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混混

萬曆新明宮內宮外第四百一十五章混混四海茶莊是京師杜六爺的新產業，臨著西沿河街的門臉是一棟青石地基，磚木混建的二層樓，在周邊低矮的店鋪里顯得鶴立雞群。

冬月十四雞鳴三遍時，茶莊夥計像往常一樣卸下了門板。早起的杜六爺在天井裡練了一通拳，將筋骨血脈都活動開了，披上大氅踱步到了街上。

此時朝陽已經初升，杜六爺的茶莊因鑲上了玻璃窗，在冬日裡顯得閃閃發光。他滿意的看著自家的產業，隨意應付著湊在跟前寒暄的鄰居們。

因朝廷重申蓄奴令，杜六家奴僕早就改口，稱呼杜六為。

雖然有這種規避蓄奴令的法子，但如今的奴僕卻越來越少了。北方的往東北去，南方的往緬甸奔，活路多了，賣身的就少。

而且朝廷法令也越發嚴苛——若有舉報苛待且做實了，主人出一大筆錢賠償不說，可立即，到時候不免人財兩空。

因此，近些年逐漸開始流行。伺候人的活計也如同在工廠做工一般，東家與出賣勞動力的簽合同，沒有了以往那種人身依附關係——這些被雇傭者除了言語上沒有以前恭敬，其他的暫時倒也沒甚變化。

但放在五年前，這小夥計敢稱呼杜六一聲，非挨一個嘴巴子不可。杜六先橫了他一眼，隨即臉上的刀疤扭動，狠狠的瞪著他。

小夥計先是不明所以，隨即恍然大悟的躬身，

杜六又了一聲，又抬眼欣賞了一遍自己的新茶莊，才抬腿要跨過門檻。

杜六爺聽到這聲音，打開的雙肩猛地向內一收，挺直的腰板立即前傾，膝蓋也有些微微彎曲，一下子由器宇軒昂轉變成卑躬屈膝，讓自家乾兒子看直了眼。

字兒杜六倒是都認得，但連在一起不太明白啥意思。他疑惑的看向陳典吏，那意思是等陳老爺給解釋解釋。

因為看到了不得的東西，杜六爺也鬼鬼祟祟往左右看，低聲問道：

票子的金額並不令人激動，但頭回在陳典吏身上賺到回頭錢，還是令杜六爺心中樂得想撒歡。他此時知道了這案子真的很嚴重，同時裝出受寵若驚的樣子，滿口子答應了。

陳典吏的聲兒被杜六嚇得又細又尖，

見陳典吏一臉見鬼的表情，杜六深受鼓舞一口氣接著道：

….

想了一想，又放回一張，把剩下那張遞給杜六道：

杜六聽陳典吏說不是要收拾自己，抬袖子擦了擦滿頭的汗。

見陳老爺也不懂，杜六隻好低頭讀那字條。咂摸了半天才道：陳典吏聽了道：

陳典吏抖出一張紙條，他把紙條遞給杜六看。

因縣令沒有交代，陳老爺也不懂，只含混道：

杜六哪有那個膽子，忙一疊聲的答應了，說把都通知到。陳典吏見他一副混不吝的樣子，

嘆了口氣。又猶豫了半天，才從懷裡掏出一個皮夾子，肉疼的拿出兩張龍票。

他見杜六住了嘴，往人來人往的街面上掃了一眼，抓著杜六的肩膀將之拽到路邊無人處。杜六身材高大，為了方便陳典吏，忙將腰又往下彎了彎。

陳典吏三角眼一橫，冷聲打斷道：

杜六倒吸一口涼氣道，

剛說了這一句，陳典吏就見杜六身子軟的如同麵條。

他站住身，上下打量了杜六一眼。杜六見陳典吏一對三角眼裡露著凶光，心裡怦怦亂跳，忙住了嘴。

杜六聞言，陪笑道：

只見自家一路小跑往東迎了幾步，雙手作揖頭如搗蒜，口中連聲道：一連串的奉承讓宛平縣的陳典吏插不進話去。

說完，他往左右看了看，低聲道：

因走了一段路，陳典吏的肥臉上淌著幾滴汗。顴骨上的橫肉翻滾著，說明他的心情非常惡劣。

見陳典吏眼睛時不時的盯著他手裡挺括的大票，杜六喊夥計拎過來兩串餅茶，售價差不多也要十元錢——陳典吏心裡這才好過了些。

隨即他與杜六告別，嘴裡咕噥道：

杜六彎著腰目送陳典吏往西邊走了，這才回頭進屋吃飯。進門時將那張票子遞給門口的小夥計：

那小夥計張大嘴巴，不知這混混老爹抽了什麼風。杜六也不理他，一邊向後屋走，一邊嘴裡嘟嘟囔囔道：

摩碣