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商道（2）
「一打仗，臨近戰場地區的物價就會飛漲，特別是糧價。成岳國距離這裡很近，我們這裡的糧價應該也會漲吧！我想能不能立刻從別處收購些糧食運到莊裡來。」聞崇說出了很簡單的想法。
沒有憂國憂民的感慨一番，卻有了這表面看上去像要發國難財的想法。征戰不休的中州東土混亂不堪，國將不國，哪有國家來擔憂；民不聊生的百姓何其多，無法替他們一一擔憂。
聞莊主異樣地看了聞崇一眼，點頭道：「對啊！庄中把糧食都運到祁國南征軍去，自己糧食會不會不夠用呢？而且真打起來，這糧價只會漲不會跌。我們莊裡的確得多存些糧食才行啊。」
「如果成岳國知道祁國要進攻，多半會有些防備，那樣戰爭應該會持續的更長些，這糧價會更漲些。」聞崇接著說，「那時候，手裡有糧食，會不會多些主動權？」
「你意思是......？」聞莊主理解他的意思，只是沒想到一個才十五歲的孩子，怎麼會從兩國間的開戰聯想到那麼多的事情，他開始看不透聞崇了。
「糧食在手，能賺上一筆，或者多救些饑民百姓，或者收攏壯丁以圖謀事。」聞崇開始說出想法，「祁國國中饑民無數，不求休養生息還要連年征戰，雖能強橫一時，但終不能長久。若是成岳能應對正確，也不是沒有勝的機會。父親如果有機會能助弱勝強，也必能受重用。」
「你是說，我們現在要四處收糧囤積？」聞莊主故意問道。
「正是，賣給祁國南征軍那時短利，自己囤糧謀取長利。」
「那我就動用一切人手，長利短利一起謀求。」聞莊主笑著拍拍聞崇的肩膀，「你說的對，不能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我派人手試著與成岳國那邊聯繫一下。」
「父親，我能幫著做些事情。」聞崇見自己的意見被採納，主動請纓，「我能去趟成岳國。」
「這個不妥，純粹的生意人不會派自己的兒子冒這麼個風險去成岳國。到時候不但成岳王會認為我們另有所圖，而且萬一祁國知道這事，也會認為我們聞家試圖東山再起，不受他們掌控。」聞宣老謀，考慮的遠些，「讓聞家外圍的商號做這事，如有泄露就說是那家商號謀私利，聞家也好有推脫。」
聞家不但在各地開有分號，而且與各地的商人也有聯繫和生意合作。其中有商號暗地裡早已經被聞家控制住，這樣易於滲入當地的生意圈。聞莊主所說的外圍商號就是指表面上獨立經營，暗地裡被聞家控制著的商號。
「還是父親考慮的周全。」聞崇知道和這個當世的鉅賈相比，自己還是嫩了些。現在也算是聞家的一份子，心中的確是想為家中做些事情，道：「請父親另派些差事給我，也好讓我歷練歷練。」
「這樣吧，以前南荊這條線都是楊巡管家父子負責跑，如今他要和你那個朋友昊魁去趟無名島，把那邊的事情辦妥，所以缺個人手去南荊押運糧食回來。就你去吧，那邊征戰少些，一路也安全些。讓你二師姐一起和你去，這樣我放心。」聞莊主思來想去，還是這個差事交給聞崇穩當，雖然來去路程遠，路上也有可能遇到匪盜，但聞崇有紅嫣協助，兩個修鍊者押送這批糧食回來應該不會出差錯。
「庄內再撥二十名精幹家丁供你差遣，南荊分號那邊回來時還會分百來名護衛押送糧食。這世道不太平，路上盜賊多，你要防範好，丟了糧食事小，可別丟了你師門蓬諸派的名頭。」聞宣擔心他畢竟年齡小，怕他行事輕率，反覆叮囑道。「莊裡如果湊得出多餘的人手，會派一些在回來的路上接應你們。」
「我小心便是，不過我想身邊有個熟悉點的人打個下手。讓楊柱跟著我吧。」即然以前楊巡管家父子跑南荊這條線，他兒子楊柱應該也熟悉些。聞崇要求道。
「你還挺會挑人，好了，楊柱派給你。不過你不要讓他出事，楊巡從朝邑就跟著我，他就這麼個兒子。」
「知道了。什麼時候出發？趁消息還沒人知道，越快越好吧。」聞崇倒是躍躍欲試。
「就明天吧，你來都沒幾天，就要往外跑。」聞莊主感嘆著，「你去準備一下吧，我也得派些人手統計一下家裡的餘糧，不夠的話還要想辦法出海外收些。」......
父子兩人一直談到將近晚餐時間，臨出書房時，聞崇又說道：「父親，我能不能問個問題？」
「問吧！」聞莊主抬頭看著他。
總算把憋在心裡許久的問題說出來：「就是那個送禮的事情，剛才吳管事說，聞家調教的侍女，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是我們聞家收留些孤兒培養的一批死士，教他們習武。男子滿十六歲后安排在各國打探消息。女子還教歌舞書畫，當侍女送給各國的王室顯貴，留做聞家的線人。收留孤兒的地方也在南荊的都城湘京，擬運糧恰巧也到湘京，到時候我送封書信去，讓那邊帶你去看看。」聞莊主有意讓聞崇了解一下聞家的實力，對他也不隱瞞。
「明白了。那我吃完晚飯後，回屋裡收拾行李，準備著明日出發了。不過臨走時還要父親幫寫忙。」聞崇撓撓頭，說道。
剛才說到屯糧，腦海里突然想起前世中那些用在證券市場中的K線圖表。只是忙於說著其它話題，還來不及提起。
那種圖表本身的起源就是米市的商人用來記錄米市的行情與價格波動。對於那種K線圖能預測未來的價位，聞崇是不相信的。但的確是一種較好的統計圖表，能全面透徹地觀察到市場的真正變化和趨勢。
「請父親幫我把附近每天的糧價記錄下來，孩兒回來有用處。」
聞莊主雖然不明白聞崇需要這些做什麼，但還是爽快的答應下來。
「多謝父親了。」聞崇行禮，退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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