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段九爺仙逝
「啥？」程茵茵有點沒有明白他說的話什麼意思，當問出口的時候，人已經走遠。
回到房間，程茵茵幾次想要開口問剛剛段卓什麼意思，可是，每次段卓都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態度，讓程茵茵縱使有再多的語言和打算，都無從開口。
「那個，我能不能向你請教一件事！」吃過晚飯，程茵茵回到房間，來到隔間，看著段卓正在認真的看書，雖然不忍心去打擾，但是，她不得不為自己以後的日子做打算。
「……」
「說！」
良久，程茵茵都得不到半點的回應，正當她等得失去了耐心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段卓又突然開口。
雖然嘴上說讓程茵茵說，可是自始至終，眼皮都沒有從書中抬起來一下。
「我其實想請教，咱們家，咱們這麼一大家，都靠什麼維持生計？換句話說，就是有什麼收入？」程茵茵很著急，雖然她不是事業心特彆強的女性，但是，這兩天在段家待下來，她突然覺得，這段家可能都還不如程家。
程家至少有田地，只要春天播種，秋天收穫就不至於餓死，這段家，一沒田地，二沒生意，還養著那麼大一家子的人，全靠段九爺那點微乎其微的俸祿，估計他們不等夏天，就全部都餓死了。
段卓放下手中的書，抬起頭，不著痕迹的一直觀察著程茵茵的表情，剛剛放下來的防備心理，卻突然一下子又被她拉了起來。
「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反正不會餓死你就行。」
「不會餓死，用其他方法折磨死是吧？」程茵茵也盯著他的眼睛，一動不動，毫不躲閃。
段卓瞳孔一縮，全身突然被戾氣籠罩著，這一刻，他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程茵茵突然想起上午在被他掐著脖子那件事，不由自主就打了一個寒顫。
「程茵茵，你最好識相一點，別那麼自以為是，說不定還能多活一段時間。」段卓惡狠狠地看著她，當看到她眼底那隱藏的很好的恐懼的時候，突然語氣緩慢了下來，說完便繼續拿起桌子上的書，仔細的閱讀著。
回到房間的程茵茵，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
剛穿過來就接二連三發生那麼多事情，她都沒有時間去好好的理一理，去想一想，現在沒有辦法，已然來到了這裡，就只能想方設法的生活下去，而她也看見了，要生活下去，不能全靠段家，段九爺不愛說話，而且看得出身體不好，看起來也沒有多少時日，許姨娘斤斤計較，段卓身體帶殘疾，性格估計也是因為自身的缺陷，所以顯得那麼陰晴不定，更是指望不上。
所以，人，只能靠自己，這就是程茵茵想了一晚上得出的結論。
可是，要在這個她什麼都不會的地方和時代發家致富？她要怎麼辦才好？最最關鍵的是，她現在身無分文，根本也沒有資本去談從何賺錢。
當段卓回到房間的時候，程茵茵已經進入了夢想，睡得十分的香甜，看著她抿嘴微小的樣子，想來是做了一個美夢吧。
「程茵茵啊，程茵茵，你到底來自何方，接近我又有什麼目的？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能留你在身邊，可是，每當我有殺你之心的時候，卻又下不去手，為什麼？」段卓皺眉糾結的看著程茵茵那張清秀的小臉，回想著那天她剛過門的時候，那雙靈動的眼睛，說要好好的保護自己，嘴角都不由得翹了起來。
可是，雖然那樣想著，手已經開始行動了起來，輕輕地爬上床，拿起手邊的枕頭……
「不好了，不好了，段卓，段義，你們快來，你們快……」
突然，院子里一陣尖叫，將程茵茵嚇得一下子驚坐起來，看著段卓的此時正坐在床上，稍微有一瞬間的愣神，立馬拉著他的手起來。
「姨娘在叫喚，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程茵茵走到門口，這才發現自己沒有穿外衣，又停下來，迷迷糊糊的找外衣，「你的衣服呢？多穿一件，身子弱，這會兒深更半夜的，別著涼。」
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又去柜子里拿出一件段卓的給他披上。
段卓呆愣的看著面前這個女子，眉頭緊蹙，心情十分複雜。
「出大事了，段卓，你們兩兄弟快點起來啊……」
「愣著幹嘛啊？快出去看看，姨娘好像在哭，那麼著急，肯定出大事了。」程茵茵跑了兩步，最後又尷尬的退回來，扶著段卓慢慢的前進，依照著他的步伐。
「姨娘，怎麼了？」程茵茵一手扶著段卓，一手扶著搖搖欲墜的許姨娘，顯得有點吃力。
「快快，段卓，義兒，巧兒，快，你們的爹爹他……」
「我爹怎麼了？」段卓急的一下子好像腳下生風似的，所有人都處在緊張中沒有注意到此時的段卓速度是有多快，只有程茵茵注視著他的背影，皺眉沉思著。
不過，隨即也跟著段義林巧兒他們一起，進到了段九爺的房間。
「爹……」段卓坐在床前，將段九爺扶了起來，半躺在他的身上，手緊緊的抓住段九爺的手。
只見段九爺全身都顫抖著，臉色也變得灰暗起來，艱難的抬起手，想要觸碰什麼，可是又半天都觸碰不到。
「爹，義兒在這兒，在這兒呢，您怎麼了？」段義撲通一下子跪在床前，抓住爹爹正吃力想要觸碰什麼的手。
段九爺慢慢的睜開眼睛，當眼睛睜開的那一瞬間，卻似乎再也不會眨眼了似的，目光獃滯的看著段義，眼角有渾濁的眼淚滾出，「卓兒，義兒，以後、以後、你們……」
「你們要互相幫助，相親相愛……」
「你們要照顧好、照顧好你們的娘，我……」
段九爺斷斷續續，吃力的說完，突然，腦袋一偏，就再也說不上話來。
「爹……」段義拉著林巧兒跪了下來，嚎啕大哭起來。
段卓冷靜的將父親放好，大手覆蓋在段九爺的眼睛上，讓他瞑目！
程茵茵和許姨娘也隨即跪了下來，許姨娘大聲的哭泣著，當看著已經閉眼的段九爺，突然一陣呼天搶地，「姨娘，您千萬別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