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查賬本
「巧兒，去拿賬本！」許姨娘也氣憤的瞪著程茵茵。
看來，從開始進門的時候，她就小瞧了這個乾瘦清秀的女子，沒想到，她居然能受得了段卓那古怪的脾氣，現在居然還要幫著段卓說話，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諾，這是去年和今年的賬本，你們慢慢的看！」巧兒拿來兩本賬本，重重的摔在程茵茵的身上，這一刻開始，好像她的身份就比段卓和程茵茵的身份要高一等似的，那語氣，那眼神，簡直有種狗眼看人低的感受。
段卓是不屑，也或者說，這一家人，什麼德行，他是最了解的。
但是程茵茵則是認真的拿起賬本，一目十行，很快，兩本賬本都看完了。
「怎麼樣？有任何不對的地方嗎？你也看了，現在家裡還有結餘嗎？」許氏淡定的坐下，眼神中，稍微有點得意。
許氏以為，程茵茵也只不過是唬人的而已，她一個農村的小丫頭，能認識幾個字？更別說看得懂賬本了，再說，她的賬本中，鮮少有人看得出破綻，再加上她那麼快的翻閱，她敢斷定，程茵茵只不過是嚇唬她的。
「有問題，這個賬本有問題的地方大了去了，咱們暫且不說有沒有結餘，有多少結餘的問題，咱們今天就來說說這個賬本身存在的問題都有哪些。」
然而，讓許氏始料未及的是，程茵茵居然自信的說賬本存在問題。
只不過一瞬間的慌神，立馬又穩定了心神，她才不相信，一個農村野丫頭，能將她一個堂堂的侯門小姐，王爺夫人的把戲給識破。
「程茵茵，我告訴你，東西不可以亂吃，話更是不能亂說，你說這個賬本有問題，那你就好好的說道說道，到底哪裡存在問題？沒有證據的冤枉好人，娘可是不會認的。」林巧兒見程茵茵胸有成竹的樣子，連忙再次站出來，試圖在氣勢上壓倒程茵茵，讓她知難而退。
可是，他們所不知道的是，現在的程茵茵並不是那個鄉下的目不識丁的野丫頭，而是接受了現代知識的高材生一枚，要是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看不出來，也未免太對不起那麼多年的那麼昂貴的學費了吧。
「咱們先說去年的，中秋，過一個節，買麵粉的銀兩就高大五十兩，還別說雞蛋什麼的，爹生前會看賬本嗎？這五十兩究竟用在了什麼地方？」
「第二，去年的十月十二，這一天，光是買菜，就花了十幾兩，當然，您還是聽高明的，買了什麼菜什麼肉，全部都有記錄在上面，可是，我想問，市場上的芹菜和韭菜就那麼貴嗎？包個餃子就花了那麼多，咱們家是有多能吃，是有多少人吃？」
「還有，去年的我就不說了，那咱們就說說今年的，今年這才剛開春，已經花了多少了，具體的問題我已經不想多說了，您應該自己清楚，這些錢都去了哪裡，我也無從知道，當然，我也沒有證據說當天沒有花那麼多的錢，但是，最近的一次，也就是爹爹去世的那一天，我記得，姨娘好像並沒有出過門，當天，也是我跟巧兒去山上挖的野菜，並沒有上街買什麼，您這個十兩銀子，又是買麵粉，又是買鞋面的，還有繡花兒，按照您這個虛假記賬法兒，縱使有家財萬貫，也是沒有結餘的啊，只能出現赤字。」
程茵茵一口氣指出幾個比較明顯的漏洞，然後凌厲的看著許姨娘，然後將賬本啪的一下，甩在了許姨娘的面前。
「你、你、你血口噴人，我娘一直正直，怎麼會做假賬，我娘從嫁到王府，就深得我爹信任，當時大娘身體不好，一直王府的大小事宜，管錢管賬，都是我娘……」
就在程茵茵跟許氏對視的時候，段義一下子站起來，指著程茵茵，顯得有點緊張和笨拙。
程茵茵則慢慢的轉過身子，看著異常激動的段義，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直到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心虛。
微微一笑，「至於許姨娘的能力，我不好說，但是，做假賬的本事倒是挺大的，這麼多年，爹愣是一點兒都沒有發現，我就說嘛，怎麼段卓要錢去買葯都沒有錢。」
「哦，你這個事情倒是提醒了我，那天我沒有給你銀兩，你是怎麼把葯抓回來的？」許氏朝著段義使了一個眼色，讓他退下，這才緩緩地開口，逮到了程茵茵的破綻，這下她更是可以小題大做了。
「是啊是啊，嫂嫂，那天光顧著說話了，都忘了你哪裡來的錢去買葯？難道你跟大哥，私底下存了私房錢？還是爹爹私底下給了你們銀兩？」林巧兒也立馬兩眼放光，聲音一下提高到很尖銳，同時，語氣中也夾帶著興奮。
程茵茵皺眉，自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幹嘛要提這個話題，環視了一圈，結果見就連段卓都注視著自己，好像對這個問題，也比較關心感興趣。
「你們都很想知道嗎？我如果說，是藥店的老闆人心好，見我們可憐，做的慈善，你們相信嗎？」程茵茵嘴角微揚，聳聳肩，她已經無所謂他們理解不理解，相信不相信了。
反正現在的情況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是苦了段卓，受了自己的連累了。
「呵呵，你糊弄鬼呢，你說，爹留給了你們多少錢？你們有多少的積蓄？既然這樣，娘，我們也沒有必要跟他們客氣了，更沒有必要去可憐內疚了，他們既然有能力有銀兩，說不定留在這個家，還嫌我們礙事，拖累到了他們呢。」
林巧兒氣憤的站起來，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手還專門捧著根本就沒有半點隆起的小腹。
「巧兒，你這話……」
「我這話難道說得沒錯了嗎？我以前一直都知道爹偏愛大哥，沒想到，都已經偏愛到這個程度了，嗚嗚嗚，可憐我腹中的孩兒，每天跟著他娘挨餓受凍……」
程茵茵想要解釋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一下子便被林巧兒尖銳的哭聲給打斷，那哀怨的模樣，就差去撞牆尋短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