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能原諒我嗎
顧景寒報以淡淡笑意，他當然明白能夠怎樣讓長輩們對他滿意。
只是以前無論老爺子還是慕馨兒的父母有多喜歡他，慕馨兒都懶得多看他一眼。
那些被輕視的日子，他濃烈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她身上，只為了在某個時刻，可以感受到她哪怕只是不經意的目光。
僅僅是被她看一眼也好。
在所有人眼裡，那個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顧景寒，也曾卑微無助。
還好，現在他已經擁有她了。
眼神變得更溫柔，顧景寒無聲說：「謝謝誇獎。」
慕馨兒輕咳一聲，轉而問老爺子：「爸媽呢？他們在哪兒？」
「出去散散步，馬上回來了。」
「哦，那......她呢？」
「穎兒，剛剛在樓上休息，等下吃飯的時候再叫她吧。」
慕馨兒點點頭，其實無所謂慕穎兒在不在。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慕穎兒早就出現過了。
她在二樓偷看了慕馨兒和顧景寒之間所有互動的小細節，親眼目睹著這個她永遠也觸碰不到的男人，對著慕馨兒那樣縱容寵溺......嫉妒再次侵蝕了她的內心，讓她一雙眼睛猩紅，像是某種野獸的眸子......
不多時，父母回來，慕馨兒連忙把顧景寒準備好的禮物給他們，看著他們都很喜歡的樣子，還邀功道：「我就說嘛，景寒準備的禮物你們肯定都會喜歡的！」
老爺子笑道：「又不是你這丫頭準備的，你嘚瑟什麼？」
慕馨兒嘟嘴，靠到顧景寒身旁，挽住他的胳膊：「他是我的，他準備的禮物，當然也就是我準備的！」
這個歪歪道理讓老爺子哈哈大笑：「你啊，就仗著人家景寒對你好！」
慕馨兒乾脆捧臉做出一朵花的樣子：「我這麼可愛，景寒喜歡我，當然要對我好啦！」
她轉頭沖顧景寒撒嬌：「你說，你喜不喜歡我？」
顧景寒永遠都不可能對慕馨兒說出一個「不」字。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后，隱忍地回答：「嗯。」
哪裡只是喜歡。
那些愛意曾在每個輾轉反側的夜裡折磨他，差點要讓他對這個世界都失去興趣。
好像世間萬物，那麼多人，對他都沒有任何吸引力了，只剩下慕馨兒可以成為他所有動力的來源。
「看嘛，我就說景寒很喜歡我的，我也很喜歡他！」
傭人在這個時候過來通知他們，晚餐做好了。
老爺子便吩咐：「去把二小姐叫下來。」
「好的老爺。」
慕穎兒下來的時候，客廳里一片歡聲笑語。
慕馨兒眼睛彎成月牙，每個字里都透著她的開心和快樂，她的笑聲那麼有感染力，讓人聽了都不自覺的心情很好。
除了慕穎兒。
她壓下心底種種紛雜情緒，腳步虛浮，看起來仍舊虛弱可憐。
「爺爺，爸爸媽媽，姐姐......姐夫。」
慕穎兒說到最後，牙齒壓在唇上，看起來都快要哭了。
真是張招人憐的臉。
慕馨兒沉默，顧景寒更是冷淡漠然，並沒有回應她的打算。
被忽略的慕穎兒只覺得臉上很熱，有種被打了臉的感覺。
還是老爺子開口打破這麼尷尬的氣氛：「先吃飯吧。」
落座的時候，慕馨兒特意坐到慕穎兒的對面，不想和她有任何接觸。
顧景寒同樣，他只會在意慕馨兒，其他一切都沒辦法進入到他的眼裡。
或許他到現在都不太記得慕穎兒長什麼樣子......
慕馨兒知道父母現在也只是希望這個家不會就此散掉，他們並沒有真的原諒慕穎兒那些所作所為。
但就像自己的孩子犯過錯，總不能斷絕關係一樣，他們還在努力維持著最後的和諧關係。
一桌子豐盛的菜，有很多都是慕馨兒喜歡的，所以她也懶得去在意慕穎兒，現在還是吃飽飯比較重要。
在餐桌上，慕家人並沒有太多的規矩，要是放在以往，肯定也是邊聊天邊吃飯。
今天情況實在不一樣，慕穎兒小心翼翼的，根本不敢開口。
慕馨兒只顧著自己和顧景寒，更沒有去熱烈氣氛的打算。
「馨兒，和景寒也訂婚一段時間了，你們兩個人，有沒有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呢？」
面對老爺子的問題，慕馨兒動作頓了下，看向顧景寒，向他求救。
顧景寒眼裡飛快閃過笑意，柔聲道：「爺爺，我和馨兒住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夠長，彼此都該多相處了解。」
「還不夠長啊？我覺得這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還等著抱孫子呢......」老爺子嘀咕著，看起來是真的挺著急。
慕父說：「爸，您放寬心吧，孩子們的事情，他們自己也心裡有數。」
老爺子哼哼道：「我看沒有我們，他們不一定有數。」
慕馨兒只能親自出馬：「爺爺！我和景寒肯定是要結婚的呀，但是怎麼也要讓我們多體會下談戀愛的感覺吧？現在就結婚的話，我就成為已婚婦女了！說不定很快就會成為一個黃臉婆......」
老爺子啐道：「我們馨兒怎麼可能成為黃臉婆，再說，景寒也捨不得！」
顧景寒此時正在耐心挑魚刺，將處理乾淨的魚肉都放在一個碗里，他不動聲色地放到了慕馨兒面前。
然後雲淡風輕道：「馨兒永遠不需要去處理那些瑣事，我會讓她在顧家的日子每天都輕鬆快樂，和現在沒有任何不同。」
他做出的承諾讓慕家人心裡有了底，不管怎麼說，慕馨兒都是慕家的掌上明珠，以後是絕對不能被欺負的。
關於結婚的這些話題，讓慕穎兒捏著筷子的手指泛著白。
她竭力忍住內心嚎叫的嫉妒情緒，只是安靜吃飯。
直到老爺子說：「穎兒。」
「爺爺，怎麼了？」
「你之前生病，我們也沒捨得說什麼重話，今天既然有機會，你和馨兒之間的矛盾，是該解決了。」
老爺子嚴肅起來的時候，神情很有震懾力。
慕穎兒心臟重重一跳，連忙道：「我一直都想要再和姐姐好好談談，只是沒找到機會，也怕姐姐還在怪我......」
慕馨兒頭也不抬地說：「我沒在怪你，你有什麼想和我談的，都可以直接說。」
慕穎兒眼眶一紅，又是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姐姐，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但我真的沒有想讓阿母受到那些傷害，是我太幼稚低估了嚴重性，才造成這個後果......我認識到錯誤了，我也會改正，再也不吃醋，不嫉妒你......今天看到你和......姐夫在一起，我就徹底打消念頭了。」
「聽到沒有，她喜歡你。」慕馨兒擠了下眼睛。
顧景寒無奈一笑，知道慕馨兒這是故意把禍水往自己身上引。
但正好，能替她出口氣。
「與我無關，我只在乎你。」
顧景寒認真開口，眼中只有慕馨兒。
至於其他的人，他的確根本不在意。
「穎兒，以後就不要再想動想西了，在這個家裡，無論什麼事情都該直接說出來，而不是用一些手段去傷害別人，明白嗎？」一向溫柔的母親也難得說了次重話，「慕家也絕不允許自相殘殺，你既然留在慕家，就該知道哪些事情不能做。」
「我明白了......媽媽，我保證再也不會做傷害姐姐的事情。」
看似慕穎兒已經得到了原諒，但有些疙瘩始終是存在的。
她自己必然也知道，她的行為已經觸到了慕家人的底線。
到現在還能留在慕家，全靠這些年來積攢的感情，否則她早就已經不再是慕家人。
「姐姐，你可以原諒我嗎？」慕穎兒充滿期待地注視著慕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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