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下班

中飯的時間到了，大家都拿出自帶的吃食，就著作坊燒鍋房裡提供的熱水吃著。倆人來到燒鍋房排隊打開水。大鍋里有用水煮著的木頭和竹子，剛聽說這個步驟是殺青，作用防腐。殺青后需要烘乾。

兩人端著陶碗里的水，來到外面找了個地方。吃起來中飯。大家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利用正空閑的時間交流，內容豐富。有說上午做了多少卷，打算下午再做多少這樣就可以得到多少錢了。有人打算今天下班結了工錢後去買些東西。有歡喜自然有不開心。還有的懊悔今天返工的太多了，沒掙到多少錢。

穀雨把兩人用過的陶碗給洗了送到燒鍋房去。準備出來的時候，有人上來打招呼「你是阿政的妹妹呀」穀雨認識，是自己對面返工最少的兩個女孩。十二三歲白白凈凈的小姑娘。

穀雨聽了一愣阿政試是誰？小姑娘們也沒給她反應的時間，指著出現在燒鍋房門口芒種說「你哥來了」說完就手拉手的做了。

穀雨這才反應過來，哦原來自己既竟然還不知道芒種叫啥。想了下，好像前天的時候她自作主張的給人取了個名字。當時見人沒反對，就這麼叫了。原來叫阿政啊「」

穀雨笑呵呵的揮手「阿政」

芒種這時也走到了跟前。「你不是給我取了芒種的名字嗎」語氣聽不出喜樂，就是平常的敘述。

穀雨笑呵呵的「不好意思呀，芒種，沒經過你同意就給你取名字，那我知道你叫阿政了，我就叫教你阿正吧」

芒種好半天才說了句「還是叫芒種吧」

穀雨笑呵呵的答應。

下午的時候，穀雨就覺的比上午熟練多了，雖然人小手小，但好在她是個成年人的裡子，掌握技巧起來也不會太費時間。這裡的下工時間沒有限制。因為是按照多勞多得的制度，相對自由。陸陸續續的有人下班了。下班的時候去領班紅姐那裡拿了記錄今天工作數量的竹片去賬房結賬去了。

芒種把記錄倆人工作數量的竹片，交給留著山羊鬍子的賬房先生。賬房先生很和善「要兌今天的工錢嗎」

「把以前存的都兌了」芒種回

賬房先生聽了就把以前的記錄翻了出來.「以前存了六十五卷，加上今天的十五卷，就是八十卷。二十五卷可以兌一卷書簡，你今天可以兌走三卷，剩下的我給你存著。」芒種點頭。

看著走在前面，手裡提著麻布袋子的芒種，穀雨現在就覺得自己著實浪費了些。她這倆天用的空白書簡是芒種做工換來的，每次看見芒種寫錯了字都是小心翼翼的用刻刀颳了了又刮，她還想刮什麼，直接用毛筆塗了，往下寫不就行了。她每次都這麼乾的。現在想想每當自己這麼乾的時候，芒種欲言又止的表情，穀雨頓時就覺得自己太浪費了。不僅浪費還糟蹋了人家辛辛苦苦的勞動成果。

剛才書簡拿到手，是穀雨先接了過來，這一接，差點沒把她壓的縮小了半截。芒種也沒說啥的，就拿起袋子自己提著走了。穀雨小跑著追了上去。笑呵呵的說：給我拿一卷吧。我可以的。芒種聽了很順從的打開麻袋，讓穀雨自己拿出一卷捧著。

手裡捧著東西，加上剛想起自己浪費了東西，穀雨也沒心情去看街市上的風景了。跟在芒種的身邊七拐八拐的來到一個小湖邊。

「哇，這裡真不錯」穀雨把書簡放在一塊石頭上，高興的來到湖邊。看著水中倒影出自己，對著水裡的自己齜牙咧嘴一番。給自己洗了把臉。看見芒種也已經放下了麻袋，拿著根樹枝在上下左右的揮舞著。

「勤奮的小孩，累不累」穀雨說著，自己去採摘花兒去了。春天的花兒開的熱鬧，紅的白的紫的黃的配著綠色的葉子，那真是美不勝收。穀雨摘的很開心，工作一天的緊張和勞累這會也都得到了緩解。

以前自己家附近也有個小公園，江南嘛最不缺的就是水。到了花開的季節，每天晚飯後去小公園裡散步並消食，她有時候會在路邊采些野花。她的手不是很巧，每次都是交給妹妹編織各種花環。

她照著以前妹妹編的樣式做了兩個花環。一個帶在自己頭上。另一個準備等下給芒種帶上。春天嘛，就是和花兒更配些。

芒種自然是沒有帶，穀雨便那會了家。到家找出幾個陶罐，把採回來的花兒插了進去，放到書案上。平日里有些暗淡的書房，因了這些花兒緣故便也增添了幾分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