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段卓，我護著你
「娘，您別生氣，嫂嫂不會做飯，以後做飯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吧，您別激動，當心身子！」林巧兒看了一眼程茵茵，立馬給婆婆遞過一杯水，討好道。
「哎，氣死我了，還是我們家巧兒聰明能幹懂事，段卓，你看你，都娶的都什麼媳婦兒回來？前兩個媳婦兒好好的便得瘟疫死了，現在這個，空有一副皮囊，什麼都不會幹，好歹也是咱們段家的長子長嫂，你看你們倆，以後你父親怎麼放心將這個家交到你們的手上？」
許姨娘借題發揮，說出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經過大腦，看段卓的眼神更是嫌棄。
對於殘疾的人來說，最怕的就是旁人甚至自己的親人露出這種鄙夷的眼神。
程茵茵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段卓的表情，只見他一直垂著眼瞼，根本就沒有與之爭辯的打算或者說能力，心中一動，女人天生的惻隱之心，讓她這會兒清楚的明白，誰才是她的夫君，誰跟她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啪……」程茵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氣勢洶洶的站起來，氣勢上，完全不輸於許姨娘。
「你、你要干、幹什麼？想要造反了不成？」許姨娘被程茵茵那威嚴的眼神給震懾住，仰起頭，雖然硬撐著，但是說話的結巴已經暴露了她此時內心的害怕。
「姨娘，你可以說我，是，我承認，我不會做飯，但是我願意學，只要你給我時間，但是，以後請你不要用那種語氣和眼神對待段卓，段卓他要的不是同情，更不是鄙視和嫌棄，作為家人，咱們應該給他更多的關懷和關心，試問，要是段卓是你的親生兒子，你還會像剛剛那麼說話嗎？」
程茵茵聲音不大，不像林巧兒語氣那麼嬌柔，更不想許姨娘的嗓子那麼尖銳，她的嗓音偏低，雖然少了幾分女性的嬌氣，但是卻多了幾分沉穩和溫和，不急不緩的語調，讓人聽了很印象深刻。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這……」許姨娘半天沒有轉過來彎，還真就順著程茵茵的話去想了想，結果回答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嫂嫂，不對啊，你這是詛咒我們家段義的意思嗎？」林巧兒沒想到程茵茵居然這麼伶牙俐齒，看來早上敬茶得時候，那樣憨厚的樣子是裝出來的。
所以她連站出來，把話題引到了另一個層面上去。
程茵茵淡然的瞥了一眼林巧兒，也理解她這麼做的道理，原來，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段家，一個落魄了被貶為庶民的落魄王爺家，都還能勾心鬥角成這個樣子，程茵茵也是感到心累。
「夠了，都當我死了是吧？」
程茵茵還想說什麼，卻被九王爺一聲厲喝打斷，除了段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個不大愛說話的卻很威嚴的昔日王爺得身上。
程茵茵這才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的「公公」，按照段卓的年齡初步推算，九王爺大概也最多五十來歲的年紀，不過，現在看來，滿頭白髮，雖然鬍鬚打理得很乾凈，但是那滿臉的滄桑，彷彿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竟比鄉下那些農夫還要顯老的多。
聲線跟段卓似的，低沉平穩，不怒而威。
「今天這飯，既然已經做出來了，愛吃不吃，不吃的，一頓也餓不死……」九王爺說完，便埋頭扒拉著碗里的米飯，淡定的夾著桌上的菜肴吃著，不眨眼，不皺眉，彷彿這桌菜根本就不難吃。
最後，大家都只好坐下，訕訕的重新拿起碗筷，雖然難吃，但是好在米飯還能將就下肚。
程茵茵感激的看著九王爺，沒有想到，這個自己過門還從來沒有跟自己說上一句話的公公，竟然幫著自己說話，看來，應該是平常比較偏袒段卓才是。
有了九王爺的庇護，程茵茵心中暫時放下心來，至少，以後有什麼事情，自己解決不了的，至少還有人替自己做主。
看來，自己今天的站隊，好像是正確的，至少，在九王爺的面前，許姨娘那邊三個人並不敢囂張。
吃過飯，程茵茵正想要收拾碗筷，結果九王爺站起來，淡淡的說了一句：「段卓，程茵茵，你倆來我書房一趟。」
說是書房，實則也就是他的廂房隔了一個隔間，這麼多年的苦難日子，並沒有磨掉九王爺身上的貴氣，相反，那與生俱來的貴氣，顯得更加的讓人欽佩不已。
「爹，您找我們來有什麼吩咐？」段卓剛到書房，就立即甩掉程茵茵扶著的手，直接坐在旁邊的板凳上，低著頭，很乖巧懂事的樣子。
程茵茵看著這樣的段卓，彷彿不認識一般，明明他每次在跟自己說話的時候，都那麼冷峻，拒人千里之外，可是，在他家人面前，始終都是一副軟柿子很好欺負的樣子。
程茵茵不禁在心中猜測，到底哪個樣子的段卓才是真實的段卓，難道就那麼討厭自己？
「段卓，爹也老了，自己的身體自己很清楚，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以後這個家，就真的要靠你，要靠茵茵了，還有一件事我想我得告訴你，我上半年的俸祿已經全給了你弟，因為巧兒懷孕了，所以就……」
程茵茵看著九王爺眼中的愧疚，到現在才覺得，面前這個老頭，還真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他就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一個凡事都要為兒子操心的普通父親。
段卓站起來，看不清他臉上到底有什麼情緒波動，「爹，您的錢您想要怎麼安排我都沒有意見，要是沒有其他事情了，我就先走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
程茵茵見他腿腳不方便，立馬朝著公公鞠了一躬，也跟了上去。
「剛剛爹說那話，是不是害怕你生氣？沒想到你有這麼高的覺悟！」程茵茵攙扶著段卓，轉過頭，十分欣賞的說道。
……
「放心吧，沒事，既然咱們倆已經成一家人了，那麼以後咱們這個小家就由我來養！」程茵茵豪氣的拍著自己的胸脯，十分仗義的說道。
……
不過，段卓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她瘦弱的肩膀和平坦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