慢的說嘛,咱們就從你昏過去那天說起吧。」

我的耐性在今天得到了最大的考驗。隨著她慢慢說出所有的事情,我的內心起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一說完就閉上了她明亮的大眼向我道:「如果你還不原諒我的話,你就打我一掌,算是我還你的,你還不解恨的話,我再幫你將杜絕拿來還給你總可以了吧。」聽她那帶著天真的語氣,好像連魔門三大高手之一的杜絕也只不過是她的裹中之物,她根本就不知道杜絕的可怕。

但我終於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弄個明白,從我昏迷到現在已經有三十一天的時間,而這段時間整個中原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剛才估計的沒有錯,正是眼前這個寇家的寶貝大小姐「寇心雨」冒冒失失地將我打傷,放跑了杜絕。是她的爺爺也就是當今天下正道領袖「寇念祖」救了我的性命,而三姐將我交給了「寇心雨」照顧后,獨自一人去追殺杜絕去了。

但三姐終是沒有一點追蹤經驗,雖然得到嶺南各派人士的幫助,曾有三次追上杜絕,最終還是給狡猾如狐的杜絕逃脫,最後一次更是出來了神秘人物將杜絕救走。在第十天的時候三姐毅然放棄了追獵杜絕,在九連山找到了殷小青一起對付安祿山發起的戰亂。唉,她二人在一起,對我來說還真的不知是福是禍,還不知道會揭破出我多少不光彩歷史。

而安祿山本是唐朝的一名節度使,還曾厚顏拜唐玄宗愛妃楊貴妃為義子,掌握著唐朝近三分之一的兵權,此人野心極大根本不滿足現狀,終在我昏迷的第三天也就是十一月初九發動起叛亂,使平靜了百餘年的中原大地再次陷入戰火之中。

據現在最新的戰報,安祿山的大軍一路毫無阻礙的殺到了黃河北面,沿途的郡縣不能擋他絲毫時間。而唐玄宗在十七日,才任命安西節度使封常清為范陽、平盧節度使,趕赴洛陽,開府庫,招募新兵,到現在才臨時招到六萬沒要打過戰的新兵。戰局已經到了非常緊急這的地步,只要安軍能儘快渡過黃河,沿途的郡縣包括滎陽在內都根本不堪一擊,那時安軍就能直指東都洛陽與封常清分出勝負。

而三姐跟殷小青卻十分的奇怪,她二人並沒利用手中的情報網及實力,正面阻止安軍的西進,而是跑到河東去協助什麼朔方節度使郭子儀,她們怎麼不想點辦法守住洛陽這個重要的軍事要地呢,一旦洛陽失守恐怕長安也難保。我百思不得其解,抬頭望向寇心雨,卻發現她還正閉著眼睛坐在旁邊等著我的來懲罰她呢。

而她見我這麼久沒有動靜,正偷偷地想睜開眼偷看我的神色,卻碰上我精光閃閃的目光,忙嚇的再緊閉著雙眼。她這天真可愛的表情,將我對她僅余的一點點怨氣都消滅的一乾二淨。三姐說的對,我是不會為這點小事而閉塞自己的靈智,如果我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武道上休想再有長進。哼,杜絕反正都是我的,總有一天我要親手送他歸西。而且像她這樣寶貝大小姐竟然能任勞任怨衣不解帶地照顧了我三十一天,就是這份情意也讓我感動萬分。但現在我可不能輕易饒過她,借這個機會,一定要在她的心中確定我「一哥」獨特的威嚴,這才符合我「一哥」的身份。

我故作威嚴,重咳了兩聲正想教訓她。她卻忽然睜開了她那對無邪的雙眼叫道:「怎麼,你還在咳呀,快快躺在床上,這樣對你的傷勢才有利了,我來扶你躺下。」

我直翻白眼,忙阻止她道:「等等,別急,我都還沒有教訓你呢!讓我先想想該怎麼罰你,你坐著別動。」

她的滿腔熱情似被我這番話澆的冰冷,一股說不出的委屈浮現在她臉上,眼眶濕潤起來,不會兒晶瑩剔透的淚珠就順著她的俏臉向下流,掉在地板上「啪啪」地響。

我見到了憐意大生,立刻變得十分的懊悔,我怎麼能對這麼個小姑娘說這麼重的話呢,忙想著辦法補救錯誤。

在我還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時,她似想通了什麼,「卟噗」一聲笑了出來,她邊流眼淚邊向我嗔道:「無名哥哥,你真壞,故意逗人家。你已經原諒我了對嗎,我知道你心裡已經原諒我了,你真是太好了。」她忽然以極快的速度俯身在我臉旁上親了一口,轉身擦著眼淚逃了出去。

※※※

全身無力,渾身酸痛的我被她輕易偷襲了,我「一哥」的一世英名就這樣毀在她手上。我被愕在當場,我什麼時候表露了我已經原諒她了呢?她怎麼一下子說我壞,一下又說我好,這小丫頭真搞不懂她。唉!現在的女孩子怎麼都這麼聰明啊,連個涉世不深的小丫頭都能猜到了我已經原諒她了,看來我還要再成熟點,城府再深沉點才成。嗯,就是應該這樣,在女孩面前一定要有威嚴,這才是我「一哥」應有的形象。

留下我一人的房間似乎變的空蕩蕩地,想不到我只不過是睡了一覺的時間,世界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真是「世上一千年,天上一日間。」我竟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忙整理了一下思路,以確定已經發生的事實。

「咦,真是奇怪,難道安祿山叛亂跟魔門沒有一點關係嗎?不然他怎麼會選擇魔門三大高手中『隱魔及杜絕』全都負有重傷的時候發動呢。難道說這次的戰亂,只是一次地方封建勢力反對中央封建勢力的戰爭,跟魔門完全沒有關係的嗎。」我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但正如有人說過,這個世上沒有憑空想出來的事實,既然想不通,我就放下了心中疑問,全心神放在我那似已經陌生的身體上。

體內經脈大都已經被人接通復原,但炎陽真氣卻還處於最低谷狀態,只剩下些殘絲游片潛藏在全身各個**道里。但令人奇怪的是這些殘絲真氣並不是我一向熟悉的炎陽真氣,很像上次我與三姐一起療傷時感覺到的冰涼的氣息,但在我仔細察看時才發現這些氣息就是我的炎陽真氣,只是已經轉換為陰柔,類似於三姐秘藏真氣性質。得到這個真相我不由驚喜若狂,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代表我已經突破了炎陽真氣極陽的特性,可以陰陽並重,從而吸收月亮的能量?想到這裡我有點按捺不住,就想立刻讓月亮爬出來,讓我試上一試。

看著還光亮亮的窗外,我壓住了興奮,運轉起炎陽心法,嘗試著將真氣恢復到原有水平。其實我的炎陽心法並不是靠陽光才能增長及運行的,在我體內丹田處旁有我煉成的「陽源靈**」,靠此靈**我的功力才能不斷地快速增長,甚至吸收陽光能量也跟此**有莫大的關係。當然此靈**並不會成為我致命的弱點,因它並不是一個真實的**位,而是一純能量母體形式存在我體內。

而此靈**是我在無名谷眾多藏書中找到一本不知道是什麼名字的古書上,以其中的一段話「人自出生,就含有陰陽二氣,如能自小用特殊的方法將此二氣練化而成,修到深處能有移山倒海,呼風喚雨之力。」為理論修鍊而成。當然這段話或者誇大了許多,但一直以來我都認為它所說的人體內潛有陰陽二氣是有道理的,因此我得到提示,才在陽光之下並練成此天下僅有的奇**,炎陽心法因此全部貫通。

在我半個多鐘頭地不斷激發之下,「陽源靈**」如一母體,慢慢地生出一絲微弱的真氣,此真氣屬性跟以前的沒有不同,屬於極陽特性。我艱難地將此微弱真氣運行到全身各處要**,每經過一**道時它就會吸收藏在其中的冰涼氣息而壯大,而屬性也跟著發生變化形成陰陽並重的新生真氣。我剛才的感覺並不是錯覺,想不到經此一難竟然讓我的炎陽真氣突破了極陽的特性,這麼說來我不但不能怪寇心雨將我打傷反而要感謝她了。雖然這樣並不是說就能吸收月能了,但總算朝這個方向跨出了最艱難的一步。

當我將真氣運轉了一大周天,功力已經恢復到原先一成左右,雖然還不能動手禦敵,但料理自身生活及行動是沒有問題了。我睜開雙眼,才發現天已經黑了下了,這次調息竟然花了有四五個鐘頭的時間,在我前麵茶桌上有一塊手絹,上面有一行綉麗小字寫著「壞大哥,爺爺已經回來了,見你在調息沒打撓你,爺爺說你要吃晚飯時才會醒過來,叫你來餐廳一起吃飯。」並沒有具名,但肯定是寇心雨這調皮鬼留的,她的膽子竟然這麼大,敢叫我壞大哥,我什麼時候又變壞了,不過聽到這樣的稱呼我心裡竟然十分的受用。

我自然地抓起那塊還帶著寇心雨體香的手絹放入懷裡,推開房門信步走了出去。剛開始的時候全身還不住地發出酸痛及木木的感覺,但只是十來步下來,在炎陽真氣的護理之下,連酸痛之感也消失的一乾二淨,全身上下一片舒適。

房外是一個連在一起僻靜的小庭院,院中種植著各種奇花異草,幾座逼真的假山假水將小院點綴的有聲有色,院中心有一顆粗壯大樹,而樹下掛著一個精緻的鞦韆,一個俏麗的青衣丫環打扮的小婢,正坐在鞦韆上無聊的蕩來蕩去。從這個房間到這個小院恐怕都是屬於寇家小姐的個人世界,從這裡可以看出她的生活充滿著童趣。而我竟然霸佔了她的閨房差不多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對她更加只有的感激之情了。

那青衣小婢見我出來,忙跳下鞦韆跑到我面前恭身道:「無名少爺,你醒了,小姐叫我帶你到餐廳去呢。」這小婢女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一臉的精靈古怪,可見強將手下無弱兵了。

「可千萬別叫我『無名少爺』聽起來怪彆扭的,叫我『無名』好了。這位姐姐如何稱呼,麻煩你守了這麼久實在是過意不去。」我微笑著向她道。

這小婢臉一紅輕聲道:「那我叫您無名大哥好嗎?我是小姐的丫頭,小姐平常都叫我娟丫頭,無名大哥你叫我小娟好嗎?侍候無名大哥你是我份內的工作了,而且能等像無名大哥你這麼名震天下的大人物可是我的榮幸,我可是你最忠實的崇拜者哦。」

我不由暗讚歎,連小婢都能不拘泥於理法,懂的靈活變通,這寇家教導人確是有一套,或者只有在這樣的家風下才能練成名震天下的寇家絕學。

我微笑道:「小娟,嗯,名字很好聽嘛。不過我可不是什麼大人物哦,你可千萬別向別人亂宣傳,免的他們會說我自大狂妄。」

小娟急忙分辯道:「我才沒有亂說,外面的人都說你是大英雄呢,做的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我看啊,天下只有我們大少爺才比的上你,小姐才配的上你。」

這小丫頭說話毫不經大腦,如果讓三姐知道了,我就會死的很慘。我忙止制住她沉聲道:「小娟,可不要亂說,我可是有妻室的人了,你還是帶我去見寇前輩吧。」再讓這小丫頭說下去,還指不定會說出什麼話來。

「怎麼會?無名大哥你有妻子了?是誰呀,怎麼我都不知道呀。唉,那小姐太可憐了,小姐雖然平時兇巴巴的,但心地可好了,如果她知道了該有多傷心啊。」小娟說著說著眼睛都有點紅起來了,好像她小姐非我不嫁了,真是的。

「咳,小娟。」我故意嚴肅地道。看來我還是不要太隨和,要有威嚴才行。

「好了,好了,我這就帶你過去,哼,你呀真是有福不知享,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姐這麼重視過一個男人呢。小姐知道了又要躲起來一個人哭了。」小娟仍然不知死活的道。「算了,無名大哥你跟我來吧,等下我再勸勸小姐吧,免的她太傷心。」

如果是我全盛時期的話,我就會用那超凡的功力制止小娟再往這話題講下去,現在只能苦忍了,因我現在不是她的對手了。我微笑道:「小娟,你跟你家小姐簡直情如姐妹,真是讓人羨慕。寇前輩在等我嗎?如此的話,就請快點帶我過去吧。」

小娟點點頭,帶著我向前邊走邊道:「無名大哥,你不知道,我們小姐可寶貝了,連老爺都拿她沒有辦法。呵呵,只有我有辦法對付她,只要我一個鐘頭不跟她說話,她就會受不了向我求饒了。無名大哥,你可千萬別跟小姐說,不然這法子就不靈了。」

步出小庭院,是一個建造在湖水上的走廊,湖水上還時不時的有些不知名的飛鳥,飛來飛去,我的心情也更加開朗,真氣活潑起來。聞言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跟你小姐說的,你家小姐還真有趣,小娟你可太聰明了,對了你還有一個大少爺嗎?」

小娟在我前面蹦蹦跳跳的,一下子忽左一下子忽右,充分展現了她少女應有的活潑動力,讓功力未復的我看的眼花繚亂,她笑嘻嘻地告訴了我寇家大少爺的事及寇心雨從小到大的一些寶貝事情,最後還千叮萬囑叫我不要跟寇心雨說,讓我的心情也跟著她述說寇心雨的笑話時變得十分的愉快。糟了,三姐還不知會跟這小娟一樣將我小時候的一些笑話告訴殷小青,那可就丟臉大了。

原來這寇家真正的傳人也就是寇心雨的大哥叫做寇定中,比寇心雨大了近十歲。早在六年前,寇心雨剛剛十二歲時寇定中就棄刀不用,並從此周遊天下,到今天也沒有回來。但令人奇怪的是以他的武功才智及身份地位,在江湖中六年卻無人知曉他,而寇家也只是每年收到他的一封表平安的家書,並得知他已經完全將刀法棄掉,脫離了當年寇家祖先留下來的刀法絕學範疇。

以他的才智武學從平凡中悟出的武學道理,想想都讓人心動,可見他確是不凡,我生出想見見此聞名天下的寇家的傳人。

從寇心雨閨房到客餐大廳一炷香多的時間,就在小娟那趣妙、生動的描述中不知不覺渡過。我們來到一座足以容納二三十人的大廳旁,小娟拉著我的手臂道:「無名大哥,我就不進去了,我還要去叫醒小姐哪個懶鬼,她恐怕還在夢香里呢,今天的話可是咱倆的秘密哦,千萬別跟任何人講,不然我就不理你了。呵呵」小娟這個精靈鬼帶著一陣陣清脆的笑聲,跑了個無影無蹤。她跟寇心雨湊在一起還真的是一對活寶,隨時都能讓人無原無故開心起來。

帶著被小娟感染的十分輕鬆愉快的心情,我信步入了大廳。想到就將見到連大師傅都佩服的正道領袖寇家宗主,我竟有點興奮起來。

我這輩子見過的高手就是今天了,肅靜的廳中,數十道高手的眼光幾乎同時在我剛步入大門齊向我射來。這大廳雖然寬大,但這裡的人也超出了此廳的容量,本應顯的擠壓的空間卻反讓人感覺這幾十個高手互相之間還有多餘的空隙,絲毫不見有空間緊張,十分的怪異。雖然我功力未復但眼力依存,這裡隨便挑一個出來恐怕都能進入黑榜高手的了,就算是我功力全復恐怕這裡都有近半的人能和我打平手,且還有五、六個特級高手有如無盡深淵一樣,讓人摸不著底子。這一屋子人的實力恐怕連天都能翻個轉了。

一個高手的目光能讓別人渾身十分的不自在,甚至未打先認輸,但有沒有人感受過幾十個高手的目光中那有意無意中露出來的逼人氣勢。今天我就受了這種堪稱天下第一的酷刑,這種感覺真的是難受之極,讓我心裡直發毛,腳步僵在原地有如生根一樣提不起來。體弱無力的我如果不是剛進來時保持了輕鬆的心情,在不及防之下恐怕會被這種壓力迫的坐在地上去了。

「哈哈哈」一陣並不夾著內力,卻讓人感覺十分有威嚴的笑聲,從主座上一個身材高大穿青衫的老者身上發出,一下子就將我身上的壓力消除掉,他是我最摸不透的人,我早猜測他肯定是寇家宗主。

他一出聲就證實了我的猜測,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有他這種風度氣勢的,在剛才也只有他的目光不但不讓我畏懼反讓我感覺到力量與安全。

「你們這群老傢伙,怎麼人家娃娃一來就給來個下馬威,想嚇壞人家了。來,無名小兄弟,坐在我旁邊來。」這位寇家宗主身上絲毫沒有逼人的霸氣,溫和的話語讓我分外感動,不由自主走了過去,向他恭身道:「多謝,寇前輩的厚愛,叫我『無名』好了,各位前輩試我的能耐,就是看的起我『無名小子』,『無名小子』可是受寵若驚。」在得到寇念祖的支持,我又恢復了神態自若的表情,如果能得到這裡眾人的好感,等於得到整個白道的支持,對我將來對付魔門有莫大的好處。

「呵呵,寇老大你可不能怪我們,誰叫你剛才將這『無名小子』吹的天下僅有,地上全無的,好像是你已經欽定的孫女婿一樣,我們當然要試試看了。」一個圓胖看起來十分的和善的老頭站了起來叫嚷道,旁邊眾人紛紛附和。他接著向我道:「你這『無名小子』果然不凡,嗯,看起來很順眼,比起我那幾個不成材的男徒弟強多了,什麼時候去我蕪幫坐坐,我雖然沒有寇老大那寶貝般的孫女,可我徒弟孫楚霧也是出名的江南才女呢。」

想不到這些正派的宗主都完全沒有高人一等的架子,反而顯得十分的和氣,這位蕪幫幫主竟然當著這麼多人面打趣我,真是讓我預料不到應付不及。

「哼,付昆你這為老不尊的傢伙,有事沒事就拿自己的漂亮徒弟出來現寶,我看你的名頭都是你徒弟幫你贏來的。」這位付昆蕪幫幫主旁的一個留著劍須威嚴十足的老者,竟毫無顧慮地取笑起付昆來,可見他跟付昆交情非淺,不同一般,也順帶幫我解了圍。

付昆正待反唇相譏,在他背後傳來一聲冰冷的哼聲,正是他背後一風韻猶存的中年華衣婦女,似不帶著感情的聲音自她嘴裡傳來:「年幫主說的一點也沒有錯,付幫主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擋了我們很久了。」

以付昆那圓厚寬大的身材,這一站起來,將身後一大塊人的視線全部擋住了,因此這位中年華衣婦女此話一出,就得到了他身後眾多人的支持。

付昆這才知道犯了眾怒,忙坐下並自嘲道:「獨孤大妹子說笑了,天下間能擋住大妹子你的『鳳驚天下』恐怕只有寇、宋兩位老大了。」

他這一話立刻惹起滿堂的鬨笑,連這一向冷漠無情的獨孤連羽都不由啞然失笑,拿他毫無辦法。這獨孤連羽是現任獨孤世家家主獨孤連劍的妹妹。早在武則天時期,獨孤家就在獨孤鳳的帶領下全家移境於嶺南,得到了寇仲的全力支持,並早已在此生根立足。由於獨孤鳳晚年曾創下一套更適合女人練的「鳳驚天下」劍法,使的獨孤家向來都是女人強於男子。

獨孤連羽年青時感情曾受極大的傷害,且未婚生有一女,因此性情大變,變得有些不近人情。但她的劍法反因此大進,成為獨孤家的第一人。她的女兒隨她姓,叫獨孤鳳凰,與寇心雨及蕪幫孫楚霧,還有宋家的宋語嫣被戲稱為正道四大美女。此四女不單長的極為漂亮,各有風情才氣,且都功力不凡。其中獨孤鳳凰更是將各派青年男子高手壓的抬不起頭來,除了宋家下面的幾個弟子及寇家沒有露過面的寇定中,其他派中青年男子竟然無人是她的對手。獨孤連羽一向都以自己的女兒為榮,見付昆抬起自己的徒弟,忍不住出言相譏,其實也並無惡意,只是她的性格一向如此。

我在寇念祖的意示下,坐在他的旁邊,看到正派各宗互相信任,毫無派系利益分歧的一幕,十分感慨。難怪以魔門現在那空前強大的實力,也依然不敢來硬碰正道,就是怕正道這種以寇、宋兩家為中心,互相信任,團結的實力。而黑道中人只有像一盤散沙,全是以自各利益為重的小集團。就拿黑榜高手來說吧,當年的黑榜中十人只有我三位師傅感情十分深厚,其他各人都互不來往,甚至於暗中算計,還有幾人更是投靠了魔門,因此才導致魔門毫無顧慮地大規模進攻我門。

滿堂鬨笑聲漸止,在寇念祖另一邊坐著的一個年紀顯的稍小,實力卻毫不下於寇念祖的老者正聲道:「各位,咱們還是商討正事,不然咱們的晚飯要等到明早才有的吃了。」此人正是現任宋家宗主宋裔天,這位宋家的宗主確是厲害,不但將話題轉到正途,且不帶任何強硬之意,沒有一絲強主壓客的味道,場中各宗掌門紛紛應是,都漸漸嚴肅下來。

宋裔天接著道:「這次又倉促地照集各位前來確有大事商議,不但我們南方武林界各派宗主及代表都到齊,且北方的黃河聯盟會盟主黃秋水及陳留名家高手葉全一及滎陽幫副幫主陳家聲代表著北方武林界來到這裡,目的就是針對安祿山的叛亂,希望想出一個救北方人民於水火的對策。」他說到北方三位代表時,黃秋水等都站了起了,以示身份。

我心中一陣熱血沸騰,坐在這裡全是南北正派的掌門或代表,任何一個站出來都是名震一方的人物,他們卻毫不介意我這個自稱為黑榜人物來參加如此重要的會議,竟然還等我的到來,才正式開始商議這等驚天動地的大事,實在是讓我感動萬分。

※※※

這時那位黃河會盟盟主黃秋水再次站了起來道:「各位掌門,閑話我就不說了,就說我三天前得到的所有情況吧。安祿山叛軍自范陽起兵起,號稱二十萬大軍,長驅南下,在幾乎沒有糟到反抗的情況下,迅速佔領了黃河以北的大部分地區。十二月初二也就是進至靈昌(今河南滑縣東)北面的黃河北岸。在這之前我會盟已經將那處的所有漁船隻全都調離,並冒著嚴寒組織水鬼隊,打算憑著天險黃河阻止安軍渡河,以延緩安軍的行程。」

說到這裡這位外表粗獷卻有一腔熱忱的黃河會盟盟主眼中流露出無奈的悲哀,他接著悲聲道:「就在我盟在黃河北岸準備了一系列的防禦措施,並準備施行的時候,在十一月二十九號晚一群神秘的黑衣殺手忽然出現,將我幫在黃河以北的十餘處分舵近三百餘人全部屠殺。更令人氣憤的是一向與我盟作對的沙海幫竟然無恥的向安軍投降,成為安軍的一隻走狗,趁機向我盟發動大規模的襲擊,我盟如今以北方的勢力已經被連根拔去,剩下的僅幾百兄弟已經全部撤到洛陽以後,我盟現在已經是名存實亡了。」到這裡黃秋水露出一種英雄莫路,心力疲憊神色。

黃秋水停頓了一下,向旁邊的陳留葉全一問道:「葉老師是不是也碰到了同樣的情況?」

這位陳留過來的白道好手葉全一,是陳留有名的武術教頭,由他開的全一館在陳留影響頗大,雖然不能跟在場的各大掌門相比,但也是名震一方的高手,一副中年文士的打扮,即使在這時都是不慌不忙的神色與黃秋水顯的格外不同。

葉全一先喝了一口茶才淡淡地道:「我那的情況跟黃幫主的大同小異,當我發覺不對勁的時候,我的親系子弟已經被一群神秘人物襲殺,而我曾跟其中一名神秘人物交過手,說來也慚愧在第十招的時候我已經不敵,還是我利用密室才得於逃脫。」

這時場內各人紛紛議論起來,要知道葉全一的功力也算不錯,要在十招之內打敗他即使是場內的各人恐怕也只有少數的人做的到。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在幫安祿山掃清前面的一切障礙呢?

我聽到這裡,立刻知道絕對是魔門的勢力,哼,安祿山此次叛亂果然是有魔門在背後支持,我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立刻惹來五道銳利的目光,顯見對我的異樣生出感應,最先感覺到的是坐在近處的寇、宋兩位宗主,寇念祖更是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渡過名震天下的長生真氣,安撫我因心情變化而有些紊亂的真氣運行。

另二道目光則由坐在下首的一名老尼姑及一拿著沒有點著的煙袋放在嘴邊時不時的吸著的灰衣老者發出。而另外一人則是我一直注意的人物,此人一身白衣罩身,渾身充滿著儒士的味道,在他身上竟然看到一種說不出的才情詩意。雖然已經有五十歲左右,但依然讓人想象的出他年青時的那種風流、瀟洒。他不管在任何場合,任何的打扮,都能讓人一眼看出他是多麼的不平凡。此時他正神情落莫的抱著一個酒罈不住的喝酒,稍看了我一眼,露出他那不凡的功力后,就重回他個人的酒中世界。當然也不是說在場的就是此五人功力最高,因坐在遠處的高手沒有留意,是不太可能發現我的微小心情變化的。

宋裔天微笑向我道:「無名你是不是有些自己的看法呢?儘管說出來,不要有任何的顧慮。」

想不到以宋家宗主這麼崇高的身份這麼看重我這個無名小卒,竟然叫我當眾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對這位正道領袖生出敬意。在得到寇念祖如大海般的真氣幫助,我輕易站了起來,毫無困難的再次接授了在場高手所有目光的掃射,沉聲道:「各位前輩可能還不知道我的來歷吧,我的師門也是在五十天前被魔門舉門襲擊,連所謂的魔門三大高手全都到齊,我師門共一百四十餘人,到現在只剩我跟我師姐僥倖逃出。」整個大廳變得寧靜起來,只剩我帶著沉痛的聲音在大廳里回蕩。

在場的各個正道門派高手早就在猜測著「我無名」的來歷,是哪個高手能教出一舉將「赤發狂魔」擊殺,重挫「花弄蝶兄弟」的徒弟?都想不到他們以為平靜的中原武林竟然發生了這等事情,以「我無名」那強大的師門實力竟然也慘糟滅門的厄運,而「隱魔」及「杜絕」竟然猖狂的跑到嶺南來追獵,這實是對南方武林界的正面挑戰。

「我猜測黃幫主跟葉老師恐怕都是被魔門暗算,魔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為安祿山的叛亂掃清一切障礙。但是奇怪的是,安祿山為什麼選擇『隱魔』及『杜絕』負重傷,甚至連『石向雲』都負有傷的時候發動,這一點我卻不理解。」我將一切經過講完后,又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廳中氣氛變得異常嚴肅起來,一向處於南方的武林界,雖然知道當今朝庭的**,但由於四川到嶺南一帶連皇帝都不太敢管,因此一向是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雖然得知安祿山的叛亂也只以為是一場小風波,以朝庭百餘年的盛世所積存的實力,完全有能力可將安祿山一舉殲滅。再加上安祿山要將戰火燒到南方那更是不太可能,因安祿山要拿下天下最牢固的城堡洛陽及唐朝京城長安,才有可能殺到四川等地。

因此廳中大多武林人士都不太將安祿山的叛亂放在心裡。直到此時才都擔心起來,如果真的是魔門在背後支持或控制著安祿山的話,那意義就完全不同了。可以想像魔門是準備了近四十年的時間才發動的行動,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如果再次被魔門得逞的話,中原正道武林界將陷入比武則天時期更加黑暗的日子。場中都是有身份的人,並沒有因此而議論紛紛,都在暗自想著心事。

黃秋水站了起來道:「或者我知道安祿山為什麼等不及魔門三大高手的復原就發動叛亂的原因吧,在這個時候是我北方最冷的季節,所以安軍在初二晚以粗繩連結破船、草木等橫於黃河之上,一夜冰凍如浮橋,遂踏冰越過黃河,迅速佔領靈昌郡。初五,安軍包圍陳留(今河南開封)。到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陳留還不知道怎麼樣了!陳留攻破的話不用一日的時間安軍就能殺到滎陽。」

他的這句話才真正讓場中各派代表震撼起來,想不到安叛軍竟然有神助般渡過天險黃河,這也是為什麼魔門要先將黃河會盟趕盡殺絕的原因。而朝庭倉促任命衛尉卿張介然為新設的河南節度使,鎮守陳留。張介然剛剛到任,恐怕就被安軍包圍,根本毫無作用只能是去送死。

「不知滎陽的情況如何,陳老弟你向大家說一說吧。」寇念祖問出了大家現在最關心的話題。

要知道滎陽是洛陽東面的軍事重鎮,是當年李密爭霸天下的據點,如果滎陽被攻破的話,安軍能立刻進襲洛陽,這個速度未免太快,那時只怕洛陽的防禦還未能完善。

滎陽幫的副幫主陳家聲顯的有點受寵若驚,以他的聲份地位恐怕連給寇家宗主提鞋也不配,竟然被寇念祖親切地稱之為老弟,他立刻被寇念祖的心胸氣度折服。他站了起來嘆了口氣道:「滎陽還算好點吧,滎陽太守崔無波是一剛正不阿的好官,因此我幫並沒有受到任何襲擊。但由於國內承平日久,軍隊大部駐屯邊境,滎陽也只有二千人的正規守軍。滎陽太守崔無波現在正招募新兵,加上我幫的全力支持及配合,守城人數也不過六七千人。如果面對著久經沙場的安軍,能夠支持半個月就算不錯了。」這位滎陽幫副幫主得到寇念祖的重視,立刻激發了他的智力估計了一下滎陽現有實力及其最大的防禦能力,但他怎麼也想不到滎陽實際被攻破的天數!

「洛陽飛鴿傳書」一個年青人在廳外傳音入內,其功力不凡比我全盛時也不防多讓。

「鷹兒,請來吧。」宋裔天說道。這宋家宗主聲音毫不張揚,力量均衡,不論遠近都像是在你耳邊說一樣。功力更勝出幾籌。

一個渾身充滿著爆炸力量的年青人走了進來,背上插著把代表宋家弟子象徵的烏黑厚背刀,正是宋裔天的第三子宋鷹。他並沒有表現任何急躁的情緒,先向在場眾人恭身道:「小子宋鷹見過各位長輩,禮數不到之處,這還請各位長輩多多諒解。」

他依然平靜地接著道:「由洛陽秘探在今天中午發過來的飛鴿傳書,陳留太守郭納於初六開門投降,安祿山在得知其子安慶宗被朝廷處死,就下令將張介然及投降將士、壯男百姓近萬人全部斬殺。然後命其部將李庭望為節度使,駐守陳留,大軍西向滎陽,初七圍滎陽,於初八也就是今天早上攻破滎陽。太守崔無波被俘,為安祿山殺害。」

他的這番話讓一向穩重的正派掌門們再也按捺不住了,像炸開了鍋一樣紛紛議論起來。

滎陽幫的副幫主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裡直嚷著:「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滎陽怎麼可能連一天也支持不了就破了?」

宋鷹聞言道:「滎陽守城也不過六千人,不但從沒有打過戰,連正規訓練都沒有進行過,根本就不會打仗,聽到安軍攻城的鼓角聲,嚇得紛紛從城上往下掉,不攻自破。」說到最後宋鷹終是年青人,聲音竟微帶了點興奮,要知道在南方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平靜了,像他這樣的有能力年青人,是耐不住這樣的平靜生活,他更是想像他祖先一樣能夠做一些驚天動地的大事,這次北方的叛亂正給了他們這一幫青年一顯能耐的機會。

陳家聲更是驚呆了,神情愕然地道:「那我滎陽幫豈不是……」話未完,他已支持不住昏迷,搖搖欲倒。其實他不說在場的人也知道,以安軍及魔門的慘忍手段,滎陽幫恐怕無一人能生還。

我不見身旁的寇念祖如何作勢,只覺眼前一花寇念祖就閃到陳家聲身旁將陳家聲扶住,安放在一旁的空椅上,整個動作如流水般地自然流暢,讓人賞心悅目。連自認為身法不凡的我,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相比之下有許多不足之處,當然並不是說我的身法不如他,只是在經驗火候上差少許。

「目前情況如何?」宋裔天依然十分理智問到了緊要點。

宋鷹恢復冷靜再次以他一貫平靜的聲音道:「安祿山叛軍毫不停留,其部將武令殉守滎陽,命田承嗣、安忠志、張孝忠為前鋒,進襲洛陽,估計於明天中午時分就能與封常清所率部戰於武牢。另外還得到一消息,此次安祿山叛軍中有同羅、奚、契丹、突厥等族中驍勇善戰的8000餘人,組成他的親兵團,由有突厥第二勇士之稱的慕漢中帶領,號稱『曳落河』。」(曳落河意為壯士)宋鷹話語簡明,重點十分的明確,以最短的語句說出他所知道的消息,說完后他向他的父親點首以示再無其它消息。

從宋鷹嘴裡吐出來的消息一個比一個驚人,到這時在場眾人終明白局勢已經到了非常緊迫的時候,而他們先前對此竟然一無所知,幸好宋家能有如此效率的情報系統,不然到他們反應過來怕為時已晚。

宋裔天道:「鷹兒,你先扶陳幫主下去休息,我們還有事要議。」

宋鷹點頭,扛起陳家聲轉頭就走,臨走時卻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他可能想不出為什麼我能在這裡參加各大門派代表的會議吧。

雖說體胖心就寬,性情穩重,但用在這位蕪幫幫主身上就不太適合,付昆早就坐不住了,宋鷹走後,他就急忙站了起來道:「寇老大、宋老大,你們別在繞圈子了,這些消息已經夠讓我們膽戰心驚了,說吧,我們南方武林界能做什麼,需要做些什麼吧!」他說完后,急急地坐了下去,顯是怕再激起眾怒,他那幽默的神態動作給現場緊張的氣氛帶來了一絲緩和。

寇念祖回到座位與宋裔天對視了一眼笑道:「裔天,你對局勢了解的更透,你說吧。」

「呵呵,寇兄這種苦差事,你老是推給我,其實計劃還是由您策劃出來的呢!」宋裔天笑著道。

看到寇宋兩位宗主依然談笑自如互相打趣的對話,場中各人終將心事放了下來,有寇宋兩位兵法大家的後人在此頂住,什麼問題都可以解決。

宋裔天接著道:「咱們先做最壞的打算,洛陽已被攻破。如果封常清夠聰明的話,棄無險可守的陝郡,退守潼關,必可讓安軍存步難進。但安祿山必定會向江、淮兩地進襲,以謀求唐王朝的物質根本基地,從而拖垮整個唐朝的反擊。如果安祿山的陰謀得逞的話,唐朝等失去了一大半的財力及物質力量,對安軍的反擊更是無能為力。因此我們要想方設法阻止安軍於雍丘及睢陽兩郡境外,以確保江、淮兩地不失。」

各派高手更是十分的驚訝起來,雖然宋裔天只是說假如洛陽被破,但聽他的語氣卻像是洛陽必破一樣,像洛陽這麼堅固的城堡都不能阻止叛軍?但眾人都相信由宋裔天嘴中說的話,因宋裔天向來是一言九鼎,他只要說出來的話沒有不實現的,在江湖上信益極好。

宋裔天將各人的反應收在眼裡,接著道:「因此我跟寇大哥商量過,咱們南方各派組織起一支五百人左右精兵,集中在嶺南訓練,隨時準備開往河南境內,並連結起河南人民一起對抗安祿山的進攻,這也是這次叫大家過來商討的目的。」

廳中有著暫時的沉默,我內心也有著想法,究竟我是應該到河東去會合三姐及殷小青呢,還是跟隨南方正派去毀滅魔門及叛軍的陰謀呢?我的心中實在是難以取捨,但想到三姐既然能狠心將我拋在這裡,一是因寇家能照顧我,還說明三姐已經放開一切,誓死要將魔門打垮,如果我去跟她會合恐怕反會被她痛罵我錯失打擊魔門的良機。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立一功,再去見三姐及殷小青,那時候三姐還不對我另眼相看。

廳中終有人打破了沉靜,還是付昆這老玩童,或者其他掌門都自恃身份,性情更加穩重些,但他也不是亂說話,每次都問到了大多數人想知道的要點,有他在氣氛也更加熱烈些。他又站了起來道:「宋老大,五百人是不是太少點呀。要不湊個五千人玩玩,怎麼樣,呵呵。」

如果是以前,光是宋家軍就有幾萬人馬,早在很久以前了大唐的完全統一,寇宋兩家將其子弟兵拔於朝庭,現在寇宋兩家只得數百親系戰士。因此今天才會叫集眾門派,集聚各派精英共同為民為已作戰。

寇念祖笑道:「呵呵,付幫主你有這麼多的徒弟嗎?即使是有也要留著在南方準備嘛,再說兵貴精不貴多,如果各派都派的是精英子弟,五百個經過宋家特殊訓練的高手其實力相當於五千正規軍的了。而且這次去河南、山東主要是將那邊的百姓團結起來,一起反抗叛軍。而我們在南方就可以爭取到時間與物質的儲備,準備充分才能將叛軍與魔門撤底剷除。」

廳中各高手這才明白寇宋兩家的戰略目的,有了這個明確的方向,大家放了心來。付昆更是直嚷嚷道:「那還等什麼,走,走走,現在我就去安排我幫最好的精英到這裡來。」

宋裔天大笑道:「付幫主,咱們還是先吃了晚飯也不遲啊。」

付昆旁邊哪個劍須老者一把將付昆扯到座位上,笑道:「老付,坐下吧你,你就只會耍寶。」

立刻再次惹來全場的大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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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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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南方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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