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神教陰天了(11)

日月神教陰天了(11)

星河是個很會騙人的女人,她不僅演技出眾,編起故事更是張口就來,草稿都不用打,唯一的缺點就是智力水平實在有限,編的故事漏洞太多。

她方才那番說辭最多也就騙騙沒出過門的傻孩子,就算林平之在這也能挑出好幾處不合理的地方來。

岳不群掌門今年已四十許,見過不知多少陰謀暗藏江湖爭鬥,他夫人寧則中也是被江湖人尊一聲寧女俠的人物,倆人說不上多精明,可就算被敲了悶棍也不至於去相信星河的胡說八道。

智力不夠法力來湊,當懷疑的心音一句句傳入星河的耳朵時,她輕車熟路,指尖一動,降智光環再次普照,眾人紛紛覺得她的話合情合理,簡直沒有一點不對。

東方不敗雖還在昏迷當中,可總有醒的時候,作為江湖上公認的天下第一,誰也不知他武功深淺如何,無論鋼索加身、點穴、還是灌軟筋散都不能使人放心,一旦暴起,華山派團滅在旦夕。

星河作為唯一能制服東方不敗的人物,理所當然地被請求留在華山。同時,岳不群命人將東方不敗鎖在思過崖,再派門下二弟子勞德諾前往各派送消息。

這裏岳不群留了個心眼兒,囑咐勞德諾不要說擒獲了魔教教主,直說是有一件關乎武林興衰存亡的大事邀各派掌門齊聚華山共討。

勞德諾雖是二師弟,因帶藝拜師入門晚,年紀可比令狐沖大得多,看上去就一副老實穩重的模樣,這人原本在眾弟子中並不起眼,但自岳不群出事,令狐沖外派,門派大大小小的事十之七八也都落在他身上,此時領命外出自然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麼。

誰也未曾注意到,跟他一塊下山的,還有一隻灰撲撲的信鴿。

星河倒是明明白白聽清了勞德諾的心音,這人是嵩山左冷禪派來的卧底,分明想藉機生事,大撈一筆好處,卻也分不出多少心思管他。

岳不群分給星河一間離思過崖很近,但不算偏僻的房子,獨門獨院,跟令狐沖的住所緊挨着,現下正由大傢伙擁簇著熟悉路徑。

岳靈珊很喜歡星河,親熱地挽着她胳膊,笑着跟她搭話,當了這麼久的小師妹,總算讓她逮著個跟她年紀相仿的女孩子,可不能放過了。

「你長得可真漂亮,跟畫里的人似的,你叫星河?是滿船清夢壓星河的那兩個字么?好美的名字,你姓什麼呀?今年幾歲了?」

星河想了想自己的人設,悄悄瞟了眼令狐沖,粲然笑道:「我姓荊,過了年就十七歲了,你呢?」

岳靈珊輕快道:「呀,那你得叫我一聲姐姐了,我過了年就滿二十了,我叫岳靈珊。」

「姐姐人如其名。」

「聽師兄們說你一個人打敗了魔教教主?才十七歲,好太厲害!聽你口音像是……唔我聽不出來,對了對了,你跟師兄他們怎麼認識的呀,是專程來華山玩的么?」

令狐沖攜劍抱臂跟在倆人身後,聽到這耳根一熱,心臟砰砰地跳,他盼著星河千萬莫說實話,若叫小師妹知道了,定然要與自己生氣。

方才還嘰嘰喳喳的師兄師弟們突然沉默了,大師兄偷偷喜歡小師妹不是秘密,星河熱烈示愛令狐沖更不是秘密,互相對一個眼神,這是情敵相見了吧,待會會不會打起來?

氣氛忽然有些凝固,岳靈珊全然不曾察覺,星河扭頭看了一眼,微笑道:「是啊,早聽說五嶽山勢秀麗奇美壯闊,早就想來看看了,與幾位少俠相識結伴也是偶然。」

凝固的氛圍活了,令狐沖暗自鬆了口氣,卻不知怎的,竟有幾分失落。

岳靈珊眼睛閃閃發亮,搖著星河手臂雀躍道:「我從小就長在華山,對這兒熟得很,哪的花兒最香,哪的果子最多,哪的山勢最險要,哪裏最漂亮我全知道,以後咱們倆個出去也就有伴了!」

「啊,到了到了,星河,前面那個房子就是,缺什麼少什麼只管來找我,就把這兒當自己家,千萬不要客氣啊,你不知道,整個華山派連一個跟我同齡的女孩子都沒有,我都快悶死了,還好你來了!」

岳靈珊性子直爽乾脆,一旦對誰有好感,必然掏心掏肺的對她好,哪怕星河目的不單純,也不得不承認,她很喜歡這樣活潑善良的女孩子,倆人友誼一日千里,沒幾天就發展到同榻而眠,蓋着一方棉被,夜裏說悄悄話的程度了。

「真有這麼厲害的武功秘笈嗎?聽着像神話故事似的。」

床邊一盞明燈,照得兩個女孩子雙頰橘紅,美目如星。

星河笑容狡黠:「騙你做什麼?喏,我隨身帶着的,給你看看。」

岳靈珊瞄了眼藍色書皮,手卻往外推:「這怎麼好隨便看。」

「姐姐又不是外人,拿去看看怎麼了?」

岳靈珊咽了口口水,終是沒抗住絕世神功的誘惑,在燭火下看了兩頁,看了整整半刻鐘,還是那兩頁。她大大的打了個哈欠,把書還了回去:「太深奧了,我看不懂。」

能不深奧么,羲和仙君親筆所著,耗時半個月,若要給這本秘笈起個貼切的名字的話,應該改名為「凡人修仙基礎大全」。全文用篆書所寫,文詞古奧,不下一番功夫研究,根本看不明白。

「今天太晚了,夜裏看書傷眼睛,岳姐姐不如明早拿回去細看。」

岳靈珊幾番推辭不過,第二天早上拿回去,隨手放在自己卧房的梳妝台上。她才懶得研究呢,滿心想着跟大師兄合練的劍招到哪了,哪片林子的果子熟了可以摘,還有答應做給星河吃的油潑面,也不知她愛吃酸辣的還是香辣的?

就在她出門時,岳不群慢慢地挪進去,拾起那本秘笈,細細撫摸著藍色封皮上的「烈火拳」三個燙金大字,咧嘴一笑。

星河坐在瀑布邊吃果子,看着岳靈珊和令狐沖兩人在水流激蕩下對練劍招,忽然抿唇一笑,笑得像只偷了雞的黃鼠狼。

「星河姑娘,莫非我跟師妹的劍法太過粗陋?這一會你都笑了四五回了。」令狐沖持劍上來,解開發帶,用力擰乾頭上的水。

「哪有?我只是想起了有趣的事。」星河遞上一件厚布披風。

岳靈珊接過披風套上,山風一吹,全身打冷戰,跳着腳往回跑。

「天越來越冷,我們倆個傻瓜還在水裏練劍,能不可笑么?再不來了!再不來了!」

令狐沖追在後面喊:「誒,我帶了厚衣服,師妹——」

星河吃完最後一個果子,在冰涼的山泉里洗手,遙望令狐沖的背影,笑意更深。

就快了,只差一點點。

但願她放出去的魚餌有用。

勞德諾回來時已是第二年開春。

他滿面風塵急火火地衝到岳不群跟前,氣還沒喘勻,連行禮都顧不上,大聲道:「師父!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帶着魔教的人打上來了!現已到了山腳下!」

這話若是別人說,岳不群一定會叫一個大夫來給他看看腦子和眼睛。但勞德諾不一樣,他歲數不小,老實巴交是出了名的,拜入師門多年,從不開半句玩笑。

岳不群原本在喝茶,他的病已好了大半,說話不成問題,手也不抖了,沒人扶著自己也能走兩步。但聽勞德諾說完,他嘴角一抽,茶盞霹靂乓啷,險些沒撅過去。

寧則中的表情也沒比他好看到哪去,眼睛瞪得幾乎要開眼角,失魂落魄地呆坐在原地。

「任我行?你沒看錯?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他不是死了十餘年了么,怎會突然出現,還要攻打我華山?」

勞德諾也答不出來,低着頭恭著腰道:「現下可怎生是好?」

且不說岳不群如今大病未愈,他就是在全勝時期也打不過任我行啊!那位是什麼人?日月神教如今的江湖地位,有一大半是他打下來的!像令狐沖這一輩可能沒聽過他的名字,但在老一輩那,何止如雷貫耳,提一下晚上都要做噩夢的!

「快!快去請星河姑娘!這裏恐怕只有她才能抵擋一二!」

彼時,星河正在看從福建送過來的書信。林平之很惦記她,自從知道她在華山派小住后,常常寫信給她,往往前一封還在路上,后一封又送了出去。

幾個月來,攢了厚厚的一沓信,送書局裏都能出版了。

她現在讀的這封洋洋洒洒數千字,告訴她兩件事。

第一:江湖各大派掌門已動身前往華山,華山派將成為是非之地,問她知不知道此事,若有危險,趕緊回來。

第二:魔教變天了,前任教主任我行並未身死,而是被囚禁在西湖地下,先已被部下救出。

才看完信,六師弟陸大有砰地一下把門敲開,慘白著臉道:「山下……山下來了好多人!」

話音未落,又有人喊道:「星河姑娘!師父請你去前廳議事!」

星河莞爾一笑,慢悠悠地收起信往前廳去。

沉寂許久的器靈道:「恭喜仙君,魂魄碎片自己送上門來,荊先生很快就能回來了。」

「我知道。」

前廳,華山弟子們齊聚,沒有一個人能好好坐着,料峭春寒,一個個急得滿頭汗。

星河心情很好,她安慰大家:「別那麼緊張,任我行畢竟年紀大了,從千里迢迢奔赴到此,說不定水土不服,腸胃不和,導致武功大減呢。」

岳不群尷尬地笑笑,那可是任我行!他水土不服?開玩笑呢?

沒有人能把星河認真說出來的話當做玩笑。

當任我行率部眾奔襲到華山腳下時,突然肚子一擰,腸胃忽然翻江倒海,額頭冒冷汗,雙臂汗毛倒起,細細密密一片雞皮疙瘩。

不好!這種感覺是……他本就蒼白的臉突然變成了死灰色。

即便武功再高,他也是個人,人都扛不住三急。

這一急來勢洶洶,片刻耽誤不得。教主畢竟要臉,慘白著臉急火火道:「你們暫時留在此地我去去就回!」

幾個縱越,頓時人面不知何處去。

在遠方,凡是草能蓋住屁股的地方,都讓他施了肥。

任我行絕望了,虛脫了,覺得自己奈何橋都要走一半了。

在這時,星河帶着幾個華山弟子悄然出現在他身後。

驀然回首,沒有燈火闌珊,只有刀劍與拳頭。

任我行他大意了,沒有閃,莫名其妙挨了星河兩拳,然後被一擁而上捆吧捆吧送去跟東方不敗做伴。

他悵然地蹲在思過崖邊上,摸摸被打腫的眼睛,一聲長嘆,年輕人,不講武德,去騙,去偷襲他這個老同志……

至於魔教其他人,星河遙遙望一眼,忽然生出一個想法。

既然放餌釣魚,何不多撈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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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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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神仙在線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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