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那年(3)
待仙娥退下,帝俊抬手示意太一稍安勿躁,對星河安撫道:「羲和,你我夫妻多年,沒必要為了一個凡人鬧得如此難看。你消消火,我們各退一步,心平氣和的好好談談,如何?」
「你從後世而來,想必對此戰的結局一清二楚,鴻鈞這老東西不地道,擺明了是要我們妖族向天獻祭,這一點不用我說你也清楚。兩族大戰可以不打,然後呢,待此界天地靈氣耗盡,我們妖族何去何從你可有想過?」
「若我所料不差,你一身法力折騰那麼多世界,可曾摸到了新世界的大門?天道把你送回來,為的是什麼,你難道猜不出來?」
帝俊目光微沉,凶煞之氣一分分的透出來:「這天地靈氣,我們妖族的運道從來都不是我想爭,是天道逼我爭!」
「我知道,他巫族只不過是天道拋出來的誘餌,你以為委曲求全還能護著妖族多少年?這次他們殺的是十大金烏,是你我的親子!若退讓,下一次是誰?是太一,還是你我?」
「既然戰是死,委曲求全還是死,不戰待何?」
帝俊把未來算得明明白白,總而言之,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與其憋憋屈屈幾千年一步步走向衰亡,不如自己打好棺材板,幹上一場,轟轟烈烈的出了這口惡氣!
不得不說帝俊的話煽動性極強,星河差點就被他說服了,可到底是差點。
星河收回大劍,長嘆一聲,黯然道:「兄長,我明白你的意思,三千年前是我見識短淺,一走了之是我不對,但三千年後,我站在你面前,想法一如當初,我不會參戰,也想勸你休戰,與巫族各退一步。」
帝俊還未說話,太一已忍不住,揚聲道:「羲和!十大金烏可是你親生的!他們九個殞身在大羿手中!你就不想為他們報仇么!我們與巫族有着深仇大恨,不死不休,何談和解!」
「太一,聽她說完。」
「仇是報不完的,血也洗不清恨,就算你把巫族殺得一乾二淨,死去的族人也回不來了,戰爭只會加深仇恨,愈演愈烈,無休無止。」
星河緩了緩,盡量讓自己冷靜,慢慢說道:「誠如兄長所言,天道的確在逼我們妖族獻祭,可兄長執意與巫族大戰,豈不正遂了天道之意?若戰,二位兄長是出了氣,也搭上了命,從此妖族被天道厭棄,人人唾棄,永世不得翻身,若和解,至少我們還有三千年的氣運,日後再徐徐圖之,何必與巫族,與天道爭這一時之氣。」
太一拂袖,蔑視道:「軟弱。」
「若我沒理解錯,你的意思是讓我帶着全族像你一樣疲於奔命,夾縫偷生?你覺得我會答應?」帝俊冷聲道。
星河嘆道:「兄長若答應了,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妖皇了。」
「你很在乎那個凡人吧。」帝俊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道:「方才在搜魂時,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你與他做了三十載夫妻,陪他當了三十年的凡人,親手為他漿洗衣物,烹調飯食,只要他提出來,你什麼都肯為他做,這樣的情誼實在叫我羨慕的很。」
星河有些心慌,只盼著內丹的事他尚未察覺,否則只會更加難以收場。
「你什麼意思?」
「你是在我殞身後才與他在一起的,我本不該怪你,可我畢竟是你丈夫,你我是天道見證下的夫妻,曾發過誓要患難與共,同進同退,如今你要甩我,可曾還記得當初的誓言?你知道的,對天道立誓,違背了是什麼下場。」
輕則墮仙,重則隕落。
帝俊冷笑着道:「當初,你為了讓他傾心於你,是不是說過,你願向天道起誓,永遠不會傷害他,也不會讓別人傷害他?」
星河不心慌了,直接白了臉。她認真的想了想,的確有這麼回事,那時候她剛出關,寂寞了那麼久,突然遇到個自己喜歡的,再加上那時候對天道有諸多試探,哄人的話順口就說了。
帝俊道:「你與我立誓在先,后又對他許諾,如今兩條誓言衝突,你這是有意負我,還是拿天道耍著玩兒?羲和,這把柄不大不小,一切全在我追究與不追究之間,我言盡於此,你看着辦吧。」
「哦,別怪我沒提醒你,後世天道忙着建立新世界,沒空搭理你,這會可不一樣,正逢天道量劫呢。」
還想置身事外?別做夢了!帝俊擺明了是跟她說,兩種死法,選一個。
星河閉上眼,緩緩吐出一口氣,「你讓我想想。」
荊無命是疼醒的,雖有內丹護體,但帝俊的手法太過霸道,一心把他往死里弄,哪怕星河為他療過傷,殘存在記憶中的痛楚仍在深深的折磨着他。
無法忍耐無法掙脫的痛讓他雙眼迷濛,神志昏沉,可他畢竟是醒了,不能忍耐也只能忍耐。
一隻冰涼的手貼著的心口,帶來一絲絲清涼,痛楚稍緩。
「星河……」他啞著聲呢喃。
那隻手將他的衣服脫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道:「還疼嗎?」
荊無命將人扣在懷裏,眸光一暗,低聲道:「我沒事,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我……控制不了自己……」
「這不怪你。」那雙手動作不停,除
十餘年未曾有過的親密相擁讓他的大腦無法思考,甚至無從分辨,與他相擁在一起的,究竟是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差一點,還差一點就到手了!
仙娥激動得手指發顫,原本只是心有懷疑,甚至還覺得那一閃而過的光是自己看錯了,於是她支開同伴,侵入這具身體的元神魂魄,細細翻查,還真讓她發現了端倪!
是內丹!離火內丹!天材地寶!
仙娥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難怪他不怕大殿裏的灼熱,難怪能從搜魂下死裏逃生。他一個卑賤的人類,也配吸收這等天材地寶?
若換了她……若是她得了這內丹,立刻就能把修為堆到大羅金仙!整個天庭能有幾個大羅金仙?
她想過了,偷了內丹,羲和仙君必然要生氣,可那時她的身價與現在已不可同日而語,妖族大戰在即,就算羲和仙君為了那凡人要拿她開刀,帝俊陛下也不會同意。
更何況,羲和她敢聲張么?她敢叫人知道自己將如此至寶給了一個凡人?這跟餵了狗有什麼區別?
不拿白不拿!
至於如何拿又是一回事了,仙娥心思如電轉,主意冒出了七八個。
這凡人長得也不好看,區區幾十年就能哄得羲和仙君如此這般,想必身子一定不差。可憐她自打羽化登仙,都素了百十年了,不順便嘗嘗他的滋味都對不起自己,而黃赤之道,兩相融合,也是最快最簡單的法子。
最後一步!仙娥加深攻勢,動作愈發急迫。
荊無命額角已沁出汗,連呼吸都在發抖,他在這方面向來不甚熱衷,哪裏是經驗豐富的魅妖的對手,一時間只覺得魂魄離體,無法自持。
星河回來時,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老實說,她從頭綠到腳,氣的!
她在那邊為了他跟帝俊撕破臉,受了一通威脅,還在惦記着他的傷勢,盤算著怎麼才能帶着他全身而退,結果轉頭他就跟侍女纏綿在一塊!
纏綿就纏綿吧,內丹的光在胸口閃爍,幾乎要破體而出!
什麼玩應兒!自己送給他的東西眼看着就要被偷走了,竟還一無所知?
星河衝上去,一把將仙娥掀飛,冷冷地看着荊無命,揚手扇了他一耳光,力道之大,他半邊臉登時紅腫駭人。
「清醒了么?」
冷,徹骨的冷。
荊無命立刻翻身坐起來,赤著的身體還泛著淡淡的粉色,清醒后慌亂不堪,忙去抓衣服,卻被星河握着手腕,從上到下的打量,眼中是不加掩飾的蔑視。
「廢物!」
這兩個字讓荊無命心中劇痛,那一瞬間,連搜魂都不算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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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腦中的版本比這要狂野得多,懲罰play什麼的,可惜晉江不讓寫,嘖
再堅持一下,小荊會逆風翻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