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意瞄準，無意擊發
小果一整個晚上都在睡覺，睡得好香，一直都在打呼嚕。
而林辰卻一夜未合眼，被蚊子叮了千萬口，全身傷痕纍纍。
如果繼續呆在樹上一個晚上，不用野豬把樹拱倒，自己都會堅持不住，掉下去摔個鼻青臉腫。
昨晚疲倦至極之時，忍不住要打盹，好幾次險些摔到地下去了。
無論如何，今天必須想辦法下樹。
一大早，先是母豬走了。
大概一個多小時后，它又回來了。
肚子撐得圓圓的，吃飽喝足的模樣兒。
然後公豬小跑著離開了。
「他娘的！它們倆竟然懂得換班值守。」林辰氣急敗壞地罵了一聲，扔起手中的芒果要砸野母豬。
想到又是等於給它多喂一個芒果，林辰的手連忙縮了回來。
按照母豬覓食所用的時間，公豬大概也需要一個多小時后才能回來。
必須趁這個時機下樹。
拖的時間越長，自己的處境會越來越不利。
野豬可以通過換班值守不斷補充能量和水份，而林辰這會兒感覺簡直渴死了。
吃芒果能填飽肚子，但不能有效補充身體喪失的水份。
小果更是缺水，今早醒來后它都不吃肉了。
它的嘴唇乾裂，垂頭喪氣的神情，沒精打採的樣子，喵喵的叫聲甚是嘶啞軟弱。
試圖擠出芒果汁喂它，但收效不大。
這小傢伙，情願渴壞了，都不舔一下芒果汁。
必須儘快下樹去尋找水源。
怎樣才能安全下樹呢？
強行下去，危險很大，一旦被野豬的獠牙戳中，在這荒郊野外，即使帶傷逃跑了，也極有可能因感染而喪命。
用芒果砸野豬，肉包子打狗啊！
折斷一根樹枝，試圖擊打野豬，長度卻不夠。
想方設法讓小果再嗷嗚幾聲，可它喵都懶得喵了，不停地用舌頭舔著嘴唇，打不起精神。
現在手頭能當做武器的只能拿出三樣東西，芒果、樹枝，和兩塊用來當做刀的石片。
芒果試過了，沒效果。
樹枝太細太短，更沒有用。
石片的重量比芒果還輕，哪能趕走野豬？
望著樹底下的野豬，林辰一籌莫展。
已經刨出了好多樹根，阻礙進一步拱土，野豬用它鋒利的牙齒把樹根咬斷，然後嚼碎，吞進肚子里。
可以想象，最後一瞬間，這棵芒果樹將轟然倒塌。
握著一個碩大的芒果，林辰望著野豬出神，他看到了野豬那通紅的眼睛，突然興奮地大叫一聲……
先前用芒果砸野豬，只曉得砸它的身體，沒選特定的部位。
他想起用石頭砸鱷魚救小果那一瞬間的鏡頭……
當時他知道砸鱷魚的身體沒用，鱷魚皮太厚了，像盔甲一樣。
他覺得鱷魚的眼睛是它最脆弱的地方，就在0.01秒之內，他決定砸鱷魚的眼睛。
撿起一塊石頭，腦中突然閃現出「有意瞄準，無意擊發」這句話，按照這句話的指示，使勁投擲石頭。
還真砸中了鱷魚的眼球，不僅僅只是砸中了，當時濺出紅色的汁液肯定是鱷魚的血漿。
應該是把鱷魚的眼球砸碎了，也就是說砸瞎了鱷魚的一隻眼睛。
芒果重量也不輕呀，可以當作石頭用，砸野豬的身體不行，砸它的眼睛還是具有很大的殺傷力。
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可以無數次，反正樹上的芒果多的是。
打定主意后，林辰把豬肉掛在樹枝上，讓小果也爬在一根樹枝上，把背籃騰空，摘了滿滿一背籃芒果。
小果的適應能力極強，現在它不用貼著人的身體也能安靜下來，它具有天生的爬樹能力，在樹枝上爬行時如履平地。
在樹上生活，完全可以不用考慮它的安全問題，不用擔心它摔下去了。
拿起一個芒果，掂了掂，向後舉起，以便獲得更大的初速度……
「有意瞄準，無意擊發。」
「有意瞄準，無意擊發。」
「有意瞄準，無意擊發。」
……
林辰口中念念有詞，聲音一聲比一聲大。
都驚著了樹底下的野豬，它抬起了頭，通紅的眼睛異常醒目。
握緊芒果，手臂閃電般向下揮去，在最恰當的時機，鬆開手，芒果像炮彈一樣射出去……
「唧——」野母豬一聲慘叫，蹦了起來。
它的左眼被砸中了，瞬間流出了鮮血。
它原地逆時針打轉，也不逃跑，身體顫抖不止。
對於瞄準靜止的物體，林辰覺得太簡單了，他拿起第二個芒果，親吻了一下，打算在野豬打轉的過程中擊中它的右眼。
「有意瞄準，無意擊發。」
再次揮起手臂，準確投擲出芒果……
野母豬的右眼又被擊中，同樣滲出了鮮紅的血液。
它疼得搖頭晃腦，差點跌倒了，但它仍不逃跑，稍稍緩過來后，又仰起脖子朝天長嚎……
這肯定又是在呼喚同伴啊！
林辰心一橫，拿起一個個芒果，雨點般砸向野母豬……
每次都能砸中野母豬的眼睛，它的兩隻眼睛像被刀子捅了一樣，血流如注。
野母豬疼得滿地打滾，又爬起來橫衝直撞，撞到了旁邊的好幾棵小樹木。
很明顯，它看不見了。
它瞎了！
背上背籃，把小果放進背籃，林辰以最快的速度下樹，到達地面。
半會兒功夫沒砸野母豬，它緩過來了，稍稍愣了一下后，它的鼻翼煽動，然後向剛剛下到地面的林辰飛速衝過來。
它的眼睛百分之百是瞎了，絕對是靠聞氣味來判定方向。
林辰故意停頓了一會兒，當野母豬即將撞上他的時候，他閃身移步到芒果樹的另一面。
「砰」一聲巨響。
芒果樹劇烈抖動了一下，落下了好多個芒果。
野母豬倒在地上，四腳朝天，渾身顫慄，喘著粗氣。
鮮血從它的鼻孔里泊泊流出，它再也爬不起來。
嘩嘩啦啦。
不遠處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肯定是公豬回來了。
林辰趕緊向小河流方向逃跑，在地面跟那麼大一頭野公豬作戰，必輸無疑。
絕不戀戰！逃命要緊！
到了小河邊，回過身望去，公豬並沒有追來。
林辰取出小果，放在水邊，道：「趕緊自己喝水，咱們得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小果主動貼近水面，用舌頭快速舔著水。
林辰把嘴巴埋進水裡，大口吸水。
以最快的速度把肚子灌飽，他抱起小果，向小河流下游撤退。
他決定趕緊離開這個地方，以免同公豬對峙，他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先安頓下來。
他急需搭建個窩兒好好睡一覺，他想生火烤點肉吃。
他感到有氣無力，四肢發軟，而且雙腳板好疼，右腳背還被划傷了一道口子。
荒野之地，不能保護好雙腳，等於失去了最基本的保障。
他迫切需要一雙鞋子，還有衣服，盛水的容器……
他需要的東西太多太多。
他現在都懶得去想從何處來，到何處去的惱人問題。
當前最重要的，是怎麼安全生存下去，儘可能地，把日子過得稍微滋潤一點。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身體，一切都是空談。
他已感覺到他的身體機能在迅速下降，急需得到恢復與提升。
否則，永遠都別想走出這茫茫的原始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