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

婚禮

農曆新年前,花城艷陽高照,氣候適宜。茶花嫣紅,凌霄怒放,滿街的年桔與月季,更添喜慶。樂城酒店裏,穿着繁複華麗的裙褂,等著婚禮開始的顧盼瞪着盒子裏的碩大金豬,久久不語。雖然現在不講究計劃生育了,但金豬身上掛了足足六個崽,真的好嗎?

顧啟明拎起純金的豬牌,好奇的問:「為什麼要帶這個?不如你自己買的項圈好看!」

顧盼糟心的說:「昨天他奶奶送過來的,說是劉家祖傳,今天一定得帶!」屁的祖傳,劉昌源中年發的家,傳哪門子的豬牌哦!

顧啟明掂了掂:「好像很重噯!」

「還行吧,一般16到18克左右。」顧盼無奈的拿過豬牌,掛在了脖子上。嶺東的婚禮保留了很多古代習俗,特別繁複。她和劉思寬據理力爭,砍的只剩個尾巴,別的地方稍微尊重下長輩吧。

迎親的時間定在了上午11點,現在還早,撐場子的朋友們暫沒趕到,因此酒店裏只有姐弟兩個人,顯的有些安靜。顧盼結婚並沒有通知父母,顧啟明是以實習的理由來的花城。現在看到房間里冷冷清清,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因為不想要父母知道,所以關係尚可的陳鈞傑與趙永康夫妻都沒告訴。親屬里只有個弟弟在場,從學校來之前,聽了兩耳朵八卦的顧啟明有些擔心,劉家藉此奚落他姐姐怎麼辦?

顧盼沒想那麼多,她跟劉思寬床單不知滾了幾百回了,結婚證也拿了,實在生不出什麼新嫁娘的期盼之情,權當走個過場。放鬆的靠在椅背上,隨口問顧啟明:「準備到哪裏找工作?」

「姐夫昨天找我談了。」顧啟明乖乖回答,「我說我想來花城,他答應幫我推薦工作,不過能不能應聘上,得看我自己。」

「你來花城的話,家裏就幫不上什麼忙了。」顧盼客觀的說,「花城房價已經接近4萬每平米,家裏最多給你買個一房一廳。」

顧啟明不以為意:「租房唄。」

「你想清楚就好。」顧盼沒再多話,顧啟明這代人,如果不是天資卓絕,或者家裏有錢,絕大多數留在一線的只能租房,同學們之間沒有攀比,估計很快就習慣了,不必操心太多,再說也操心不來。

姐弟兩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時間走向10點,顧盼的電話響了起來。顧啟明拿着房卡,一遍遍下樓接人。先是王瑞嵐和周澤冰,接着白曉東、袁彬、吳勝輝、龍立新以及盼屋寬的同事們一一抵達,短短半個鐘,酒店的套間里烏央烏央的擠滿了人。

王瑞嵐看了看錶:「阿寬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吳勝輝笑眯眯的說:「估計在樓下,卡著吉時上來。」

羊宗敏在房間里左看看右看看,驚訝的問:「攔門的姐妹這麼少的嗎?等下怎麼攔的住寬哥啊?」

王瑞嵐點了點人數,房間里除了顧盼以外的女性有七個,頓時滿頭黑線,這還少啊?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商量等下怎麼為難劉思寬,吳勝輝不經意瞥了顧盼的手腕一眼,發現她居然只戴了一對鐲子,忍不住問:「你其它的鐲子呢?」

顧盼一臉莫名:「什麼鐲子?」

白曉東也發現了:「啊?你就戴了一對?你家婆沒跟你說嗎?」

顧盼皺眉:「沒說啊,鐲子要戴幾對?」

「那不廢話嗎?」吳勝輝趕緊科普,「別人都是從手腕戴到手臂,裝不下了串起來掛脖子上的!你應該不止一對,快翻出來戴上。」

顧盼囧了:「我真只有一對。」

吳勝輝震驚:「不至於吧!?你娘家親戚就送了倆?」

王瑞嵐跟着震驚:「啥?娘家要送金鐲子嗎?」

顧啟明默默算了算金鐲子的價格,差點暈倒,他們家哪買的起那麼多金鐲啊!?

我去!又是兩個地方風俗不同鬧的!吳勝輝急了:「怎麼沒人跟你說呢?只戴一對要被人笑的。唉,你不早來問我!」

白曉東也說:「嶺東嫁女娶妻大家都送鐲子的,你家婆應該攢了不少,趕緊打電話給她,讓她派人送來,不然臉上不好看。」

顧盼終於弄明白了:「鐲子是嫁妝?」

屋內的嶺東人齊齊點頭。

顧盼挑眉:「我一個年入400萬的大佬,還用嫁妝?」

眾人:「……」

王瑞嵐狂汗:「營業額不是純利潤吧……你純利潤有400萬?」

顧盼淡定無比:「注水的400萬也是400萬啊!誰娶財神看嫁妝的?有本事跟我比嫁妝,有本事跟我比賺錢啊!我公婆都沒說什麼,誰敢來我面前瞎BB,我懟的他重新做人!」

吳勝輝無言以對。

白曉東哭笑不得:「荊南堂客威武!」

顧盼撇嘴,她肯遷就老人家,把精挑細選的項圈換成豬牌已經很給面子了好伐!

羊宗敏蹦了過來:「嫂嫂,嫂嫂,等下我給你撐傘好不好?」

顧盼年底盡忙着盤賬了,壓根就沒操心過婚事。聽見羊宗敏說撐傘,再次一臉懵逼:「那是神馬?」

全體:「……」

樓下驟然響起了鞭炮,王瑞嵐往窗外一看:「來了!姐妹們準備好了沒有?」

盼屋寬眾工作人員:顧總根本不在狀態好不好,她們準備好有個蛋用啊!?

樓下再次響起了鞭炮,羊宗敏推開門縫,看到了西裝革履的劉思寬頻著一群堂弟走來,立刻大叫:「寬哥來了,快,攔住他!」

五六個女孩子呼啦啦的往門口沖,奈何羊宗敏沒抵住門,劉思寬直接一推就開了。殺的屋內外的人一個措手不及。盼屋寬的同事們齊齊暗罵羊宗敏廢柴,王瑞嵐率先反應,直接撲過去,張開雙手,攔在了走廊前,問出了專門刁難新郎官的第一個問題:「你們的孩子準備叫什麼名?」

劉思寬被噎了一下,他們避著孕呢,誰特么這會兒準備孩子的名字?一般攔門不是讓說情話寫保證書的嗎?虧他打了無數腹稿,你們能按理出牌嗎?

見劉思寬答不上來,袁彬和龍立新開始怪叫:「哦~哦~新郎官進不來咯!」

羊宗敏跟着起鬨:「寬哥快想,要不然娶不回老婆啦!」

劉思寬呵呵,淡定的掏出了個紅包打開,把裏面的人民幣抽出一半,在王瑞嵐眼前晃了晃。被房貸折磨的醉仙欲死的王同學瞬間慫了,接過紅包,麻溜的讓開了道!

「王姐姐你見錢眼開!」羊宗敏尖叫:「寬哥,你犯規!」

王瑞嵐:「多謝誇獎!」

羊宗敏:「……」

「這才是富二代的正確入門方式!」劉思寬從容不迫的派起了紅包,大家都是打工的,絕對沒有是金錢如糞土的情操。兩分鐘內,除了羊宗敏,攔門的姑娘們全軍覆沒。

羊宗敏氣的跳腳:「我結婚的時候肯定不找你們!太沒節操了!」

劉思寬揉揉羊宗敏的腦袋,毫不留情的插了一刀:「乖,你找得到男朋友再說。」

剛因性格不合被甩的羊宗敏抓狂:「寬哥你不是好人!」

哄堂大笑。

劉思寬笑着繞過羊宗敏,走到了顧盼面前。按照傳統,得由長輩或者伴娘把新娘帶出來,交給她的父親,然後由父親交到新郎的手上。但顧盼的父母沒有參加婚禮,他們兩個也不耐煩遵守所謂的傳統。現在早已是男女平等的時代,犯不着弄個交接儀式。因此他直接握住了顧盼的手,把她從椅子上拉起,在她耳邊低聲耳語:「我來接你了。」

顧盼輕笑:「好。」

房間里又是一陣怪叫,周澤冰抱頭大喊:「我明明已經不是單身狗了,為什麼還要被塞狗糧?」

顧啟明悲憤的說:「正版單身狗還沒說話呢!」

羊宗敏接話:「那你趕緊學狗叫!」

顧啟明:「汪汪汪!」

吳勝輝扶額,對白曉東說:「老白啊,你看我們是不是跟他們有代溝了?」

白曉東面無表情:「是你跟我們有代溝,謝謝!」然後緊接着汪汪汪的叫了三聲。袁彬直接給老闆跪了,雖然曉意只剩你一條單身狗了,但你要不要這麼深的怨念啊!

吳勝輝深呼吸,再深呼吸,強行忍住拍死老對頭的衝動,跟着新郎新娘出去了。樓下鞭炮熱烈的響,沿路暫停的花車看不到頭,在一水名車前,顧盼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確實嫁了個富二代的事實。送親的人在門口停住,按照嶺東風俗,只有未婚的姐妹會跟去夫家,娘家的已婚女性和兄弟,只能止步於此。

顧啟明站在花車前,心裏沒來由的生出些許悵然。明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再沒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風俗,但他還是有些不舍。

然而顧盼一點沒有傷春悲秋,她笑靨如花的朝送親人鞠躬,感謝大家專程前來捧場。然後瀟灑的一揚手,帶着姐妹團,跟着劉思寬上車走人。

砍掉了拜天地拜祖先的舊俗,劉思寬在鞭炮聲中領着顧盼,向父母敬茶。禮儀削減太狠,周圍難免有親友竊竊私語,但劉思寬和顧盼都沒放在心上。這是他們的婚禮,管別人說什麼呢!

敬了一圈茶,收了無數見面禮。新郎新娘互相鞠躬,傳說中的拜堂大功告成!

趙興梅笑眯眯的看着新人,跟老頭子嘀咕:「盼盼看着比去年胖些了,你說她是不是懷上了?」

劉廣威鬱悶的想,說今年結婚非卡著年底結,兩個小王八蛋現在肯生孩子才怪!

酒席上鬧哄哄的,大家吉祥如意的話像潮水般襲來。不停有人來敬酒,奈何劉家人丁新旺,劉思寬隨便扒兩下,能拉出一個加強排的堂弟族弟,把敬酒擋的滴水不漏,成功的保持住了清醒。

鬧哄哄的宴席一直持續到傍晚,劉思寬的同事們沖他擠眉弄眼:「不耽誤你洞房花燭,撤了!」

劉思寬拱手:「多謝捧場!」

大家彼此又寒暄了幾輪,賓客慢慢散去。劉昌源夫妻留在酒店善後,於是劉思寬牽着顧盼的手,慢慢向家中走。夕陽西下,大地鍍上了橙紅色的餘暉,兩個人的影子被拖的很長很長。

及至穿過院門,站在盛開的凌霄花下。微風拂過花苞,搖曳的花朵愈發絢爛。屋檐下掛着的熊貓形狀的風鈴叮叮噹噹的脆響。劉思寬緊了緊顧盼的手,看向了她的眼睛:「盼盼,我們到家了。」

顧盼的眼底浮起笑意:「嗯,到家了!」

劉思寬放開手,扣住顧盼的後頸,輕輕吻住了她的嘴唇。很榮幸認識你,很高興娶到你,從今往後,我們相互扶持,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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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結了,明天無責任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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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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